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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刚放亮,厉青云就起来了。
为了老二的事,他没少奔波,走下楼,却发现厉景呈坐在客厅内。
他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妈。”
厉青云准备过去吃早餐,只听一阵脚步声快步过来,“老爷,不好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好几个人走了进来。
厉青云站在餐桌前,“你们有事吗?”
“厉老,请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调查什么?我儿子的事,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
旁边的另一人干脆将话挑明了,“你涉嫌玩忽职守,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一会说是协助,一会又成了调查。
厉青云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含义,“你们搞错了吧?”
“还是跟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两人上前,一手扣住他一边。
沈静曼见状,大惊失色,“你们做什么?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这时,厉景呈也站了起来,“爸,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老二的。”
厉青云向前走了两步,似乎猛然醒悟般,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厉景呈半晌,眼睛睁得铜铃一般大,嘴里狠狠地蹦出几字,“孽子,孽子啊!”
------题外话------
☆、65爸爸最爱妈妈
厉景呈嘴角抿着,眼里蕴满意味深长,厉青云激动地不行,“景呈,真是你干得?”
厉景呈居高临下盯着这个平日里威严十足的父亲,“爸,我不知道您什么意思。”
“我真是养了一匹狼在身边啊,亏我还这么信任你!”
“爸,又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接受调查,就是要花费些时间罢了。”
厉青云面色铁青,目光冷冷射向旁边的沈静曼,如果只是小事,上头就不会派人下来,除非,这个窟窿已经捂不住了,“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儿子,都能把老子害成这样!”
沈静曼满脸的惊恐,看着几人把厉青云带走,她追出去两步,“青云,青云!”
厉景呈拉住她的手臂,“妈,别追了,没用的。”
沈静曼回过头,满眼都是泪水,“景呈,你爸说得是真的吗?”
厉景呈径自走向沙发,坐了下来,“对。”
她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样承认,“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你为什么不问问爸,他做了什么?”
“他……”
“爸一心护着老二,我如果不做到这步,我的家就保不住了。”
沈静曼还是难以接受,她摊开两手,手足无措的样子,“可是,可是他毕竟是你爸,他都一把年纪了。”
“所以,”厉景呈接过沈静曼的话头,“他该退休了。”
巩裕站在楼梯口听了会,她匆忙下来,“你们把老爷怎么了?”
沈静曼陷入沙发内,怔怔不说话。
巩裕急得不行,“老爷到底怎么了?”
对于厉家的女人来说,厉青云就是她们的天,这天一旦塌了,她们就失去了自己的活路。
厉景呈抬起眼帘,语气凉薄,不紧不慢说道,“小妈,如果我是你,我会劝老二去自首,承担自己该承担的罪名。”
“你胡说什么呢?”巩裕不由尖声,“景寻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你还要这样落井下石吗?”
“你现在去医院,告诉老二,爸被扣起来了,我相信他立马就会醒来的。”
“胡说八道!”
沈静曼一瞬不瞬盯着茶几上的花瓶,她犹如傀儡般倾起身,双手慢慢捂住脸,“我真没想到,会有今天,景呈,他是你爸啊,是我丈夫啊……”
巩裕担心着医院那边,看了眼后就快速离开了。
厉景呈起身,坐到沈静曼身侧,他手臂揽过沈静曼,让她枕在自己的肩头,这也是厉景呈第一次对她做出这样的动作,“妈,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不会这样,爸为了老二,不止一次陷害荣浅,那天带你去学校,也是想利用小米糍让我不插手老二的事。我不能这样一辈子束手束脚,为了所谓的孝心,而将荣浅和小米糍的安危置于不顾,我爱荣浅的心,从来没有瞒过您,谁要害她,我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我看不得她为我在漩涡里挣扎,而我却只能袖手旁观。”
沈静曼泪水簌簌而下,“你说的我都懂,也多少知道些你爸做的事,可是景呈,他是我丈夫啊。”
尽管他这辈子拥有三个女人,最爱的也不是她,可沈静曼最爱的却是他啊。
厉景呈手掌在她肩头拍了拍,“妈,我只能跟您说对不起。”
巩裕离开厉家后,匆忙往医院赶,她让司机不住加速。
到了病房,医生刚查完房,盛书兰欲要送到厉景寻嘴边的勺子收了回来。
巩裕放下包,大步走去,盛书兰忙装作自己在吃的样子,巩裕心不在焉地坐向床沿,“你爸被抓起来了。”
盛书兰手一抖,“你说什么?”
“刚发生的事,说是要接受什么调查,临走前和老大吵了一架,说是被他害得,我没想到老大能下这样的手……”
病床上,忽然有人轻咳了两声,厉景寻哑了把嗓音,“你说什么?”
巩裕吓得差点跳起身,“景寻,你,你醒了?”
盛书兰忙示意她轻声说话,“妈,这件事别人还不知道。”
“原来你们……”巩裕不由将嗓音压低,“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
“先别说这么多了,爸究竟怎么回事?”
巩裕将方才在厉家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厉景寻闻言,顿觉手脚冰凉,现在,厉景呈连他唯一能倚靠的大树都给推倒了。
“景寻,我看老大的意思,是知道你醒了。”
“可我现在,走也走不掉。”厉景寻手掌落向胸口,现在,哪怕是一只鸟都别想飞出这家医院,更别说是他这个半死不活的人了。他现在连起来独自上洗手间都是问题。
巩裕坐在床沿,掩面而泣,“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你爸之前那么多朋友,到家里来求着办事的人也从来不间断,我去找他们。”
“妈,”厉景寻唤住她,“树倒猢狲散,我出事了,他们尚且避之不及,现在爸都被扣起来了,哪个还会肯见您?”
“那要怎么办?眼睁睁让警察带走你吗?”
盛书兰捧着个碗,眼泪一串串往下掉。
巩裕看不得她这模样,“哭哭哭,你除了哭还能做什么?你要有荣浅那能耐,景寻至于被害成这样吗?”
盛书兰抽泣,听到这话,吓得不敢动了,不住抹起眼泪。
“妈,您别再这样说书兰了,现在,也只有你们在我身边。”
盛书兰将碗放向床头柜,“我想办法,我一定要救你。”
厉景寻摇了摇头,“没有办法的。”
她在南盛市,除了厉家,还能靠谁?平日出去趟,如果没有司机,她都能迷路,谁还能指望盛书兰做什么事?
她轻咬下唇瓣,抬起眼帘看向窗外。
窗台上摆着的两盆花卉开得正好,阳光跳跃在翠绿色的芽尖,外面的世界那样美好,厉景寻答应过她,要给她一个全新的生活。
只要离开了南盛市,他们就能重新开始。
忘掉那段她曾经交付错的时光,忘掉那个她从小认定错的人,现在,她有了真正爱她的人,还有孩子,只要闯过这一关,他们肯定会幸福到头的。
厉景呈回到家。
荣浅才起来,正在给小米糍穿衣服。
厉景呈顺着楼梯来到二楼,远远地,就听到走廊口传来一阵声音。
“快快快,抬起手臂,快!”
“妈妈,”小米糍抗议的嗓音响起,“我的头,头。”
“对不起对不起。”
荣浅乱死了,一觉睡到大天亮,佣人也没喊醒她们,小米糍又吵着让她穿衣服,荣浅捞起打底裤,“快坐下来!”
小米糍还在床上蹦跶,“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小屁股扭啊扭啊。
厉景呈推开房门,荣浅嘴里嘀咕着,“迟到了,完蛋了,丢脸了。”
她弯下腰,既然小米糍不肯坐下来,她只能让她站着穿,“来,抱住妈妈的头。”
小米糍双手抱住,荣浅拎起她的腿,她一个没站稳,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呦,妈妈揍我啦。”
厉景呈上前,从荣浅手里接过裤子,他拎起小米糍的腿,女儿今天床气很重,闹腾的厉害,她两条腿伸过去要踢,厉景呈却有了对付她的法子,他将她的腿垂直往上提,小米糍只能像个被翻过来的乌龟般躺在那。
“我让你欺负妈妈。”
“爸爸偏心。”
小米糍双手抱着头,厉景呈快速给她穿上,然后一把提起她让她站在那,顺顺溜溜就给穿好了。
荣浅累得直喘气,手朝厉景呈指了指,“以后,这活就交给你。”
厉景呈抱下小米糍,又给她套上鞋子,“下楼去,找阿姨吃早饭。”
小米糍嘟起嘴,“爸爸为什么帮妈妈?妈妈让我摔跤耶。”
厉景呈朝她小屁股拍了下,“今天要迟到的话,扣你一次玩具。”
小米糍摸了摸小屁屁,一蹦一跳地出了房间。
荣浅身上还是昨晚的那套睡衣,她摊开四肢躺向大床,“累死我了,跟打仗似的。”
“你让佣人做不就行了?”
“我想让小米糍体验下母爱嘛。”
厉景呈顺势躺到她身边,头枕着她的手臂,“那你把我当孩子哄哄?”
“去你的,长这么大的个子,还好意思装。”
男人望着她嘴角边勾起的笑意,他伸手将她揽向自己,“浅宝,今天,我爸被带走了。”
荣浅敛起唇瓣的弧度,她眼里露出难以置信,“怎么会?”
厉景呈伸手捂住她的嘴,不想让她问下去,荣浅忽然明白过来,她眼里一寸寸漾起温柔,她覆住厉景呈的手背,慢慢将他的手拉开。
男人朝她微笑,“赶紧起床,早饭不能不吃。”
荣浅拉了下他的衣角,她最清楚不过了,没有十分的把握,厉景呈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男人站直起身,回头看看她,荣浅坐了起来,“妈呢?”
“在家。”
“我是问,她怎么样了?”
“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厉景呈嘴角微勾,却并没有微笑的愉悦,“你不是还要去拍卖行吗?”
“对哦,”荣浅忙站起来,“办完了今天的事,我会轻松很多的。”
厉景呈揉揉她的脑袋,过了今天,他会让她轻松很多很多很多的。
下楼的时候,小米糍自己正趴在餐桌上吃饭,看到两人下来,那神色可别扭了。
厉景呈替荣浅拉开椅子,小米糍看眼,嘴巴翘得更高了,“爸爸,你说过我是你的乖宝宝呀?”
“说过。”厉景呈接过佣人递来的碗。
“你说过最爱最爱小米糍呀?”
“没说过。”
“……”
小米糍急了,“你说过,你就有说过。”
“爸爸最爱妈妈呀,所以肯定没跟你说过这种话。”这点,厉景呈还是能肯定的。
小米糍听到这,都快被打击得晕了,她嘴巴叽里咕噜说不出别的话,可双眼立马变得通红,随时要哭出来似的,荣浅忙放下筷子,“厉景呈,你怎么说话呢?”
“我不要跟你做朋友,我不要保护你,我待在学校不回来了。”小米糍别过脸,这会,真是伤心大发了。
她原本还想在厉景呈说出那句,是,我最爱你的时候,得瑟一番,让老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