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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时尚的水灵微笑着搭话:“小陈哥和一姐难得回来,就在家多待两天吧,我也请了半个月的假呢。到时候我们一起走好了,反正顺路。”
刚刚才安静下来的王海涛“噗哧”笑出声来:“我说水灵儿,你怎么就这么不过气啊,人家新婚燕尔,才不想看到你这个大灯泡呢!”
“哪有!水灵,别听他瞎说,我们姐妹俩好久没见了,待会儿去我家睡。”
“嗯。”
“扬扬,待会你也回家来睡吧,我们先去妈那边再回家。”
“……我有地方住,回来之前就有朋友给我订好房间了。待会一起去妈那儿就散了吧,我刚回来挺累的……”陈扬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一眼号码就切断了信号,对大家笑着说了声“打错了”。
几个人谈了几句,陈扬的电话又响起来,他脸色有点不好,按下接听键便打着手势走到门外,水灵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顺口问了身边的陶一:“一姐,小陈哥经常接这种电话吗?”
“嗯,现在的人也真是的,动不动就乱挂电话。”
“哦……是这样啊。”水灵只搭了这一句就安静下来,动作熟练的端起面前的酒,等陈扬回到房间的时候,她审视般看了陈扬好几眼。
“水灵……你干吗盯着我看?怎么……今天才发现我很帅?”
“呵呵……是啊,帅得电话都跟着你追呢。”
“哈哈……得,我干脆关了它,哥、海涛哥,咱们再接着喝。”
转开了话题的陈扬真的关掉了手机,然后继续拿起酒瓶给在座的其他两位男士倒酒,王海涛自己倒是并不推辞,却强横的用手掌盖住了陈醉的酒杯:“陈扬,你哥不太能喝,待会还要陪你出去,他的我代他喝行了吧?”
陈扬歪着脑袋一想,怎么想怎么不对:“诶,你这是什么理,要代也是我这个做弟弟的来代,你代他喝什么啊?……”
陈醉白皙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色,确实已经不能再喝了,但弟弟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只得拉下王海涛的手:“没事……我还行。你管好自己再说。”
“不是……你上次还喝得胃出血了,医生说了不能再……”
“啊?哥,你怎么没说这事?算了算了,我陪海涛哥就行了,你歇着吧,多吃点菜。”
“……嗯。”
陈醉低低的应了一声,王海涛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下次会注意的”。
“唉,你啊……”
这场久别之后的饭局整整吃了两个多小时,等大家都酒足饭饱,便兵分几路各干各的去。
水灵跟陶一离家不远选择了步行,王海涛还是像很久以前那样专程送她们走完那条路。至于那两兄弟,当然是买了一大堆东西去母亲的新家,去年年底才再婚的母亲终于等到了真正的幸福吧。
走了一会儿,水灵突然问起王海涛:“海涛哥,大陈哥跟你还是那么好?”
“嗯……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现在一个人住吗?”
“是啊,地方也不大,不过好在是自己的了。家里地方太小,实在不方便。”
“……大陈哥也是一个人住?他交女朋友了吗?”
“嗯,他还没呢,没碰上合眼的女孩子。”
“……海涛哥,陈醉他一直没有再交女朋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问这句话的是陶一,这个颇有点尴尬的问题只能趁陈醉不在的时候才能由她来问。
“……我也不知道……别说这个了。倒是陶小妹你终于修成正果了啊,陈扬对你那个死心塌地的样子,嘿嘿。”
“一姐,你们上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吧?时间也不短了呢……他应该珍惜你才对。”水灵淡淡的开口接上,转头又看着王海涛笑了笑:“海涛哥,你也加把劲,大陈哥的条件好着呢,没准有一天他就……就比你先成家了。”
“……是啊,人总要成个家,那是迟早的事儿吧。”
王海涛说完了这句话,就老半天没再吭声,直到把她们送到了屋门口才对她们俩笑着说了声“再见”。
“……海涛哥,再见。”
王海涛一个人在路口站了一会,路灯也已经亮了起来,柔和的光线把他的影子拖得老长,嘴里吐出的烟雾随身边的微风起舞。抽完了这根烟,他没有走向自己新家的方向,而是转进了那条熟悉的巷子,一直走到一个略显陈旧的大院,边往里继续走边在裤兜里摸索。
二单元一楼的门前,他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扭门就开了,随后用同样轻的动作关上了门。开灯、换鞋、拖地,再收拾了沙发上乱扔着的几本IT杂志,干完这一切的他走进卧房,拿了一套衣服直奔浴室。
洗完了澡以后,他回到卧室的床上看起电视,无聊的娱乐节目把他逗得哈哈大笑,接着扭转频道看了会儿足球。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开始涌上脑袋,他看看手机上显现的时间:二十一点四十分,然后关掉电视机闭上了眼睛。
时间慢慢流逝,疲惫的陈醉终于回到家。摁亮客厅的灯以后他愣了一下,随即轻手轻脚走进房间。
“……回来了?”
“你没睡着?”
“嗯……晕了一会儿,睡的不踏实。现在几点了?”
“一点多吧。”
“看你累的,又喝酒了?”
“……陪扬扬吃了个宵夜,他高兴嘛。”
“我就估摸着他还没喝好,早知道就陪你们去了。”
“……我洗澡去。”
等陈醉洗完澡出来,那个本来躺着的人已经起来了,开水和胃药都放在床前,他略带歉意的看了对方一眼。
“你啊……总是这个样子,上次为那些破电脑陪人喝了好几顿,都住院了还不改改。”
“那是工作,没有办法。他们一次就买了几百台……也算值了。”
“值个屁。不就是那点回扣吗?你赚那么多干吗啊,陈扬不用你再管了,妈也已经有人照顾了,你总该轻松下来了。”
“……多点钱傍身总是好的,万一有事也能扛住。”
“你还有我啊!”
“……你为我已经做得够多的了,一直这样拖累你也不是办法。”
“陈醉,你是不是有别的话想跟我说?”
“……没有。累了,睡吧。”
没有进行到底的对话在共枕之后以另一种方式延续,带着怒气与不安的怀抱纠缠着另一个疲惫的躯体。尽管知道他已经很累了,但自己更需要一个类似于答案的拥抱,对方却不是太用力的挣扎起来,直到两片嘴唇贴合在一起时,才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海涛,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句含糊的话语结束以后,黑暗中就响起了一种暧昧的声音,那是皮肤和皮肤摩擦的轻响,夹杂着用力的吸吮和吞咽,低低的呻吟带着某种压抑与兴奋,偶尔混和颤抖的鼻音。
彼此的喘息声逐渐加重,略带沙哑的低语适时响起:“……算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睡吧。”
“……我现在……还怎么睡得着?”
“呵呵……那我帮你。”
头部埋进被窝的男人被身下的人用力拉起来:“……我不习惯这个,你还是……”
“哦……”
接下来还是粘合在一起的嘴唇,温柔与深入的撩拨比什么都令人激动,下半身的摩擦仅仅是响应口腔里的亲密。唯有这种方式的交融,才能让那个腼腆而羞怯的人承认和投入,所有背德的罪恶感都在唇齿相依的时刻暂且退避。
并没有花上太久的时间,掌心中的灼热就沉默的喷射了,几乎跟它的主人一样安静又容易满足,握着它的男人忍不住爱怜的吻上近在咫尺的嘴唇,擦干那个人额头上的一层细汗,用隐忍的声音问了一句:“想睡了吗?”
“嗯……我也帮你吧。”
“……不用了,你睡吧。”
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擦了擦手,又细心的帮那个人把小腹上余留的东西也擦得干干净净,做完这些的他一个人起身去了浴室,用无数粗暴的幻想完成了欲念的飞升。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今夜的他多么需要那个身体,仅有吻是远远不够的,只有最彻底的侵犯才能确定那个人是他的。
想看到他最羞耻的那一面,想看他无意识的边流泪边抱住自己,想看他的精神和身体都被自己完全进入,想看他用依赖的眼神告诉自己:我没有你是不行的,即使你对我做了这一切。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曾经坚定的答案随着岁月渐渐迷惘,十几岁的年纪里,只有爱就够了吧,在眼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结婚生子以后,才一年比一年烦躁不安。
他甚至没有对自己说过“愿意”这两个字,只是在忘记了确切时间的那一瞬默许了自己的拥抱,至今回想起来还会觉得自己是那么卑鄙,他却也没有说过一句埋怨或者不满的话。
如果可以从头再来,是不是不跨出那一步更好?为这个问题困扰过太多次的自己还是不能放手,即使再来一百次一万次也一样会做出那个卑鄙的选择。爱着那个人……这种自私而卑鄙的感情才是所谓的爱情,因为无法完全单纯的付出,必然会想侵占那个被自己爱着的人。跟亲情和友情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在那些感情面前自己可以无私,只有对自己爱着的这个人……甘愿给他一切却又索取一切。
“……海涛?你没事吧?”
带着一点焦急的问话在门外响起,赤裸而冰凉的躯体因此回到现实,男人淡淡的苦笑着,嘴里却做出了轻快的回答:“来了!你怎么起来了?”
拉开的玻璃门之后是一张睡意朦胧的脸:“我看你这么久……”
“没事,我们去睡吧。”
“嗯……好晚了……”
“那你还起来?”
“记得明天叫我……”
“知道了。唉,明知道熬夜以后起不来,你也不改改……”
“……情况……特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