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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端妍摇头低喟。“活动式事故制造机果然不同凡响。”皇宫一年多前才整修过啊!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凤彗帝,所以……就算了。
那话一落,大怒、大乐同时低头闷笑,那形容词实在是太贴切了。
倒是孙子一直痴痴呆呆的。
他打从见到喜怒哀乐,一张脸就像被雷劈到,青青红红,再见到宇文端妍这样与他们谈笑,简直要疯了。
“你们……该不会是失踪二十余年的金木水火四尊者吧?但……不像……我记忆中的四尊者是雄伟不凡的,他们……”就算再落魄也不可能去当太监啊!孙子受到太大的打击了。
偏大怒很快乐地打破他的妄想。
“欢迎加入啊!土尊者,这样我们五行尊者就全到齐了。”
孙子跳起来。“你们真的都变成了太监,那个……那个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大乐故意逗他。“我听不懂耶!你能不能说清楚一些?”
孙子气极。“宝贝……我是说,你们真的都净身了?”想当年,五行尊者虽称不上江湖的顶尖高手,但因各具一项才能,都是备受尊敬的贤士。
那时候大伙儿是多么威风啊!还创造了一个叫“五行门”的帮派,一时也干得风生水起。
直到某一天,金木水火四尊者出外办事,竟一去不回,土尊者一人难撑大局,这五行门才被拖垮了。
不意多年后再见,金木水火四尊者竟全成了太监,昔日威风凛凛的人物一朝却连男人都不是了……这话要说出去,不知得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要人宫当太监当然要净身啊!你不信可以来检查看看。”大乐作势脱衣。
“不要!”孙子哪敢真去检查,慌忙将身一转。
“老孙,你跟皇上一起在地道里待了一段时间,应该也签下卖身契了吧?”大怒问。
“签了又怎样?”孙子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难道所谓帮凤彗帝做事,就是要……净身?”
大怒、大乐不约而同一击掌。“聪明,欢迎你加入太监行列,我会叫净身的公公帮你切快一点,保证只有一点点痛。”
砰地一声,孙子被吓晕了。
这些人还是这么爱玩,真不愧是凤彗帝的得力助手,果然近墨者全黑了。宇文端妍摇头苦笑。“好了。大怒、大乐,现在朝廷情况如何?忠心护主的有几个、心起异念的又有多少?”
“禀相爷,朝廷上倾向全力救助皇上与相爷的还是占大多数。”大怒说。
“而有异心的名单都在这里。”大乐递上一份资料,顺道补充。“不过现在还活着的不多了。”
“很好。”宇文端妍低头瞄了名单一眼,复道:“军队的动向呢?”
“禁卫军和第三军团都很稳定,第一和第二军团稍有异动,但不严重,奴才已发出卖身契,着手请有力人土处理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宇文端妍和凤彗帝都埋在地道里,却没有多少人急着去抢救的原因。常年跟着凤彗帝做事的人都知道,他三天不发生一件意外、五日不插手一椿事故,那一定是天下灭亡的时候到了。
而且凤彗帝有一项特异功能,不管他搅和进多么危险的麻烦中,总能全身而退,并得大功益,最后倒楣的一定是他的敌人。
他们早习惯在凤彗帝又遇意外时,不去插手麻烦中心,只顾将一些细微末节处理完毕,时间到了,凤彗帝自己会出现。果然,众人才将内战平定,凤彗帝就出现了。
凤彗帝是个活生生、会走动的麻烦制造机啊!
“既然如此,朝廷和军队就暂时交给你们了,我先到东宁宫看看。”宇文端妍说。
“相爷慢走。”
当宇文端妍来到东宁宫,看见昏迷在床的凤彗帝时,整个人像被雷打到。
她知道他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但没想到……他会这么严重。
五名太医一起会诊,每一个人脸上都只写着“沉重”二字。
宇文端妍抖着手揭开覆在凤彗帝身上的锦被,下头一番景象瞧得她浑身发凉。
“相爷保重。”一名太医扶住她。
宇文端妍面色苍白如雪。“太医,皇上的腿……”它又黑又肿,一指按下去,肌肉居然不会弹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还有救吗?”
五名太医面面相觑片刻,由其中最年长的胡太医代表发言。
“皇上的伤拖太久了,虽然曾经放血逼出一些毒素,但坏血仍是积存体内,恐怕……臣等无能,怕是保不住皇上的腿了。”说着,五名太医一起跪了下去。
宇文端妍倒退两步,抖着声说:“一点办法也没有?”
五名太医磕头如捣蒜。“臣等无能。”
他们的确是脓包,居然连皇上的腿都保不住。宇文端妍恨不能一人赏一脚,将这群废物都踢飞出去。
但眼下,他们是凤彗帝唯一的指望了,没了他们,怕凤彗帝前景更下乐观。
“都起来吧!”宇文端妍冷哼一声。“先为皇上急救。”
“相爷,这……皇上的伤要速下决定,是否断腿以保性命?倘若拖延过久,怕伤势更形恶化,对皇上龙体更加有害。”胡太医颤声建言。
其实要不要为皇上进行救治行为最好是等皇上清醒,再不决定。否则怕皇上醒来,发现无端少了一条腿,五个太医脑袋都要下保。
但现在情况实在危急,多拖一时,皇上驾崩的机率就增一分,真的没有太多时间可供浪费了。
加上大家都知道,凤彗帝生平最信任、宠爱的便是宇文端妍;倘若由她来替皇上拿主意,凤彗帝应该会接受才是。
宇文端妍何尝不知众人心中的打算,但是要她就这么点头同意切掉凤彗帝的腿……她做不到。
他不只是她的君王,更是她的爱人啊!身为人臣,她须得忠心于主上;而做为一个情人,她只希望自己的至爱健康快乐。
过去,他最爱做的事就是调戏她!
这个任性的家伙从不管自己的身分,是王爷也罢、皇帝也好,他总爱绕在她周围蹦蹦跳跳。
她常常骂他,要他有一些些身为皇帝的自觉,别再任性干蠢事了。他嘴里应着,但转个身,又会冒出一堆教人啼笑皆非的行为。
她不知为了他这番任性发过多少次脾气,也数度踢得他卧床休养。
当然,他并不在意,身子稍微一好,又开始搞怪。
而今,只要她头一点,恐怕他再也不会有作怪的能力了。
他会变成一个走不动、跑不了,到哪里都得由人扛着的人。
他能够接受吗?
她突然好想念他活蹦乱跳,在她身边说蠢话、毛手毛脚的时光。
“相爷,您意思如何?”胡太医催她速不决定。
“让我想想。”她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们先帮皇上将伤势稳定下来。”她转身,像逃难也似地奔出东宁宫。
她没有办法为凤彗帝作决定,相信就算他神智清醒,也无法立刻在生命与左腿之间作出选择。
或许还有其他两全其美的办法呢?在没有彻底努力过前,她不想轻言放弃。
她想到他那一叠卖身契,里头搜罗了天下半数以上的奇人异士,或许当中有人可以既保住凤彗帝的腿、又兼顾他的命。
她快步奔向御书房。在那里,她看到了大喜,他手中一大叠都是卖身契。
“大喜,你在做什么?”
“回相爷的话,奴才正在翻寻皇上的卖身契,想找出有没有哪个神医是有本事、又能及时赶到为皇上疗伤的。”大喜说。
看来凤彗帝对他四个贴身内侍都很信任,什么事都不瞒他们。也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这方面,宇文端妍很佩服凤彗帝的心胸。
很多人都知道,真正的贤君不该事必躬亲,应适当举用人才,以便得到更大的助益。
但知道归知道,能做到的却不多,概因肚量问题。自古多少君王敢勇于承认自身有所不足,并善用人才,以为天下谋福利?
很少很少。多数的君王都以为自己是神,是无所不能的。
然,凤彗帝不同,他比谁都更勇于承认自己不够聪明,没能力、也没野心做个一国之君。偏偏,这个皇帝却得道多助,短短一年内,他让兰陵园走过数年内战的悲苦,隐隐有风云再起之势。
而今天,又因他之故,短短两日间朝中隐患完全消失,接下来几年,她预料兰陵国定会国富民强。
兰陵国能有这样的皇帝是它的幸运啊!
宇文端妍走过去,问道:“那么大喜,你找到了吗?”
大喜摇头。“这里头有数名大夫应该都有能力为皇上保住左腿,但能在一日内赶到者,没有。”
“是吗?”宇文端妍颓丧地将脚步往外转,走到门口,她忽然把步子一顿。“大喜,你觉得皇上如果是清醒的,他会作何选择?”
“皇上必以相爷的决定为决定。”大喜很自信地说。
宇文端妍沈吟片刻,低声说道:“我知道了。大喜,联络那几个可能有办法治愈皇上的大夫,要他们尽速赶来。”
“是。”大喜颔首,领命办事去也。
“就算结果是非断腿不可,我也要撑到最后一刻。”人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在腿与命间,她唯一想做的选择只有一个——两个都要。
这不是贪心、也不是愚蠢,这是她对生命完美的执着。
尽管五名太医极力反对宇文端妍的拖延,但在她的坚持下,他们还是尽力为皇上保住小命。
不过凡事都有极限,五名太医自己说了,以他们的能力,顶多只可以帮凤彗帝撑上一日夜,再久,恐怕凤彗帝小命不保。
宇文端妍决定赌了,或许有人可以及时赶到呢!
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放弃凤彗帝的腿。
一整天,她待在凤彗帝身边,寸步不离。
“凤,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这时候后悔是不是太晚了?但她真的好懊恼,认识了七年,她以为自己是他的知己、无所不谈的朋友,她应该是很了解他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间的契合感好像渐渐消失了。
当他对她表明心意的时候,她怎么都无法相信,她的好友、她的知己要她签下卖身契,终生只属于他。
她以为他看不起她,纯粹是在捉弄她。
她不相信他口中的爱。
但事实是,他对她是真心的,她一直心怀怨恨,对他多所刁难,也全是因为对他有情。
他们不停地追逐又错过,好几年了,现在想想,她怎么会怀疑他呢?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他是个诚信的人,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嘛!
但后来她忘了,忘记最初的感动。
如今,她十足悔恨。
“凤,倘若我保不住你的腿,你会不会气我……不,以你的个性,你该会心平气和地接受,然后……笑嘻嘻地说,你的好运又一次战胜死神的威胁。”她抚着他的脸,从眉毛、眼睛、鼻子到嘴巴。
明明是这么难过的时候,为何他的唇角还是往上翘的?
过去她讨厌的嘻皮笑脸,此刻看起来却令人十足心痛。
“凤,我想要你活下来,像以前一样追逐我,这样是不是太贪心了?”如果他是个会抱怨的人,她或许会安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