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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了,这样的反应真是前所未见!霎时竟连他这百战百胜的情场老手也为之愕然!
望着她离去的优雅背影,他取下墨镜,露出错愕又狂喜的表情。
噢天!林润晴,妳真是太……嚣张、太诱人了啊!
回到家,左葵正伏在成彦胸前痛哭;成彦手足无措、四肢僵硬得像机器人,见她回来,成彦如蒙大赦,却说不出半句话,只能用眼神向她求救。
她连忙扔下行李。“怎么了?”
左葵哭得更惨,成彦一脸苦恼无奈。“我不知道,回来就见她狂哭。”
哭得涕泪纵横的左葵终于抬起脸哭嚷:“那个混帐……发黑函给我公司跟所有的客户……上面还有……。还有不堪入目的照片……天哪!我不想活了!”
润晴变了脸色,立刻冲向电话。“可恶的家伙!报警枪毙他!”
“不要啊!”左葵尖嚎着转身扑向电话。“报警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不如现在就去跳楼!”
“……。”望着左葵苍白得没半点血色的脸庞,润晴忍不住掉下眼泪。“那到底要怎么办?妳就这样任他蹧蹋?”
左葵紧紧抱着电话,甚么话也说不出来,眼泪从眼里汹涌出来。
终于重获自由的成彦跳离沙发,他脸上有些恼怒的迹象,低头望着自己胸前的一片狼籍,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他开口想说什么,润晴连忙对他摇头。
“左葵,回房间休息一下吧。妳不能这样哭,会哭坏身体的。”
润晴哄着左葵进房,成彦忍着气更新坐回沙发。他不是有洁癖的男人,然而他不能接受左葵趴在他胸口哭的举动。
要说他没有同情心或者不懂得怜香惜玉都好,总之他无法忍受这种情况!
刚刚一进门,人还没坐稳呢,左葵便飞奔出来扑在他怀里痛哭失声;他知道她很难过、很痛苦、很委屈、很无奈,然而他不是她的男人。这方胸口尽管并不雄壮威武,然而已经有了主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
“成彦……。”
吕成彦冷着脸。“叫她走。”
润晴大惊失色。“这怎么可以!现在这种时候?!你这不是叫她去死?”
叹口气,他懊恼地躺在沙发上。“我讨厌这样。哪里都好,看是教堂还是救济院,一定有地方既可以安慰她又可以收容她。”
“你不要这么无情好不好?她是我的朋友。”润晴扁着唇走到他身边无奈地坐下。“你怎么可以这样,太残忍了……。”
强横地揽住她,成彦用她的额抵住自己的额,认真地望着她。“不要这么感情用事。她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们能替她活吗?能替她痛吗?她总要自己想办法。”
“我知道……。”知道跟办得到完全是两回事,叫她在这种时候抛弃朋友,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拜托,再给她一点点时间。”
成彦瞪着她半晌,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好。不过不准她再抱着我哭。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可是有主人的,不是空屋。”
“你的心?”润晴傻眼。
“我的胸!”成彦绿了脸,捧住她的脸在她唇边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咆哮:“除了妳之外,任何一个女人我都不想抱!”
“……。”她脸红了起来:心里头暖暖的泛起了温柔,却忍不住嘟囔:“最好你将来不要有女儿……。”
“那怎么一样?女儿是妳的衍生物。”
“衍生物”这三个字听起来荒诞无稽又好笑,但心里的温暖柔情却似水波荡漾,缓缓泛开一圈又一圈。
“想点办法帮她的忙好不好?”
“怎么帮?她自己不想站起来,妳能一辈子当她的拐杖?”
“每次都说得这么无情。”
叹口气,仰躺在他的肩上,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太过分了。成彦愿意让左葵来家里住已经发挥了他最大的容忍度,这个男人保护他们的两人世界之甚,极为吹毛求疵。如今左葵不但堂而皇之入侵,还犯了他的大忌,也难怪他这么生气了。
“不要告诉我妳完全无所谓,妳很喜欢看我怀里抱着别的女人?”
扁扁嘴,润晴还是只能叹息。如果说她刚进门的那一剎心里真的完完全全没有半丝芥蒂,实在是鬼扯;只不过她太了解成彦,成彦不可能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尤其是在他们两人共筑的爱巢里。
成彦总说自己没有洁癖,家里怎么乱他都可以忍受;事实上他有洁癖,而且是精神上的。看似随遇而安的男人,内心却干净到连一粒沙子都容不下。
原本她想把3A死缠不放的事情跟成彦诉苦的,现在这样子,还是算了吧!别再节外生枝了。俗话说“个人造业个人担”,这两件事原本跟成彦都完全没有关系,他实在是无辜到极点啊。
第五章
石大伟是个健身教练,健身中心的位置就在左葵公司的楼下。
身为一个健身教练,他当然拥有豪壮的六块肌,强健得足以跑马的胳臂,柱子似的粗壮双腿,光洁黝黑的皮肤跟一口笑起来令人目盲的皓齿,再加上那张棱角分明、五官深刻的脸孔,真有几分野兽派男星的架势。
正因为他是如此的威猛过人,一大清早来登门拜访的时候让相形之下简直是个文弱书生的成彦吓了好大一跳,犹豫了好久才开门。
放这种家伙进来,如果他有歹念的话,到底是要打电话给动物园还是报警?简直是人猿泰山的现代版啊。
润晴跟成彦局促地坐在沙发上。这场景有点好笑。石大伟坐在他们正对面,一脸肃穆,左葵坐在他们右边,垂头不语。霎时,他们感觉自己好似变成左葵的父母似的不自在。
半晌过去,谁都没有打破沉默,左葵冷着脸坐在一旁,看也不看他一眼。
直到他把一只染着血迹的手表扔在桌上。
三个人都惊跳了下!
这……该不会……该不会是从某只被切断的手腕上拔下来的吧?!
“你怎么会有这个?!”左葵大惊失色地抓起表。“你把他怎么了?”
“切成八块扔到海里喂鱼了。”
三人背上的寒毛哗地全体起立鼓掌致敬!
石大伟没好气地翻翻白眼。“妳以为呢?我像是那种杀人放火的混蛋吗?”
老实说,你长得还颇像的……润晴在心里呻吟。
“那手表怎么会在你这里?”左葵炸起来,居然很有点兴师问罪的味道。润晴傻了眼,那个小白脸就算真的被扔到海里喂鲨鱼也不需要同情可怜,左葵是哭坏了脑袋?
“我看不惯他的作为,找了几个朋友把他狠狠痛殴了一顿。这手表是妳送的对吧?前阵子他带朋友来健身房,嘻嘻哈哈的取笑,说妳是……是那个……那个……。”
石大伟帅气的脸皱了起来,接下来的话居然说不出口,轮廓深刻的脸庞染上颜色,看得润晴又是一阵傻眼。
这么高大威猛的男人,在左葵面前却是这样小心翼翼。
“总之我看不过眼!”石大伟挥着手咆哮。“我打断了他几根骨头给妳出气,把手表抢回来!他以后再也不敢来骚扰妳,也不敢再发什么鬼黑函了!他要是敢再犯,我就真的把他塞进水泥桶填海!”
“谁要你多事!我说过我要报复吗?要报复我自己不会动手吗?我是谁?我是左葵!你以为我是那种只会哭哭啼啼的笨女人?!”
“那好啊,妳要再报复几次也行,我把他抓来妳面前──”
“要你管那么多!”左葵越炸越过瘾,索性跳起来指着门口咆哮:“给我滚出去!”
“左葵……。”润晴焦急地轻拉她的衣角。这么好的对象、这样的条件哪里去找?居然叫人家滚!?
石大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沉默了好半晌才低低地开口:“要我走也可以,妳跟我一起走。”
“你发神经了!”
“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计较,只要妳愿意做我的女人就好。妳不去上班没关系,不结婚也没关系,妳要怎么样都随便妳。我只要……我只是要……。”声音越来越低,高大威猛的神态褪去,只剩下一个真心诚意、苦苦哀求的男人。“每天都可以看到妳就好了。”
“润晴,拿一张我的照片给他贴着上香,叫他滚。”左葵一点也不留情,轰地转身进房,砰地摔上门。
客厅里一阵死寂。
润晴吓得手心冒汗,石大伟额头上的青筋乱爆,一双可以打穿墙壁的铁拳握得死紧。
他会不会也炸起来?炸起来会不会跟左葵一样失去理性?到时候她跟成彦会不会很倒霉?
半晌,石大伟呼地站起来,高大的身躯让人不由自主地往沙发里头缩了缩。
“谢谢你们,打扰了。”
成彦跟润晴都松了口气,起码暂时不用担心他们两个会横尸当场了。
“石……石先生……。”送他到门口,润晴忍不住轻轻叫他。“左葵她……受打击很大:;。”
“我知道。”背对着他们,石大伟魁伟的身躯真的僵硬如石。“我过一阵子再来。”
“你真的很喜欢左葵对吧?”一定要先问清楚,这家伙跟小白脸不一样吧?万一他也有打女人的恶癖好,左葵那条小命岂不是完蛋大吉?
“我爱她。”吸吸鼻子,石大伟飞身从楼梯上往下跳,楼梯间传来石破天惊的落地声。那一跳,不是耍帅,而是泄愤,紧接着是一连串巨响跟楼下铁门被轰然甩上的声音。
“我去上班了。”确定他的小润晴没有性命之虞,成彦叹口气,拿起自己的公文包。
“我跟你一起去……巷子口吃早点。”润晴摇摇头。她整个人都晕了,真是太戏剧化的早晨。
“妳要劝劝左葵。”骑在摩托车上,成彦对润晴说着。“那个石大伟看起来是个好人。”
“你只是想把左葵弄走吧?”
“我是那么恶劣的人吗?”
又一次,润晴只能在肚子里咕哝:你是啊。
“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劝她。”早餐店门口,成彦示意她过来亲吻道别。
“好……。”顾不得全世界的眼光,润晴红着脸上前,轻轻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他看起来很不满意,而早餐店的老板娘则一边煎着萝卜糕,一边窃笑。
回来的时候,客厅桌上已经七横八竖躺了好几个空啤酒罐,左葵闷闷地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瞪着电视机发呆。
已经一个多月了,这种行尸走肉似的左葵,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除了做家事。左葵做家事的时候认真无比,简直把家里当成无尘室一样,态度严谨。然而家事总有做完的时候,做完了家事,她便经常魂游九重天而手里总握着酒瓶。
握着酒瓶发呆的左葵颓废得像一摊烂泥巴。
润晴在她身边坐下,将拎着的早餐放在桌上。“吃早点吧。”
“吃不下。”
“啤酒妳倒是喝得下,无论多少。”
“啤酒是液体面包,而且装食物跟装酒的肠胃系统不同。”
还有心情斗嘴,可见情况还不至于太糟。
“那个石大伟──”
“我不想谈他!”左葵狠狠瞪她一眼。
那一眼包含着太多怒与怨,她只能佯装没看到。
“……有那么糟?”
“有!胸大无脑的肌肉男,有啥好谈?”
“……。”
这句话她前阵子好像也说过,对那个“3A”客人。不过要是跟石大伟比起来,3A当场就变成弱鸡了。“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像石大伟那样的男人不晓得多少人抢破头想要,要不是我已经有了成彦,我都想上去抢了说。”
“欢迎妳抢。”左葵冷哼。“我对谁都这说,‘欢迎来抢’,要是抢得走,我还送‘嫁妆’。”
润晴叹息着,也开了瓶啤酒。“前阵子不晓得是谁跟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