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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可以感觉,自己没有穿内衣!
汪云桓挑眉,“我说过了,我会是最完美的情人。”
“重点呢?”她要爆炸了啦!
他耸耸肩,“所以,帮人换睡衣这种事,当然也难不倒我。”
“包括脱掉我的内衣吗?”噢,天哪!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不是想问这个。
他笑了,“当然,这是一个完美情人一定要会做的事!”
“我不是你的试验品!”她气得脸色涨红。
汪云桓嘴角笑弧加深,“妳当然不是。”然后,缩回头,消失在她房门口。
许蔚蓝呆站在房里,甚至听到他愉悦的口哨声。
他到底什么意思?
管他什么意思,结论是,她的头要炸开了啦!而且,脸色也不好。
这一天,她几乎要手脚并用才能撑着走入办公室。
同事兼好友骆语秋仔细打量她后,下了评论,“是很不好。”
许蔚蓝无力地趴在办公桌上,“宿醉,再加上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胡里胡涂被人剥光一次,妳的脸色还能好得起来,我愿意叫妳神仙。”
“那不叫神仙,那叫神经大条。”骆语秋坐她对面的位子,一边敲击键盘,一边说:“可是,我倒愿意往更积极的方面去想。”
“怎么想?”她的所有前男友都没有机会看到过她的身体,结果这个便宜却被一个没有那种关系的人给占去了。
“尽避喝醉但是有个人在身边照顾,尽避吐了一身但是有人帮妳换衣服,尽避头痛但是一早就能喝上一杯热茶,而且,还有人把早餐做好给妳吃。”骆语秋微笑看着她。
许蔚蓝别开脸,相当不买账,冷哼道:“说得简单,被人看光的又不是妳。”
虽然嘴硬,她不得不承认语秋说得很……得她的心,而且语秋忘记说一点,那个人还是宇宙霹雳无敌大帅哥。
真不知自己是赚到还是赔了。
“所以妳和何远尊还是分手了?”骆语秋顿了顿又问。
许蔚蓝瞪眼,“都亲眼看到了,不分的话,难道要我大度地说‘老公,要保重身体,别肾亏了’这种话吗?”
她刻意装出很嗲的声音,骆语秋忍俊不禁。
“拜托!”
“本来就是。”她又没有说错。
骆语秋正了神色,“既然知道,下次记得眼睛睁大点,谨慎挑选交往对象。”
“我哪里没有谨慎了?”许蔚蓝咬着果汁吸管,眼睛专注在眼前的资料上。哈啦了好一会,要开始努力工作了。
哪里谨慎了?
从大学时代就是死党的两人,毕业进入同一家公司,除去蔚蓝被派到纽约总部去学习的那四个月不提,她可以说是蔚蓝这一路坎坷情史的见证人。
有时,她甚至怀疑蔚蓝根本对交往对象刻意筛选饼,专挑那种一看就知道不会忠诚专一的人,一旦发现对方有任何出轨的蛛丝马迹,她便毫不犹豫地说分手。
她是故意的吧?这样的对象,因为不专一,交往起来也不必背负太多情感的包袱,不需要投入太多感情,不需要花很多心思精力,说分手也不会太难过。
可是,在本质上,对感情的要求却又那么纯粹干净。那种要求,严苛得需要在童话里寻找,她不以为按照蔚蓝的想法,能在现实中找到符合她标准的爱情。
“偶尔,也看看那个站在妳身后的人吧。”骆语秋语带暗示说。
那个人三不五时跑台北,每次都借住在蔚蓝她家,而且都那么刚好,都是在蔚蓝失恋时出现,住上一段时间,直到蔚蓝再度找到新男友,他又回去。
巧合吗?真的太巧了。
许蔚蓝吓一跳地回头,后面是文件柜,她拍拍胸口,“我背后哪里有人?”
“蔚蓝,妳还是忘不掉汪云昶吧?”她不知道蔚蓝是不是装傻,但蔚蓝这样的反应,只能让她做这样的推测。
汪云昶,汪小四,她的初恋男友。
听到这话,许蔚蓝仍旧咬着吸管,头也没抬地嗤笑一声,“拜托,都六年了,怎么可能忘不掉?何况,我和他的感情属于自然灭亡,所以现在才能做好友。”
她解释那么多遍,怎么就没人相信呢?许蔚蓝摇头,懒得抬头去看好友带着怀疑的眼神。
“有的伤痕是在心底,妳以为自己忘掉了,但却偏偏忘不掉。”
这回许蔚蓝抬头了,她瞠眸看着好友,“语秋,妳该不是兼职写罗曼史小说吧?”
骆语秋一脸完全被她打败的表情,起身收拾东西,“我去开会了。”
许蔚蓝摆摆手,“慢走,不送。”
虽然隶属于同个部门,但是她们负责不同的保险产品设计,所以有时不必一起开会。
“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不让你的吻留着余味,忘了曾经爱过谁,慢慢习惯了寂寞相随……”
悲情的手机铃声又响起,许蔚蓝发誓,一结束这通电话就要把这个铃声换掉,然后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电话。“喂?”
“是我!”那端的男人声音带着笑意。
“云昶?”许蔚蓝惊讶了下。这家伙已经好一阵子没跟她联络了。
“嗯哼,很高兴妳还听得出我的声音,昨晚有打过电话给妳,但是妳没接。”
许蔚蓝蹙了下眉,“那时候我可能喝醉了。”
“一个人?自己还是小心些。”汪云昶嘱咐道,“对了,见到过我二哥吗?”
“你二哥?”许蔚蓝心虚地重复了遍,想起那个自认为“完美情人”的家伙,她不敢说他现在住在她家。
从汪云桓第一次借住她家开始,两人就很有默契地没有对其他人讲过,尤其是汪家人,不为别的,若让汪爸爸汪妈妈知道,大概会拿菜刀逼汪云桓娶她。
这事她只告诉过语秋。
“你二哥的事干嘛要问我?”她回道。
汪云昶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许蔚蓝甚至可以想象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比狐狸还狡猾。“我打过电话回家,妈说他来台北了,但他没有找大哥、三哥,也没有找我,他的手机又打不通,我想,或许妳会知道他在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她立刻撇得一干二净。
汪云昶只是笑了声,“好吧,如果妳巧遇到他,请帮我转告他,我有急事在找他。”
他强调“巧遇”两个字。
“我想不会那么巧!”
她没好气回了句,挂掉电话后却止不住心虚。她就是能感觉到汪小四知道汪云桓住在她那里,毕竟,那个家伙从小就比狐狸还精。
不想了,又不是第一次借公寓给汪云桓住,她在担心什么?何况,如果天真要塌下来,就让汪云桓这个身高比较高的人去顶好了。
真奇怪,为什么现在才开始担心这个问题?
肯定是被汪云桓那句“完美情人”给扰乱的,还有,他昨天替她换了睡衣!
她顿感头疼地将头趴在办公桌上,还没过两秒,那个悲情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来。
“大少爷,我知道了,我会转告的!”不用这样一直打电话来提醒她啦!
“女儿?”
许蔚蓝觉得眼前发黑。天,她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境,为什么会把这么多人的来电铃声都设成这首悲情到不行的歌?
“女儿,这边这边!”
才走入餐厅,许蔚蓝就看到坐在窗边的母亲朝她猛挥手。
走过大半辈子的李筠凤属于人老心不老那一类型,总是不断寻找春天不说,衣着也鲜艳无比,远远看去,像一幅五彩缤纷的油彩画。
自从搬离平安镇后,因为母亲常常改嫁,她又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母女俩就没有住一起了。
汪云桓现在居住的房间,以前就是属于她母亲的。那么她母亲现在住在哪里?
许蔚蓝不雅地翻个白眼。天晓得,她都懒得问了。
“妈!”
因为下班就赶过来,她仍旧穿着贴身合宜的套装,脖子上一条颜色鲜艳的丝巾飞舞着,高跟鞋发出频率规律的敲击声,许蔚蓝踩着稳健优雅的步伐朝母亲走去。
工作时间,她是具有专业形象的保险精算师。
不过一坐下来,专业面具以坍方的速度瓦解。她肩膀顿时垮下来,无奈地看着母亲,“怎么挑这里啦!这里的不好吃!”
“是他挑的。”李筠凤看了下身边的男人。
他?谁啊?许蔚蓝这才看清对面坐着的,竟然是昨晚在法国餐厅见过的中年男人。“穆叔叔?你怎么……”
母亲说要介绍再婚的对象给她认识,没想到居然是穆叔叔?昨天他不是还问过她“妳妈妈好吗”这样的问题?怎么今天两人突然就……
“巧遇而已。”李筠凤看他一眼,抢着回答,然后推推他,“去帮我们拿点吃的。”
穆叔叔立刻知趣地起身,“想吃什么?”
“都行。”
得到这样的答复,他风度翩翩地去为女士服务了。
巧遇?她忽然想到下午初恋男友刻意的强调?唔,她肯定自己不喜欢这两个字。
许蔚蓝的目光转回母亲脸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敢打赌妳上次打电话给我说的结婚对象不是穆叔叔。”
李筠凤一脸有被感动到的样子,“在妈妈心里,妳永远都是小孩子!”
许蔚蓝一口口水差点喷出来,“妈,讲重点。”
“重点就是我要和他结婚了。”李琦凤笑得好不得意。
许蔚蓝叹气,“是再婚。”为什么又是穆叔叔?“妈,妳能不能别把爱情当儿戏?”
讲这句话时,她的心里还是有点惭愧的。
果然,李筠凤叉起一片火腿往嘴里送,一脸坦荡荡,“把爱情当儿戏的是妳吧?我只是把婚姻当儿戏。”
“……”这有差吗?她好恨那句话——有其母必有其女!她们母女的人生轨迹,相似得教人抓狂。
“可是,为什么临时又变成穆叔叔?”她气短地问。
李筠凤想了想,这回终于稍微正经了点,“嗯,可能历经过这么多以后,还是觉得他最好吧。”
“是吗?”许蔚蓝狐疑地看着在餐台边拿取食物的中年男人,“为什么?”
“他自从我们离婚后一直在等我。”李筠凤脸红红,瞄了心上人一眼,“妳知道吗?从妳爸爸过世后,他是对我最好的人,分开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放弃,我想,我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对象,所以……”
“所以,妳就临时决定变更结婚对象吗?”这也太草率了吧?
“只要觉得是对的,那就应该去做啊!”李筠凤理所当然地说。
“如果错了呢?”许蔚蓝忍不住抱着头。有这么个价值观混乱的母亲,她还能茁壮成长,真佩服自己的生存能力啊。
李筠凤无所谓的耸耸肩,“错了改过来不就好了。妳瞧,妳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因为妳做错事苛责过妳?是人都会犯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还满口大道理。
许蔚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
她们也没有机会再聊下去,穆叔叔端了两盘满满的东西回来,看样子是手里实在拿不了更多才不得不回来。
吃饭的时候,许蔚蓝不时看向对面的中年甜蜜二人组,本来就不可口的东西变得更加难以下咽。
她和母亲,看似玩的游戏相同,但是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