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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忖度庞统话意似乎知道些什么,从容说道:“庞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天下事恒河沙数,能得知其中万一已属不易,包拯一介凡夫俗子怎敢妄言事事尽知。”
庞统斜睨包拯:“包拯,你莫不是料定我会告诉你那是什么字?”
“庞大将军想左了。以己度人,你当人人是你么?”
“包拯,你可知道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庞统诡笑,“反唇相讥时也那么严正端方煞气寒霜,怎不叫人情不自禁。”
“庞统!”
“这一声叫得入耳。”
“你你你。。。”包拯气得发晕,急得发昏,连说话也不连贯了,“你。。。你住口!”
“包大人的河东狮吼、胭脂虎啸实在令人心荡神移。”庞统大笑,“包拯,不就是一个契丹文‘伍’字么?何以竟激得你气急败坏?”
“伍?”
庞统笑道:“何止‘伍’字,只怕这儿还有‘肆’与‘叁’。”说着抬足撩起另两具尸体袍角,果然也有形似刺青宛然在目。
“伍叁肆是什么?”
“人贱无名而以数唤之,一数一人。原来是西域白目山的人马,怪道我说怎么一股子胡臊味。”庞统皱眉故作沉吟,“包拯,你是奸了谁的娘嫖了谁的爹还是夺了谁的姘头?我怎么看这买凶之人恨你得紧,倒不似耶律派来的了。”他一本正经地胡扯,惹得展昭好奇发问:“什么是姘头?”
包拯手脚奇快地一把捂住展昭双耳,怒视庞统,却暸见叶五跟人拉扯着直闯进来。
叶五浑身黑衣淋得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一只手死死卡着一个官差的脖子,那被他掐住脖子的官差则回肘抵住他胸膛,两人牵绊揪扯一路喝醉了酒似的走过来,时不时你顶我一肘子我绊你一腿子。庞统心知必是出了事,瞧着叶五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喝道:“叶五!撞了什么邪?!”
叶五正要作答,被怀中那人一起肘顶得呛咳连连。那人抢先大声呵斥:“你!就是这贼厮的主子?”
庞统被问得一呆,旋即眉棱骨一跳,可是又忍住了,舒了一口气道:“正是。不知官差大人有何指教?”
那人扬一扬眉,一双宛如黑羽的浓眉横在夜色里。“大理寺司直张训在此办案。你纵刁奴跟我抢人,已经犯了王法!”
听这一声喝,众人才发现叶五跟那浓眉青年张训之间竟还夹着一个胖似球、矮如钉、咿咿唔唔说不出话来的中年人。
庞统仰脸皓笑:“原来是张大人,失敬失敬。此地距离洛阳千里之遥,不知大人办的什么案子竟要如此奔波?”
裴东来听出庞统查探自己来意,摇摇晃晃站起身道:“张训!不得无礼!”
张训闻声转眼,骤见裴东来伤容憔悴仿似一缕幽魂站在灯下,不由大吃一惊。“大人,你伤了哪里?要不要紧?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弄成这样?”说着急匆匆冲上来险把包拯撞了个趔趄。
裴东来伸手扶住包拯,一边说,“我没事。” 一边沉着脸阴着眼低咳着道:“张训,你跟前这一位就是太庙练兵、北境拒敌的庞大将军,威震四海大名鼎鼎,你怎可如此冒失?”
张训被训得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原来跟自己抢人的刁奴的主人竟是庞统!庞统其人他自然听过:大名鼎鼎的犯上作乱、威震四海的包藏祸心。大理寺关于此人的案档汗牛充栋占了好几间屋子,却尽是些无头公案或查无实据的传闻,仅此一事已足见其人奸猾诡诈机心深远。
庞统知裴东来明褒暗损,一脸无所谓地转向张训:“张训,见了本将军也不下跪,莫非你跟裴少卿一般‘身负密令’?”
张训扑通一下伏地叩头:“卑职不知大将军在此。。。”还要再解释,庞统莞尔一笑,“我本就穿着便服,谁脑门上也没刺着官职姓名嘛,不知者不为过。”
众人听庞统跟裴东来含骨头带刺地你一言我一语,原都捏了把汗,这时候才松下口气,却听庞统又道:“不过。。。裴少卿,你纵容下属跟我侍卫抢人,出言不逊举止失仪,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气氛立时紧张起来。包拯见庞统骤然发难,深怕裴东来咽不下这口气惹事,慌忙抢出来道:“东来是为查案,请庞大将军不要见怪!”
“什么案子竟要劳动大理寺?!”
“这事儿庞大将军管不着。”裴东来截道,“您是官拜一品,可不奉旨意就插手我们刑部的事恐怕不妥。”
庞统厉笑,“你顶得我好!我倒想知道你是奉了谁的旨,就敢这么大胆?!”
“我奉的是密旨,恕难奉告。”
庞统脸色忽冷,森然道,“裴东来,你今儿跑错了庙门拜错了神。打了我的侍卫、抢了我的人还想不给个交代就这么蒙混过去?”
话说到这里,可就僵了。
包拯正要圆场,忽听一人啐道:“我呸!老夫又不是大姑娘家,你们争来夺去的,难不成要抢亲?”
作者有话要说:对决可以无数次,直到一战定乾坤,狂笑
一看到mv里庞包擦肩而过,就想起一句‘日月飞驰如光电,一生与君几擦肩’
下一章‘玄水寒蝉’,为了跟赤焰金龟对称,就这样了
17、玄水寒蝉
17、玄水寒蝉 。。。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被张训和叶五一左一右挟住的中年人破口大骂,一枚塞口用的麻胡桃兀自在脚下滴溜溜乱转。
那人一边骂,两撇老鼠胡子神气活现地一翘一翘,一双小眼精亮如黑豆,怎么看都像一只修炼了千年化成人形的硕大老鼠精。一见此人这般尊容,再想起他的话,众人无不忍俊不禁,只是碍着庞统和裴东来,谁也不敢露出半点笑容,各自苦苦忍住。
裴东来千里迢迢赶来南疆,有大半原由是为了找这个人,脱口便道:“汪驴!”
庞统若有所悟地横了裴东来一眼,转脸笑骂:“汪癞驴子,这么些年不见,你还没死么?”汪驴经这一声骂,似乎立马浑身都舒坦了,嬉皮笑脸地道:“有道是好人不长命祸害存千年,庞大将军您还没去,小的怎敢占先。”
“你这头野癞驴子,嘴里就没一句好话。”庞统丝毫不以为忤,一笑道,“近些日子吃错了什么药?连我找你都要这么三催四请的。”
“这不是怕人寻麻烦吗?”汪驴摆手挣脱叶五、张训两人挟持,双足着地两手一摊说道,“最近南疆多事,两狱三司的公门狗一群群地朝这儿窜,满大街的兜圈子乱嗅,我自然得避一避风头。”
“为人不做亏心事,何惧夜半鬼敲门。”裴东来冷冷道。
“裴大人这话不如留着教训大理寺的人犯们。”汪驴耸了耸小胡子,拿眼瞅定裴东来,一本正经地道,“三年前侥幸从大理寺刑房逃了条活命,老夫便对公门中人退避三舍。咱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只怕这由不得你!”
“裴少卿好大的火气。”庞统云淡风轻却又不怀好意地道,“俗话说惹不起总躲得起,你连躲都不让人家躲,莫非大理寺的人就可以强人所难霸王硬上弓?”
包拯听庞统机带双敲,心虚尴尬到了十万分,只听庞统又道:“包拯,这一位就是你要找我借的人,鬼医汪驴,汪癞驴子,曾经的大内太医令王博。”
众人听庞统说话方知这相貌猥琐的中年人竟有如此大的来头,一静之后议论纷纷。
包拯正诧异庞统会对自己重诺守信,惶惶然抬眼却见庞统恰好盯过来,眼神幽深目色莫测,犀利倦慵得仿佛洞透世情、偏偏又好看得令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由得心软意乱。庞统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浅笑风生地道:“包拯,你记住,我答应了你的事情就算日后要后悔也绝不会反悔的。”
包拯当下别过脸,只作没有听见。
汪驴眯缝着眼走到包拯跟前,撮着牙花子捻着胡须问:“黑小子,找我干嘛?”
包拯眼波闪了闪,没有说话。
庞统瞟了包拯一眼,笑着拍拍汪驴肩头:“你这头癞驴今日算是走了狗屎运,本将军大营里刚好开了一坛风曲茅春。这儿风寒雨冷,何苦巴巴儿的站着说话,不如跟我回营煮酒消夜慢慢叙谈?”说着突然回头问包拯,“你意下如何?”
包拯早就觉得此地人色太杂,防不胜防,庞统的提议正合他意,可又担心裴东来不乐意,想了想对裴东来道:“东来,你看怎么样?”
裴东来心念电转,昨夜今日庞统的暧昧举止、包拯的窘迫神色一幕幕纷至沓来从脑海流过,两人貌昵似疏的种种情态惹得他满腹疑团患得患失,加之不甘心就这么放走汪驴,当即便道:“既如此,就叨扰庞大将军了。”
“裴少卿何必客气。”庞统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却只淡然一笑。
这一头刚拿定主意,那一头凤三、叶五已备齐了官轿马匹来招呼诸人上路。裴东来走到门口忽又踅回来,立定在田七跟前:“起火时,你人在哪里?”
那田七垂手而立,两眼盯着足尖,显得十分害怕,嗫嚅道:“卑职当时奉命巡街搜拿苍狼,远远瞧见火光又听人说才晓得是衙门失了火,我本想帮着救火,可回来时火势已经大得进不去人了。”
裴东来上下打量着田七,双目寒凛如箭足以射落飞鸟,脸色却惨白得全无半分血色。田七被他盯得簌簌发抖,眼瞅着抵挡不住就要瘫在地下,然而“匡当”一声响,落地的却是裴东来的唐刀。
人人以为裴东来伤得握不住刀,惟独庞统微微冷笑。
张训慌忙上前想替他捡起来,却听裴东来道:“不用你帮,我自己来。”说着话缓缓弯腰,低咳着、慢慢地拾起刀,起身时眼神灼亮,仿似看见了一朵花开。
可地下只有雨水横流泥浆四溢,没有花。
庞统一行骑着马向卫青崖迤逦行去。包拯骑术糟糕,裴东来伤重难支,两人同乘一轿缀在众人后头。望着轿窗外黑沉沉的雨夜,裴包二人俱是心绪万千,但却谁都没有言声,一时只听雨声淅沥、风声萧索,密集单调的马蹄声得得地敲击着青石板,在荒夜郊野传出去老远。
直到出了贵阳城,包拯方低声道:“东来,你好些了么?”
裴东来正怔怔出神,闻言自失地一笑,道:“大包,你这是要气死我么?子时一过,皇帝给的期限可就只剩两天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应付?”
“我从没想过要应付。”
“好你个傻大包!”裴东来气得不行,止不住呛咳着质问:“既说军饷未出京师,我倒想知道你如何在两天内弄出八十万两银子交差?!”
包拯苦笑:“我也想知道,你到底疑心那个衙役什么?”
裴东来垂了眉眼,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没凭没据的事怎能信口乱说。”
“你跟我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裴东来叹了口气,“果然瞒不过你。那个衙役在撒谎。他火起之时就已在火场里。”
“证据?”
“他的官靴上沾有桐油。”
包拯沉吟着道:“桐油遇火即燃,燃必尽。如果真如他所说:他是火势极大时才回到衙门的,那他的靴子上就不该沾有桐油。”
裴东来嗯了一声,补了一句。“你我坠井时,我曾扫见一个人影,也很像他。”
包拯本来兴致勃勃地想跟裴东来讨论案情,听了这一句后忽然沉默了。裴东来猜到他想起了什么,咬了咬下唇道:“刚才,我。。。不是魔障,也没有糊涂。。。”辩解的话说了一半,察觉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