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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姑手臂轻轻撞美若:“可爱是不是?”
美若意会,点头道,“非常可爱。”
他咳嗽一声,僵着一张脸,“生了就好,我回去还有事做。”
美若急追两步,送还他的外套。
“阿若……”
“医院要求填出世纸时,妹妹父亲那栏填什么?”
他拧起一对浓眉,随即压下心头火。“我会考虑。”又问:“你想填上我名字?”
美若垂眼,“没有父亲,妹妹将来会很凄凉。”
他欲言又止,终究是转身离开。
詹美凤苏醒过后,听见生了个女儿,苍白面色瞬即转为死灰。
她咬牙阖眼,任凭七姑如何劝慰,也不开口说话。
最后才问:“他没有来看过?”
七姑回:“靳老板有来看过,在走廊守了好几个钟,天亮时说有公务,这才离开。”
詹美凤嗤笑,而后继续昏睡。
一个多星期后,宝宝终于睁眼,美若隔着窗玻璃,惊怔地张大嘴。
“七姑,来看。快来看!”
“哎呀,在朝我笑呢。”
“也在对我笑。”
七姑抹眼泪,“是个有性的,知道我们是亲人。”
这日,詹美凤终于点头见初生女儿。
多年之后,重新做母亲,她抱孩子的手势生疏。可母女天性,宝宝得到阿妈怀抱,用力往她胸脯凑。
“大小姐,你喂奶试试,人奶始终好过奶粉的。”
詹美凤立即发作:“我怎么喂她?七姑你老懵懂了,让我喂奶喂得将来胸脯瘪下去?”
七姑讷讷,只得递上奶樽。
美若往后退了两步。
詹美凤手扶奶樽,挑起一边眉,冷笑道:“你不用怕,阿妈周身无力,碰不了你。”
室内静默。
七姑试探问:“护士姑娘上午来问,出世纸上填什么名字。”
詹美凤不答。
许久才道:“是个儿子还好说,是个女儿,想必他不肯认账的。就叫小美,詹小美。”
喂完奶,将小美送回护士手中,詹美凤喝了碗鸡汁,疲倦地躺下。美若收拾杂物,准备离开。
只听她妈幽幽说道:“当年你出世,和阿妈好似饼模印出一般。我心中诧异,为何世上多了个人,同我如此相像,所以给你取名美若。阿妈当时觉得,女子人家,生得貌美,就是老天恩赐,是福气。其实不是,小美,有小小美丽就好。太过,徒惹烦恼。”
女子美丽,如小儿执金过闹市,无智慧力量襄助,只会是祸端。
美若默然。
詹美凤摆手,“我倦了。”
“大小姐看来不喜欢小小姐呢,靳老板也不多喜欢。今日去医院,他只看了一眼。”七姑难过,“又是个苦命的。”
“早知如此。”美若喃喃。
“婴儿房全部蓝色装饰,衣衫也是蓝色,那日在医院育婴室,其他产妇家人还夸小小姐生得帅气。”
“七姑……”美若欲言又止。
“唉,我这称呼该换了,以后分不清叫哪个。”
“七姑,你可喜欢小美?”
“当然,那样粉团团一个,谁人不爱?小小姐,不好和妹妹呷醋,小美小姐只是小婴儿呢,我看你连抱也不愿抱她。”
美若垂眼。“我不吃醋。我不敢抱。”
“多抱抱才有感情,将来大了与你作伴玩。”
“好。”美若苦笑。
她打电话给露薇:“露薇,我心里很烦,七姑想来是不愿和我走的了。还有,我去市政办事处问过,儿童身份证转成人身份证要两年之后,露薇,这样的话,护照也难办。”
“淡定,没有护照有其他办法。你将资料给我,我让大哥帮忙,办个身份证明书,一样可以顺利出埠。等去了那边,在我家分号里挂个名,呆个三五年不成问题。”
美若周末约丁露薇于半岛喝下午茶,将资料交给她,另外递上一捆现金。“帮我换成英镑存起。”
“你的股票全卖了?”丁露薇大叹可惜,“阿爸说现在已有启动,未来两年牛市可期。”
“等不下去了,每一天都是折磨。”
“阿若,”丁露薇满眼同情,“你去了那边,要给我电话。”
“我尽量不给你电话,以免给你惹祸上身。”
“那人,确实可怕。”丁露薇的世界里,再离奇可怖的豪门恩怨也不及其万一。“我叫二哥去看你?”
“千万不要!你二哥身体不好,那人疯癫起来,会做什么事我们都不能预料。”
“我二哥术后康复不错。”丁露薇斟酌过后,也摊手放弃,“好吧,找到机会我会去看你。丁氏海航在利物浦有个办事处,在伦敦城金丝雀码头附近有个分公司,你方便时,可以去那里留下联络方式。”
美若点头称谢。
“你打算几时走?”
“钱物都准备妥当,我想等阿妈出院后就走。她高龄产妇,听见我离开,如果动气,恢复不好的话,将来会落下一身病。她……她其实也苦命,不是我,也不会遭这些罪。”
“走时我来接你,用阿爷名字开贵宾通道,直接上机。”
“露薇。”
“记得你欠我人情,不只这一单,将来结婚你不能给我做伴娘,我也会生气的。会气很久。”
美若微笑,“能在庇理罗认识你太好了。”
“我像不像天使化身?”丁露薇得意,随即绷紧脸,“不要往那边望,姚令康而已。浪荡子,又拖了个新女友。”
☆、第二十八章詹小美出院那日难得好天气,她似乎也知道人生即将由此开始,肉乎乎的小手做兰花指,害羞地遮脸。
七姑无比怜爱,又无比开心,将她包裹好。“哎呦呦,小美小姐,我们回家家。”
靳正雷只派车来接,詹美凤不以为意,只是冷笑不停,吩咐道:“七姑,你坐欧伯那部车,我和阿若坐这部。”
知道她厌烦女儿,不愿多看一眼,七姑唯唯说是。
车行了一半路程,詹美凤扶额,“我要洗个澡再回家,这一身晦气要去掉。”
“七姑在后面那部车上,要不要和她说一声?”美若问。
“她是詹家佣人,不是你姑婆,不用向她报备行踪。”詹美凤横她一眼。“等她自行回去就是了。”
多说多错。美若沉默。
车停在一家芬兰浴楼下。下午时分,浴室门可罗雀。
两人进女宾室,美若随便冲冲,问隔壁淋浴间:“阿妈,你好了没有?”
哗哗的水声中,詹美凤答:“你先去蒸,我一会就来。”
美若裹一条浴巾跟着服务生走进桑拿房,服务生服侍她坐好,关上门离开。
她把满头湿发放下,嫌温度太低,舀了一勺水淋上烧得热烫的石头,兹兹声起,桑拿室温度骤升,她深深吸了口柠檬香气。
美若用一条冰镇的湿毛巾掩住口鼻,听见开门,多拿了一条递过去:“阿妈,给……”
即便身处六十多度高温的蒸房内,她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
靳正雷只裹了一条浴巾在腰间,露出满身青龙,龙尾盘旋至小腹下,藏进浴巾里。
四目相对,她眼里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而他眼里晦暗不明。
“阿若。”他迈开毛腿进来,在她身旁坐下。
靳正雷伸手拿起木勺,又舀了一勺水淋上卵石,桑拿房里更热了些。氤氲、燥热的水蒸气堵塞了美若全身的毛孔,她大口地呼吸。
“阿若。”他俯下脸吻她。
她呜呜地,发出类似小兽那种恐惧的哀泣,由着他扯下浴巾,被他握住一边软脂。
他轻轻揉捏,却像是在一下一下地挤压她的心脏。
美若闭紧眼忍耐,直到无可忍受。“我透不过气。”
靳正雷推开门,抱她出去。一路如入无人之境,偶遇几个服务生也是低头匆匆避开。
房间不大,像酒店客房,布置中规中矩。
美若仰脸向天花板。“这是你的地方?”
“和兴的。我偶尔来睡个午觉。”他拨开湿发,捧起她的脸,轻嘬她小嘴。“阿若,你是我的了。”
“你说过会等我长大。”她徒劳地抵抗。
“下个月你十六,法律规定你已成年,可以结婚,可以生子,也可以……”
她紧紧闭上眼,但陷入黑暗后,他的触摸带来的感受更为敏锐,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掌心在她皮肤上游移,他的尾指扫过她的峰尖,带来一阵不可控的战栗。
美若唯有侧头,瞪视厚实的窗帘布。
“为什么不下雨?”她喃喃问。
“下雨?”他在她耳边重复,噬咬她的耳珠,手掌由上而下。
“我们第一次有下雨的,去年,下得很大,哗啦啦的,全是我的眼泪。这次没有。”
她声音太轻,他听不真切。“阿若,望着我。”
毋庸置疑,他是极帅的,额角滑下几缕湿发,霸道的双眉浓而长,下巴方正,此时的他抿紧双唇,眼中幽深,氤氲的全是欲望。
美若在那种眼神的笼罩下,全身作抖。
她想哭,最起码泪水能洗刷这一刻的羞辱,但是眼中干涸,她只能木讷地回视他的眼睛。
他的手探进她的隐秘,美若不安地扭动身体,低声喊疼。
“我轻些。”
被他调弄过的身体轻易背叛了她的心,美若在他掌中微颤,死死抓紧他的臂膀,抵御那酥软感觉的侵袭。
“阿若。阿若。”他密密地在她颈间留下吻痕,一路向下,又游曳回来,含住她微启的唇瓣。“阿若。”
他的手指撩拨她,逗弄她,犹嫌不够,托起她的臀肉俯身亲吻。
美若尝到舌尖的铁锈味,她已把下唇咬破。
在他覆身上来时,美若抓住这一刻的清醒,问:“她把我卖给你,卖了什么价钱?”声音喑哑。
他凝神注视她,手掌抚过她的脸庞,“嘘,不要问这个。”
他分开她的腿。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她哀求。
他试探地进入少许。
她绷紧身体,紧抓他手臂,仍在问:“告诉我,我有权知道!”
“阿若。”大掌卡住她的腰,他不给她一丝抵抗的余地。“阿若,我答应了,娶她。”
她的眼中有片刻的迷茫,随即瞳孔收缩,弓起身体,用尽全身的力量反抗。但是,一声凄厉的尖叫破喉而出,又戛然而止,化作绝望的哀嚎。
他穿透了她的身体。
躺在床上的人像个破布娃娃,湿发凌乱地摊在床侧,仍是他抽离她身体时的那种扭曲姿势。
靳正雷为她擦拭腿间痕迹,白浊里掺着血丝,他低头亲吻自己的领地。
美若喉间逸出一丝呜咽。
他抚摸她小脸和下巴,她眼神空洞,视他如无物。
“阿若。阿若。”
“不用这样叫我,我没死透。”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似乎耗尽全部力气。
靳正雷低下头,吻她冰凉的唇,企图给予她一点温暖。美若厌倦地闭上眼睛。
他为她吹干湿发,揽她进怀,她没有一丝抗拒。“阿若,你是我的了。”靳正雷吻她的额头,向她宣告。
一觉睡醒,外面暮色沉沉。
美若抬眼望窗外,“为什么还不下雨?”
靳正雷由她颈下抽回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