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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酥手 心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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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时,她也这样说。”他一脸挫败,“看来我确实做得不够好。” 
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凉了。她说:“时间不早了,我必须回去了。” 
“是不是去接浩浩?我同你一块儿去。”他跟着站起来。 

走出了咖啡厅,白凌霄不理他的富康,执意要走路。 
他们安步当车地走着,走在郁郁的晚风里,走在繁星满天的夜色中。依稀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他偷偷爱恋与跟踪她的岁月里。 
他叹了口气,说:“什么时候,你才能让浩浩叫我一声爸爸?” 
“你不要太贪心。”她说。 
“这是人之长情。”他有些急燥,“你难道愿意看着我们父子长期分离?” 
她低头走路,不答。 
“好吧,我不敢要求太多。只要你答应以后每天下班后,让我见浩浩一次。” 
梅若素还在犹豫,已经到了王大妈家门口。 
开了门,王大妈看见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心领神会地笑了一下,露出神秘的表情。 
“浩浩,你看谁来了?”她回头冲屋里喊。 
浩浩从屋里跑出来,见到白凌霄,甜甜地叫:“叔叔好!” 
白凌霄抱他起来,说:“浩浩,以后不要叫叔叔,叫爸爸,好不好?” 
梅若素一听,想从他怀里抢过浩浩:“浩浩,别听他乱讲,到妈妈这里来。” 
浩浩却抱紧白凌霄的脖子,赖着不肯松手。 
他对林惟凯从来没这般亲昵过,难道真的是父子亲情,血浓于水? 
看着浩浩欢快的小脸,她心一软,便答应了白凌霄先前的请求。 

第二十五章  争执 

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能得到幸福。 

每天下午五时半左右,白凌霄的富康都会出现在梅若素的售楼部附近。待她下班,他们就去接浩浩,吃肯德基,上公园,看电影,直到天色完全黑透,他才送他们回家。 
一连三个月都是这样。 
梅若素有些怀疑,白凌霄是以看孩子为借口,故意接近自己。但浩浩对他的感情却在与日俱增。 
浩浩是个奇怪的孩子,平日怀里抱个小熊,安静得像个大孩子。但只要白凌霄出现,他就像变了个人,一下子恢复了孩子活泼的天性。 
白凌霄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他有意在梅若素面前夸大浩浩对他的信任和依恋,对浩浩更是极为宠爱,什么事都依着他。 
梅若素心里也明白,白凌霄是真心喜欢浩浩,也真心想补偿她。 
她还是不忍心向林惟凯提离婚的事,虽然她不明白林惟凯为什么不肯离婚。 
同样是男人,同样是因为孩子,白凌霄快刀斩乱麻,一下子就和妻子分道扬镳了。而林惟凯,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天晚上,白凌霄将他们母子送到楼下,仍有些依依不舍,说:“浩浩,亲叔叔一下!” 
浩浩抱着他的头,亲了亲他的脸。 
白凌霄盯着梅若素,说:“浩浩,你替我亲亲你妈妈。” 
浩浩摇摇头,撅着嘴说:“不亲,浩浩不亲。” 
“为什么?” 
“妈妈刚刚打了我。” 
“谁要你不乖?”梅若素瞪他一眼,“这么晚了还不肯回家。” 
“那我自己亲。”白凌霄说着,猝然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吻住了她的唇。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怔在那儿。 
“虽然知道你们在分居,我还是不愿意把你送回他身边。”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她心跳而气喘,推开了他。 
“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在法律上,我仍是他妻子。” 
“你说他是一个好丈夫。但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会不介意孩子不是自己的,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认真地说,“所以,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能得到幸福。” 
她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拉了浩浩下车,一口气跑进电梯里。 
五楼到了,她走出电梯,却在门口站了好几分钟,待呼吸平定下来,她才掏出钥匙开门。 
钥匙还没伸进锁孔里,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她猛然抬头,视线里出现的竟然是一个陌生女子。 
那女子看上去十分年轻,有一张娇俏甜美的脸孔,短而卷曲的头发,穿着柠檬黄的超短套裙,修长光洁的双腿裸露着,身材像模特儿一般玲珑美好。 
看到梅若素,她似乎愣了一下,立刻绽开一脸微笑,说:“不好意思,我来看林律师,打扰了。” 
梅若素还来不及说什么,那女子就从她身边走出去,浓郁的茉莉花香飘散在空气中。 
她走进客厅,一眼看到林惟凯,正坐在沙发里,面色反常的潮红,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她拉着浩浩站住了,问:“没想到,这么晚了,家里还有客人。”话语中竟流露出意料之外的嫉妒。 
“原来你也知道这么晚了。”他看着她,唇边浮起一个揶揄的笑。 
她听不出他是否有责备的意味,只对浩浩说:“走,我们去洗脸、睡觉。” 
好不容易哄浩浩睡着了,她也累了,正想熄灯,林惟凯走了进来,靠着卧室的门,问:“你不想谈谈吗?” 
怕吵醒浩浩,她随他走出卧室,毫不意外地在他身上闻到一股茉莉花香,只不过淡了许多。到了外面客厅,她坐进沙发里,问:“有什么可谈的?” 
“关于刚才的事,我想解释一下。那位杨小姐是刚进我们事务所的新人,政法大学毕业的,挺聪明能干……” 
“对不起,我没兴趣听。”她打断他的话。不是不想听,而是不敢听。 
他伸手过来拉她,温柔地说:“素素,只是一件小事,没想到你的醋意这么大。” 
“拿开你的脏手!”她露出厌憎的表情,“碰了别的女人,不要再来碰我!” 
他住了手,看着她,似笑非笑:“那你呢?每个晚上和白凌霄泡在一起,就不嫌脏?” 
说这话时,他在她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不安一丝惊慌。但很快就被愤怒取代。她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问:“林惟凯,你竟然派人跟踪我!” 
“你们这样明目张胆,旁若无人,自然会有人传到我耳朵里,还用得着跟踪吗?” 
“是呀,我忘了你是交际广泛,神通广大,鼎鼎大名的林律师!” 
她的刻薄终于激起了林惟凯的火气,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让我全城闻名,成为别人话柄的,正是你梅若素!” 
她试图挣脱,但他的手指坚韧而有力,那种切肤的痛楚让她疯狂。于是,她闭上眼睛,近乎绝望地喊:“是我!是我!都是我!既然我让你这么痛苦,这么屈辱,这么难堪,你为什么不放了我?” 
她还未喊完,他就全身一震,倏地放开她。 
她睁开眼睛,看到他靠进沙发里,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眼睛里充满血丝。 
“原来,你还是要离婚?” 
梅若素知道自己又一次伤到了他。她忍着心痛,颤抖地说:“惟凯,我早就说得很明白了。我对不起你,也配不上你。这样的婚姻拖下去,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 
“是吗?”他的目光转向她,亮得让人心悸。 
她含泪点点头。 
很久,他没有说话。然后,忽然间,耳边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她循声看过去,茶几上的玻璃茶杯被他捏碎了,血从他的右手汨汨流出。 
梅若素冲上去扳开他的手,拍掉上面的碎玻璃,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横在他的掌心。 
“惟凯!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她叫着,眼泪冲出了眼眶。 
他却并不感到痛,看也不看自己的手,直视着她问:“你哭了,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她跪在他面前无声恸哭,泪水滴在他的手上。 
“素素,你不要难过。”他捧起她的脸,轻抹着她的眼泪,说:“我答应你,离婚的事我会好好考虑。” 
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流泪。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提到离婚,他的反应都如此强烈?究竟错的是她,还是他? 

第二十六章  往事 

我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第二天一早,梅若素就打电话给白凌霄,说:“在我和林惟凯正式离婚前,请你不要来找我,也不要再去见浩浩!” 
白凌霄没有追问原因,只说:“好,我会等你,等到你离婚的那一天。” 
他似乎断定她一定会离婚。梅若素可没有丝毫的把握,虽然林惟凯答应考虑,她在他面前绝口不敢再提这事。 
林惟凯一反常态,在家待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总是早出晚归,来去匆匆。每天早上,她还没起床,他就不见了人影;晚上八九点钟才回家,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书房,在电脑前坐到深夜。 
一个多月,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交谈,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但,他们闹离婚的事,还是被梅鸿钧知道了。 
他约女儿在自己住的宾馆见面,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你要和惟凯离婚,有没有这回事?”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隐瞒,说:“一年前我就提出来了,因为妈的病才耽搁下来。”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觉得惟凯这孩子相当不错,你……” 
“惟凯是很好。但,好的不一定就适合自己。” 
梅鸿钧不再说什么,他掏出一根烟,点燃了,深深吸一口,再吐出来。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你妈的事吗?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了。” 

“在遇到你母亲以前,我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她叫唐素心,是我的邻居。我们两家在一个院子里住了好多年。素心文静娇弱,从幼儿园起,我就是她的保护神,经常跟欺侮她的小朋友打架。” 
“我12岁时,正值文革揪斗升级。一夜之间,你出身于旧式大家族,又有海外关系的爷爷奶奶被打成了右派,发配到东北劳改。我和你叔叔则被好心的老保姆带回了老家。几个月后,素心的妈妈悄悄找到了我。原来,自从我走后,素心一直吵着要把我找回来。她妈怕惹事不同意,素心就天天哭,哭得地动山摇,不吃不喝。她爷爷心疼独生孙女,对她妈说:接来吧,有了麻烦我顶着。” 
“在素心家,我一住就是三年。这三年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们一同学习,一同看书,听音乐,做游戏。她爷爷的小院如同一个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让身逢乱世的我们身心得到了健康发展,爱情的种子也悄悄地萌芽了。” 
“我16岁那年,你爷爷奶奶得到解放,回了家。我和素心都参了军。我到西藏,素心去广州做了一名电话兵。我因为从小爱好文学、美术,一入伍便被分到师里搞宣传,后来又被送到广州美术学院深造。我和素心又见面了。素心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18岁的她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气质优雅。我为她画了一张油画肖像《素蕊清心》,在院庆画展上得了大奖。” 
“那年,我们终于没能克制住压抑已久的爱意,偷食了禁果。不久,素心就怀孕了。” 
“部队发现后找她谈话,可无论领导怎样施压,素心都绝口不肯说出我的名字。部队领导只好在她流产后令她复员了。” 
“1977年恢复高考后,我和素心一同考入了北京大学新闻系。在临去大学报到之前,素心的父母找我做了一次极为严肃的谈话,告诫我不要再干糊涂事。我在两位老人面前郑重地做了承诺。为了这个承诺,我和素心在北京朝夕相处却守身如玉。” 
“然而,1978年8月11日那天,我却永远地失去了她。我带素心去郊外的小河里游泳,没想到那是一条流沙河,水下潜伏着漩涡。当我回头不见素心时,我像狼一样长嗷了一声,拼命向对岸渡船上的人呼救,拼命潜进水底捞摸。可一切都晚了!第二天傍晚,人们才在下游100多里的地方找到了她。” 
“我抱着素心的尸体随车回了家,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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