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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舅舅和安晟轩就开车回去了,走之前安舅舅特意嘱咐说:“过得不开心,你随时随地可以回家。”
很轻的一句话,含义却很深。安婧有些难过,但是她没有表露,面带微笑挥手和他们道别。红色尾灯拖着两道残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失落和内疚趁机混杂在漆黑中从四面八方压来。安婧慢慢消化这样的情绪,可是它们一直堵在那里。
安婧不擅长向人吐苦水,她觉得那些痛苦、无助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明白,旁观者很难去理解,而且她也不喜欢去麻烦别人,不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很柔弱,很需要同情的样子。
时间还不算太晚,安婧不愿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被回忆包围。她出门沿着林荫道往人多的地方走,然后在甜品店买了一个香草味的冰淇淋,正当舔得开心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前面的街角闪过。
“是他?!”
安婧清楚地记得那件蓝色短袖连帽衫,没有多想她就追上去,跑到街角却找不到那个人。安婧在原地站了足足有三分钟,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她看到那人再次出现,他从一间BAR出来,和门外两个男人说了几句话后又进去了。安婧抬头看着那个不停闪烁的霓虹灯,犹豫一会儿便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一进BAR,震耳欲聋的音乐就像只无形大手压在安婧胸口,吹过来的风混沌无比,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安婧小心翼翼地摸墙进去,五彩镭射激光柱从她眼前扫过时,她不由往后退了几步。进来的人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她紧张地咽下口水,装作若无其视走向吧台,然后挑了个角落位置站好。
“你要喝什么?”服务生说话都是用喊的,安琪看不懂荧光黑板上的饮料名称就随便指了一个。趁酒保调酒的时候,她就像间谍小心谨慎地扫视四处,光怪陆离的世界中并没有她要找的人。
“你的酒。”
服务生把酒放到安琪面前,小小的一杯蓝色液体很漂亮。她浅浅地呷了一小口,酒精腥辣从舌尖立即灼烧到心口。
好难喝!安婧皱起五官像小狗一样连连吐舌,又一个劲地倒抽冷气。有人在笑,或许觉得她刚才的表情像吃了芥末的猴子滑稽。没多久,一瓶矿泉水放到吧台上,紧接着一个穿着时髦的黄发男人自认潇洒地往她面前一站。
“美女,以前没见过你,第一次来?”
他长得不算丑,但是流露出的气质让人不适。安婧觉得是时候该走了,她没对那男人有任何表示就转身离开。
音乐仍在癫狂,填补着男男女女的空虚,明暗交替间扭曲身影如同闪光灯下的雕塑,一亮一拍、一闪一顿,快速交错。那个男人就跟在她身后,随着闪烁灯光越靠越近。安婧忐忑不安,不由加快脚步。这时BAR里突然响起一声粗犷的叫喊,瞬间点燃全场气氛,涌来的人潮挡住了安婧的退路,安婧被撞得在原地打转,无意间她看到站在台上的DJ一下子没了离开的欲望。
他就如天王巨星站在最闪耀的地方,底下都是他的信徒,他们极力伸长双手爆发式的叫吼欢呼,场面如同朝圣。BAR内的背景音乐变得更加猛烈刺激,闪光地板随着劲爆强烈的节奏一同震颤,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震碎。
安婧听不清拿麦克风的家伙在说什么,不过他把手指向DJ的那一刻众人都在尖叫。那人左手拿着耳机耳罩贴在耳上,另一只手熟练地摆弄面前那台机器,不管底下的尖叫有多狂热,他都没有抬头,冷酷得不近人情。
安婧敢肯定他就是图书馆里的那个男人。他换了件白色的T恤,头上多了顶鸭舌帽,不过这个造型似乎也很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众人在沉迷,安婧在沉思,终于残缺的记忆冲垮了脑中的墙,一切变得明朗。
竟然是他?!是抢她钱包的凶徒!安婧无比震惊,惶恐冲走了先前的欣喜,她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走,一起玩。”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并在她耳边叫了一句,紧接着不由分说地把她拖到旁边的VIP间。是那个黄发男人,他就像条蛇猛地咬住了猎物。安婧想要挣脱开他的手,而那人明显带着几分酒意,硬拖着她不放。情急之下,安婧用手肘狠狠地捅在他的腹处,趁他弯腰哀嚎的时候匆忙逃走。
“贱货!”
那个男人不好惹,他一把揪住安婧的头发把她拉了回来。安婧叫了一声,可是这含糊不清的嘶哑转眼就被喧嚣吞没。她被拖进了VIP间,一窗透明玻璃门阻隔了外面的嘈杂,而门内的世界更加糜烂。
安婧的头皮都快被那人掀掉了,她很疼可是叫不出声。黄发男人发觉了异样,松开她的头发后又钳住了她的脸颊。
“你是哑巴?”
话音刚落,就响起很夸张的大笑。安婧匆匆扫了眼,七倒八歪坐在沙发上的一群人都不像善类。她想了会儿点头承认,接着又是一阵笑。有人吹起口哨,幸灾乐祸。
黄毛没有放她走,反而揽上她的肩,兴奋地对他的狐朋狗友说:“还没上过这种货色,今天晚上试试。”
安婧真的吓坏了,她用力把他推开夺门而出,却意外地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还来不及反应,她又被人拉了回去,这一次他下手更加狠重。
“你来干嘛?不要多管闲事!”
黄发男人的口气很嚣张,似乎一点都不怕进来的两个人。安婧深吸几口气,硬逼自己镇定,她抬头向来人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是一看到是那个男人,她先是怔了下接着怵怵不安。
“别在这个的地盘上闹事。”那人冷冷地回了一句,帽沿投下的阴影正好遮住他的眼神,但丝毫没有减去他的威慑力。
黄发男子明显一愣,接着气恼地叫嚣:“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大笔钱,竟然敢对我这么嚣张?!”
安婧心里咯噔,不知道“欠一大笔钱”是什么意思。后面进来的矮个子男人连忙打起圆场,低头哈腰,笑咪咪地说道:“哲哥,Ray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
黄发男人火气还是很大,安婧的手臂都快要被他捏断了,她扭动挣扎着,看来极为不适。
叫做“Ray”的男人依然淡定,和先前一样冷声而道:“一码事归一码事,欠你的钱我会还,但是你别在我的场子里闹事,闹得大了谁也撑不住。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那今天晚上的消费算我头上,玩到你HIGH为止。”
“好。”
既然给台阶下,哲哥也就松开了手。安婧的小臂上多出几个红通通的指印,她一边揉着痛处一边跑出BAR,到了街上她急不可耐地连做几个深呼吸,好让新鲜空气快速补充到身体里。不知道是不是那口酒的关系,安婧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弯腰就忍不住吐了起来。心砰砰跳个不停,难受得像是要在胸腔里炸开。
“这里不欢迎你,下次别来。”
忽然,有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听起来冰冷无情。安婧拿出纸巾擦下嘴,然后站起身回头看去。是Ray,他站在身后手里拿了瓶未开封的矿泉水,见她回头他就把水放到旁边垃圾桶上转身离去。
“等等。”
安婧心里在叫,冷不丁地伸手抓住他。Ray停下脚步侧过身,她急忙打了个手语。“你记得我吗?”
Ray看了她好一会儿,昏暗中的表情难以捉摸。
“我看不懂。”
话落,转身,毫不拖沓。
安婧急于找寻答案,不管他是否抢过她的钱包,她只想知道他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安婧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摘了他的鸭舌帽。Ray愣了愣,似乎不适应突然暴露在微弱的光线下。他有张很英俊的脸,可以说帅到让人流鼻血,但是左额上一道两厘米左右伤疤存在得很突兀。安婧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一点女孩子矜持的味道,她迅速翻找从前的记忆,想把他和那张模糊的小脸匹配起来,不过她失败了,只不过几秒的时间,Ray就抢回鸭舌帽戴上,头也不回地钻进那处混浊而又黑暗的地方,不过离去之前那闪烁的眼神正在告诉她:“我认识你。”
☆、想吃霸王餐?没门!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眨眼间,80524时常会想起那个晚上,她无法形容这重遇时的心情,只有将它铭刻于心一起带入地狱。长廊尽头的铁门打开了,沉重的声响似磨在心头,持枪警员挺拔地立在门的两边如同铜塑纹丝不动。一股寒风猛地灌入,扬起她的发丝和衣裙,她没有因为这股寒冷而缩起脖子、抱紧双臂。堕落的天使依旧美丽,迎风展翅的刹那连铜像铁人都忍不住注目凝视。她颔首浅笑,带着一股清新的香甜,踏着轻快的脚步经过他们面前,然后上了停在前面的警车。
曾经的安婧怀着美好的期望回到那座城市,可是现实总将她打击得七零八落。她想不管小时候有多么可爱,人长大了并不会因为小时候可爱而变得更可爱,通往罗马的路大相径庭,安婧不知道他是选的那一条,总之不会是好的那条。她能肯定Ray就是那个可爱男孩,不过那样子的他更像是个会小偷大摸的混混,她很失望也很难过,对于他的转变她一无所知,而他的态度也不像愿意和她扯上关系。
那个晚上精疲力竭,回到家里安婧倒头就睡,闭眼前脑子里只闪过四个字“流年不利”。稀里糊涂做了一夜的梦,第二天醒来头就发晕,混身乏力实在不怎么舒服。她打开冰箱泡了碗面,辣辣的吃起来很爽,可吃完之后嗓子就开始疼了,翻遍抽屉没找到药,她想了会儿决定出去买。
药店离家大概十几分钟的路,安婧心想既然要出去,索性把借来的书一起还了。她坐车到图书馆,管理窗口仍是那位无精打采的胖阿姨,有人进门她全都无视,不过安婧照例还是朝她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她上次借得是村上春树写的《海边的卡夫卡》,这本略带魔幻风格又参杂心理学知识的书实在不合她的胃口,所以她事先列好书单,希望能能幸运地找到几本。
进入阅览室,发觉这里人还是出奇的少,显目书架上的几本言情已经被人借走。安琪一边看着书单一边朝里走,猛一抬头竟然看到了Ray的身影。他还是穿着那件蓝色短袖连帽衫,浅棕色的头发短而干净,没有被发胶黏成一簇簇的。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手里的书,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书的封面色彩鲜艳,正是安婧第一次来图书馆时拿的那本。
安婧杵在原地,前进或后退都成了相当困难的事,正在她做着艰难抉择的时候,Ray转过了头,他看到她的刹那脸色明显变了,可是眨眼功夫,他又恢复了冰冷,面无表情地将书放回原处。安婧没来及躲开,可是对于他的视而不见,心里还是很在意。她低头思考了会儿,接着把书搁到桌上,对他做了个“你好”的手势。
Ray没理睬,径直朝她走来又与她擦肩而过。他的冷漠刺伤了她,安婧转身朝着他的背影,用手语在说:“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以前一直在这里看书。”不知听到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