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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迟根本就没看许辉一眼，直接冲我说：“我送你回去。”
我不住地给周迟使眼色，我不急着走啊，我的百分之二还没拿呢。周迟估计是心不在焉的，完全无视掉了我的眼神，我忍痛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吕安已经走进来跟朱军他们一块坐着，只有许辉还在门口站着，没有一点要让路的意思。
“你赢了，周迟。”许辉忽然压低声音说。
我被他们两个挡在身后，想不听也不行。
“你不就是想让我先低头吗？你做到了。”许辉接着说。
我听得云里雾里，偏周迟一言不发，也不前进也不后退，我不知道这两人的眼神胶着成个什么样了，想必是非常惨烈的。
“你想要逼我低头，犯不着拉上别人。十九挺单纯的一人，把他卷进来了不好。”
敢情我是被周迟利用了一把，逼着许辉低头。他们两之间的关系我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约摸是小两口吵架了，周迟把我带回家来这个举动对我来说虽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对许辉来说，那真是踩着他尾巴了。
这个时候朱军走过来拍拍我肩膀，“我送你回去吧。”我恨不得立马转身说谢了哥们，什么叫及时雨啊，说的就是你了。
周迟也没再说什么，我乐得逃离这诡异的气场，还能省个打的钱，颠儿颠儿地跟着朱军走了。
坐在朱军的车上，我跟他也没什么话说，他专心开车，我漫不经心的看外面的霓虹闪烁。就快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朱军忽然叹了口气，然后说：“十九，不用我说你也该看出来了，周迟和许辉这对冤家，什么时候也消停消停。”
我没预料到他会对我来这么句感慨，一时间也不好怎么接口。好在朱军也没给我机会，接着说道：“我实话告诉你，我和陈景程都跟周迟许辉是一类人。我们四个人里面，除了吕安不是，剩下的都是。”
我哦了一声，也没太过惊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因为我自己也是。
“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啊。”朱军说。
“这有什么。”
“你不反感就好。我跟周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不过这一次，就连我也看不太懂他……”
我对周迟这个人真没什么兴趣，也不知道朱军到底想表达些什么，只能打断他：“就送到这里吧，再往里面车子就开不进去了。谢谢你了朱军。”
我下了车，朱军把头探出车窗说：“下次再找你喝酒，你这张娃娃脸可真够骗人的。”
我立马就囧了，我小眼睛黑皮肤，只不过脸上一边长了个酒窝，怎么就成了娃娃脸了呢。
更囧地还在后面，星期天早上我睡得正舒服，外面杀千刀的敲门声就响起来了。我都不记得我昨天晚上打CS打到什么时候才睡了，困得要命。恍惚间记得房东好像说今天要来收房租，摸了钱包晃晃悠悠地就过去开门了。
我是明显地没睡醒，脑袋靠在门边上，把眼睛贴近钱包，翻出五张红票子来，嘴里还说着：“每次我都是最早交的，从来都不拖欠，老板娘是不是该考虑跟我打个折啊！”
接下来不但没听见老板娘的苏州腔，反倒听见一声轻笑。我缓慢地睁开半眯着的眼睛，看见周迟人模狗样的站在我跟前。
我脑子还不太清醒，所以不是特别震惊周迟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门口，所以我可以一本正经地跟他讲道理。
“周总，今天是星期天吧，星期天好像不是工作日吧，加班我也坚决不去。你要是不介意，我要接着进去补眠了。”
周迟完全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直接从我身边大摇大摆地走进我家里，往沙发上一坐。
“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我没搭理他，脑子逐渐苏醒开始运转起来，思考周迟找过来是要干嘛的。
周迟接着说：“你身打扮，可以去演动画片了。”
我披着件羽绒服就去开的门，里面穿着件蓝色旧T恤，T恤下面还穿着条蓝色沙滩裤。我昨天晚上暖气开得挺足的，整个一夏天打扮。
“演什么动画片啊？”
“机器猫。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像机器猫。”
我狠狠地鄙视了周迟一把，“机器猫哪能跟我比，机器猫有酒窝吗？”
周迟立马就笑翻了，肩膀一抖一抖的。
“周总，你来找我有事？”我开门见山地问。
周迟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来，丢在茶几上。
“我是来给公司员工送温暖的。”
我拿起信封打开一看见里面的红票子就乐了，这不是昨天晚上赢来的那百分之二的提成吗。然后乐颠颠地对周迟说：“谢谢周总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一定会赢钱？”
周迟笑得挺贼的，“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会赢钱，但是你赢了的话就当是我们几个凑份子，输了就当我一个人出。”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周迟这个人还真是只狐狸。连自家兄弟都算计上了。
话说到这里算是僵着了，我只想睡觉，周迟又坐着没走的意思。他怎么说也是亲自过来给我送提成的，我总不至于下逐客令吧。
周迟说：“给我口水喝，我坐一坐就走。你该干嘛干嘛去。”
有了他这句话，我倒了杯白开水给他，自己跑到床上接着睡，等我醒来的时候，周迟已经走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睡觉的时候还特地把卧室门拴上了。这应该不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周迟这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君子。
等到再上班的时候，许辉出来转悠了一圈之后，说了声，“十九，你到我办公室来。”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进了许辉的办公室。自从朱军跟我说了周迟和许辉是对冤家之后，我认真分析了一下他们两个人之中哪个是0哪个是1，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不知道。许魔头的形象在我心中根深蒂固，要我相信他有被人压的一天，除非亲眼见着了，否则打死我也不信。再说许辉论起身板来也不比周迟差，周迟虽然长着一张伪欧洲人的俊脸，模特似的身高，但是还是太瘦了点。
“想什么呢？”许辉冷冷地说。
“没什么。”我要是说出来了，明天我就该卷铺盖回家了。
许辉也懒得跟我废话，“你把合同签一下，周迟叫你去他们公司上班。”
我有点消化不了许辉的话，无缘无故的，我干嘛去周迟公司上班。
“许总，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是个人都看得出许辉现在心情不是很好，我尽量把话说得委婉。
许辉打量了我一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周迟没告诉你？”
“……”我还能说什么，敢情又被周迟给阴了一把？
“周迟昨天来找我，说让你去他公司销售部。你签的是五年的合同，不干了算是违约，唯一的办法就是公司开除你，然后你再去周迟那边上班。”许辉说地言简意赅。
我总算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周迟亲自打理的公司貌似是家软件公司吧，我连计算机二级都没过，去那里凑什么热闹？我还想着等合约满了之后就不续签了，拿着这几年存的工资和周迟给的那笔钱去游山玩水呢。
“许总，我想留在这边工作。”
许辉显然是有些诧异我会说想留下来，沉默了三十秒之后丢给我一句：“你去找周迟说，免得他以为是我不肯放人。”
打电话到周迟公司去，周迟居然出差去了，问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这件事情一天没有解决，许辉一天不肯派活给我，最后干脆叫我回家休息，等事情有结果了再决定去哪里上班。许魔头就是这么个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性格，我可以理解，但是周迟明摆着就是在耍我。留了一百条言了到最后还是没个音讯。
在酒吧里碰着朱军让我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我真是郁闷到无以复加了，才想着要去酒吧散散心。以前刚来的时候也想过在酒吧里找个露水情人，后来每碰到一个都以为我是纯0，就懒得再去酒吧找了。好不容易在网上碰着一个号称是纯0的小弟弟，见了面之后，他直接蹭过来摸了摸我的脸颊说：“哥们，不是吧。就你这样也敢说自己从来都是在上面的？我看是被压久了想换个口味吧。”都是这两酒窝害的。后来做完之后，他留了一句话跟一个手机号码给我，他说：“人不可貌相。”我是只能苦笑，不过那个手机号码一直打不通就是了。不然这种郁闷时候，我何必去酒吧觅人呢。
碰着朱军之前我正和一个长得挺彪悍地男的聊天，我们两都是1，根本就谈不拢，但是人家硬觉得我是0，他拉了我就想走。结果朱军忽然走了过来，勾住我脖子说：“等久了吧！”朱军其实长得也挺彪悍地，不过他浓眉大眼，彪悍得好看。那男的悻悻的走开了，朱军松开勾着我脖子的手，调戏似的掐了掐我脸上长着酒窝的那一块。
“没看出来啊，你也出来找男人。”
我被他抓个正着，还能说什么。“你不也一样。”
朱军笑了笑说：“那我们俩都不用找了。”
我忽然想到能不能通过朱军找到周迟，马上就问他，“你能找到周迟吗？”
朱军一愣，“昨天还跟他一起去打球了，怎么说的好像他销声匿迹了一样。”
“他没出差？”
“出什么差呀，都年底了。”
朱军一路跟着我出了酒吧，“十九，周迟把你怎么了？你这架势不是要去杀了他吧。”
我说：“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扒了他的皮我也就算了。
我继续走，朱军又叫住我，“你不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我的技术，绝对没话说。”
我只能停下来，看着朱军：“你是1还是0？”
朱军给了我一个这还用问的表情，“纯1。”
“那没办法，我也只在上面。”
朱军立马就受刺激了，“不是的吧。你在上面，那在下面的人不憋屈死。”
我眉毛一挑，“你什么意思？”
朱军见我是真生气了，忙转移话题，“你要找周迟，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
第五章
周迟家里的灯亮着。我看了下时间，十一点半，我不想把事情拖到明天再解决。许魔头是个干一天活算一天钱的人，我这几天没去上班，小半月的工资算是泡汤了。我用手指挡住周迟家里的猫眼，没一会儿门开了。周迟一副居家打扮，看着我明显地一愣，然后让出一条道来让我进去。客厅里的麻将机已经摆在一边了，暖气开得有点大，我把羽绒衣脱下来放在沙发上，人却还是站着。
“周迟，我不想去你们公司。”
“你这么晚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周迟说。
我忍着不跟周迟翻脸，没有说话。
“机器猫抓狂了。”周迟说。
我脸绷不住了，“周总，算我求你了。我混口饭吃也不容易，你就别整我了。”
周迟来了个死不认账，“我哪整你了，让你到我公司来上班就算整你了？”
看着周迟的一脸无辜，我强忍住一拳打在这张脸上的冲动，“你这是玩阴的，自己不动手，让许辉施加压力逼我就范。”
周迟完全就置我的指责于不顾，忽然之间就抓着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