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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窗户打开。
他呜呜地,“你是我表妹?表妹……,为什么命运这样残酷,捉弄人?”
命运对他再慷慨不过。
美若翻完白眼,隔窗递给他纸巾擦泪。
“你难道不觉得沮丧悲伤?好像世界末日,四周是漆黑原野,爱情像流星划过天际,倾泻给你希望,然后重归黑暗。你抱着一座墓碑哀恸难忍,众神也为你哭泣。”
她无奈叹气。“查尔斯,你打算将来戴着假发,在法庭上向陪审团朗诵但丁或雨果的词句?”
他擦鼻子。“你提醒我了,我打算换学科。”
又问:“你真的是我妹妹?”
美若伏在窗台上点头。“查尔斯,你周围有很多好女孩。”
“我的第二次初恋……”方嘉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对遗体告别般,望着脚下草坪良久,最后摇头。“我走了。表妹。”
他一边往前晃,一边低声哼披头士:“我看着你,沉睡的爱情,我的吉他呜咽;我看着地,一片狼藉……”
美若的视线追随夜色中的背影,轻声相和:“我不知你为何改变心意,还自甘堕落;我不知你为何改变自己,没有人警告你。”
美若决定拒绝詹俊臣的邀请。
“我没有兴趣把自己送上詹家的展览室,接受你们的盘问,比如我阿公为何成为破落户的类似问题,满足你们无聊时的好奇心。”
他们再次光临雪莉的农庄,雪莉上来道:“今日的生蚝新鲜肥美。”
詹俊臣仰脸向她露出亲切笑意,确定再来一道奶油生蚝。
等他转过脸,冷眼望向美若。“我们是亲戚。”
“是,但以前从无交集。不要和我讲什么来自同一血脉,你的嘴唇薄而冷酷,装不了博爱。”
他抿紧那被她鄙夷的嘴唇,“美若,你缺少管教。”
“因为我经常惹火你?对不起,是这样的了,破落户的后代,生存的武器只有寥寥数样。”
他抿一口蒙哈榭平息怒气。“我们是亲戚。詹家可以为你提供更舒适的生活环境,也会为你的将来创造更好的条件,美若,你是聪明人,不要轻易拒绝。认真想一想,什么是你最渴求的。”
如果多年前,有詹家人出现,愿意伸出援手,为了实现母亲的詹家小姐梦,为了自己,美若甘心伏下腰,向所有詹家人乞怜。
但是,现在那些不重要了。
“我渴求平静。”她问过心,然后诚恳答。
“我本以为你是个女角斗士。”他作失望表情。“我给你充分的时间考虑,詹家的大门会一直为你敞开。不是公主的生活,也差不了多少。”
美若凝视他的眼,再一次确定他想把她归于羽翼之下,哪怕只是一种形式上的依附。
她摇头。“不用。我有契爷留给我的钱,足够生活需要。”
詹俊臣悻悻地,在晚饭后坐直升机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鼻塞脑子涨,这两天留言少回复,更新晚了些,见谅。
☆、第四十章“我已经等了快三年!”靳正雷捶桌咆哮。“能有多少耐性?”
何平安噤声。
今天接连俩个噩耗。
一是丁家二少在港休养了半年多,居然又离开,目的地居然又是美国那个排名第一的心脏外科医院;二是丁家的一个佣人——他们的眼线,行事不谨慎,被怀疑偷窃,赶出大宅。
丁家的佣人工期很长,多数为丁家服务十年以上,安插人手着实费了一番力气。即便放了眼线进去,也只是花园厨房的工作,能上二楼以上的都是被丁家信任的老人。
实在不是他的幸运日。何平安腹诽完毕,目注那个在窗前不停踱步,愤怒无从发泄,随时打算把墙擂一个洞的家伙,继续腹诽:这岂不是自作孽?
“平安,我要胆大心细又做得事的人。随他们开价。”
不几日,丁家大宅电话不畅,管家在投诉维修后,打开后门,迎来电讯公司的维修车。同样的事情,第二天发生在草莓山道,姚家公子与丁家小姐的新居。
何平安将手中的几个物件放在办公台上,表情怪异。
靳正雷凑近细看,随即皱眉:“这是什么?”
“装窃听器的人发现有人抢先一步,也装了窃听器。”
“……”靳正雷更深地蹙眉,随即反应过来,“丁二。”
他拍桌子,大笑。“丁二也不知我阿若去了哪里!姚令康果然没有骗我。”
“丁家二少看起来那么纯良,竟然会做这种事?把窃听器装进妹妹卧室?”
何平安无语到极点。狐狸精乃是天成,看阿嫂才多大年纪。
“还好被我们发现,不然岂不是被丁二少爷抢先?”
靳正雷摇头思索,随即道:“装回去。”
“啊?!不是吧,大圈哥?”
“不要打草惊蛇。被丁二先找到又能怎样?你觉得我会怕他?”
“不敢。”
“装回去。”
何平安讷讷,嘀咕道:“要冒很大风险的。”
“多给钱,愿意干的人抢破头。”很久很久不曾有的轻松和畅快感重归于心,靳正雷美滋滋地,翘腿道,“我现在就等着消息过来。”
他每天都要听录音。
姚令康和丁露薇婚后在草莓山道筑下爱巢,多数录音片段来自于新居。
靳正雷发现他小阿若的闺蜜实在令人恶寒。
丁露薇爱唱歌,钟爱许冠杰。她最爱唱“我们这些打工仔,通街走为赚钱恶坏肠胃,赚到点钱到了月底不够用,实在悲催”,伴着悉悉索索的,穿上万元新款时装的声音。
他们夫妻时常吵架,丁露薇小姐不会问候人亲戚,但会骂:“死扑街,你那么花心爱滚,为什么不滚出我房间,滚到你女人那里去。”
一点攻击力也没有,武力值太低。听到靳正雷频频打瞌睡。
骂娘都不会,怎么和他阿若交流,成为好友?他纳闷。
吵完架过后,靳正雷每每精神一震,因为总有哼哼唧唧的声音延续下去。他发现姚公子的面皮厚度不亚于他半分,诸多动听情话层出不穷。
只是,最初他兴致勃勃,听多了颇感落寞。
他不会说那些缠绵情话,赞自己的女人多么可爱,多么迷人。
那些珍贵的记忆长期徘徊在脑海,随便抽出一个片段细看,都会令他万分沮丧,情绪低沉到维多利亚港的深海里去。
他总在喋喋不休地许诺,告诉美若,会如何对她好,而她的反应总是抽噎。
将所有奉献给她,她不领情,这不是最让人痛心的。
最让人痛心的是,他不能令她快乐。
他是个男人,居然不能令自己的女人快乐。
那种深重的挫败感像把钝刀,一下下,划过他的心脏。他一直觉得早已铁石心肠,可依然有痛感,无法忍耐,呼吸困难。
“大圈哥,这几天的就这些了。”何平安奇怪自问,“难道阿嫂真没有联络过丁小姐?”
靳正雷挥手,示意平安出去。
晚上他像居家男人一般,半躺在起居室喝啤酒,电视里几个名嘴在评论白天的沙田马赛。
七姑频频探头。
“七姑,再拎半打啤酒来。”
“靳老板,你已经喝很多了。”七姑小声告诫。
“七姑,你挂不挂念阿若?”
七姑不做声。
“我挂念。”他打酒嗝。“很挂念。非常挂念。”
“靳老板,快一点了,该去睡觉。”
“我最初以为她偷渡,既担心又气恨,担心她在船上被人欺负再抛落大海,恨她情愿走绝路,也不愿和我一起。现在也是一样,担心她不知在哪里,会不会生活很艰难,愤怒我没办法找到她。更可恶的是,即使找到她,我也未必能让她开心。”他颓丧低喃,“我不知怎样才能让她开心。”
“靳老板,”七姑欲言又止,最后道,“小小姐要求很低,很小那时,打个秋千已经令她欢喜。生日吃蛋糕,她揽住我颈项说‘多谢’。她很知足的。”
“我不只送蛋糕,我带她吃西餐,送她大戒指。”
“你那样欺负她,给她个皇帝做,她也不会开心。”
“我……,七姑你少废话!再拿半打啤酒来。”
楼梯角落,有一角白裙摆,听他暴喝立即转身,蹬蹬往后跑。
七姑气愤:“靳老板,你少喝两支。全家人被你吵醒。”
“我哪里有家,我阿爸阿妈早死去投胎。”
七姑沉默,许久后开口:“靳老板,小美小姐三岁,该读幼稚园了。”
他愣一下,想起是谁,点头道:“你拿主意,学费在家用里一起报给平安。”
“但要找间好学校。”
“……我明天让人去找。”
他第二天将此事忘记,直到数日后小美缩在角落看他。
靳正雷发现小小身影,他瞪视那个角落,小美害怕,怯怯地走出来。
她叫他“爹”,后面那个“哋”字不敢发。
“做什么?”他问。不知自己语气粗鲁。
小美白了脸,拼命摇头。
她咬住下唇忍泪的模样似极美若,靳正雷愕然,不由自主蹲下来,放软了语气问:“做什么?”
小美继续摇头。
他认真打量她小小脸庞,没有寻到自己的影子,反倒发现和美若相似的眉眼,只是更清秀些,没有那种扣人心弦的娇俏。
“不出声我发脾气了。”
小美泪盈于睫,强撑着不哭,嗫嚅说:“读书。”
靳正雷张嘴,想起曾应承过。
“像姐姐一样。”
他点头,“像姐姐一样。”
随即拧眉,“像姐姐一样?”
小美被吓到,讷讷望他,继而警觉,往后躲闪。
靳正雷大步下楼,进了厨房。
他凶神恶煞,七姑揽住脚边的小美,不自觉地扬起手中煎锅。
“七姑,你瞒了我什么?”他冲过来,“你知道阿若下落?”
七姑想狠狠敲他,试试煎锅又胆怯,一把被他抢过去。
“她现在在读书?在哪里?你怎么知道的?”
菲佣们吓得躲去一边,七姑闭眼:“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想问去问阎王爷,将七姑掐死之后,我会告诉他。”
他捏紧了拳头,下不去手。“丁露薇一定传过消息给你,我去问她。”
丁露薇在维达沙宣做发型,透过玻璃窗望见靳正雷,她急呼人帮忙打电话给老公救驾。
“丁小姐。”
“你好。”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要掐她脖颈。露薇惊魂未定,合十祈祷道,“请坐。”
靳正雷坐下。之前的焦躁早在来途被风吹散,他明白,无论如何逼问,得到的全部是谎言。更何况,现在的他非比以往,根本不敢拿丁喜生爵士的孙女如何。更何况,面前的女人是他阿若唯一的朋友。
他深重地呼吸,丁露薇也随他的频率深重地呼吸。
“我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丁露薇怔了下,随即四顾左右,“谁?”
“丁小姐,我只有很小的请求。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她默然,在他目光压迫下,丁露薇垂眼思索。
“我有亲戚在冰岛,据说见过她,她在一艘捕鲸船船头,手上的鱼叉叉在一条大座头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