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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
烈站了出来,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笔挺的黑色粗呢长裤,任何时候这人都能如此优雅高贵
,他不出声,只是静静毫不动怒地俯视着赛尔,那表情好像发生的事根本微不足道。
“
你都看到啦?”赛尔先发制人,不想让他看出她的紧张,心虚,后悔,和心痛。老实说她现
在是极度后悔今晚参加圣诞晚会了。
“看到了,不是很精彩,那男人的吻技不是很好吧
,至少我没看出你有享受的样子。”罗烈悠闲的口气,似乎谈论的是吃饭穿衣那样平凡的事
,而不是赛尔的背叛和谎言。
“你不生气?”赛尔跳着脚疑问。太冷了,她的牙在打颤
。她很想给面前穿得暖暖的家伙几脚,然后进屋钻暖暖的被窝睡觉。他的若无其事让她恨得
咬牙切齿,相比之下,她更宁愿他大发雷霆。
“我为什么要生气?如果你是我老婆,我
可能会上去拧断他的脖子,打断他的手腿。我罗烈的女人是谁都能抱能吻的吗?可惜你不是
,所以我也没权利生气,对吧?”罗烈高傲的脸上带出些许讥诮的口气,黑煤般的眼眸中却
有掩饰不住的伤感,可惜天太黑,路灯不是很亮,赛尔无法看见。
而罗烈的话一瞬间却
伤了赛尔的心,也触到她一直脆弱的底线。“对,我不是你老婆。”赛尔重复着心很痛很痛
。“我也没权利要求你生气!我只是情妇!谢谢你让我看清这个事实。”赛尔的语气很悲凉
,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突然之间觉得积累了很久的怨气就爆发了,借酒装疯也好,怒到极点
也好,伤到极点也好,突然之间只想宣泄,赛尔不管不顾地大叫出来:“你以为我就喜欢这
见不得光的生活吗?你以为我就该一直站在阴暗的角落等着你吗?NO!你不知道我终有一
天要结婚的吗?某一天我想结婚了,我就嫁给第一个开口向我求婚的男人。七十老翁也好,
十八岁的青涩少年也罢,只要给我冠一个太太的名誉我就嫁给他。”
罗烈静静地听着,
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半天才涩声问:“名声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赛尔凄凉地笑:“
哪个女人甘心一辈子做别人的情妇?对不起,我凡人一个,我做不到。”
罗烈沉默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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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叹了一口气说:“别奢求太多,我所能给你的就这么多。愿与不愿,我决不勉强。”
“求?我有权利求吗?一个弃妇,我能奢求什么?”赛尔冷嘲热讽地自伤着,脚被冷风吹
过,忍不住又跳起来,天气实在太冷了。
罗烈瞥了眼她光光的脚,忍不住皱眉,“进去
吧!”似乎放弃了争执,他说完转身走回车上。
发动车子,罗烈看了看仍然站着不动的
赛尔,落下了车窗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我们就这样结束吧。”他抛下这句话开车
走了。
赛尔等他走出好远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罗烈,你是混蛋,王八蛋
,乌龟蛋,驼鸟蛋……”。赛尔的泪水不可抑制地滚落出来,她由开始的大声骂着直到最后
的小声骂,泪水一直流,流到流不出来,嗓子哭到干哑发不出声。她无法相信,罗烈就这样
抛弃了她。蹲在家门口,她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呜呜地呻吟着,双手抱着膝,一点点地
让寒冷侵袭着。却再也不想跳,比起心寒,这点寒冷竟然是可以忍受的。这本来就是她用尽
了心机有意无意地逼罗烈说出来的,但现在她却发现,这结果真的不是她想要的。在罗烈的
心中眼中,难道她真得比不上他的未婚妻,他宁愿结束他们的关系也不愿给她一点承诺?
这就是做情妇的最终结果?她的自信全完了,毁在了近年尾的冬夜,记忆中这一年冬天最
冷,这一夜又是最冷冬天的最冷冬夜……
范赛尔病了,第二天早上被发现在家门口
时是在发烧,当即被送进了医院。她一直在发烧,被要求住院治疗。打了一星期的针,又休
息了几天还是老咳嗽。祈卓知道了,每天都来医院陪她,给她送鲜花讲笑话,赛尔却一副恹
恹地样子,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从医院回家,她第一件事就是开了车上西园山别墅。若大
的别墅只有三姐两夫妻看着,说罗烈已经走了半个多月没有回来过。赛尔奔去主卧室,罗烈
的更衣间全空了,她的泪一下就滑了下来。罗烈的东西都搬空了,似乎已经放弃了这里,她
无法相信罗烈真的那么绝情,一生一世都不打算再见她吗?
去了几次都这样,小伍的手
机也打不通。问刘老大,刘老大说的罗烈的号码也无法打通。赛尔渐渐就灰了心,那人的风
格,藕断了绝不丝连,斩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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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尔最后一次去西园山,三姐让她以后都不用去
了,说别墅已经卖了,他们也要回去了。赛尔什么也没再说,只要求再在酒吧间呆一晚上。
酒吧间里依然如旧,长毛地毯上软软的,暖暖的,但赛尔的心再也暖不起来。她将脸埋
在长毛里,眼泪不自觉地流着。想起中秋之夜和罗烈在此疯狂的缠绵Zuo爱,才发现似乎从那
天开始,两人都有了离心,才会最后疯狂的抵死缠绵。
“名声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罗烈的神情现在想起来充满了无奈的哀伤。
真的那么重要吗?赛尔问自己。重要吗?名
声和罗烈谁轻谁重?答案是罗烈。名声是身外之物,罗烈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如魂如魄,失
去了就不再是完整的自己。但名声不重要吗?名声是身外之物,可她为什么却无法做到坦然
地向她的朋友宣布他的存在,也无法坦然地跟随他出席各种宴会。即使在山顶别墅,他的王
土,面对谭天凡,小伍他们的眼光,她都无法看得那么坦然。她是世俗的,早在开始他就看
透了她,她并不如她口中那样勇敢。所以她宁愿自己失魂落魄,也不会勉强自己去挑战世俗
。再来一次,她或许还是无法做到坦然。
赛尔再也没有去过西园山别墅,甚至那一带也
避免靠近。在病中已经过了新年,和祈卓的关系仍是不冷不热,祈卓是好人,但她感觉却总
缺了一点,无论如何也爱不起来。二月过年时嫌太冷飞到马耳他避冬,等三月底回来时,春
天已经来了。
宗正宽和简心被抓获,竟然瞒了大伙谈起恋爱。宗正宽自罚,请大家吃饭
兼KTV。吃完饭一起杀到皇廷夜总会,酒敞耳热之际,赛尔架不住攻势,出来上洗手间。宽
宽的走廊已经重新装修过,物人皆非。赛尔低着头想事情,转角处竟然差点撞到一个男人怀
里。
“小姐,小心点。”男人熟悉的声音让赛尔仰起了头。
“谭天凡!”赛尔难以
置信地拽住他西服的袖口,大眼里一时百感交集。但凡是他身边的人或物,阔别了那么长时
间再看到竟然让她觉得特亲切。
“你怎么在这,怎么不来看我?你还好吗?……”赛尔
问了许多问题,却全部绕开了罗烈。那人是她心底任谁也不能触碰的伤。
“赛尔,头发
长了很多。”谭天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嘻嘻笑道。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赛尔鼻子一酸,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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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掉下泪来。罗烈的几个贴身保镖,小伍像弟弟,天凡就像哥哥,那么些日子不见,竟然十
分想念。
“他还好吗?”绕了半天,赛尔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不问他们又去问谁,那人
神秘得连流言传言都没有,离去得那么彻底,就像他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一样。
“嗯,烈
哥……”谭天凡为难地看看她,不是不想说,而是凡涉及到烈的事他们都被严厉交待不许泄
露一丝一毫,而烈和赛尔的事更是明令禁止。
“他还好吗?”赛尔拉着他的衣袖,仰着
头,眼睛可怜地看着谭天凡,慢慢地眼眶中就泛出了泪。本想演戏让谭天凡就范的,没想到
眼泪一溢出眼眶就真的感到委屈万分,似无家可归的小狗狗,终于见到寻觅多时的主人。
看见她的泪,谭天凡顿时就手足无措起来,一米九的大个子慌张的像个小孩:“别哭,别
哭,我说还不行吗!别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啊!”谭天凡无奈的口气,无奈到想撞墙,什么
都不怕的人却害怕赛尔的眼泪。但却有些体会了解了一向冷酷刚爆无情的烈何以对她情有独
钟。
“圣诞夜你们吵架了吗?你没回去。烈一个下午都在酒吧间,没吃饭。九点多他开
车下山,没要任何人跟随,我们都没敢睡,一直等着他。第二天凌晨他才回来,一进家就砸
了客厅里所有的东西然后自己一个人关到酒吧间里,闷到晚上才出来,带着我们连夜离开了
。”谭天凡不是习惯多话的人,特别是关于罗烈,一口气说了这些,已经很多了。
“后
来呢?”范赛尔不依不饶,依旧拽着他的衣袖:“后来呢?”
谭天凡苦笑,伸手又揉了
揉她的头:“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你只要知道,烈不是不爱你,而是你想要的,他无
法给你。你不会知道他要做这样一个决定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们要在一起,只能有一
个人牺牲一个人妥协。”
范赛尔似被谭天凡的话击中了,心痛的不能呼吸。罗烈爱她,
她知道的。却一直故意漠视忽视这个事实,以为不说爱,他们彼此离开时就可以毫无牵袢,
可以将一切过错归结于交易啊,过错类,可以自欺欺人地骗自己,一切都是假象,一个成|人
之间的游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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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劣的不是罗烈,而是她,他一直都在给予着,除了名份,凡是
她想要的,想做的,罗烈都无私的给予,纵容的支持。而她,却无法为他牺牲一点点身外之
物,不过是名誉的损失,自私地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一直逼他。
赛尔不是没想过他有
苦衷,却闭目耳塞想当然地以为他是王,无所不能,只是不愿。烈,她的王,在他宽大的爱
里她突然感到了自己的卑微。想到圣诞夜家门前和祈卓的吻,她只想给自己一拳,那晚罗烈
是以怎样的心情等着她,又是以怎样的无望心伤望着她被别的男人拥在怀中亲吻着。他不是
没有怒火,他不是不生气,他将怒火都积攒发泄到了家里,也不愿伤害她。赛尔突然了悟为
什么当时他的手掌没有落到她的脖子上,早在第一次他生气失控后他的后悔的亲吻已经说明
了一切,那么骄傲的人,他宁愿自伤也不会再动她分毫。
谭天凡拉开她拽着他衣袖的手
,叹了口气,说也说了那么多了,索性大放送吧!即使罗烈知道了,也不在乎为多说的这一
句领罚。“赛尔,忘了他吧!烈,快结婚了。”然后,不去看她的表情,谭天凡甩开手走了
。
“结婚?”赛尔失魂落魄地站着,脑子里似乎就被这两个字一下掏空了思想。心底的
痛一点点漾上来,漾得全身都痛,无法呼吸,就这样绝望地站着泪流。原以为韩君培和任如
卉的背叛已经是伤她最伤的极致,却没想到那仅仅是小巫,这消息让她悲痛到绝望。
安
西元出来上洗手间,看到她蹲在走廊里哭,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拉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