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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笑起来。一点没有错,乔默笙怎么会缺房子住。
吃过晚饭,已经将近晚上9:30,城中岁末倒数的气氛渐渐浓郁,街上挤满了很多人。
林浩于是建议道,“晚上我们不如去运河五号倒数跨年。”
众人纷纷答应。这样的日子,谁愿意早早回家,隔着玻璃窗户感受跨年气氛?自然是越热闹越好的。
十几个人开了三辆车。林浩和另外一位同事各开一辆,乔默笙有司机,载了李敏儿和另外两个客户。
车厢里,有一阵浅淡薄荷香。李敏儿不知为何敏感起来,“咦,这阵薄荷味好熟悉。”
乔默笙轻轻勾唇,属于女孩清冽的气息传进鼻翼,令他忽然就放松了下来,柔软温情渐渐弥漫眉宇之间。
程曦仿佛是他单调乏味世界之中的唯一色彩,只要周遭出现一丝关于她的蛛丝马迹,都会令乔默笙的心境一下子发生变化。
除了喜欢和心动,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心绪被一个女孩如此轻易地影响着,究竟是因为什么。
跨年之夜,交通拥堵。一群人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抵达运河五号。大伙陆续走进去,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很多客人,台上有乐队在表演。
林浩带着众人去了他和乔默笙的专用玻璃房,转身间,他看到对角处的熟悉声音,拉住乔默笙,“那不是上次那个醉酒女生?”
乔默笙顺着他的手望去,果然是程曦。她这次身边有女伴,两人坐在舞台下方的吧台处,一边喝着酒一边聊天。
程曦望了眼台上拿着吉他唱歌的伊楠,转眸瞪一眼身边的好友殷佳佳,“你就祸害我吧。”
殷佳佳一脸无辜,“我也没说伊楠不在啊。小曦,现在是人家向你告白被拒绝,你有什么好怕的。”
程曦没好气,“对,全世界就你殷大小姐最大胆,什么都不怕。”
“那是。”殷佳佳大言不惭,“要我说,伊楠也不错啊。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程曦简直懒得理她,这世上不错的男性多了去了,难道她还能一个个都考虑一下不成?
感情这回事,没有就是没有,装也装不出来。
乔默笙走进玻璃房,在沙发处坐下来,目光若有似无落在程曦身上。
周围的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笑着。李敏儿有时问他问题,他亦不再回,表情浅淡极了。
李敏儿见状,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起身走到门外。一整个晚上,他说得话不足十句,目光从来不在她脸上停留超过10秒,那淡薄的目光简直像刀,一下下划在李敏儿心间。
那无言的忽视,简直被任何严词激语更令她感到屈辱。因为那代表她李敏儿在乔默笙心中,简直什么都不是,连一个渺小的黑影都无法印进他眸中。
这时,手袋中电话突然响起,是刘茜,“敏儿,你确定找的人可靠吗?”
李敏儿慢慢站直身体,立在寒风之中,头顶上那盏路灯照得她精致的脸庞竟有些阴寒。
她答,“当然。那些都是我们剧组的武打替身。”
“好。”那一头,刘茜匆匆挂断电话。
李敏儿望着不远处矗立在夜色中的石拱桥,勾唇冷笑,转身重新走进酒吧之中。
运河五号内,沈磊和伊楠此刻已经唱完所有曲目,走下台。沈磊直接就着殷佳佳的酒杯猛灌了一大口啤酒。
伊楠走下来,沉默坐在程曦身旁,点了杯啤酒,大口喝着。
“程曦。”忽然,他轻轻开口唤起她的名字。
程曦转眸,神色平静地望着伊楠。
伊楠看着她清浅的眸。她从来不知道,第一次在学校开学典礼上见到这个女孩,他就已经被她眼眸中与实际年龄不同的那份淡然深深吸引。
盈盈水光,灼灼其华。她不知道,她在他眼中,究竟有多迷人。哪怕一颗心因她沉沦受伤,伊楠却依旧因为那双眸眼,心甘情愿为了她而交付出自己的所有喜悲。
“今天是岁末,你也上台唱一首歌,送给我,作为我们之间的道别,可以吗?”
程曦没想到伊楠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她沉默一阵,终究还是答应了,起身走上台。温暖的舞台灯光下,她一张小脸泛着迷人光泽,眸光盈盈。很快,她张开唇,轻轻唱起来,
“人生总是风风雨雨,人海茫茫总是毫无头绪,早已忘了为何相依相聚,漂泊的路也忘了恐惧……来来去去,有太多害怕犹豫;走走留留,有太多断断续续……”
程曦的声音甜美中藏着几许磁性,有一种别样的沧桑忧伤。令原本还有些嘈杂的酒吧中顿时静了下来。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舞台中央的妙龄少女。
伊楠望着他心爱的女孩,她竟连歌都唱得这样的迷人动听。他垂眸,原本想要自救的一颗心反而不由自主沉沦地越发地深……
他无言听着,眼眸却在程曦的每一个转调轻吟间渐渐湿润。心被划开大大的一道痕,他知道,此生再无法治愈。
不远处,乔默笙隔着玻璃,凝着台上专注唱着歌的女孩。她脸上有浅淡忧伤,令他很想要亲手为她抚平。
迷离灯火下,他看到程曦白皙脖颈犹如血玉,隐隐泛着一种奇异光芒,撩动着他一向平静的心弦,令他忽觉心跳失常,血液逆流。
缓缓闭上眸,他轻靠在沙发上,平稳着呼吸。
若不是亲身经历,他如何能够相信,这木槿般气质干净的女孩,竟是他乔默笙的半生中,唯一无法预料的难以抗拒……
☆、往事篇:匆忙失去,生活本就带着伤
泛滥的酸楚疼痛仿佛再也控制不住,伊楠拎起吉他匆匆离开。身为伊楠的好友,沈磊紧跟着也追了出去。
殷佳佳轻叹口气,为从台上走下来的程曦点了一杯酒。
“小曦,不是我说你,有时候,你对人是真的狠。”殷佳佳是程曦在A大最亲近的朋友,与伊楠也很熟。从那次去厦门开始,伊楠对程曦的心思真的可以算得上是煞费苦心。可惜,无论他再如何小心翼翼,结局却还是……
她轻叹口气,“当年,沈磊追我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费劲。可能因你心中真的没有他……”
程曦听她这样说,沉默无言,并不替自己辩解。或许,她曾经真的让伊楠有过某些错觉,令他一点点将感情错付在自己的身上,最后变成像今天这样。
她无心去伤害任何人的,但伊楠终究还是因为她而伤了。这已经是事实,她无从辩驳。
此时的程曦,还未曾领略到什么是情感滋味,也还未能深切懂得,爱一个人,与跳一支舞或是唱一首歌的不同。
曲会终,歌会完,但交付出去的情感不会因为对方不爱你就戛然而止。
令伊楠承受无望的疼痛,程曦心中也会觉得隐隐难过,但她实在无能为力。
手边的酒不知不觉喝了大半,程曦的视线渐渐变得迷离。运河五号里,众人的情绪仿佛一下子变得沸腾起来,室外响起喧哗的爆竹声。
殷佳佳抬眸看向窗外璀璨天空,轻轻道,“一年就要过去了。2005年,我们仿佛一下子成长了。遭遇情感,因它而尝到极致的快乐,也为它感受蚀骨的疼痛。原来,成长中的我们,都在经历着脱胎换骨的疼和伤。”
程曦抬起头,静静听着。
门口处的门框上的时钟显示着时间:2005年12月31日23:55。迷离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乔默笙俊朗身影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
仿佛花开一瞬。她听到身体里那颗心,噗通,噗通,狂跳着,悸动着。于是她想,她该是醉了。醉得心跳失了常,眼眸开了花。
意识涣散间,她仿佛听到一声无奈叹息。她侧头,感觉自己靠着一团柔软云朵,温暖,踏实,令她不舍离开。
乔默笙在她耳畔柔声低语,“分明不会喝酒,还这样逞强。”
殷佳佳瞠目结舌,望着将程曦拥在怀里的乔默笙。这……这不是那帅哥建筑师吗?“乔先生?”
乔默笙抬眸看她一眼,轻轻颔首,“我送她回去,你慢慢玩。”
殷佳佳闻言,越发觉得意外,“您……小曦……”你们这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乔默笙仿佛想到什么,望着殷佳佳,语气平静,“那男孩喜欢她,并不是程曦可以控制的事。她无心伤害任何人,那男生伤心难过,她已经心怀内疚,不要怪她。”
殷佳佳意外地不由微微张大嘴,呆呆望着他将程曦护着走出运河五号。
运河旁,乔默笙扶着她慢慢走。突然,天边同时亮起许多璀璨烟火,他看了下手表,伸手牵住程曦柔软素手,“新年快乐。”
程曦抬眸,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
乔默笙伸手稳住她摇晃不停的脑袋,轻声唤她,“程曦。”
“有。”她忽然站直身子,大声地应。
乔默笙勾起好看的唇,凝着她,“你也该祝我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她睁开眼,很听话,乖乖地道。
乔默笙又问她,“我是谁?”
程曦抬着头,眼睛轻微眯起,静静凝了他一阵,“你是陌生先生。”
乔默笙勾唇,“看来还没有醉。”
程曦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满,小声嘀咕,“醉了我也能认得你的。”
他闻言,轻声笑起来,眸眼中盛满柔意,“新的一年,你有什么愿望?”
程曦侧着头,很认真地想着,“我希望爷爷奶奶身体健康。”
“还有呢?”
“我希望学会跳很多很多的新舞。”
“然后?”
程曦奇怪看他一眼,“没有然后了。”
乔默笙揉了揉她被夜风轻轻吹乱的头发,“你的愿望里,可以有我吗?”
程曦有些听不懂他的话,想法显然很天真:“你有很多愿望许不完吗?没问题,那我帮你许,你有什么愿望呢?”
乔默笙只是浅笑,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并没有回答。
就在两人快要走到老房子楼下时,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石拱桥和一大片房子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砰然倒塌。
程曦足足楞了十几秒,回过神来,连忙朝着家的方向疯狂奔去……
2006年的元旦,老天爷与程曦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从凌晨一直到上午10点过后,救生员才从一片废墟中发现两位老人的遗体。
一夜之间,她心中最珍惜的人与事物同时消失。程曦抬头,望着天边那轮新年第一天的太阳,忽觉头晕目眩,很快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睡梦昏沉,程曦不想醒来。
梦里,奶奶用旧式的蓖梳替她梳头,一下下,仿佛想将过往的所有时光都揉碎了梳在她的发丝之间。“小曦,人生本来就是这般无常;生活本身就带着伤痛……”
她觉得她是该要哭的,心中又闷又痛,鼻子酸涩,但不知为何,泪腺仿佛干涸,她根本无泪可以流。
缓缓睁开双眸,屋外太阳直直照进来,刺痛她的双眼。
艾兰看到她醒来,欣喜地上前,“小曦,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
她足足昏睡四天,错过一对老人的丧礼。老人一死,那些子女才开始热情地替老人办理身后世。皆因房子出了事故,政府发放巨额抚恤金,他们都想要得到那笔钱。
艾兰让程曦暂时住在香山别墅,她心疼地抚着女儿的头,“咱们不去争那些钱。要不是乔默笙通知我你在医院,我真是要担心死。”
艾兰又与她说了一阵话,程曦始终沉默听着。黄昏时,乔慕白回到家,也上前看她,“小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