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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以为是周劭被逼急后终于费心动脑的结果,没想到居然也不是,而是方畅建议的……
这个周劭……真是她见过最没有经商能力的企业家子女了,而且还无能得很不在乎的样子,也真是个奇葩了。
「如果他日后是接班人,那这样对他当然不好。可是,周劭不想当接班人,他有别的理想。」当初他就是听完了周劭所有的想法之后,才决定偶尔在他告急时帮他一把。
「所以你也教他不要办公,一切无为而治,不要涉入公司的派系斗争里?让副总办公室成为一个养老院,公事就由着那些下属去乱办一通?」
「这我可没教他。」他低笑,「做人总要有点责任,可是他烦透了这些事,反正一切交给下属也没出过什么纰漏……对了,因为那时他身边有个什么事都能帮他扛起来的刘秘书。现在他有了你,日子也就难过起来了。」
「如果没有你帮他,周劭或许不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接班人,但我想他只要用心去做,守成上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他身后有你给他撑腰,难免就不思长进了;若日后,他的理想永远是不可能达成的理想,想要回到现实,开始对权势依恋了,却什么也不会、也得不到,他不会怨你吗?」她在商场上看多了,金钱权势最后终究是每个人都想要的。年轻时可以大声说着不在乎,因为他还没体会到什么叫现实。等年岁渐大,理想这东西,不管有没有实现过,也只是年少轻狂时的一句口号罢了。
她不担心周劭,她只担心方畅。如果方畅把周劭当死党至交看,那么,她就不要他日后受伤害,帮了那么多的下场却是被憎恨,方畅会受伤的。
方畅摇头。
「我当然不能肯定的说,他日后绝不会为了年轻时轻易放弃这个大集团接班人位子而感到后悔。也许他哪天不得志了、也许哪天他不甘于只是每年坐收大笔分红,而没握有任何实权作威作福、也许哪天他突然发现自己想当大企业家——那么他可能会怪我。」看着她虽是正经严肃的在与他谈着事情,可是那双多情的眼眸却是盈着满满的担心与关心,他的心被熨贴得好柔软,忍不住把她拉到怀中,牢牢抱着。接着才又道:
「我不是没试图帮他往接班人的位子走。」他想了想,笑了,「我几乎认识这家伙一辈子了,他很多才多艺,喜欢跳舞、绘图、写作,也得过一些奖,不过就是从来没有办法把功课弄好。他们家三兄弟,也就只有小弟周勋有着天生的领袖气质与经营才能;从以前周劭就说过了,他一定要帮小弟坐上接班人的位子。十几年来,他这个誓言也都没有变过。」
她静静听着,在心里整理有关于周家的一些讯息。她知道周家的斗争很多,这种斗争有好有坏,好是可以用来互相牵制,而坏的方面,便是处理得一不小心就会引发大地震,成为事业体的危机。
并不是说长孙周劭不当接班人了,就可以随意禅让给自家小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周劭有六个叔叔、八个姑姑。更别说再往上,除了自家爷爷外,还有四个叔公,叔公们的子女也都在集团内任职,每个人都对接班大位虎视眈眈。
由于周劭是大房长孙,安排他当接班人是合理的,也还能维持住目前内部的生态平衡,可是要是接班人改由别人来当,那事情将会难以收拾。
「所以说,你会帮他完成这个誓言?」她问。
「嗯。」
「为什么?」她心里有好多疑问。
「哪方面的『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帮周劭的小弟拿到继承权?」
「这对周劭是最好的。周劭只是没有经商才能,并不是笨蛋。他不想当大老板,却不希望自己该得的股份分红日后被瓜分一空,如果没让自家小弟坐上大位,他一定会有这样的下场。再来,他讨厌你前任老板很久了,一定要让周勋发挥才能,帮他讨回一口气。他相信周勋的表现绝对不会比范姜颐差。」
最后一点好幼稚哦!她翻白眼。
「你为什么要对周劭这么好?」好到她都吃醋了。
方畅笑了,搔搔她的头发,轻声答着:
「因为他对我有恩。」
第八章
恩情吗?
王攸贞心底默默咀嚼着这几个字。
她还是有好多疑惑,但已不是对周劭,而是针对着方畅。
在公事上,她还是会做着她该做的,不因为知道方畅帮着周劭而改变什么。所以这件事,他们没什么好再谈下去的了,方畅仿佛也是这么认为,就此收住了话题。
她想着……周劭到底曾帮过方畅什么?居然会教方畅这么感念。一个这么冷淡的人,却可以为了朋友全力以赴,要有多大的恩情才能使他无怨无悔?
还有,这么年轻的方畅,而且还是个专职厨师,怎么有办法帮周劭这么多?这非常的不可思议呀!她想着刘秘书不断的报告着周劭在会议上的表现——而那表现正是方畅以电话遥控出来的结果。
方畅怎么有办法对那样的场合做随机应变?这可不只需要有灵活的脑袋,还得有一定的专业训练与经验才成。她相信方畅是很聪明的,可是再怎么聪明的人,也不会一下子变成商业人才。
这不合理。发生在一个年轻厨师身上,就是不合理!
可是她却亲眼看见了。
昨天下午茶的谈心,他们没有太多机会再谈下去,因为饭店人员来敲门,说是晚上在海边有营火晚会,请他们务必参加。他们应好,也就没时间再多谈了。后来是尽兴的狂欢,在海边又吃又叫又笑的,傻傻的把天上的七彩烟火当作流星许愿,然后被他抱着狂吻,吻得她什么都忘了……
他们第二天睡到中午,接着就赶着要收拾东西回台北,一直都是忙着。可是她心里却还挂念着一件事——关于自己身上也背着一件恩情,所以来到他身边的事。
她有点懊恼的捶了下行李。昨天其实是很好的开诚布公时机,她该顺着恩情这个话题说下去的,可是……却玩得都忘了个精光!心里不无担心的,她怕方畅会误解她的到来,是因为恩情比爱情多;他自尊心这么高的人,会生气的。所以这种事必须挑好时机说出来,可以减低他误会的程度。
她是来还恩情的没错,可是她好爱好爱他,多高兴因为有这样正大光明的理由来逼自己认识他、接近他,不然她这么脸皮薄的人一定会闪得老远,就算心里暗恋他,也不敢接近他的。
何况,爱他从来就不是偿还恩情的方式。说是报恩,她其实什么也没做到。
报恩,是很难的,尤其在方畅什么也不缺、也不要的情形下,她什么事也帮不上忙。一直觉得挫败,可是又感到高兴。高兴他们之间可以只是纯粹的谈情,没有其它纠缠。
她的报恩根本是假公济私的行为哪……好羞人!也好喜欢这种结果。
「你在想什么?」方畅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车后,盖上后门,绕到前面来,就见到她对自己的行李袋又揪又扯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哦,没有。」她在副驾驶座上坐正,把行李往后头一丢。
他摸了下她的头,「回程很长,等会你可以眯眼睡一下。」说完,把她这边的门关上。
她看他上车,眼光有些依恋的看向窗外,那片大海蓝得好迷人——
「我们什么时候再来?」
「会有机会的。」他笑。
她叹了口气,休假会让人堕落。
以前不以为然,因为每每放假时,除了出门买必需品之外,只能待在家里睡觉;若是有长假可以安排出国玩,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好玩。可是现在她了解了,休假真的会让人玩到丧志,只要是跟心上人一道的话,谁都会希望这个假日没有止境,不管是在国内玩或国外玩,都会好玩得不得了,欲罢不能。
可是,明天就要上班了呀。
还有……报恩的事,也得找个机会跟他说。一直悬在心上也不好。
唉,如果爱情可以完全是甜蜜的、没有烦恼的,那该有多好!
又再度叹气了,望着他好看的侧脸,也看着车窗外的天空——
垦丁很美,是个艳阳天,就像她这几日的心情。那,台北呢?
台北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始终不见太阳露脸。
从垦丁回来后,只有在电话里才有机会跟方畅说话。他说台中的朋友有事找他帮忙,他每天中午煮好了大众食堂的饭菜后,就直接搭机下台中了。这一忙就忙了好久,除了早上回来煮餐之外,他连晚上都睡在台中。
虽然每天晚上十点他都会打电话来,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可是她还是觉得心口空空的;看不到他的人,让她失去所有活力。除了机械式的上班工作外,其它时间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打发。
他很忙,她应该体谅,也很能体谅。可是她的心情好阴霾,竟是有些怨了。
为了这么想他却又看不到他;为着他对朋友的义不容辞与自己心甘情愿的体贴。爱着,也怨着,两种情绪交织纠扭成快要透不过气的思念。
气他,也气着自己。
体贴情人的结果竟是让自己这么寂寞呀……
以前一个人时,她并不寂寞的。跟家人感情疏离,也不曾让她有太多的失落。反正还有在联络,还有基本的关心,那就很好了。有一阵子,她以为自己是冷血无情的人,因为对亲情竟不曾有过强烈的渴盼。
可是当她的寂寞与脆弱这么血淋淋的摊在眼前时,她才知道自己也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女人罢了。她不冰冷,也不理智,她的体贴也不是真心……至少不够彻底。也许她是怕他嫌她气量太小,嫌她只会儿女情长,才会故作大方的对他说着「没关系,朋友重要,你去。我一个人会很好。我等你回来。」但其实她只想用力独占他,让他眼中只看到她、心里只有她……。
一直以为他人不在台北,她就有时间趁下班时去剪头发、买年轻衣服的,可是她没有。那她每天下班都在做什么呢?怎会忙到去办这些事的时间都没有?啊……是了,她都直接回家,等他的电话,等不到就发呆,任自己愈来愈哀怨。
是不是比男朋友年纪大就没有撒娇耍赖的权利?比方畅大个几岁,是不是一定要表现出成熟大姐气度?
她是比方畅大,可却不代表二十八岁的她已经有足够的成熟了呀!她想,不管她五十岁还是一百岁,在爱情上的表现永远不会成熟的。只要她的情人是方畅,她就想跟他朝夕相对,想时时看着他,就算是闭眼睡了,也想要栖息在有他的气息里。
她好想任性!好想他!她可不可以不要体贴?
可是……如果不体贴的话,方畅会不会讨厌她?
唉……这就是她不敢打电话给他的原因了。她知道他在忙,就像她在上班时方畅也不会打电话来打扰她一般,她也不会在他忙时打电话去烦他。于是只能每天每天煎熬的等着下班、等着晚上十点的到来。
王攸贞这几天的安静,让办公室的上班气氛不知怎么的变得好严肃;大家平常还会开开玩笑的,但这几天都好认真在做事,屁话也不敢多说一句。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因为王秘书还是一样的工作态度,对人还是温和有礼,但大家就是变得很戒慎就是了。连她的顶头上司周劭都尽量在迥避她,常常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喘大气。
现在他正在跟方畅通电话,忍不住抱怨起来——
「方畅,台中的天气怎样?」
「阳光普照。」那头不太理会他。
「我们这边一直在下雨。」
不理他,径自做着手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