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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荣浅抬头,目光同他直视,“我没什么把柄好藏得,不告诉霍少弦,是因为我自己不想,你大可以拿着这些照片去找厉景呈,我不怕的,你去问问他,我有没有跟他说过颂颂是他儿子。”
真他妈悲剧!
孙佳麟就差骂出口了,遇上这种女人,算他和他兄弟倒霉。
孙佳麟手指虚空朝她点了点,“有你的。”
荣浅坐在原位,“谢谢你请的咖啡。”
他再也坐不住了,径自起身,孙佳麟目光居高临下落向荣浅,“这些照片只是复印件,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荣浅望着他的身影大步出去,等孙佳麟的车驶出去后,她这才放下咖啡杯。
双手颤抖地拉开拉链,从里面将照片拿出来,这些东西,并不难弄到手,只要厉景呈有心去查一查的话,他也能发现。
荣浅手指抚过照片的边角,说不明的酸涩在眼眶内漾起,厉景呈那么笃定,是太过于相信他自己的直觉,还是太过于相信她呢?
起初,他还会怀疑颂颂的身份,想要做亲子鉴定。
后来,阴差阳错的几次之后,厉景呈已经是坚信不疑。
荣浅觉得她好像就行走在悬崖上,回头一看,没有后路,而前面又只有独木桥,不伸脚都不行。
她将照片塞回袋中,目光怔怔出神。
“你怎么在这?”
也不知坐了多久,陡然出现的男音令她猛地抬起头,厉景呈镌刻深邃的脸部线条在夕阳照射下发出血色的迷魅和动人,荣浅惊得手一抖。“你?”
她居然出神到连他走近都未察觉。
厉景呈视线自然下落,荣浅意识到她的照片还放在桌上。
她吓得手一抖,整杯深褐色的咖啡就这么泼洒在牛皮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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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染不知,爱情是债,有借必有还。
前一晚,他们极尽缠绵,散尽,他坐在凌乱的床边以一副睥睨的姿态望向她,“你爱我吗?”
“爱。”
他浅笑出声,渐渐的,笑到难以自抑,随之砸在她脸上的竟是一本结婚证。
而明成佑配偶一栏上的名字几乎令她崩溃。
那个名字使得她前半生错了位,竟还要颠覆她的下半辈子。
☆、64被他看见的致命拥抱
厉景呈挑下眉头,伸出手,“什么东西?”
荣浅忙按住牛皮袋,“这是我拍卖行的客户资料,你不能看。”
男人指尖捏着牛皮袋的一角,“什么资料这样保密?”
荣浅强装镇定,眉眼未有丝毫的慌乱,“当然是藏宝人的宝贝,到时候要竞价的,除了鉴宝师谁都不能看。”
厉景呈总算是信了,收回手,荣浅拿出纸巾擦拭干后,将牛皮袋再度放回包中。
男人见她起身,“要走?”
“嗯。”
荣浅目光避开他,厉景呈见她行色匆匆,似乎有急事的样子,他手臂一拦,“你跟谁在这?”
荣浅该第一反应说是客户,可她到底有些心虚,嘴上也就说漏了,“我一个人在这坐坐。”
厉景呈原也是随口问得,他目光盯向桌面,“一个人喝两杯咖啡,还摆在面对面的位子。”
“你管的太宽了。”荣浅干脆拍掉厉景呈挡住的手臂,径自离开。
他来这也是约了人,不好走开,只好看着荣浅快步消失在眼中。
回到车上,荣浅将牛皮袋丢向副驾驶座内。
她脑袋下沉,压在方向盘上,她心里记挂女儿,却知道从现在开始,不能再给厉景呈见颂颂的机会,将来一旦揭穿,依着厉景呈的性子,指不定又要使出什么极端阴狠的手段。
连着几日,厉景呈指尖敲打办公桌沿,他现在算是摸清了,他不找机会去见荣浅,荣浅是怎么都不会主动来找他的。
傍晚时分,小米糍坐在副驾驶座内,她双眼望向窗外,看到荣浅出来的身影,使劲招手,“阿姨!”
荣浅找了圈,小米糍干脆自己推开车门,荣浅见状,快步赶来,“别,这样危险。”
“阿姨,爸爸说带我去看小弟弟。”
荣浅揉下她的脑袋,神色未变,“小弟弟不在家。”
“他在哪?”问这话的是厉景呈。
荣浅目光紧盯着身前的女儿,“我爸也想见外孙,我把他送回荣家几天。”
厉景呈闻言,脸色微沉,“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小米糍好奇地扭头看眼爸爸。
荣浅将她抱进副驾驶座内,“阿姨得下班了,拜拜。”
厉景呈握住方向盘的手一紧,他倒是连女儿都能扔得下,“上车。”
“我今天还有事。”
男人按了按车喇叭,扭头冲女儿道,“奶奶已经回吏海了,明天你跟书兰也过去吧,就住在那别回来了。”
小米糍闻言,急得小脸皱成一团,“我不要嘛,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荣浅怎么能听不出,这话是说给她听得,她犹豫下后还是打开后车座的门,坐了进去。
车子驶到商业广场,厉景呈让小米糍去儿童乐园玩。
荣浅看着女儿跑来跑去的身影,她心里压了句话,视线抬起看了眼厉景呈的侧脸,男人目光正好对上她,荣浅强自鼓起勇气,“厉景呈,我能认女儿吗?”
男人面色全无,“怎么个认法。”
“我想让她知道,我是她妈妈。”荣浅垂在裤沿的手紧张地握起。
她想,在事情暴露之前认回小米糍,即便到时候厉景呈震怒,是不是她好歹还能听到小米糍喊她声妈妈,知道了她的存在后,小米糍也会自己争取能见到妈妈的机会。
厉景呈双臂抱在胸前,“那你怎么跟她解释,这失踪的三年?”
荣浅见有希望,双眼一亮,“我可以说,我一直在国外忙,这空缺的三年,我会尽全力弥补的。”
男人双目落向远方,瞅着小米糍如今笑颜如花的样子,心还是避免不了刺痛,“你走得那几晚,女儿没日没夜的哭,哭到嗓子都哑掉,她甚至不肯喝奶粉,是书兰抱着她,让小米糍把她当做你,可她不是妈妈,也没有奶水。月嫂说书兰被吸得都碎掉了,小米糍没有长牙,咬人却很疼,她就在一次次对你这个妈妈的失望中,不得不接受奶粉。”
荣浅眼眶内滚烫地厉害,回到南盛市后见了小米糍到现在,厉景呈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三年间女儿和他是怎么过得。
她现在开开口就想认回女儿?
荣浅两眼氤氲出薄雾,她怎么能不心疼女儿,走的时候,几乎每晚都能听到小米糍歇底斯里的哭声,厉景呈侧脸的线条在此时绷得很紧,“我很庆幸,小米糍现在才四岁,她顶多会缠着我问,爸爸,我有妈妈吗?妈妈在哪?我通常用糖果或者一顿好吃的就能蒙混过关。荣浅,你可真能找时间开口,”厉景呈斜睨向身侧的女人,他对她有时是又爱又恨,可爱分明比恨多,才将他自己困于那两难的地步,“你说,等女儿再大些,上了幼儿园,那么多小朋友接触在一起,她却从来没有妈妈接送,我还能用糖果去蒙住她那双天真而渴盼的双眼吗?”
荣浅终究没忍住,双眼红透,泪水不住往外淌,“我回来了,你说的那些事不会发生,在她需要妈妈的时候,我会一直在她身边。”
厉景呈收回双眼,不远处的小米糍朝他送了个飞吻。
厉景呈勾勒起嘴角,朝女儿招招手。
荣浅看得出神,倒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有多气宇轩昂,有多俊朗迷人,她想到这三年间他独自带着女儿,还要周而复始对他最爱的宝贝撒同一个谎,他对小米糍举手投足间的爱,亲昵到渗入骨子里。
“我会做好一个妈妈。”
厉景呈转过身,同她面对面,一只大手伸向前握住荣浅的下巴,“你亲我下,我就考虑考虑。”
“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什么时候不正经?”厉景呈这会的脸色倒真不像在开玩笑,“你要让小米糍接受你是妈妈,难道你还要让她接受我们分开了?所以,在认回小米糍之前,你必须和我亲密。”
男人手指替她擦着眼泪,她这一哭,他好歹还是舍不得。
三年,再苦再怨都过去了,所有地质问到嘴边,还禁不住荣浅的几颗眼泪。
厉景呈心疼她哭的时候,更心疼她在外的那两年是怎么过得。
“行了行了,别哭,女儿我会让你认得。”
“真的?”
厉景呈指尖拂过的泪水觉得烫手,他捏了捏荣浅的脸,就势凑过去,她神色一紧,杏眸圆睁,男人的唇瓣几乎要触到她,荣浅下巴从他手里挣脱,“别这样。”
他的手落到她肩头,“你是不是只想认回女儿,却不想回家?”
荣浅别开脸,“我当初走都走了,厉景呈,你觉得我们之间还会有可能?”
男人神色一紧,“那你完全可以打掉颂颂,为什么要生下他?”
在厉景呈看来,肯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就表示荣浅心里至少有过重新在一起的念头,哪怕只是瞬间。
她哑口无言,厉景呈知道她心里介怀什么,“我用独自陪伴女儿的三年时光,换我伤害你至深的那一晚,行不行?”
荣浅面色苍白,那个晚上,令她生不如死,更毁了她那么美好的爱情。
可那种噬人的折磨,只有另一种沉痛压上身后,她才能有过比较,知道孰轻孰重。
一千多个日夜里,对女儿的思念痛苦不堪,她想小米糍想得动过回去的念头,可后来一系列的事情,早就令荣浅如开弓的箭,没了回头路。
荣浅避开厉景呈的话题,“你别逼我,给我些时间考虑。”
这已经是出乎他意料的答案了。
男人嘴角微展,点点头。
“那我能先认回女儿吗?”
厉景呈掐着最后的底牌,“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会让小米糍喊你妈妈。”
小米糍从滑滑梯上下来,厉景呈朝她招手,一边同身侧的荣浅道,“颂颂去荣家几天?”
“我爸最近状况有所好转,我想让孩子多陪陪他。”荣浅指尖捏紧包带。
厉景呈没再说什么,“陪女儿去吃饭。”
这种要求,她总是拒绝不得的。
霍家。
霍少弦穿着拖鞋坐在地板上,橙橙在用彩泥捏白雪公主,男人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莫希从更衣室出来,橘红的色调令她整个人看上去眉飞色舞。
“妈妈,你今晚好漂亮哦。”
莫希的头发留了起来,烫成卷,她莞尔走向父女两。“橙橙在玩什么呢?”
“爸爸给我买的彩泥,有各种各样的颜色,能捏好多形状呢。”
莫希很敏感,看到地上摆满的玩意,她脸色骤变,因为荣浅小时候就爱这种,霍少弦时不时会给她买,她后来还选择了雕塑专业,“少弦,你什么意思?”
霍少弦的目光从电脑上移开,“什么?”
男人脸色淡漠,莫希指着地上的那些东西,“为什么要给橙橙买这种?你想让她变成荣浅,来弥补你不能和她在一起的损失吗?”
霍少弦原本平静的潭底陡然因莫希的这句话而聚起汹涌,凛冽犀利,“希子,你是没事找事呢?”
“到底是谁找事?”莫希扬高嗓音,“我跟你结婚到现在,你忘记过荣浅吗?你自己心里最有数。”
霍少弦看眼橙橙,见孩子吓得哆嗦下,他合起电脑,橙橙却先一步开口道,“妈妈别生气,是橙橙看早教班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