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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真的很大,即使打著伞身上也很快就湿透了。和高穿过了一个大操场,在林间的小道上匆匆走著。脚底一滑,摔在了地上。
疼……他咬咬牙,又站起来,也不知道哪里破了,只看见前方高一的两层小楼灯光亮著,便当作了目标向前进。
终於到了那里,却发现教室里空空如也,一问旁边扫地的校工,原来刚一下雨的时候高一就放学了,学生都回宿舍里。
“小同学,你没事吧?”校工看见和高一脸狼狈,忍不住问道,和高摇摇头,却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两条腿都在疼,他还穿著刚刚上体育课时的短裤运动服,现在看见,膝盖上都破皮了,出了血,而左脚上的假肢,总觉得怪怪的感觉不对劲,和高低头看看,好像是被摔的有些变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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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工打扫完要关门了,和高还是站不起来,校工问要不要去保健室时,和高赶紧摆手,说:“叔叔您先走吧,我等会儿会把门关起来的。”
一下子,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和高一个人,他费力地将左腿翘在了桌子上,试著自己来调整一下假肢。偌大的空间里,就听见假肢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回荡,有些吓人,和高头上出了冷汗,刚刚的确是摔的不轻。
好不容易稍稍矫正过来,和高扶著桌子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将一旁的伞当作拐杖,走了出去。
外面雨下的更大了,远远地看见星星点点的光,是宿舍那边的。其实从这里到住的小楼,平日走也不过是十来分锺罢了,但现在连站著都吃力的很,更不要说在学校的鹅卵石小道上行走了。
和高看了看,又折回教室里,这个教室正是言颐的班级,和高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趴在桌上。他没有吃晚饭,现在肚子里饿的很,窗户没有关好,风夹著雨从外面刮到他的脸上,却不觉得冷,只是腿上的伤口处火辣辣的疼,反而逼出了汗。
不知过了多久,往外面望去,宿舍那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大半,看样子是睡觉的时间了。和高有些担忧,现在看样子是回不去了,和高的被子还没有帮他铺好,牛奶也还没有泡,第二天要穿的衣服鞋子袜子自己也没有办法帮他收拾好,怎麽办?
天已经黑透了,和高叹气,身上的衣服又湿又凉,贴在身体上,不知有多难过。和高把教室里的空调打开,待室内的温度有些上升後,便把身上湿淋淋的运动服给脱了下来,半裸著身体,将衣服对准垃圾桶拧干。
脱了衣服後,还是打了一个寒战,牙齿咯咯响,於是向那空调处靠了靠,热风吹干了身上的水,才好一些。
空调的效果很好,而且很安静,所以听见外面的水声越来越大,几乎是哗啦啦的在从天空向下淌了。和高用教室里饮水机中的纯净水来冲洗伤口,将上面细细的小沙子给洗掉,即使动作已经很轻柔了,还是被疼得呲牙咧嘴,手一抖,水全部倒到了运动裤上。
顺著大腿流下来,和高手忙脚乱,顺手拿起桌上的东西擦,擦完才发现是好不容易被吹干的衣服,正在烦恼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劲,一抬头,吓了一跳。
教室的门不知什麽时候被打开了,阴影处站著一个人,虽然和高的眼镜上都是水看东西怎麽看也看不清,但是那挺拔的身姿不是言颐又是谁。
和高有些惊讶,言颐慢慢地走近,和高看见他浑身上下都是水,头发湿漉漉的,在灯光下有些晶莹的感觉,显然是冒著雨跑过来的。
和高还没来得及思考,言颐就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著和高从未见过的表情,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在焦虑。他一把抓住了和高的手臂,使了很大劲,几乎要把和高的骨头给捏碎掉。
和高有些痛苦地皱起眉头,下一秒,脸就贴上一个冰凉的地方,耳边传来呯呯呯响亮地心跳声,和高一愣,发现自己又被放开。
言颐有些粗鲁地将和高推开,两人之间隔了手臂长的距离。
和高张张嘴:“你……”言颐又恢复那种冷漠的样子,看著和高,仿佛是个陌生人。
“走。”言颐看了半响,只说了只一个字。他转过身,和高赶紧拿著衣服拿著雨伞跟著他,两人出了教室,外面黑漆漆一片,本来小道旁明亮的路灯也在雨地里失去了光泽,成了萤火虫尾巴上的那小点。
“等等……”和高在後面喊道,他狼狈地夹著上衣──还没来得及穿,用力地撑开伞,刚刚言颐太用劲,膀子还在疼。黑色的大伞在雨地里哗地张开,和高费力地举著,向著身影越来越远地言颐奔去,和高的确想奔,可是左腿根本没办法撑住身体,有些怪异地姿势向前进,他想给言颐打伞,刚刚他靠上的,是言颐的胸膛,冰凉的胸膛,显然是在雨地里待了很长时间。
可言颐走的太快,根本无法追上,夹著地衣服又掉下来,和高蹲下来去捡,伞却被风吹走,先他一步向前飘。
和高著急去够,可脚底太滑,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鹅卵石铺的小道上。雨滴劈头盖脸地向下打,和高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走到一半的言颐发现後面没人,又折回,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那个大他两岁的哥哥在地上爬行──他以为自己是蜥蜴麽?
微弱的路灯下,能看见和高还是光著上半身,赤裸的背部颜色苍白发青,後面高高支起的蝴蝶骨像是被折断翅膀後留下的残肢,如果不是手脚还在动,真的会把他当成尸体,还是那种荒年里路边的饿殍。
“我起不来……”和高费力地抬头看著言颐,带著哭腔地说:“你先走吧,我马上就回去。”
丢下他?在这雨地里?言颐的眉头又皱起来。
最後和高是趴在一个宽阔的背上,被背回去的。
污染源 02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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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高撑著伞,尽管被弟弟背著,是一件比较丢脸的事情,可那又有什麽办法呢,谁叫自己不争气,没有一具健康的身体。
两人都不说话,听著雨地狠狠地打落在伞上,劈里啪啦。
“冷不冷?”和高像是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安静一眼,小声地问。当然言颐没有理他。和高咬了一下嘴唇,又问:“你身上怎麽这麽冷?”
言颐冷哼了一声。
和高的身体畏缩了一下,言颐也清楚地感觉到了。他顿了顿,开口:“找你。”
这下是和高说不出话来了,他趴在言颐的身上,此时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缝隙,像是理所当然一样紧紧连在一起。言颐能感觉到身上的那个人的心跳,在听到自己的话以後,有些猛烈地跳动起来,像是千万只小鼓在敲打著,将两人之间的一层薄薄的冰层给敲开,只是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对面的人,是什麽样的。
伞低下是一个小小的世界,他们两个人在这个小小的世界,只有他们两的世界里,仿佛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在好奇及兴奋之前,还有些微微的畏惧。
虽然雨地里这样的冷,可是和高突然希望,这条蜿蜒的小道,永远都走不完那该多好。
房间里面很暖和,显然是言颐临走时忘记关灯和空调,一进门,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浑身上下都软了下来,和高还被言颐背在身上,他有些不好意思,对言颐说:“放我下来吧。”言颐把和高放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和高小小地打了一个喷嚏,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捂住了嘴。
言颐进了浴室,过了一会儿出来,对和高说:“我放好热水了,你来泡一下吧,不要感冒。”他的语气很平淡,和高抬头看他,却看不出什麽来。
腿上的伤处已经不流血了,和高也就没有犹豫,站起来,晃了一下,赶紧扶住桌子,然後慢慢地向浴室走。浴室的浴缸里放了大半下热水,旁边的镜子上都雾气蒙蒙的,和高把鼻梁上的眼镜拿下,缓缓地脱下运动裤,里面的是自己的小内裤。他看了看浴室的门,没有关紧──这时关上总觉得有点太矫情。
把内裤也脱下後,和高跨入了浴缸里,立即被温度适中的热水包围,他常常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又活了一次。
突然浴室的门被打开,和高吓了一跳,是言颐走了进来,和高条件反射性地向水下挪了挪,虽然他也知道这水清的很,再往低下去还是什麽都看得见。
“我来淋浴。”言颐言简意赅,并不是在解释,他的语气只是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当然也没有去征得和高同意的意思。和高在浴缸里把身体蜷缩起来,夹紧了腿,连头都不敢转。
他听到了刷刷的脱衣服声音,接著是淋蓬头被打开,哗啦啦响亮的水声。在水声里,又听到了言颐像是舒服似的,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和高从来不知道,男孩子,像是言颐那样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的男孩子的声音,竟然也会这样的性感。他的脑海里一下子蹦出了这个词,性感。他把头埋进膝盖中,几乎可以想象的到,全裸的少年,健美的身体在水中被冲洗著,水珠从他的头发,乌黑的头发向下一路滑动,浓密的眉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菱角分明的嘴唇,已经突出的喉结、光滑地胸膛……
如果现在扔一个鸡蛋在和高的脸上,估计可以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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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淋的水声嘎然而止,和高听见了浴巾被拿住的声音,似乎在擦身体,和高小小地松了口气。这个浴室到底还是太小了,才两个人,氧气就不够了。
又听见一旁专门放换洗衣物的篮子的声音,看来是擦好了。和高小心地把腿伸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水里。
突然浴缸那一头哗哗作响,和高一抬头,吃惊地看到言颐正跨了进来。这个浴缸只容纳一个人的时候正正好,可有多了一个块头大的家夥,所以里面的温水不断地向外冒,果真很拥挤,和高的脚碰到了言颐的大腿,两人的膝盖也碰了碰头,有些热情的样子。
一直泡在热水里的和高觉得言颐的皮肤有些凉,当那一小片身体接触的时候,他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或者说是有些清醒的过头以至於当机。和高唰地一下子在浴缸里站了起来,言颐也被吓了一跳,抬头盯著和高:“哥哥你不泡了吗?”
即使周围一片雾蒙蒙,和高依旧能看清水里的言颐乌黑的头发粉色的唇,言颐轻轻地笑:“水还很热,哥哥再泡一会儿吧。”
言颐出乎意料地连喊他两声哥哥,声音低低哑哑的,和高想起刚刚他在淋浴的时候,也是这个声音发出的呻吟,刚刚才有些冷却的脸又滚烫了起来,脑子里一片浆糊,言颐的声音成了催眠,让自己做什麽都行。
言颐不知是有意无意,长长的腿一直向和高那里伸,和高使劲地缩,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球,言颐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用脚勾住了和高的左腿小腿,慢慢地向自己这里拉,和高大吃一惊,可劲完全没有言颐来的大,加上屁股底下又很滑,和高悲惨地仰头摔在了水里,咕嘟咕嘟喝了不少水。
言颐赶紧拉住和高的膀臂,将他拖到自己这边来。
“咳咳咳咳……”和高被呛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有难过的喉咙里都辣辣的。我也许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了,连泡澡都摔倒。和高一边咳一边沮丧的想著。这时,身後突然有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後背为自己顺气。
和高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位置,现在的和高,坐在言颐的两腿之间,後背靠著言颐的胸膛,几乎像是被言颐包围著。
这是什麽状况,和高完全无法想象了,他大脑一片空白,刚刚那个低哑地声音在後面响起:“哥哥现在好一点了麽。”言颐的手还在和高的背上游走,像是在寻找或是在探索著什麽。
他抚摸上和高的肩胛骨,在那里停留了一下,又轻轻地向前面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