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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疼,姬过去,把苏梨拉过来,让他坐在自己的怀里,这个时候还感觉梨梨的身子很僵硬。
“怎么了阿苏,今天不见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苏梨不说话,姬抱着他也不说话,只是轻轻亲着他的头发。
后来,苏梨小声说,“你去那里,我也想去,……”
一开始他们都没有明白,后来张珞反应过来,“起尸的那天,你也想去是不是?”
苏梨点点头。
张珞知道应该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目前不是很清楚,可是现在这个情景又不能问,他就只能看着姬,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嗯,好。”
姬只是抱着苏梨,答应了。
张珞看着姬的眼神有些愣怔,那么柔和,柔的,好让人心疼。
他起身,“嗯,好,明天早上到那里,我等你们。”
第019章
第十章
难过的,不难过的,还有他们曾经有过酸酸的甜蜜,他都不记得了。
是自己让他忘记的。
苏梨手中的那个红莲玉佩翻来到去的看着。
其实那天晚上在猎场外面的小院打开门,看见是他的时候苏梨也吓了一跳,可是后来还是知道,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
既然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还要再遇上,还要再喜欢上自己?
其实自己对他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这些年在外面长大了一些,也明白了很多事,只是有的事情不会像自己刚开始看的那么简单,误会他了。
门里门外,薄薄的间隔,站着两个人。
姬站在外面,里面屋子的灯光还是昏昏,可是就是感觉很温暖。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今天碰到张珞和郑王说起自己来,只能知道他曾经和苏梨认识过,可是,……
别的呢,之前的那些事情呢?
郑王不可能知道,而张珞,也不会知道的太多。
……,只珍惜眼前人不好吗,……,长玉,没有必要想那么多,……
可是,不能不想呀。
自己之前对梨梨怎么样,是不是很不好,很让他讨厌吗,他还记得自己吗,一定记得,那他怎么看自己呢,他,……
喜欢自己吗?
砰的一声,门被拉开了,苏梨就站在面前,怔怔的看着他。
姬愣了。
梨梨好像又哭过了,眼圈都是红的。
他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姬。
“……,那个,……,我,……”
姬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气氛好尴尬。
过了一会儿,姬说,“郑王已经决定出兵,马上就要走了。我,……,我也要去,回来就是取一些东西的,……”
“我马上要走,今天晚上就不在家里了,……”
“我,……”
苏梨还是不说话。
“我让刘全好好照顾你,千万别乱跑,外面还是很乱。”
……
“……,梨梨,张珞他告诉我了,我们之前的事,……”
“我,……”
该怎么说,都不敢看梨梨。
自己原先一直想要干掉的坏人,欺负强迫梨梨的人就是自己,……
感觉太复杂了。
有很多的自我鄙视,可是,……
为什么会有一丝丝的庆幸,……
这样说来,梨梨就只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吗?
“对不起,梨梨,我不知道为什么忘了之前的事情了,如果,……”
“如果做了让你不能原谅的事情,对不起,……”
苏梨的牙齿把嘴唇都咬破了。
他还是不说话。
姬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好了。
“……,那,我走了,午夜之前要到兵部的。”
苏梨忽然伸手拉住了姬的袖子,走到他面前,把手中的红莲玉佩戴在姬的腰带上。
他一直低着头,姬只能感到他淡淡甜甜的味道。
好想抱抱他。
夜间繁花都开了,夜色似乎可以把花的香味燃弄。
“这个,据说是保平安的。”
苏梨说话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淡淡的。
“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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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郑王御驾亲征,当王朝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出雍京城的时候,苏梨就站在那边的山上看着他们。
看不清楚,离的太遥远了。
似乎能看见晋王白色的盔甲,还有他的雪鹰旗。
这次据说要穿过大沙漠,到郑人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打仗,不知道前面有多危险,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姬在马上看到苏梨了,虽然看不清楚,可是他知道一定是他。
就站在山坡上,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只。
其实这个时候,自己嗓子里面辣辣的。
怎么会变得那么怯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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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碎榆关,外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戈壁。
干枯扭曲的胡杨林边上就是累累的白骨,这里有骆驼的,马队的,还有那些冒险穿过戈壁的商人的。太阳好像火一般烤着大地,而这里的风卷起狂沙呼啸的从人们身边刮过。
这一仗极其惨烈,叛军和郑军都损兵折将,死人无数。大漠上的黄沙似乎都已经被血水染透了。
惨胜如败。
夜晚降临的时候,因为没有了太阳,冰冷的风似乎一下子砸到郑军的军营,这种寒冷过于透骨,篝火这个时候没有半分的用处。
姬全身在发热,他躺在临时铺好的毡子上,神志不清。
军医已经把他肩上的断箭头用刀子剜了出来,并且用药汁和烈酒给伤口消毒,可是他现在却高热不退,眼睛完全看不见东西了。
“究竟怎么样了?”
郑王看着他,问军医。
“如果今夜能退热,就能好,如果不能,……,恐怕就难讲了。”
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跑进来,“郑王,军营外面有人马过来,打的是我们大郑的旗号。”
鹤玉眉皱了一下,虽然叛军的首领已经让他们斩杀,可是这里已经不是大郑的土地了,如果是叛乱的人马伪装成郑军,现在这里疲惫的军士恐怕是一场恶战。
“传令下去,高度戒备,然后让人出营地去探究竟是谁!”
“是。”
那人得令就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那人又跑进来,跪下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王。来的人是援军,是内阁大学士张翊!”
鹤玉一听,忽然感到脚一软,坐在了后面的豹皮椅子上。
仿佛多日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弛了。
“可是,……”传令的人欲言又止。
“怎么了?”鹤玉问。
“还有一个人,没有官职,他也在军队里面,他,……,他想要见晋王。”
鹤玉沉默的想了想,微微点了一下头。
那个军士连忙出去,然后,从大帐外面进来的是一个纤细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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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少年哭泣的声音。
少年抱着他,好像一直在哭,他什么也听不清楚,似乎只能听见少年在喃喃说着对不起。
怎么了,他怎么会这么伤心?
他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了呢?
……
这个时候的姬已经什么药都灌不下去了,全身热的和火烧的一样,军医着急的用铜勺子撬开姬的牙关,可是就是把勺子撬断了都灌不进去。
苏梨在旁边看着,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去抱着昏迷的姬,拿过了军医的药碗,……
……
好热,怎么这么热,好像在火把上烤着一样。
姬模糊起来。
有什么东西逐渐在脑中凝聚,……
张珞起尸那天是个阴天,乌云压着整个天空。
这边的山中树林茂密,一般说来人迹罕至。
在密林中早就砍倒一大片树林,杂草从中已经挖开了那个坑,周围放着一共一百七十五口棺材。
这里都是张珞自己的人,他们挖土的时候非常小心,毕竟都是自己的族人。
张珞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向清冷的人此时更清冷了,看着都像一抹游魂。
人整整埋了两年,肉都腐了,都烂了,都化成泥土了。
苏梨根本分不出哪个是阿爹。
很多白骨都散乱的堆放在一起,就是那么小心,骨架也散开了。
哪个是呢?
苏梨还上前,姬一把拉住他。
“不要看了,梨梨,我们回去吧。”
不行,一定不行。
阿爹临死的时候都看不见他,现在一定要找到他。
可是他在哪里?
即使曾经是至亲骨肉,可是这个时候还是找不到他。
哪个是,究竟哪个是?
张珞不管哪个是哪个,他也分不清楚,只是吩咐手下人好好分开骨头,小心抬入棺材中,盖上。
苏梨刚开始在上面一个挨着一个的看,抬出来一具盖上一个盖子。
全是一个样子。
无论写的时候是否狰狞,是否安详,两年之后全都是白骨一具。
没有恐惧,没有悲伤,也没有安宁。
这个是不是?
苏梨要伸手抓,被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抱在怀中。
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当初不应该带他来的。
看见苏梨那么伤心,姬心痛如绞。
“……,他在哪里,阿爹究竟在哪里?”
苏梨看上去很好,还是那么清清淡淡的,可是他的眼睛中似乎除了那一具一具白骨什么都没有了。
眼前都是这些。
坑里面的,外面的,还有已经放入棺材中的。
究竟那个才是阿爹?
“梨梨,你现在很不好,我们回家,等张珞忙完了我带你去他们的墓园,总会找到的,……”姬试着和他讲话。
“找不到的,根本就不可能找到的。”
苏梨失魂落魄,他彻底失望了。
“……,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姬抱着他,和他一起跪在土地上,因为已经开春了,可是还是没有大片的草地,只有潮潮的感觉。
衣服都脏了。
“……,你都杀了他了,……,为什么还要把他推下去,……”
苏梨忽然开始失声痛哭,声音并不大,他似乎在压抑着,可是一动一动抽搐的肩让姬感觉他缩的好小。
怎么这么小呢?
似乎抱着他,他也会离开一样。
“……,公子,你看那里,……”
忽然有人对张珞说话,他们有些惊讶的看着坑底。
苏梨想着听见了什么,忽然睁开眼镜,从姬的怀抱中挣扎了出来,他跑到大坑的边上,看到眼前的情景捂住了嘴巴。
怎么会这样?
黄土下面,一张人脸逐渐显露出来,他一点都没有腐坏,还是生前的样子,就是紧闭着眼睛,好像沉睡了好久。
他的胸口插了一柄剑,张珞见过那柄剑,那是定魂剑,曾经是姬的佩剑,后来他说丢了,……
是阿爹,真的是阿爹!
苏梨看着就要再往前走,眼看就要摔下去了,姬拉住他,可是他们都太急了,就在人们的惊呼声音中掉下了大坑,姬还是抱着苏梨,可是苏梨似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他只是看着那具诡异的尸体,从坑底爬起来,跑到阿爹旁边,伸手,要碰碰他,……
可是,……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奇怪,突然什么都没有了,那人被手碰了,连血肉,甚至骨头都华了,一切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里,只插着一柄长剑,让人们感觉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
姬过来拉苏梨,可是忽然姬也不动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