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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他即便告诉她,她也不会领情的,何况他也并不想多做解释。
她可真够狠的。
他还以为她会眷念青州那间内衣店呢,没想到她一旦想抛下,就可以抛下得如此决绝,不带丝毫的留恋。
在小陈电话通知他后,他立刻抛下了手中的一切事务,仓促赶了过来。
他不说话,就代表是默认了。
钟意情的眸中冷寒光芒肆虐,更显得她一张俏脸辉妍如华。
她拉着拉杆箱,扭头就走,可能是腹中空空的缘故,不重的拉杆箱她拖得有些吃力。
忽然,她只觉得手上一轻,原来拉杆箱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他轻松自在地走在前头,还不忘回过头来瞥了正在发呆的她,“怎么还不走?”
她蹙眉,不满地喊道,“不用你假模假样装好心。”
裴之沛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这天气,闷热得很,室外有没空调,加上阳光猛烈,他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
顶着这样的烈日,中暑是极为容易的。
等到钟意情跟上的时候,他已经拦好了一辆车,属于她的拉杆箱,已经被安置到了车子后备箱里。
因为他赶得比较急,甚至动用了一架私人飞机。
虽然已经通知人将车子准备好,但车子此刻还是在送过来的路上。
清水县这么偏僻穷困的地方,他倒是还真没在这有自己人。
所以,在得知她奔赴清水时,他明显是有些郁闷的,有那么一丝鞭长莫及杂念。
她还没开口报地址,他已经吩咐司机,“去县城最好的酒店。”
他自然是迫不及待想要立刻带她回去,可她这脾气,八成不会如他所愿,更何况此刻她定是饿急了,还是找个地方先填饱肚子要紧。
他手中的玉米棒跟铁板牛肉汉堡,早已随手施舍给车站附近的一个乞讨的瘸腿老伯了。
酒店登记的时候,需要出示身份证,他掏出来递给前台,前台是个中年大妈,并没有认出他来,想必清水的消息十分闭塞。
钟意情并没有出示自己的,在裴之沛的催促下,她依旧没有掏出自己的。
“我没说我要住这里。”
她是要找地方,这边的公司还没正式张罗,这一切轨道都要等她过来才能上秩序。
“那你打算住哪里?”
他从前台大妈那取回了身份证,淡淡地撂下了一句,“我也不住了。”
这位中年大妈是个脾气相当暴躁的家伙,这是她姐姐开的酒店,平日里姐姐并不在清水的,相当于这家酒店全权交付给她管理了的,她作威作福习惯了。
最受不了的便是旁人反驳戏弄她的行为,酒店里有些不服她管理的,已经被她给一一解雇掉了,剩下的,都是为唯她的令是从的。
她本来以为来了一位大款,开口便要酒店最好的房间,这最好的房间要九百八一天呢。
而普通的才一百一个房间,次一点的更是六十八十。
她这家酒店一天的营业额也就在一千左右,如果这位冤大头要九百八的房间,那她今天就大大赚了一笔。
本来笑得合不拢嘴的她,在听闻裴之沛不住后,自然就变得翻脸无情,立刻炸毛了。
她怒呼呼地骂道,“你们是耍我这老婆子好玩来的吗?一会儿说住一会儿又说不住,没商量好就不必来了。”
还用不屑的眸光在两人身上流连穿梭,忿忿不平地奚落,“瞧着人模狗样的,做出来的事情真的是遭人恨。”
“还有你,”她朝裴之沛努了努嘴,“这身上穿的,是哪里买来的A货,看着挺高档的,没钱就不要装逼么。”
“住不起九百八,装什么阔,你说住个八十一百的,我也不会嘲笑你。”
……
这女人骂骂咧咧起来,真的是有说不完的话,极尽的难听粗鄙。
裴之沛身居高位已久,自然是不悦旁人对他指手画脚、出言不逊。
他的脸色当即是变了几变,怒声道,“够了。”
女人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完全吓到,稍微的震惊过后,又动起了嘴皮,没完没了。
“你给我闭嘴。”
裴之沛实在忍无可忍。
饶是他再好的修养,也被这乡野村妇给气得破功,他从来不知道女人还可以聒噪成这般,无端吵得你耳朵生疼。
女人还要欲言又止,裴之沛阔气地掏出钱夹,打算砸个九百八让这女人闭嘴。
没想到打开钱夹的时候,手指明显迟疑了下来,他脸色难看得犹如黑炭。
居然……他钱夹里都是一张张的卡,仅剩的一张一百,被他刚才打车花掉了,多余的当小费赏给那司机了。
这会,他是连一张一百都掏不出来了。
“能刷卡不?”
裴之沛抽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我就说没钱装个屁逼啊,我们小县城可从来没有哪家有刷卡的先例,你想要冒充是大城市来的是不是?先前我们上当过好几次了。”
女人“嗤”了一声,又头头是道训斥上了。
“兄弟,不是我说你,而是你OUT了。也不事先过来踩踩点,唉,亏我还看的起你以为你能住百八十一天的,没想到你是一个子都没啊。也不嫌皮夹沉重,弄这么多卡来充门面,不嫌累得慌啊。”
……
裴之沛的太阳穴,又隐隐生痛了起来。
他一手捏着眉心,脸色僵硬得不行。
他素来出门不习惯带现金,都是带卡的,没想到这会会遇上这样的难题。
他目光转而投向钟意情,她双眸澄澈,平静无波,似乎看他的笑话看得怡然自乐,丝毫没有出手解围的倾向。
也是,她不趁机落井下石,已经是极好的了。
“把你的钱包给我下。”
他不停地深深呼吸,命令自己平静情绪。
钟意情抿了抿唇,微微沉默过后,还是将自己的钱包递给了他。
他翻来看了下,只有一张卡,里面还有八百块钱。
“怎么才这么点?”
他明显有些嫌弃。
钟意情不由冷笑出声,“什么叫才这么点?你钱包里有这么多吗?”
这男人,分明是以五十步笑百步。
前台那大妈这下也被逗乐了,“你女朋友说得对,没钱装个屁阔,至少人家住不起九百八但能住得起百八十的。姑娘,这男人除了皮相好,一无是处,你可得擦亮眼睛,别被他骗了后悔莫及。”
“这样的男人,只有当小白脸的份,你瞧着也不像是有钱的,他骗财不行骗色估计在行。”
这大妈,开始偏心起了钟意情来。
裴之沛的额头上青筋根根突了起来,这死老婆子,废话怎么这么多。
钟意情轻笑出声,“大姐,我以前被他骗过,所以这回不会再上当了,这样死皮赖脸的男人还想故技重施骗第二回呢。他以为这世上的女人都傻透了,你眼睛还真亮,他骗子的确是住不起八百十的。”
“他以前可是靠我在养着他的,连房租都让我出呢,这会我来清水县旅游,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跟来了。”
“大姐,我一看你就是个好心人,你能不能帮我赶走这阴魂不散的臭男人?”
“是不是他威胁你了?”
前台大妈眯起眼来。
钟意情点头。
前台大妈猛然出手,趁着裴之沛没有防备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手中帮钟意情将钱包抢了回来,还给她后,又将她推到了自己身后保护了起来。
钟意情差点跌了个狗啃食,幸好大妈还是有些分寸,适当扶了她一把。
很快,大妈将酒店上下以及附近的壮年汉子都召集起来,一致对裴之沛开炮。
还不忘低声吩咐钟意情,“姑娘,你等下快跑。”
“大姐,谢谢你。”
钟意情在前台大妈的掩饰下,成功从裴之沛的眼皮底下逃脱,而裴之沛尽管身手极好,被这帮空有蛮力的大汉给包围得根本就施展不开手脚,暂居下风。
他又不能采取攻击致命部位,速战速决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某个女人扬长而去。
情情,你别以为到了清水,我就奈何不了你了,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看来,是我惯坏了你了。
钟意情在酒店后门上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她本是打算打出租车的,可等了三分钟还没等来一辆,不免焦虑起来,就随便上了一辆,先逃之夭夭比较好。
她并没有寻找县城的酒店住了下来,而是往附近的一个乡镇方向而去,在稻花村的一户农户家里安顿了下来,给了半个月的租金,才三百。
人家本来还推说不要的,说乡下地方,她房间多得是。
这户农户是户主是个三十岁的寡妇,还拉扯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头上顶着一位六十五岁的瞎眼婆婆。
钟意情瞧着这家生活过得分外拮据,乡下人家淳朴,她也不想占这个便宜,只是吩咐这位寡妇不准跟外人透露她的存在。
说到底,她是怕裴之沛找来。
她今日还是瞧出来裴之沛并不知道她来这的初衷,八成以为她是来散心或者旅游的,所以暂时避下风头更好。
等时过境迁,他也撤离,她才能在这安心定居下来。
寡妇叫陈菊香,她儿子叫周黑壮,陈菊香说她从来就没念过书,周黑壮倒是识了几个字,在附近的镇上一所希望小学上学。
周黑壮人长得名副其实,又黑又壮,头脑看着不甚聪慧,不过胜在手脚灵活,干活麻利。
三十四斤的重物,他都能肩挑得起来,毫不费劲。
钟意情瞧着都倒抽一口冷气,这着实是孽待儿童啊。
不过周围的村民都见怪不怪,陈菊香也说,“这黑壮还不是厉害的,村长家的狗蛋才厉害,也跟咱娃娃一个年纪的,比这重的都能扛起来。”
陈菊香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些羡慕的口吻。
黑壮趁机拍拍小小的胸脯,信誓旦旦地宣布,“妈,我会向狗蛋看齐的。”
钟意情不禁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来,她家条件好,所以向来没干过这些粗活。
黑壮这么小年纪,放牛养鸭喂鸡养猪样样拿手,砍柴也有模有样的。
她小时候,被父母捧在手中如珠如宝般长大,什么苦难都没吃过,以至于后来踢了那么一个大铁板。
哪怕在牢中的时候,也没黑壮家过得这般的凄苦,连米饭都不是顿顿吃的,钟意情都隐隐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种田文的小说里了。
菊香姐对她倒是大方,顿顿特意给她留香喷喷的白米饭,怕她吃不习惯。
她端着那一碗米饭的时候,有些食不下咽的滋味,黑壮眼馋地瞅了她手中那碗米饭好几下呢。
“黑壮,我们换一下。”
她递出手中的米饭,黑壮却摇了摇头,“我妈说漂亮阿姨你怀了小宝宝,不能饿着你,你要吃些有营养的。”
这孩子,真懂事,钟意情看着都有些心疼,眼眶里隐隐泛出了泪花。
钟意情已经在陈菊香家里安顿下来三天了,许是生过孩子的缘故,菊香在第二天就瞧出她有了身孕,尽管她没孕吐也没显怀,那眼力精准得让她瞠目结舌。
打从瞧出来后,菊香便顿顿想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生怕饿了她肚子里矜贵的孩子。
钟意情都不好意思告诉她,自己是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的。
可菊香的好意,总是让她不忍拒绝。
菊香提及她生黑壮时候的惊险局面,她那时半夜羊水破了,家里只有个瞎眼婆婆,她几乎是自己在家独自一人生下来的。
婆婆还有点耳背,住得跟她房间隔了好几个房间,她家附近的邻居也跟她家房子隔了一些距离。
这村户人家,总是围了个大院子,四面砌了高高厚厚的墙,隔音效果不比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