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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扬了扬眉,不经意瞧见慕容离望向刘玉的视线,其中带着些紧张同复杂,我只知他是担心,却不知他在担心谁,担心何事。
心中的那醋坛子到底是打翻了,我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容离几经欲言又止,最终却也只是摆了摆手:“待我忙过便去找你。”
我未停步,同刘玉跟在小安子身后出了宫。
一路上刘玉都未开口同我交谈,这倒是省了不少事。我观望着城中景色,眼见要到了御史府,刘玉脚步一顿:“我同尚大人也打过几次照面,若尚大人不嫌弃,不如我们去喝上一杯。”
第五十一回
第五十一回
我这人面子忒薄,一般情况下拒绝的话总是说不出口,是以大多时候都是打肿脸充胖子,即便是不愿做的事末了也得硬着头皮上。这次亦不例外,我嘶嘶哎哎应下了,却不知我们之间有何话好说。
“不知大人要去何处?今儿我请。”见我应下了,刘玉面上依旧无甚表情,这点像极了慕容离。
我垂首沉思,她毕竟是个女子,这些年又在跑江湖,身上的银两应当不多,是以我开口道:“不如去城外三十里?”
刘玉此时终是作出了些反应,有些为难的瞧了我一眼:“大人稍等片刻,待我去取些银两来。”
“我是说笑的。”见她转身要走我急忙喊住她,城外三十里那地方,说白了是个烧钱的好地方,但绝不是谈天的好去处。
刘玉闻言面上浮现一抹不十分明显的酡红,大抵是有些窘迫,而后将脸转了开来。
我同她随处找了个小摊,虽说环境不风雅,但把酒谈天倒是极有氛围的。
“瞧大人也是个爽朗性子,我也便不转弯抹角了,也许我如此说有些唐突,但还是请大人好生照顾皇上,明日我便要走了,也许此行便不再回来。皇上他心中一直只有一位女子。我同那女子相貌有些相似。”
她说到此处,我抬眼瞧了瞧她,哪是相似而已,分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若日后那女子被皇上寻了回来,还望大人替我给皇上提个醒,你便说让他莫要忘了将前些年那件事说给那女子听,望那女子能原谅则个。”
我听到此处隐隐觉得不对,那女子十有八。九是我,那她口中所谓的那件事是何事?我听得倒像许多年前她做了对不住我的事。
“不知姑娘可否将那事说来听听?当然,若是不便便莫要说了。”我抬手喝茶,稍抬眸打量她的神色,她犹豫半晌,轻叹一声:“我这面容同那女子面容相似,若不是我,她爹也不会……”说到此处她噤了声:“罢了,不说了,大人届时莫要将此事忘了,若她恨我,我定然将性命奉上。”
我手中茶杯掉落在地上,一时有些失神。
“大人?”刘玉见状唤了我一声:“大人可是身子不适?若是如此,那大人便回罢。”
我慌里慌张起身,不当心带倒了木凳:“唔,好,那我便先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我直觉全身发抖,心中莫名恐慌,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她方才那番话大抵意思是我爹的死亦有她的功劳,而此事慕容离他一直是知晓的,是以方才他听我同刘玉一同出宫面上才会挂着紧张。
一直不十分痛快的心现下更沉重了,刚对刘玉升出的一丝好感现下消失殆尽。
回到府上时,听如意说武其曾派人送过药来,说是女子身上留下疤痕总是不妥的。
我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瞧着如意:“如意,你可知我爹他怎么死的?”
每每说到此类事,我心皆是紧紧揪在一起,好似若我不说,我爹便一直活着一般。
如意正擦拭着那把不离身的长剑,闻言动作一顿,斟酌着开口:“不是刘福山那个狗贼假借皇上清理叛党的旨意给杀了吗?”
我眨了眨有些酸痛的眼:“好似不是这么简单,我爹他是善武之人,他不会如此轻易便被人取了性命的。”
“那你言下之意是?”如意干脆将长剑放在一旁,递过来一块帕子示意我擦擦泪水。
我将刘玉的话原原本本的对如意说了遍。
“你是说她扰乱了你爹的心神?”如意身子笔直的站在原地:“不如你去问问皇上?”
我扬手将茶杯打碎:“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那刘玉呢?”如意扫了眼地上的碎片问。
“我自然要取了她性命。”
隔日,我守在宫门口将刘玉拦了下来,堆起一脸笑意道:“你再留些时日,你离京也是无所去处不是?”
刘玉似是未料到我阻拦她,下意识瞧了我一眼,而后转头望着送她出宫的慕容离。
慕容离面色有些凝重,开口前瞧了我一眼:“你留她是有要事?”
我干笑几声:“回皇上的话,是人命关天的要事呢。”
慕容离若有所思的瞧了我一眼,又瞧了瞧刘玉:“你意下如何?”
刘玉望着我,面色有些复杂:“再留几日也可。”
我强忍住当即扬手断了她心脉的念想:“多谢了。”
刘玉依旧歇在皇宫,大抵是慕容离的意思。
我立在院中池塘旁,瞧着一尾尾游鱼欢快的摆着身子。入了夜,晚风亦有些凉气了,年关将至,府中人要置办些东西,是以即便是晚上,仍有人在走动,打眼瞧见我时,先是一惊,而后急忙行礼离开。
“他来了,你是在府中见还是去外面?”
我正出神时,听如意踏着落叶而来,发出清脆响声。
“我不想见。”我有些无精打采,一时拿不准主意。
如意她倒是了解我的性子,叹了口气道:“我以为你还是出去同他见上一面,将话说开了,说不定他有什么苦衷,我瞧他也不是那薄情之人,对你更是没话说。”
过往暂且不谈,只是我入宫的这近三年中,无论我是谁,他都是他,做他能做的事,护他该护的人。
见我不出声,如意有些生气了,拉了我手臂一把:“你去是不去?”
我瞧了瞧她,没好气道:“去去去去。”
我出了门,瞧见慕容离正倚在御史府东边那排墙壁之上,双臂抱肩,瞧见我时面色一动。
我面无表情瞧了他一眼,在心中怒骂自己,怎的一瞧见他便什么脾气都没了,方才那恨不得手刃他和刘玉的愤怒哪去了??倒是进击啊!
我将内心的士气激起了些,几步走上前去:“不知皇上有何事同微臣商量?”一张口我便后悔了,这横听竖听都不具气场。
“是不是刘玉同你说了什么?”慕容离很是自觉的忽略了我的别扭,开门见山问道。
从他口中听见刘玉二字,我十分不舒坦,是以翻了个白眼问:“我爹的死同刘玉有没有干系?”
慕容离挑了挑眉,答道:“有。”
我逼近他一步:“那此事你知不知?”
慕容离将头微微侧开,避重就轻道:“嗯。”
我笑了笑:“那你为何不同我说?是对她有情还是现下还未到弃了她这颗棋子的时机?”说到此处,先前那伙怒火全拱了上来:“也是,我爹死了是我的事,同皇上您自然没干系,反正只是一个尚书,我爹死了,还有您其他的心腹顶上那个位子,又何必为了一个区区尚书乱了您的大计呢!当然,为我爹报仇也是我一个人的事,同皇上您也没什么干系,您就只管守好您的江山,清好您的叛贼,臣的事以后不劳皇上费心。”
慕容离原本还面色平静的听我说话,待我说到最后时,他双眸氲上薄薄怒意,使劲盯着我:“你说什么?”
“臣说臣的事臣自有定夺,便不劳皇上费心了,还有刘玉,皇上您还是将她日日带在身边,莫要给了她出宫的机会为好。”
“商黎玉。”他闻言后面色铁青,眼中愠怒渐甚,颇有翻江倒海之意但仍旧强将它压制下:“我对刘玉的确有情,那情是对于她曾照顾过我的感激之情,并不似你口中说的那般不耻。”
“我口中说的不耻?”我瞠目结舌:“齐贵妃她照顾你的日子多是不多?我怎的未瞧见你对齐贵妃有感激之情?我不耻?我不耻你们又能高贵到哪?”
“你!”慕容离被我气的半晌说不出话。
“更深露重,皇上回宫时多加小心,臣告退。”我说罢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停下道:“对了,皇上您切记要照看好刘玉。”
“不劳尚御史费心,朕自会多加注意。”
我气的肠子都拧到了一起,恨不得一掌劈死他。
进了府我将门使力甩上,整个屋子的门扇皆晃了一晃。
“谈的如何?”如意正在我房中调息,听见响动自里屋走了出来:“我瞧这情况怎的有些不妙。”
因在气头上,我怕语气不十分良好,伤了如意一片好心,忍了忍未开口应答,只是为自己倒了杯水,却因太过气愤,将水洒了一桌子。
如意瞧不下去,伸手夺过我的杯子,将水倒满而后递到我手中。
“如意,你说我若是杀了刘玉,慕容离他会如何?”我将水一口饮下,那股愤怒依旧未消失。
“唔,估摸着他最后也不会说什么。”如意面无表情瞧我。
我原本以为她会说慕容离定会大怒,一想到他大怒我便更想同刘玉过一过招,但现下一听她如此说,我倒是有些犹豫了。
“这事当真有些复杂,你总要清楚在你爹的死上,她到底是做了何事?是不是不可饶恕?”如意拍了拍我的肩,而后扬长而去。
第五十二回
第五十二回
我心中也清明如意的话在理,但盛怒之下还是无法静下心来。瞧见什么东西都不顺眼,屋中瓷器被我摔了大半,窗纸之上斜映着许多条影子,月光将这些影子拉长。
“你们在做什么?”不多时,如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染了些薄怒。
众人嘶嘶哎哎半晌说不上话来,只得做鸟兽散。
“你若是心烦便出去走走,那武郎中不是刚受完鞭刑?你去瞧瞧也成。”如意并未进来,隔着门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我坐在椅子上缓了口气,瞧着桌上武其差人送过来的药瓶,随即翻箱倒柜摸出几瓶商黎阳给的药,收进袖口自后门而出。
武其他虽官降一级,但府邸倒是未换,只是侍郎府改为郎中府,我不知他为何不直接改成武府,这大抵是个人喜好罢,拿我来说,我是因尚玉这名讳是假的便一直挂着御史府的匾额。
郎中府门前整洁,即便夜深了门两旁把守的家丁依旧神采奕奕,我往里瞧了瞧,府中有下人们来来回回忙活着,估摸着也是在布置郎中府。
“你们大人在吗?”我拾级而上,遥遥朝二人问道。
乍一听到我的声音,二人瑟缩一下,想来亦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奴才参见大人。”瞧清来人是我后,二人急忙行了个礼。
“尚玉?”不等两人开口,我便听武其声音自府内传来,偏头一瞧,他正衣着光鲜立在门口,瞧这情形好似是在招待什么贵客。
“这么晚了你怎的过来了?也不带个下人。”他面色虽不算惨白但也绝对称不上好。
“我来给你送药,也不知你身上伤势如何。”我说罢将瓶瓶罐罐掏了出来递到他手上:“虽说男子不比女子那么仔细自己身上是否落疤,但若是肌肤细腻讨媳妇总是好讨些。”
武其闻言无声一笑转而道:“皇上现下正在里面,我差府上预备了饭,一同吃些罢。”
我笑容僵在嘴边,怕武其瞧出来什么异常,急忙干笑几声:“不必不必,我吃完过来的,只是来送药,这便走了,你快些进去罢。”
武其心肠委实好,刚被他抽了鞭子,回头还要给他吃饭,若是换成我,非给他下点劳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