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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对机的男人。
呆会,男人手里拿着的对讲机会响起,一旦响起,她的手就会去触摸那个插线,只要她用点力气。
那么,一切就结束了,解脱了!
栾欢看着那个红色的插线,它怎么看都很普通的模样,栾欢呆呆的看着,她的脑子里好像有一个钟表在行走着,滴答,滴答的,不消停,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让它们安静下来,不到一会,它们又响起,如此循环着。
栾欢期盼男人手中的对讲机快点响起。
当对讲机一响起之后,她只要闭上眼睛,那么一用力一扯,她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里,好好的,好好的睡一觉。
终于,男人手中的对讲机响起了。
男人把对讲机交给了栾欢,栾欢木然的接过,按照对讲机里容耀辉说的那样,一个一个的按下了那窜阿拉伯数字。
单调的声响过后,红色的插线在只手之间,栾欢伸手,闭上眼睛,这一刻,在她的脑子里无数的被演练过。
摸到了,抓到了,可是,怎么办,她好像没有力气,她的手在抖着。
“小欢,快点,允桢正在朝着这里赶来。”那边,容耀辉的口气开始焦躁。
允桢正赶往这里来么?栾欢的手再握紧一点,嘴里喊着:好的,爸爸,好的,爸爸。
嘴里说着好的,手却是收了回来,收回来的手紧紧的拽住了对讲机,栾欢和容耀辉说:“爸爸,能让我见见安琪吗?”
栾欢再次回到了那个水晶屋子里,那个女孩子还是静静的躺在了那里,在睡觉。
手指轻轻的摸着摸她的头发,最终,落在了她眼角下,那颗小小的痣上,栾欢低头亲吻了她的头发,她和她说谢谢你,她和她说再见了,安琪。
那天,那个房间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那天,在栾欢和那位眼角长有泪痣的女孩说再见时,栾欢仿佛听到了女孩床边的千纸鹤拍动翅膀的声响,伸展,飞翔。
分明,有风,暖暖的,穿过她的指缝,在流动着。
关上了房间的门,肩膀擦过容耀辉的肩膀,沿着来时的路栾欢行走着,她的步伐飞快,她在收集她的力量,她上了那些台阶,最终,站在了那个红色的插线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所有的力气都赶到了指尖上,伸手。
栾欢背靠在那个三角台上,她在这里站了一会了,这里可以看到了汇聚在这小岛的日光一点点的聚拢到海面上,把海平面烘托得金黄金黄的。
马上,太阳就要沉入海底了。
在日落之前,安琪的尸体会被容耀会带走,简短的葬礼之后会长眠于泥土之下,就像是所有死去的人一样。
栾欢看着自己的手,就是她的这只手让安琪变成了一具尸体。
最后的一缕日光坠落于海底,直升飞机制造出来的噪音在她的头顶上盘旋着,容耀辉带着他的安琪应该离开这里了吧?不久前容耀辉让她和他一起走,她和容耀辉说,不,爸爸,我要在这里等允桢。
容允桢一定会回到那间白色的水晶屋子里的。
栾欢慢吞吞的离开,离开的脚步缓慢而沉重,但还好,她的腿没有在发抖。
慢吞吞的回到那间水晶屋子里,打开了所有的照明,容耀辉带来的那些人已经把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了,就只剩下了那些千纸鹤,这些千纸鹤一定手容允桢弄的吧?靠近窗户的那几窜怎么看都很丑的样子,后面的好点。
暮色在变得厚重。
栾欢搬来了一张椅子,把椅子搬到了窗前,栾欢做到椅子上把头靠在了窗台,手轻轻的从小腹抚过,她想或许她需要休息一下。
最初,她只是想小小的打盹一下,谁知道,她的睡意比意想中的还要浓一些。
睡意正酣,迷迷糊糊间,她的太阳穴好像受到了压迫,换了一个姿势,太阳穴的压迫还在,没有等栾欢弄清楚来自太阳穴的压迫是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那是容允桢的声音。
“允桢。”睡意朦胧间,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爸爸说是你。”冷冷的声音在说。
顶在她太阳穴上的力量在加重加深,在那股力量之下她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让她的中枢神经骤然活跃了起来,然后……
栾欢开始感受到了来自于太阳穴上那股幽深带着毁灭性的恶意,在虎视眈眈着。
不用看,栾欢知道顶在自己太阳穴上的是什么,最终,容允桢还是把枪口指向了她。
“爸爸说是你?”声音很冷也很淡。
“是的,是我。”栾欢一字一句。
时间停顿,停滞。
“从现在开始你是一名杀人犯!”他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从他的牙缝里渗透出,声线和他的枪口一模一样,机械,幽冷,虎视眈眈。
“她已经死了。”咬牙,栾欢说。
“是你杀死她的,是你!”男人压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旋着,凄厉,苦楚。
“容允桢,她已经在十六岁那年死于格陵兰岛了。”栾欢把声音放得很缓很慢。
“栾欢,我要控告你蓄意谋杀。”苦楚的声音变的愤怒,癫狂。
“容允桢,所有人都知道十二年前那颗留在她脑子里的子弹夺走了她的生命,就只有你故意装作不知道。”握着拳,维持着刚刚的那个姿势,栾欢让自己的发音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栾欢,我要用谋杀的罪名把你送上绞刑台,我发誓!”
“允桢,我只是选择在状况还没有更加糟糕之前把一切提前结束。”
说完这句话之后,栾欢的身体被提了起来,容允桢抓住了她的衣襟,把她的身体拉离开窗台,和她面对着面,太阳穴的枪口顶在了她的额头上。
“谁给你这个权利,谁给?”他吼着,声音宛如是在淌血的野兽。
栾欢踮起了脚尖,闭上了眼睛。
两波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交错着,男声愤怒凄厉,女声清亮冷静。
“那个孩子明明一出生就有父有母,可她被送到了孤儿院里,接受了太多太多怜悯的目光,看过太多太多伪装善良的面孔,那个孩子每年圣诞节来临时也像别的孩子一样许愿,可上帝一次也没有满足她,她的父母一次也没有出现。”
“允桢,你一定见过她的腿,允桢,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女孩子都很爱美,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看到自己的腿变成了两根紫色的萝卜,而且,紫色的萝卜还有橡皮泥的功能。”
“那个孩子一直以来都很胆小,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孤儿院的那些人总是教她说一些讨人喜欢的话,可那个孩子很笨,她总是说不好,久而久之,那个孩子变得不大愿意说话,即使说也要把即将说出来的话放在心里细细的想上几遍。”
“允桢,医生们都说,她腿上出现的那种情况不久以后就会蔓延到她的脸部上来,那样一来她就会更加丑,丑到让她觉得羞愧,丑到她觉得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会变成一种煎熬。”
“那个孩子有一天被送到了格陵兰岛,她的胆子很小很小,不敢和大家一起吃饭,她希望大家都不要注意到她,这样一来她就不会被讨厌,她的朋友们总是讨厌她,没有人告诉她其实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她的朋友们才讨厌她。”
“允桢,她常常会到爸爸的梦里去,她总是不说话,她想告诉他她想离开了,她讨厌那些管子她讨厌她的身体变成那样。”
“终于,来到格陵兰岛之后,那个孩子在很多很多人的努力下,也开始说话了,说一些不用想好几遍的话,那个孩子也会和别人分享她的愿望,十六岁那年,那个孩子有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愿望,想看一场双子坐流星雨。”
最后最后,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她的声音,清清脆脆的,一个咬音一个咬音就像是极好的珠子跌落在盘子上。
“允桢,你一定看过她的腿,那双像紫色萝卜的腿,我想,允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只要你轻轻的在她的腿上一戳,就可以在某个地方戳出了一个小窝,紫色的小窝,看着无比滑稽的样子,允桢,你想那样滑稽的状况出现在她的脸上吗,或许,等有一天变成了那样,我们可以在她的脸颊上戳出一个小窝来,看看到时像不像你一样变成长长的酒窝,允桢,我打赌一定不像。”
在她的鼻尖上有扣动扳机的声响,栾欢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看到那把精致的手枪,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在移动,嘎吱,嘎吱。
栾欢闭上了眼睛。
抓住她衣服上手一松,一直垫着的脚发软,脚后跟着地,枪响,子弹从她头顶上的头皮擦过,落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再睁开眼睛,栾欢看到他在用不可思议目光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怪物般的,没有夹杂任何的情感。
好累啊……
栾欢倒退着,让背后的墙来支持她的身体,身体刚刚得到依靠,那股强烈的风就从她的脸上刮过。
知道他要做什么栾欢死死的用手去抓住窗台,让自己绝对不能摔倒。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巴掌声中是他嘶声揭底的话: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是啊,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要是她,容耀辉真是老混蛋啊,不让她知道这里多好。
巴掌声落下,栾欢迎来的是一大片的眩晕,容允桢这一巴掌打得结结实实的,让她的前面的牙齿都磕到了她的唇瓣上,都磕出血来了,容允桢这个混蛋,该死的战争贩子,野蛮,粗鲁,打女人,栾欢在心里把容允桢骂了一百遍一千遍,没事没事,以后她要变本加厉的讨回来,是的,要讨回来。
他托起了她的下巴,说:或许,这就是你想到了在圣诞节留住我的办法?
他说:我之这么做也无非想满足她的那个愿望而已,让她看到那场流星雨。
那天,容允桢把她孤零零的留在那个房间里,容允桢走后,小宗接走了她,之后,这里的一切将会被拆除,有关于这个小岛上的一切都会被沉入加勒比海海底。
栾欢回到了洛杉矶,容允桢也回到了洛杉矶,只是他一直都住在另外的地方。
安琪的尸体被火化,她的葬礼在周末举行,栾欢穿上了黑色的礼服参加了葬礼,那天来了数百人,那些人栾欢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葬礼上,她半边的脸还是肿着的,而容耀辉是坐着轮椅来参加的,连续两发子弹穿进了他的大腿上。
作者有话要说:
☆、97
在洛杉矶有一处小块的地方;那个地方向阳,来自加州的第一缕日出的光芒会从那小块的地方开始伸展,然后;无边无际;容安琪就在那小块的地方长长眠着。
容允桢留下了容安琪的一半骨灰。
葬礼上,容允桢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栾欢一眼,好像,那个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对于他来说是一缕空气;一个陌生人。
另外的一位安琪也出现在葬礼上;一身黑色衣服,顶着祝安琪的名字;她在看着容安琪的照片时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类似狂热。
或许;一个人当另外一个人的替身太久了,就变成了一道默认程序。
葬礼过后,容允桢带着容安琪的那一半骨灰离开了洛杉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栾欢想,容允桢一定是带着容安琪去看那场双子座的流星雨。
每年十二月中旬是双子座流星雨最鼎盛时期,这个时候刚刚好。
西方人喜欢十二月,十二月有圣诞节,有雪花,有童话,有团聚。
容允桢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