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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郝文才放下满脸通红的穆朵朵。郝文笑着说:“外面紫外线太强,怕把她的皮肤晒伤了。”
“朵朵真幸福!”
这时王小姐说道:“郝总,您洗洗手准备吃午饭吧!”
“哦!你也帮忙做饭了吗?”
“是的,您尝尝我的手艺吧,就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王小姐笑着说道。
“我并不挑食,连朵朵做的菜饭我都觉得很可口!”
“啊,那我不能和她相比。她一定去上过专业的烹饪培训班。她做的饭菜比饭店的还可口!”
“哈哈!千万别夸她,她很容易骄傲!不过她的确没接受过专业培训,她是硬练出来的。十三岁就学做菜了。”
此时程磊听得心都生疼——什么!这孩子跟他过,十三岁就学做菜了?别人家的孩子这岁数估计还跟父母闹着不愿吃饭呢。
☆、第十五章 第三节 她的家族史
于是大家都洗了手默默吃饭——郝文决不允许任何同餐的人在吃饭时候说话,他觉得那很没教养。他反感吃饭时夸夸其谈的人,他甚至不能忍受人们发出很响的咀嚼声。
餐桌上他有很多规矩:不许说话;更不许打闹;不许发出很大的咀嚼声;更不许笑到喷饭;不许打嗝;还必须身板坐得笔直,不许像没骨头似的趴在餐桌上。在他家里,如果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说,那么得在上餐桌之前说完。要不然就只能等到吃完再说。这些都是父亲从小这样要求他的,所以他也这样要求穆朵朵。将来他还会这样要求他们的孩子。
郝文不喜欢和陌生人同桌用餐,因为如果有些人吃饭时有些不良习惯,他会立刻没有胃口。
如果是商务用餐,而且又遇上夸夸其谈的客户,他会默不作声的呆着,也不吃饭,也不说话。
吃过饭大家坐在一起喝咖啡,王小姐和郝文谈到现在海外投资环境恶劣。郝文轻轻的叹了口气。舒挽无知的插嘴“这是什么原因?”
郝文不想回答她的幼稚问题。就让穆朵朵给她解释。
穆朵朵于是告诉她,金融家们是如何玩转金钱游戏,通过各种手段打乱市场经济。他们主宰着兑换规则,通过通货紧缩、通货膨胀再通货紧缩卷走别人的财富。他们甚至能让一个国家经济陷入水深火热中,而且每个普通人都不能幸免深受其害。穆朵朵还具体用数字概念打了比方,人们的钱是怎么在无形中变成别人的。
“还是不大明白!”舒挽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舒挽,你和多数女孩一样:不仅数学不好,头脑也不灵活!一个姑娘光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是没用的!她还必须有一个聪明的脑袋!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爱你婶婶了吧?她不仅非常漂亮——还比任何一个我认识的、和她同龄的女孩都聪明能干!”郝文嘴角上翘骄傲的说道。“我还没告诉你:她幼儿园的时候就背会了乘法口诀;而且还会算除法。她是个数学小天才。她从一年级直接申请读三年级,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同岁,她却比你高一个年级的原因。”
“哇!朵朵,你太棒了!”
“哈哈,舒挽,别捧她!她会骄傲膨胀的!其实有一段时间她很叛逆,学习也退步很多。不过她现在又很优秀了!”
“叔叔,你这么评论她像个家长,而不像是个丈夫!你跟我爸一样,整天就是学习这啊、那的。”舒挽不满的说道。
郝文这才意识到:他提起朵朵学习情况的时候,就像一个家长在夸耀自己的孩子一样骄傲。十几年作为父亲的习惯还是一时半会改不了。
他们正说得热闹,在阳台上的程磊看到他的侄女小花进到老屋的院子里来了。(在这里人白天从来不锁门,人们都进进出出的相互串门,也不需要敲门,直接进来就行了)
“老叔在吗?”小花扯着嗓子在喊。
“在!上来楼上吧!”程磊答道。王小姐好奇的一看——天!程磊的侄女居然是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
说话间小花就到楼上来了。
“老叔,他小姨!(她指穆朵朵。论辈分,她是穆朵朵的姐姐。所以她这是依她的孩子尊称穆朵朵‘他小姨’)
程磊问道:“怎么了?有事吗?小花?”直呼一个中年妇女的小名程磊似乎也不觉得别扭——辈分在那,没办法。
“大爷爷想见见你们叔侄俩。他岁数大了来不了,你们能去一下吗?”小花所说的大爷爷是程磊父亲的亲大哥,而小花只是他们的远房亲戚。
“好吧!朵朵,我们去一趟。你准备准备!我们买点东西去。”
“那他们呢?”穆朵朵其实是不好特指郝文才这样说。
“一起去吧!”
穆朵朵一听立刻高兴了——至少叔叔心里不再讨厌郝文了。
于是一行七人一起出了门。并在小镇街上买了些年货。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平时在外面打工的年轻人都回来了,小镇特别热闹。大街上到处是调皮的男孩们,他们拿着鞭炮在大人身后胡乱燃放。这样很招大人们心烦,总可以听到大人们大声指责这些调皮的孩子。
在小镇拐了几个路口,不一会就到了程磊的伯父家。老人特意穿上了一身新衣——穆斯林白色长袍。他端坐在正屋客厅的老式大椅子上。这是一个慈祥又威严的老人,他身材高大。即使已经90多岁依然精神矍铄。他戴着一顶穆斯林老人戴的帽子。
“来了吗?”
他用的是方言。
“是,爷爷,我老叔来了!”(小花不是这位老人的亲孙女,她和程磊他们其实属于远房亲戚了。不过因为她丈夫一直被老人子女雇佣照顾老人,所以老人很疼爱他们。)
“给他们斟茶!”
“哎!”小花响亮的答道。
老人面向程磊慈祥的说道:“过来孩子,来你老伯父这!”程磊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的小凳子上。
“上次回来,怎么不来看看我?”
“那时太匆忙了伯父!”
“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老人说完眼圈红了。浑浊的老泪模糊了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
“孩子,你看真主让你回到我的身边了,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我只记得我父亲手心上有颗大大的红痣。”
“是,你记得没错!你还对家里人谁有印象?”
“隐约记得我母亲的眼睛是深蓝色的。”
“你说得没错孩子,那你知道你是穆斯林吗?”
“哦!我不知道,我以为我是白族,大理不是白族人居多吗?”
“啊!这你错了,你是穆斯林。记住了吗孩子?”
“记住了伯父!”
“按理你应该皈依伊斯兰,你的想法呢?你愿意做个穆斯林吗?”
“我愿意伯父,原谅我忘了自己的宗教。”
“没事孩子,这是情有可原的。你那时候很小,你跟着你哥哥去北京那年才四岁多。再说你的养父母是汉族人对吧?你的养父母是我们家族的恩人,你要好好孝顺他们。所以你过去以汉族人生活方式生活,并不算违背真主。”
“你父母去世之后,你跟我在家里呆了半年,那段日子我特别幸福。你对你的老伯父还有点印象吗?”
“模模糊糊有一点,我记得您教我打过陀螺。”
“哈哈,是的孩子。那时候你老伯父已经70岁了,你哥哥担心我的身体,执意要把你带到北京。可是后来你却丢了,他为此自责了一辈子。”
“我知道伯父!”程磊低头抹泪。
“你哥哥的那个孩子呢?在哪?哦!是她!我一看就知道是这孩子。她长得多像你姑姑(他妹妹)年轻时候。”
“过来孩子,到爷爷身边来。”穆朵朵走了过去。
“爷爷好!”
“好孩子你受苦了,你和你老叔一样都受苦了。你父亲知道你长这么大了一定很欣慰。”
“我要跟你们讲讲我们的家族史。”老人跟穆朵朵和程磊说道。
他慈祥的看着程磊接着说“我和你父亲,是亲兄弟。我是老大,你父亲是老六。我们共兄妹七人。你父亲上面有四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我们兄妹几个的母亲是波斯人——穆斯林;我们的奶奶是印度穆斯林;我妻子是印度人;你母亲是波斯人。我们家世代做珠宝茶叶生意,直到我们这代人依然在做。后来解放后我们家族才中落。你的三个伯父、一个叔叔、还有姑姑都去了印度、缅甸。只有你父亲和我留在老家,守着这个根。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和老三在美国,老二在昆明,小女儿在北京。你回北京要去找找你姐姐(他指的是他女儿不是程磊的亲姐姐)。身体好那几年我去了几趟北京,每次都打听你了。可是这如同大海捞针啊!现在,只有小花她丈夫照料我起居。”
“伯父,您为什么不去北京或昆明住呢?那样哥哥姐姐也好照料您!”
“傻孩子,我可不想葬在异乡,我要守护你父亲呢”
“伯父…”程磊泣不成声
“不要哭孩子,团聚是喜事,我们不应该哭泣。”
程磊点点头。
“你姐姐现在印度过得很好,她是个独立好强的姑娘。现在你哥哥没了(穆朵朵的父亲),希望你能照顾好这个孩子,也算对得起你哥哥对你的兄弟之情。”
“放心吧伯父,我会照顾好她的。伯父您是否知道我姐姐的地址?”
“当然知道了,别忘了你还有几个叔伯在那边生活呢。”
“小花说她不知道,只有强子他哥知道。”
“哈哈,小花从来就是个糊涂人,她都没想到让你来找你的老伯父。”
“对不起伯父,这也有我的不是。我以为所有亲戚长辈都不在世了,所以也没向她打听您。”
“不是你的错孩子!好吧,我把你姐姐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给你,你跟她联系吧。对了还有你二哥和四姐姐的地址和电话。”(二哥和四姐姐指的是他的孩子)
说完他掏出钥匙打开了身边老式雕花柜子的抽屉。可见他多么珍视这些地址。他拿出老式的账本熟练的找到了这些地址和电话。
“这有白纸和笔,你抄下来吧孩子。这本子我要留着,想他们的时候看看。”
程磊忽然觉得很心疼他伯父——一个孤单又执着的老人,脸上却看不到抱怨忧伤,而是慈祥平和、和蔼可亲。等程磊认真抄完,老人如释重负的说道:“总算完成一桩心事了。”
“好吧孩子!我们选在开斋节前让你皈依伊斯兰。你心里要做好一些准备,要确保能遵守教规。”
“嗯,我知道了伯父。”
“你看,我差点冷落了年轻的客人们,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些孩子呢?”(他指郝文、王小姐和舒逸、舒挽。)
这时郝文立刻抢先自我介绍道:“我是您小孙女的丈夫;这两个孩子是我的侄儿侄女;这位小姐是我的同事。”
老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程磊,程磊不说话表示默认。
“好吧,过来孩子,你也到爷爷身边来!”郝文轻轻地走了过去。
老人拉起穆朵朵的手,又拉起郝文的手。然后郑重的把穆朵朵的手交到郝文手心里。“爷爷祝福你们!把她捧在手心里!这是个值得你疼爱的孩子。”
穆朵朵顿时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郝文则紧紧地捧住了她的小手。
“好了孩子们,你们可以出去透会气了。跟一个老者在一起你们会很压抑的。去吧孩子们!”
当他们将要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