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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叶政抵着她的额头，而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一丝放松。
疼痛让苏茉整个人微微颤抖，她几乎能从那墨色的瞳孔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
“是不是对所有男人你都是这样，嗯？”前一秒那残酷的语气顷刻间又变得温柔无比，几乎让人产生那是情人间亲昵的错觉，但是苏茉在他眼中始终看不到一丝感情。
叶政不明白，这样的女人可以说随处可见，而他更不是从来不会放在眼里，可偏偏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闯进他的世界。起初只是觉得有趣，她明明害怕他却还在逞强，他只当这一切全是她在演戏，或许只是吸引男人的另一种手段。他也只是冷眼看着，想知道她想玩什么花样。可自那天他受伤进医院，她却像是躲瘟神一样没有来看过他一眼。他以为又是欲擒故纵，所以特意派人去查，哪知她竟然和别的男人打得火热，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承认有种莫名的怒火正在灼烧自己的理智，他不懂就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能这么让他惦记在心，如果说她不是有意勾起自己的兴趣，但她确实也已经做到一半。更可笑的是，那天他冲动地开车去她家楼下等她，见到的却是她和其他男人约会回来的情景。远远的，但是他依旧看到了她对那个男人的温柔举动，那种笑是她不曾在自己面前流露的，甚至每次他只能在她眼中看到恐惧和排斥。
苏茉清晰地记得那次他说的话，他想要的东西只会靠自己去获得。那时的他眼中闪烁的只有掠夺的光芒，兴奋却残忍。就如她现在，自己被他操控着，一丝反抗也使不出。
“放……手……”她艰难地开口，眼中因为痛觉和恐惧聚满了泪。
到底是有些不忍心，他松了手却没有放开她走的意思，冷冷地开口：“你就这么想走？”似乎每次都这样，他往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她或许真的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苏茉并没有因为他的放手而心安，相反，她根本不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她想走可是能提出吗？想到沈凡一这么担心自己，而她却一直在撒谎，更混乱的是她已经弄不清到底对叶政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不想纠缠在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当中，索性想跟他说清：“是你说过的，我这样的女人你根本不会碰！”他有兴趣的应该也只有那些摇曳生姿，而不是她这种路人甲。
叶政见她一脸正色地质问，诡异的笑意浮上眼角，一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说道：“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苏茉不会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以及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兴趣和欲｜望，她颤抖着声音说：“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是么……”他轻轻一哼，凑近她耳边低语：“那刚才为什么说谎？”
一句话让苏茉百口莫辩，显然他是听见了刚才的电话，但她说谎确实是事实。
“你大可以跟你那男朋友实话实说。除非——”他顿了顿，笑得有些邪气，“除非是你在心虚。”
“我没有！”苏茉本能地反驳，“我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所以就选择撒谎？”他接道，玩味地看着她。
“我只是……”苏茉一时语塞，才说道：“但他是个好人，跟你不一样！”
“哦？”他眼中的笑意逐渐变得森冷，“你的意思我就是坏人？”
难道不是吗？可是苏茉没说出口，她能感到他压抑的怒气，撇过脸不想再继续回答。或许他偶尔会做好事，但那也改变不了他是个黑社会的事实。
沉默的气氛僵持着，正当苏茉觉得快被他凛冽的视线逼得无处可逃时，不远处有人唤了他的名。
许是他俩都没有回包厢，所以有人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那人走过来在叶政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只觉得他脸色有一瞬的古怪，但很快就隐没了情绪。他也没有再和苏茉说什么，只是和那人一起回了包厢。只不过苏茉很清楚的看到他离去时眼中浓浓的警告意味，自己想走根本就是不被允许的。
苏茉并没有立刻回包厢，而是去了趟洗手间，她想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面对那一屋子的人，觉得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个笑话。
原本以为洗手间里不会遇上什么，哪知却与叶政之前搂着的女伴撞个正着，她该说自己的运气好到可以去买彩票了么？
那女人本就长着一张精致的脸，加上精心打扮化妆，华服美衣在身，纵使是那样的暴露，可就是属于那种天生能让男人下｜身胀痛的尤物。对比自己，或许只能找地洞钻了吧。
此刻，女人笑着从镜中苏茉，一双玉手涂着艳红色的指甲油，仅一个撩发的手势就觉得是风情万种。
“你跟政哥在一起多久了？”她问话的同时还打量着苏茉，倒是没有流露鄙视的神色，却多了份探究。
苏茉本想就这么走的，但觉得自己这样太没骨气了，走到洗手台不冷不热地回道：“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如果这女人把她视作情敌，那她大可以放心，苏茉认为光站一起自己就输了。
“哦？”女人好奇地挑了挑眉，“可他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说什么了？”苏茉转过脸问。
女人只是从化妆包里拿出口红开始补妆，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不用了。”苏茉没耐心跟她打哑谜，转身便想离开。
“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女人的话叫住了苏茉的脚步，她回身看到那张艳丽的脸此时表情凝重，“如果你是认真的，我劝你还是放手，那个代价你付不起，他们这些人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我跟他——”
女人摇了摇头打断她的话，“你不会明白的，有些事也不是你应该明白的，因为等你知道的那天或许就晚了。”
那是很久以后，苏茉还记得那天和这个不知名的女人说的这些话，她当时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最后正如她所说，她明白的那天已经太迟……
回到包厢后，苏茉也一直是冷冷淡淡的，虽然气氛很高涨，那些人都是会闹腾的主，边喝酒边说着晕段子，到最后索性还玩起摇色子脱衣服的游戏。
场面淫｜靡不堪，也让苏茉不敢直视，但她也发现，叶政也一直是兴致缺缺，后来也没跟她说话，只是喝着酒时不时地会看她，那种目光让她坐立不安。
后来不知是谁提出换地方继续嗨，而他却冷着张脸突然起身，二话不说便把她拉出了包厢。就这样，也顾不得众人的眼光，他们离场，就连出了会所大门，跟上来的黄毛说问他去哪儿，他也只是不耐烦地说不想让人跟着。
苏茉对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已经习惯了，本以为他又想带自己去哪儿，没想到一路飙车就把她送到了家门口。她想到那一路的胆战心惊，唯有盯着窗外忽闪忽闪的霓虹出神，就连话也不敢问出口，只是后来看到自家熟悉的路才觉得惊讶。
道了声谢，苏茉本想就这么下车，可那车门已经上了锁，而身旁的他并没有打开的意思。
车子里很安静，没有光线，却很好的遮掩了所有的情绪，唯独车内淡淡的烟草味让人觉得朦朦胧胧的。
才想起刚才在包厢有人提到今天是他的生日，或许他那反复无常和这个有关。也不想这么沉默下去，苏茉开口只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他还是沉默，良久，那低沉的声音响起，“今天不是我生日。”
她猜到的，上次因为看过他的身份证总有点印象，也觉得他不像是那种会过生日的男人，哪有黑社会捧着蛋糕吹蜡烛的，多半是那些人故意恶作剧吧。
苏茉哦了一声，也没继续问话，其实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总能让她紧张。
“还疼吗？”他侧过身一手抚上她的脸，想自己下手一向不轻，刚才看她下巴那块都被捏得红肿。
苏茉只是摇头，对他此刻突然的温柔又不安起来，她不自然地别过脸，“我跟你不该走这么近的，你明白的……”想到之前那女人的忠告，其实她都懂，和他纠缠在一起只会让她痛苦，纵使她承认有那么一点悸动，但理智还是存在的。
他的手顿住了，轻轻叹息，“我不会害你。”
“可是你已经改变不了你的生活了。”即使如他所说，她抛开所有，但最后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他始终是在道上混的，而且根本不可能再抽身。
他只是盯了她很久，同样是在黑暗中，犹如那晚一般，他的情绪微微渗透在眼中，此刻只有一丝疲惫和无奈。他伸手拉过她，搂着，虽有一点强硬，但动作始终轻柔。
“别怕，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让苏茉本想挣扎却难以推开，她宁可他对自己凶一点，也不要他对她这么温柔，几乎会让她忘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就连敷衍都不会呢……”他的声音在头顶响着，喃喃自语，“不配，确实不配……”
苏茉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他那复杂的语气和话语让她头一次感觉到他的内心装满了许多事，那句‘不配’是在说他自己吗？
他最后还是放她下车，没有说什么，只是神色越发严肃起来，发动汽车便离开了她的视线。
苏茉觉得好累，脑海里全是叶政的影子，很多问题并不是她想说清便能说清的，注定要缠一块的也没办法去挣扎。
微微叹息，苏茉往楼道走去，却在转身那一刻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身影，那抹常挂脸上笑容已经荡然无存，唯有忧伤和绝望慢慢地盛载在眼中。
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唤他的名——凡一。
第12章 第十一章
一直以来，苏茉都知道沈凡一对自己的种种，虽然他们是相亲认识的，但他从来没把交往当儿戏，为她着想的远比为自己想的多。她好几次都觉得愧疚，因为她知道自己做不到他那样，甚至在遇上叶政之后发生的事情，她的负罪感已经占据了所有心情。
沈凡一不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伤心。是啊，身为他的女朋友，说谎加上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两件事，试问再大度的人怎么能忍受的了？
“凡一，对不起……”苏茉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千言万语除了道歉已说不出别的。
沈凡一复杂地看着她，他也只是个普通男人，再如何去忽略也不可能什么都察觉不到。这阵子她的心不在焉，还有一次次的拒绝，他都不会认为只是她太累了的缘故。他原以为只要能够对她好让她足够放心就可以，但其实结果连他自己都有种挫败感。
幽幽的叹息，沈凡一走近，“阿茉，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只为了将就？”可能他的话很残忍，但事实他多少能感觉到。
“不是的凡一，你对我好我知道！”苏茉急着解释，自始至终她都没想过要去伤害他，从头到尾错的也只是她而已。
沈凡一闭了闭眼，无力地微笑，“可是你对我没有感情，不是吗？”
那句‘不是吗’深深刺痛了苏茉的心，她无法再为自己辩驳。
“我不是那么木的人……”沈凡一叹了口气，“你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很多时候你跟我在一起但并不快乐。我也以为感情是能够培养的，所以我想你总有一天会把我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可事实不是这样的，哪怕今天的一切没有发生，我知道有些东西勉强不来，我也不想再自欺欺人，更不想让你为难。”
沈凡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