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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倾城 by 醉卧长安 (古装+小虐心,冷情的男人纵然爱他也是伤他+戏子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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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如果不怕任何威胁,执意寻死,是怎样也看不住的。 
“也得益于你多来瞧他,与他说话练功,他才渐有笑容,也肯从头打根基修习内功了。” 
“那祁沧兄可任重道远了。”越青绸悠悠一笑,“我要和阿容去京城,大概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的,你再惹恼了卿师傅,可没人替你打圆场求情。” 
朱祁沧一愕,便听得卿程在越青绸身后怔怔道:“你要走么?”不由顿时暗感不妙起来。 
果然越青绸离去后,卿程就懒散起来,内功倒罢了,朱祁沧要教他武功招式,他本不感兴趣,又不耐烦朱祁沧纠缠,索性掷了剑自去看他的曲谱。而一旦琢磨舞姿步法时,总感觉一双深晦的眼盯他身形肢体,不由暗恼不已,夜里时常一觉醒来,便发觉枕畔多了一人拥他而眠。 
亦或—— 
毛手毛脚,撩拨调笑。 
☆☆☆ 
深邃的夜,低低笑语。 
朦胧而暗藏的情欲味道。 
“青绸有了心上人啦,你日日念他也是没有用的,不如想想我,怎样?” 
卿程不胜其扰地以被蒙头,这人怎么这样不死心!总说他睡得少,还几乎夜夜骚扰他。 
“别蒙头,透透气,对身体不好……唉,你真要这样睡?” 
一只贼手偷偷潜入被底,往被里人身躯探去,果然触到温热肌体刹那,被子蓦地掀开,舞师敏感一避,冷冷道:“手拿开!” 
手掌移是移开,却将他连人带被搂住,男人在耳边低声轻笑:“有没有兴趣做一种事?很舒服快活的事!” 
舞师脑里一瞬间想到的是,若是弟子冷盈,一定会大翻白眼,气骂一声“你去死!”可他骂不出这样的话,只能冷言如冰:“没有。” 
“你真的一点也不曾想过?”朱祁沧显然不信,“你正年少气盛,血气方刚,譬如早上起时,有没有……嗯?” 
“……” 
“或者夜里梦到什么,然后,唔……很正常的那种状况?” 
“……” 
“又或者,不小心教你撞见别人做那档子事,你就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以为那是在施暴!” 
依旧很冷的声音,却隐隐透着一丝窘然,朱祁沧万分遗憾此刻无灯无亮,看不见卿程如何表情。 
于是再接再厉:“哎,想不想试一下?很有趣的。” 
卿程淡淡讥道:“你要原形毕露了么?”还信誓旦旦说什么绝不强求,根本就是哄他失去警惕心! 
朱祁沧顿了片刻:“那,你来做,成不成?” 
…… 
“你默许了?” 
好半天,舞师忍无可忍:“我不想和男人做那种事!” 
“你可以当我是女人。”嘘声调侃,疑似情人谑语玩笑。 
卿程不耐翻身,不理他疯言笑语。 
“你还恼我当初用强?” 
轻浅一句,立时唤起心底潜藏怒意,卿程掀被坐起,恨声道:“滚出去!” 
朱祁沧暗叹自寻死路,不顾他恼地起身抱住他,低低耳语:“云雨欢爱,与屈辱无关,你老是这样死心眼,将来日子怎么过?” 
卿程微微发抖,不知是气是怒,他便要一辈子过这样不得宁静的日子?难道要永远受其狎笑戏弄不得自由? 
“其实,本是彼此享受的事,偏你死脑筋往坏处想。”仿若迷咒的轻语在黑暗里低回盘绕,“你猜,青绸和阿容在一起时,是怎生情形?” 
一怔之间,蠢动的手便灵巧探入衣内,在光洁肌肤上诱惑撩拨,卿程惊惶挣身,却不知被按了哪处穴道酸软难动,那人轻吻低笑,“我可要教你东西啦,你可以不学,也可以不认我作师傅,你若快活,就叫出声,免得我以为我白费了力气。” 
更深露重,有谁好为人师,教人识得情欲滋味,以教授快活为名,强行将另一人并入生命轨迹。 
人的本能欲望,谁能静如止水不起微澜。 
☆☆☆ 
又是清晨,又是绮情销魂的夜末天明。 
睁眼,推开搭在身上的温热臂膀,起身,凝坐片刻。清清冷冷拂落一身流尘。一袭单衫过屋穿廊,轻渺脚步悄无声息,衣袂拂过,清淡气息悠悠徐徐。 
这样的日子,有多久了? 
几天?几个月?几年? 
好像没有多长时间,又好像久到日暮天荒。 
并不是夜夜纵情,那人很有节制,懂得养生之道,一并调整他以往极不规律的作息。那人也不强行侵犯,却是次次迫他享受过去从不知晓的奇异滋味,看似平淡而又波涛暗涌的日子里,让他一点一滴习惯与那人一同生活。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会将从前不能接受的事物逐渐一一纳入容允范围,在那人温柔耐心的诱导下,他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 
怔怔然坐在井边,看水中倒影,面容依旧,宁静如昔,心底呢,可有起了什么变化? 
惊舞的卿程,是否还在人间? 
那当日自七丈城墙绝然一跃的人,是谁? 
被困在这高高院墙深宅重楼的,又是什么人? 
“在想什么?”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背后沉沉响起,他迷茫地随口道:“我在想,我还活着么?” 
身后人暗自心惊,强笑道:“井下是一眼泉,很浅的,跳下去也死不了人,你少打糊涂主意。” 
他静静摇头,很慢很慢地摇头。 
“我只是,想浇一点冷水。” 
“入冬了,天气寒凉,浇什么冷水!”那人气骂,“我忍了一晚,浇冷水的应该是我!” 
于是,他便动手,牵绳提桶,在那人哑然的目光下打了桶冰凉的泉水,举过头顶时,那人忽然一笑抱住他,“那就一起来罢。” 
水花激扬,从头凉彻到脚,一身湿透。 
“王爷,卿公子,你们一大早又闹什么!” 
很活泼很娇柔很有生气的叫声,像一道虹霍然划开茫茫迷雾,带来清新的让人精神一振的鲜活力量。 
卿程一下子醒了。 
“好凉。” 
“活该!”朱祁沧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用力抱他,将热量源源传递过去。 


十二、 
少女好奇地打量案上的长形乐器,精致漆色,古朴花纹,有很多根琴弦。偷眼觑了下那窗边凝坐安静看书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不由悄悄伸指按了按筝弦。 
长长的,有点紧绷的,又有点荡悠悠的,指尖在弦上滑抹一下,奇怪的触感自指腹传来,有好趣哦! 
她径自呵呵地笑,想像筝的主人怎生拨滑挑动按抹,不小心指甲一勾,发出“铮”的一响。 
吓了一跳地转头看去,窗边人也正抬眸望来,见她飞快地将手缩回去吐舌的俏皮模样,不禁微微一笑。 
他这一笑,少女的胆子可就大了,蹭过身就在案前坐下,先是笑眯眯地扑在案上对筝又抱又摸,然后学着筝的主人正襟端坐,试探地拨动两下,“铮铮”几声是悦耳,便老实不客气地大弹特弹起来。 
窗边人开始以为她会弹筝,没想到开头架式有板有眼,真正奏起来却是胡拨乱弹。筝声甚响,十几根弦一同乱无章法地巨声呻吟,其效果无异于魔音穿脑,不由皱眉抚额:“好了好了,我知道昨晚忘了吃饭是我不对,不要再罚我了。” 
哧地一笑,她又板起脸:“下回还犯不犯了?” 
卿程莞尔:“不犯了。” 
她满意地点头,将指尖放进嘴里吮了吮,愁眉抱怨:“筝弦原来这样硬,亏我见你拨得行云流水,还以为像我的绣花线一样软,没想到拨了几下就疼得要命。” 
“应该用指甲拨弦,古筝弦多,也可用义甲,尤其初学,指尖肤嫩,是要吃苦的。”卿程淡然瞧了眼自己手指,弹筝多年,指茧微硬,当初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才有日后成就。“筝底有玳瑁片,你找找看。” 
“哦。”姣儿小心搬动长筝,果然在筝底摸到几片硬硬的甲片,不解地翻来覆去看,扣在自己指甲上,仔细端详:“是这样用吗?” 
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拈过一片玳瑁,压在她指腹上,用一根细细的小带仔细缠绕,不松不紧地缚好,又去绑下一片。 
姣儿愣愣地看着在她面前半弓身的青年,光洁的额角,修隽的眉,微垂的眼,漆黑的长发半垂在肩上,有一缕从耳鬓间滑落至身前,若有若无地触在案上。阳光从斜面射来,映在他清隽而安详的脸上,山水清逸的悠远,花开花谢的悄寂,每一个轻柔的动作,都投影着优雅与从容。 
她的脸悄悄一红,咬了咬唇:“卿公子?” 
与她指尖相抵的手微微停顿,她赶紧改口:“卿师傅。”他不爱别人唤他卿师傅以外的称呼,有着令她疑惑的坚持。 
“什么事?”他温声道。 
“王爷待你这样好,你为什么在他面前都不笑的?” 
他慢慢绑着玳瑁,淡淡道:“是么,他待我很好?” 
“当然,王爷跑了很多地方,给你找合意的筝和剑,担心你睡得少,担心你不吃饭,怕你不开心,带你出去踏山游水,还有、还有……”她拧着眉苦想,“还亲自帮你换绷带药纱,你病了,药也是王爷亲手熬的。” 
“难怪那样苦。”卿程喃喃道。 
“卿师傅!” 
他直起身微笑:“好了。” 
“咦?”姣儿伸开十指看了看,在弦上挑了一下,惊讶不已,“声音清脆得多了,我说怎么我方才拨的声音和以往你拨的不一样!” 
“你喜欢,就慢慢练罢,我出去走走。” 
姣儿一下子跳起来:“喂喂,刚才的话才说了一半,怎么可以搁下就走,卿师傅,你对王爷很不好哦,我都看不下去了!” 
卿程静静看她:“你还小,怎么会明白。” 
“什么小,我都快十七了!”她不服气,“我若嫁人,夫君会和卿师傅一样年纪。” 
卿程怔了怔,浅浅笑开去:“嗯,你说的是。” 
姣儿立时大窘:“不要笑,我在说正经的,王爷那样关切你爱惜你,你却一点也不领情,还动不动就提剑就要斩要杀的,上个月王爷又受了两次伤,你理也不理问也不问,道歉也不说一句,怎么能这样,王爷很苦的呀!” 
即使是有点发怒,也如窗外盎然的春意一般可爱,这般一个又娇柔又憨气的女孩子,卿程怎冷得下脸:“说他待你好,我倒信的,这样为他抱不平。” 
姣儿立刻澄清:“不不,你别瞎想,我可不是对王爷有什么心思才替他说好话,王爷不喜欢女人的,全郴州都知道。” 
卿程淡然道:“这与我无干。” 
“怎么无干,卿师傅,你说这话太伤人了!”她忿忿道,“王爷那么喜欢你,我都看得出来,你别那样瞧着我,大家富户里,戏班书馆里,这事多的是,谁说都是脏的见不得人的,有很多是真心实意的,像越老板和容公子,一辈子能遇上个待自己好的人,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要是不珍惜,白白糟蹋老天送给你的有缘人!” 
卿程微讶:“这是你盯我吃饭着衣外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让他想起小宁在冷盈身边的吱吱喳喳,不由有点怀念起这两个孩子来。 
姣儿气结:“卿师傅,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他幽冷望向窗外,泛翠的枝条,含苞的芳蕊,转眼,又是一春。 
他在这里,已经整整九个月。 
春风又绿了大江两岸,他却仍困在深院高墙不见天日,本是受人囚锢,如今却被指责不识好歹不予回报,这世上之事,何等可笑! 
“你养过鸟儿没有?” 
姣儿奇怪地看他:“没有,不过王妃倒是养了两只画眉,从前我喂了一个月。” 
“你给它吃喝,给它筑窝,怕它闷,再寻来另一只鸟陪它,日关切夜照顾,怕它冷,怕它病……”卿程转过头定定瞧她,“可是,你有没有问过它,是不是愿意待在笼里?” 
她傻傻地摸头:“鸟儿又不会说话,我怎么知道。” 
“可我会。”卿程冷冷道,“只是,没有人理会。” 
姣儿似懂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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