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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狼,所以同极相斥,你天生就对狼过敏吗?还是你要说…………”
“因为我喜欢你!”
John忽然对我大叫出声。我瞬间定格了一下,随即不知所措地笑了笑:
“啊……我也喜欢John啊。虽然常常找你麻烦,又常吐嘈你,但John其实是我最好的朋友……喔,对了,我最近碰巧看到你年轻时的照片,发现其实你还满帅的,要是把胡子剃干净的话,还满人模人样……”
我才讲到一半,John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脸凶相地靠近我。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就猛地抓住我的肩膀,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我压到墙上,我叫了声:“John……”但话没说完,他的脸凑进我,我感觉到胡渣刺人的触感,空气从我唇畔消失了。
John吻了我。而且不是蜻蜓点水的那种吻,我好半晌才意识到我的友人在做什么,我用力想挣开,但是John一手抓着我的头发,一手钳着我下巴,把我的头死死按在墙上。我害怕得无法回应,但John却没有停止的意愿,他把舌头探入我的唇,近乎疯狂地往里深入,我觉得呼吸困难,胸口涨得难受。
“……懂了吗?”
就在我以为我大概要窒息的时候,John喘息着放开了我,然后退开两步。我呆滞地看着我的友人、我的养父和我的良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喜欢你……不是对儿子的喜欢,不是对朋友的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我想吻你,想和你过一辈子,甚至想和你上床,所以我才没有结婚。你听懂了吗?并不是因为你的存在,阻碍了我的幸福,而是我的幸福,就是你本身!”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灰狼跟我表白时,我只觉得受宠若惊,甚至还有一点窃喜,但是面对这个从小拉拔我长大的人,我只觉得震惊,就算月亮忽然掉下来砸到我的头,我也不会有现在一半的惊骇。
“你是因为喜欢我……”我仍然靠在墙上,我的脸一定白得像纸一样,而且二度缺氧,脑袋也是白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是因为……想和我做那种事,所以才养大我……?”
“不是!”
John很快地反驳,他手足无措地转过身,又转回来面对我。
“我当然不是一开始就对你抱持那种念头,我第一次看到你你还是颗胚胎,怎么可能会喜欢?不……这不重要,该死,我在说什么啊!”他整个脸涨得通红,用额角抵着我的沙发,我从没看过他这副模样:
“我是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你十一、二岁的时候,或许更早,我……总之,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即使知道不应该,即使知道会对你造成困扰……我还是无法放弃那种心情。”
他看着我,那双眼又深远又哀伤,他好像想伸手碰我,但我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样的John感到恐惧。他查觉到了,马上就收了手,终于放缓了声音:
“特别是这一次,当我意识到你可能会死的时候,我后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想到我可能永远来不及表达心意,一想到我可能永远失去你,我就……”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但有条清溪的河流,正慢慢流过我眼前,很多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也渐渐明白过来。为什么John会对Johnny这么厌恶、为什么那天晚上John会喝得烂醉、为什么十二岁那年,他会把我从宿舍赶出来。好像在看一篇长的要命的推理小说,而后终于真相大白时,那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John,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直以来,我对你……”好半晌,我听见自己开了口,唇上还停留着John的余温,令我心慌意乱:“我一直把你当成是……”
“停,你不用回答我,我不想听!”
John几乎是用吼的制止我,他把头从沙发里抬起来,绕到我房里,却又像只没头苍蝇般冲出来:“可恶,我本来不打算在这种时候说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他喃喃自语着,从地上拎了他的手提包,从我家夺门而出。我赶紧追了出去:
“等一下,John!你要去那里?”
但友人不理会我,他碰地一声关上车门,像上回一样,催动车门扬长而去,我追了一阵,终于无力地停了下来。Lexus的车盖在夕阳下闪烁,我呆呆地望着友人的驾驶席上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John……”
我在小路上站了一阵子,直到夜风越凉,才茫然地走回我的屋子。我一路走一路想,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养了我十八年,忽然莫名其妙地吻我,莫名其妙地跟我表白,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跑走,他为什么总是这样,令人无法捉摸?
但是我的胸口,却也莫名其妙地闷得难受。
我在橡树下徘徊了一阵子,正准备管他三七二十一,回房睡觉再说,经过窗下时,我却停下脚步,因为我看到了令我讶异的东西。
那是狼的脚印。似乎在那里停留了很久,深的陷入草地,彷佛烙印在上头一般。
─动物恋爱咨询中心之人类 全文完─
篇六、尾声
John消失了。
说这句话一点也不夸张,我本来以为他又像以前一样,闹大叔脾气,去某个鸟不生蛋的国家躲个几个礼拜就会回来。但自从他在我屋子里,对我说了那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又强吻我之后,他就消失无踪了。
我拚了命地打他的手机,但得到的都是关机的回应。我杀到研究院探询他的行程,才知道他竟然在当天下午向T市研究机构辞职,在他的小组成员有机会反对惨叫前,就不见了。我用他给我的备分钥匙打开他的宿舍,发觉里面人去楼空,连他最珍爱的书也收拾得一本不剩。而他的爱车蓝色Lexus,也在三天后出现在T市的二手车行里。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旁徨,虽然过去他经常不在我身边,但消失的如此彻底,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一开始我还抱着姑且的心理,想说他只是一时发神经,过几个月,说不定就会回来了。反正学校我也没得去了,这个男人在搞什么鬼,擅自帮我休学,自己人却跑了,结果我现在变成无业游民,只能在森林里念自己的书,偶尔到T市图书馆晃晃而已。
但令我在意的是,Johnny也不再来找我了。
我从森林里的鸟类那里得知,灰狼还一直在我附近生活着。但他却始终躲着我,我想起他曾经和我说过的,我势必要做出诀择,现在我终于懂得那句话的意思。
夜阑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就很容易胡思乱想,Johnny和我说过的话、John和我说过的,竟像电影字幕一样涌上我心头,从前不懂的东西,彷佛在惩罚我的迟钝似地,竟一点一滴地慢慢懂了,而每多理解一些,我的心头就像被割了一刀,疼得难受。
‘……在下不需要你的回报。在下只是希望表达自己的心意,你是我认定的人,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
‘我什么都不用做吗?’
‘除非阁下有了其他认定的伴侣,否则在下会永远在你的身边。’
“你什么也不用做。”,我不晓得Johnny当初是用什么心情,对我说出那样的话。但我就这样接受了他的包容,这样任性地、毫不在意地挥霍他的善意,我以为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用做,甚至不用给予他信心。我一直在浪费灰狼对我的善意。
Johnny那一天,肯定在窗口看见了我和John拥吻。我始终没做出明确的诀择,而自以为对方也能抱持着同样的苟且,永远陪在我身边。或许我终究是人类,习惯将另一个物种当作理所当然的附庸,我在不知不觉间,伤害了我的狼。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看着David给我的相簿,看着John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终于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是孤独一人,同时也理解到自己是个多么卑劣的人。
冬天的脚步近了,树林也染上寒冷的风采,动物们纷纷冬眠,我已忘了我有多久没有足履T市,一个人近乎自闭地窝在我的小窝里,任凭时间一日日地流逝。
而在寂寞到深处的时候,我才近乎惊讶地发觉,我的内心深处,最渴望见的人还是John。
笑着问我生日要去那玩的John、扳着脸骂我没长进的John,还有总是姗姗来迟,怀抱却比什么人都温暖的John。他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才渐渐地体会到,那个人对我是多么无微不至的付出,无论出于友情、亲情抑或是爱情,我们拥有太多旁人无法分享的回忆。我这十八年的岁月,是倚赖John的存在才变得丰腴。
我一直有个记忆,到如今还十分鲜明,那是我很小的时候,我坐在John的膝上,在某个公园,和他一起仰望天空。有只绿水鸭展翼飞过,我用小手指着它,对友人说:
‘John,John,是鸟!’
‘嗯,那是小水鸭,是种候鸟。现在快冬天了,所以他要去旅行。’
‘候鸟?’
‘嗯,他们的家在北方,但是冬天的时候,会到暖和的地方,通常是南方避寒,等到来年春暖花开,再集体回到故乡。’
‘南方很远吗?’
‘不一定,侯鸟的移动路径各不相同,有的比较近,有的真的是离乡背井。因为实在太远太远了,所以有些候鸟,终其一生都在旅行,他们在旅途中结识同伴、寻找伴侣、繁衍后代,最后在漫漫长路中死去。这是候鸟的宿命。’John当时,好像还笑了一下,
‘不过现在全球暖化,北方也没那么冷了,说不定未来会进化出变种的候鸟,闹革命不再旅行也说不定。’
我听不懂John的笑话。我只知道,当时John目送水鸭的眼神,感觉好孤独。
友人的孤独,彷佛是天生的,像北极万年寒冰,即使温室效应也不能轻易化解。在这世上,他只对我一个人敞开心胸,但我却耽溺于自己的孤独与高傲,不曾发现他向我求救的讯号。他融解了我的孤独,但我从不曾试图融化他的。
直到如今,我感受到对他的强大思念,我才真正明白,一个人想着另一个人,是可以如何的痛彻心肺。我在渐转严寒的风中辗转难眠,通体冰冷,心里全是友人的影子。
我不确定自己对John是否存在着爱情,毕竟正常状况下,我扪心自问,我既不会想吻他,更不会想跟他上床。但是除了这些之外,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这个人,这是毋庸置疑的,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初雪落下的那天晚上,我抱着姑且一试的心里,再次驾着直升机来到研究院的宿舍。这其间我用尽了方法,想要找到友人行踪的蛛丝马迹,但都徒劳无功。
我打开沉重的大门,期待看到那张满是胡渣的脸猝不及防地回头,但迎接我的,还是一片黑暗,还有这些日子来积起的灰尘。我本来还怀着一丝期盼,友人会忽然回心转意,但我现在明白,John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搞什么鬼…………”
我一拳重重 在空荡荡的床上,在那张床上,John曾经无数次哄着我入睡,但如今却冰冷的像不曾睡过人一样。铁架上结的薄霜被我击得落了一地,正常不是都会留封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