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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或任何洗涤剂的冲洗,我每次洗澡前后,总要闻一闻自己的腋窝,对比汗臭的浓度,每一次我都能从明显的反差中感受到水的魅力。
我禁不住站了起来,因为那哗啦的水声吸引或呼唤着我。我解开上衣的扣子,脱掉上衣,全然不觉得米薇的存在。
拉下裤子的拉链
米薇这时候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我正在拉下裤子的拉链。我一惊,赶紧把拉链拉上,像忠厚的农民见了黄鼠狼把鸡笼关上一样。米薇见了一笑,说水放好了。我光着膀子面对米薇,说对不起。她说干嘛说对不起,洗澡不要脱衣服么?我二话不说,从行李里要了更换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我泡在浴缸里,像鲸鱼在浅水中。我有些气喘,但我认为不是水的温度和蒸汽造成,而是由于我内心的紧张抑或血流的栓塞。我在这里洗澡,而一个陌生的女子就在外面。她应该算是陌生的,因为我们的关系没有亲密到肆无忌惮的程度,尽管她是我的学生。我的学生正在诱惑我,我很清楚,她是暗恋我的众多的学生之一,但她现在走出了暗恋,向我示爱。我能接受她的爱吗?能,我先想,米薇是个开放、随便的女学生,和她上床是可以不用负责任的,我泡的浴缸不是陷阱,这个房间也不是深渊。
我从浴缸跃了起来,扯过浴巾,裹着下身。我想我就这样出去。我正准备出去,但是我看了一眼镜子。我想看一眼自己再出去。镜面上被水雾覆盖着,我看不见自己。我先用手去擦镜子,看见我的两个|乳头,像两个红肿的疮。我的手往上擦,看见我的眼睛,像两个枪口。它们突然使我感到恐惧。我索性把浴巾扯开,用它来擦镜子,我想看清我的全部,也许就不恐惧了。
一个赤裸的我出现在镜子里,我确实不恐惧了。但是我看到了我的丑陋和卑鄙,我原形毕露,像剥掉了羊皮的狼。我不能以狼的形象出现,我想。
我穿好衣服,出了卫生间。我看见米薇在削苹果,果盘上已经削好了一只。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我接过苹果,等她削完另一只后,才吃了起来。
有好一会,我们都在吃苹果,而不说一句话。摘苹果的时候,我想起朝鲜的一部电影,在此刻有了新的含义:苹果熟了,爱情也成熟了,收获的时刻到了。年轻的米薇饱满红润,令人馋涎欲滴。此时不摘,更待何时?
我向米薇走去,米薇在沙发上翘起了脸,闭目以待。
我把未吃完的苹果放在一边,把米薇手上的苹果也拿掉。我捧着米薇的脸,跪了下去。
这是我和妻子分开三年后与异性的第一次接吻、抚摸和拥抱。我像在牢里困了三年终于跑出来的囚徒,像冲开了闸门的水,像饿了一个冬天后看见麋鹿的老虎……
我把米薇摔往床上,自己也上了床。弹性的床忽然发生剧烈的摇晃和振动,像船撞上了冰山。就是这巨大的晃动使我警醒,我感觉到灾难的逼近,像咆哮的飓风和海浪,将我寻欢作乐的欲望驱散。我感到脊背凉飕飕的,像是被饕餮的猛兽舔了。我的情绪急遽跌落,像降旗一样下滑和收缩。
“你怎么啦?”忽遭冷落的米薇问我。
“我……不行,不,不是不行,是……”我吞吞吐吐。
“你怎么不要我呢?”
“我想要,可是……”
米薇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脏?因为我和别的男人上过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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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说。事实上我有这么想,米薇和留学生曼得拉及我的同乡李论上过床,这我是知道的,因为他们都通过我和她认识。他们分别或先后得到、占有过米薇,曾经得意忘形,但现在是米薇最讨厌或觉得可恶的男人。我也认为他们玷污了米薇,所以她觉得她脏,也以为我觉得她脏。我不觉得她脏,真的,但是我想起曼得拉和李论,一个黑皮肤的男人和一个黑心肠的男人,现在居然要和他们同流合污,我心里有障碍。
“我就是这么想的,”米薇说,“其实在他们之前,你可以要我,我也想把我给你,可你为什么不要我?那时候我还是干净的。”
“不要这样想,”我打断米薇,“你一直是干净的,很纯的。”
“我哪里还纯?”米薇冷笑道,“我和妓女已没什么两样,至多在妓女前面加‘高级’两字而已,因为我有一张大学文凭。哦,我已经拿到毕业证了知道吗?”
我说是吗?好啊!我显得非常喜悦,想调动起她的喜悦。
“刚拿到的,在你去北京签证的这段时候。”
“祝贺你!”我说,我言由衷,因为她能拿到毕业证实属不易。她不是品学兼优的人。在东西大学,没有哪个学生比她更有争议。她放浪的行为和形象令人莫衷一是,并影响到她的学业和学籍。曾经有人提议开除她,具体地说这个人是学工处的副处长彭冰,她拿来一封匿名信和一份整理的材料交给我,因为我是学工处的处长。匿名信举报米薇和黑人留学生曼得拉有染,非法同居,而整理的材料也证明确有其事,因为里面有米薇和曼得拉的供述,两人的供述基本一致。但凭这份材料能不能就把米薇开除,我和彭冰有过一番争论。彭冰认为米薇和留学生发生性关系,并从曼得拉那里得到一颗南非的钻石,是变相的卖淫,理应开除。我说首先校规没有大学生与留学生有性关系就开除这一条,第二曼得拉给米薇的南非钻石是赠品,他们的往来和性关系是情不自禁,不是交易。如果是交易,那么曼得拉就是嫖娼,也要开除。第三我是曼得拉的导师,他嫖娼的话,说明我教导无方,那么我也要请求学校给我处分。彭冰说彰处长,这绝不是针对你,你别误会。我说我不误会,但是我很怕误人子弟。米薇还有一个月就毕业了,曼得拉也要学成回国了,他们的求学之路漫漫而修远兮,我不希望在临近终点的时候前功尽弃,能放一马就放人一马吧。我的口气缓和下来,有商榷和恳求的成分。彭冰的态度有了转变,她说好吧,那就这样。你什么时候去签证出国?我说过几天。她说有把握么?我说有把握。她说祝贺你。我感觉她的祝贺是发自内心,因为我一出国,她就有了当处长的希望和可能。我说你放心,我出国之前,一定向学校力荐你接替我。因为你帮了我一个忙,同意不开除跟我关系密切的两名学生,和我一样成为他们的保护神。
没有收受一分钱贿赂
“我拿到毕业证有你一半功劳,谢谢你!”米薇说。她也许知道了我对她的庇护,还可能知道我在批阅她的考卷的时候给了她一个中上的分数,而按我的要求和标准她是得不到这个分数的。我科任的《当代文学》考试出的是论文题,让学生任选一个当代作家进行评论。米薇选了卫慧。她在论文里对卫慧和她的《上海宝贝》大加褒赏,这是有悖我的观点的,并且字数只有一千字,没达到我1500—2000字的要求。但是我对这篇至多只能及格的论文给了良,因为她的作者是米薇,是一个帮助过我的人,还是喜欢我而我也喜欢她的人。
“但是我躺在你的身边不是想报答你,”米薇又说,“而是我想要你,因为我爱你。我早就爱上你了。可是你不要我,因为你不爱我。”
“米薇,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我知道你爱你的妻子,”米薇说,她看着天花板,“你是为了她才要出国的。你怕你再不出去你妻子就要变心,因为你爱她。我见过你的妻子,那是我大一的时候。她也是那一年出国的吧?她很漂亮,和我一样漂亮,但是气质比我优秀。那时候我就想能征服并且娶这样优秀女人的男人一定才华横溢、潇洒倜傥。然后我就打听,知道是你。于是我就选修了你的课,认识了你,还……爱上了你。但是你没有爱上我。你不仅不爱我,还把我介绍给其他男人。我不喜欢你给引见的男人,真的,但是我居然还跟他们上床。我之所以跟他们上床,是因为……”
“你别说了好不好?”我打断米薇的话,因为她发言就像控诉,就像揭露或撕破我的嘴脸。为了学校的一个项目,为了项目落实后学校送我出国,我把我喜爱的一名学生当钱一样送给了掌控项目重权的人。这个人是省计委项目计划处处长李论,他是我的同乡、中小学同学,学校因为我和他这层关系把任务交给了我,并许诺事情办成后送我出国。我为此找了李论,把漂亮的米薇当诱饵和见面礼。李论笑纳了,因为他像喜欢金钱一样喜欢美女,尤其是高学历的美女。他要玩上档次的女人。他确实玩上了米薇,但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他给了米薇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他把东西大学申报的项目报告给审批下来了,在没有收受一分钱贿赂的情况下。这里面有米薇的功劳,当然也有我的功劳,因为那是一个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项目,学校领导是这么说的。
“好我不说了,”米薇说,她坐了起来,离开床,打理了一下衣裙和头发,“我们吃饭去吧。”
我们来到餐厅。这是夏威夷酒店的楼顶,是个旋宫。我开始没有意识到是个旋宫。米薇点菜的时候,我往外看着眼底下的城市,具体地说望着横跨南江的大桥,像凝视一只巨大的手臂凝视着它。但渐渐地,大桥不见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和夏威夷酒店平起平坐的高楼,我才知道我处在旋宫之中。
米薇点的酒菜不多,但都是极品,档次不亚于我以学校公款宴请李论的酒席,但这次是私人掏钱。
“我们先说好,我请客。”我说。
“为什么是你请客?”米薇说。
“因为我是老师。”
“我也不是学生了,因为我已拿到了毕业证,”米薇说,“也就是说我是个社会人了。”
“可是你还没有工作。”
“工作?”米薇笑,“有钱就行了。”
“什么钱不钱的,说好了呵?我请。”我说。
米薇说:“谁带的钱多谁请。”
我盯着酒菜,说:“这桌要多少钱吧?”
米薇说:“你看清楚了,光这个燕窝要两千,还有这瓶酒,是XO,少说也要三千。你身上还剩有这么多钱吗?”
我想都没想,摇摇头。
“但是我有,我有七八千现钱,”米薇说,她打开坤包,露出一沓现金给我看,“不够我还有卡。”
“你这是要干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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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点少了就怕你付钱。就怕你请得起,所以我就点贵的。”米薇说。
“把酒退掉吧,”我说,“我们不喝洋酒,喝国酒,就是五粮液都行。”
“笑话,”米薇说,“我米薇才不做回头的事,做什么从不反悔。再说你就要出国了,喝洋酒对你有好处,和你的身份与未来生活相称。”
我还想说些什么,而米薇固执地把酒的瓶盖打开了。服务生接着过来斟酒,红红的液体涓涓流进杯子里,这是世界上最昂贵的液体,像血一样。这似乎也是米薇的血!我想。
米薇举起酒杯,邀我干杯。
我抿了一口,把杯子放下。
“你不喝,我喝!”米薇将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米薇就像发狂似的一杯连着一杯地喝,不听我的劝说,她把酒瓶护在近身,以防我夺去。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