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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丢过几个手机,听取同事的意见,为了防止个人信息的泄露和诈骗事件,通讯录里所有的联络人都用的大名,秦莫尧有次见了,笑她太一板一眼,不管怎样,妈妈来电总比江亚来电要亲切的多。
就像现在,如果写四哥来电总比傅旭东来电要亲切的多,她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现的字,突然想起秦莫尧的话,不由好笑,愣了愣,才按下通话键。
“你白天找过我?”傅旭东漫不经心地问起。
“对呀,找你吃饭。”凉凉的江风吹来,她靠在江岸边的栏杆上,心情很好。
傅旭东被她勾起了兴致:“哦?还真跟我客套起来了,那说说看,打算怎么还?”
她握着手机的手腕晃了晃,腕上的银铃叮当作响,漂亮的眼睛在临江夜色中轻眨:“城东新开的浙菜馆,我请。”
他大叫不划算:“一顿就算了?那太便宜你了。”
她才不管:“要不要,不要过期作废。”
他哈哈大笑:“要,当然要,难得你肯请我吃顿饭,就算是黄连水我都喝。”
“那说定了,回来你打电话给我。”她知道他又要开始贫了,赶紧挂了电话。
却是好几天没个信儿,也不知道是真忙假忙,害她一个人吃了几天的咸泡饭。那天出去跑外景,跟王琦两个人走街串巷地绕了大半天,累得实在够呛,收工后去M家的甜品站买了新地犒劳自己,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银色的跑车踩着红灯飞驰过去,生生擦过衣角,差点把王琦整个带了出去,人一惊,一杯新地啪得一声摔到地上,溅了一脚。她气急败坏地抬头,正恨恨地要骂人,车子却闪得极快,一眨眼,连车牌都模糊了,她眼尖,还是瞄到了几个数,却一愣,原来他已经回来了?
爱与不爱不成正比(2)
下了班果然接到他的电话,大概心情很好,连语气里都是神采飞扬,兴高采烈地问她:“某人没忘了要请我吃饭这回事吧,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她想起下午街头的那件事,心里有点堵,闷闷地说:“今天不去了,改天吧。”
他听出她话里的别扭,不由疑惑:“这又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她一听反倒来气了:“还不是你,大街上你飚什么车,差点撞到我同事……”
他顿时一愣:“我才刚下飞机,哪来闲工夫上街飙车,你看错了吧?”
她也是一愣:“8566,不是你的车牌是谁的?”
“那是我的车,”他想了想,说,“朋友借了开,兴许赶上什么急事了,行,我道个歉,你同事没事吧?”
原来竟是误会了他,她才觉得自己无名火发大了,声音软了软,说:“没事,就是惊吓过度。”
他轻轻笑了起来:“那看来这顿饭得我请了,给你们压压惊。”
她被他说的惭愧,低声说:“那倒不用,不过你得跟你朋友说说,真撞到人就不好了。”
他不知怎地沉默了一会,过了会,才出声,说:“当然,那这顿饭还吃吗?”
“吃啊,干嘛不吃,我都等了几天了。”她转眼就变卦,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
他不由笑了起来:“哟,这还眼巴巴等着我回来呢?”
她心直口快,出口了才觉得不对,又不好收回来,于是跟他狡辩:“对啊,眼巴巴等着你回来替我排队呢……”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由着她胡说八道。
还果真被她说对了,不仅是就餐,连停车位都要排队,地下停车场入口的车流蔚为壮观,他们在原地逗留了半个多小时,才出现了一点松动,却也是整整绕到10楼,才找到一个位子,开了车门出来时,她整个人都有点晕头转向了。
傅旭东还责备她带错路,害他们白白兜了个圈子,所以过来时正赶上就餐高峰期,她不服气,只怪他车上的那个GPRS导航器太不管用,两个人一路吵吵闹闹地进了大楼,争个不休。
然而当傅旭东把从服务生手上拿回的第81的号码牌朝她晃了晃时,她顿时就泄了气,连吵得兴致都没有了,摔在餐厅外特地为女士准备的沙发里,懊恼地翻白眼。反倒是傅旭东沉得住气,竟是规规矩矩地排着队,不争也不吵,异常沉静。他个子高,站在队伍里,比别人高出一截,气质又卓尔不凡,顿时把周围的人都比了下去,身边也不乏偷偷转头打量他的人。她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样子,不由好笑又得意,想来四哥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在吃饭这事上排过队,以前读书的时候,还是家里每天差人送饭过去的,连食堂的饭都没吃过,又哪知道排队的痛苦滋味?
她暗自偷笑了一会,却见排了半个多小时这队伍没有一点动静,不由有些焦躁不安。过去扯了扯傅旭东的袖子:“四哥,我看这阵场排到九点也吃不上,要不我们走吧,去别家。”
没想到他却比她死心眼:“不是都等了几天了吗,来都来了,这半途而废算什么,放心,你坐着,我来排。”
她只能又坐了回去,看手表上指针滴滴答答地走着,又饿又无聊,抬头看傅旭东,依旧一脸沉静,她从小就习惯了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倒是没怎么见过他正正经经不笑的模样,一时有些恍惚,直到身边传来女孩子的嬉笑声,才回过神来,又听他们仿佛在议论傅旭东,不由有些同情他,估计他现在也是又饿又无聊,还得忍受这么多关切的眼光,那滋味肯定不好受,所以说人长得太“祸水”也是个麻烦。
她叹了口气,起身解救他。把他手里的牌子随便往哪个小姑娘手里一塞,拉起他就走。
他又好气又好笑:“平阳你这是干嘛呢?”
她头也没回:“走啊,我饿了。”
他停下来,拉住她,试探地说:“真要走?考虑清楚,这可是我第一次替别人排队,下次你就是求我都没机会了。”
她也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过眼下还是肚子要紧,于是继续拉着他往停车场里走,说:“下次的事下次再说,不就是浙江菜吗,我做给你吃。”
他被她的话噎住,一脸不信:“真的假的?”
她一脸得意,又故弄玄虚:“真的假的?你等着瞧。”
他倒是要好好瞧瞧,半信半疑地上了车,按她的指挥,先去超市。
到了超市才发现,三年不见,她倒真像个小媳妇,挑挑拣拣,煞有其事,还颐指气使地要他帮她提菜篮子,他一大老爷们,排队勉强还行,提个菜篮子像话吗,当下不干,却被她狠狠瞪了几眼,不过这顿饭还掌控在她手里呢,吃人嘴短,于是只能勉为其难地帮她提了篮子,心下后悔自己没带副墨镜进来,要是被人看见他傅四在超市里这幅样子,非笑掉大牙不可。寻思了一会,还是趁她选菜的时候去换了辆手推车,推着车子,面子上还算过得去,她回头看他倚在车边尴尬的模样,恶意地哈哈大笑,顿时更是引人注目。赏了她几记,才肯有所收敛。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问要不要塑料袋,他正要点头,却被她阻止:“不用了,我有环保袋。”说着,从包包里拿出袋子,细心地把食材分类装进去。直看得他傻了眼,不由夸了句:“平阳你行啊,都会过日子了。”
她眼一抬,一脸不可一世:“那当然,谁娶了我那叫有福气。”
他不由一愣,再看她,神色如常,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已经到嘴边的那句话,不知怎地就生生咽了回去,竟是连玩笑都不敢再开。
到了家她依旧颐指气使,一会让他洗菜一会让他端水,弄得他一时手忙脚乱,狼狈不堪。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自是打娘胎里出来就被人惯着,哪受人呼来唤去得差遣过,然而说实话,除了她,又有谁差遣得动他?
更没下过厨,他那边的厨房,就是个摆设,却不知她这边什么时候弄上了整套的厨具,像模像样,看得出人间烟火。
眯着眼看她在水池里淘米,晶莹剔透的米粒顺着水流在她指间流泻,淡淡的混浊在水里弥漫开,反反复复,绵软无比,硬是觉得心动,别过脸去,却不敢再看。
她有意戏弄他,却没料到他这么配合,一看时间不早了,终于收起玩兴,正正经经地做起菜。三菜一汤,等端上核桃木饭桌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清炒马蹄,鸡蛋汁炒南瓜,蒜蓉基围虾,野菌乌鸡汤,”他细数了一下,抬头看她,“行啊,真叫你给做出来了。”
她听得高兴,忍不住要献宝,赶紧把筷子递过去:“尝尝。”
他尝了块南瓜,不由点头:“有你妈的真传。”
她却顿时冷了脸,低头帮他舀了碗汤,一声不吭。
他放下筷子,心下了然,低声问:“怎么,说中你心事了?”
她无聊地白了他一眼:“吃饭就吃饭,哪来那么多话?”
他嘿嘿笑了起来,见她心情转好些,才重新端起饭碗。
又问:“什么时候学的,你这可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她拨弄着碗里的勺子,不冷不热地回了句:“你不知道的事可多着呢。”
来得莫名其妙的怒意,叫他不由有些难堪,又有些自我解嘲:“是啊,你的事,我哪有本事知道?”
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也好错也好,老爱跟他抬杠,神色黯了黯,有些抱歉:“对不起四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却不饶人:“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头埋得更低,声音也含糊不清:“我就是想起些事儿了……”
“阿布力孜?”他又不是瞎子,早看她那神情就猜到了。
“是跟他在一起后学的,还缠着妈妈教了我几天,后来我才知道我傻呀,他根本不能吃我煮的东西,我还学的那么起劲……”
声音平静,没有忐忑,然而话没说完却被他突然打断,他似是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悦,打断她,说:“好了,不说了,就当我没问。”
她咬牙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默默地咽着饭,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却看得他无由地就想发火,却找不出什么理由,忍了忍,也把话吞了回去。
末了,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他不吃,我来吃。”
她整个人一僵,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眼泪顿时就冲了出来,一滴一滴掉在饭碗里,嘴唇发白,颤抖着说不出话。
他搁了碗,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扔下筷子就走。
一顿饭就这么不欢而散。
炒得那些菜几乎没动,盛在有着墨荷花纹的白磁盘里,边缘上的汤汁都微微起了冻,混浊一片。她一个人枯坐了一会,没再动一下筷子,却舍不得倒掉,去冰箱里取了保鲜膜,细细地包好,又放了回去。
回到客厅里时,心情已经平静下来,想了想,又折回厨房,点了火,煲上一锅粥。橱柜里放着一罐白萝卜,托浙江的朋友带的,因为超市里摆出来卖得那些,往往不见得地道。从小被惯得嘴刁,竟是降了一个级别都不适应。取了出来,切成丁,又用酱拌了,搁在茶盏里,顺带一碗白粥,端了就去对面敲他的门。
却是好半天没有反应,没把握他是真走了还是不愿理她。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她跺了跺脚,把碗往地上一搁,就要从地毯下摸钥匙。却听见咔哒一声,门开了,他站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她,屋内没有开灯,又背着光,她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只能缓缓地站起身,有些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