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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桃、玉巧一听，脸上露出喜色，想必是想起上次尝到的甜头。梓桃应道：“是，娘娘问什么，奴婢一定如实回答，绝对不敢隐瞒。”
我微微笑了笑，道：“听说，最近宫女太监都在说我和玉才人的事儿？”我之所以要找梓桃和玉巧过来，正因为她们是最底层的宫女。最底层的宫女太监，人多口杂，又是喜欢互相传递消息，知道的事情，往往是最多的，而他们口中的传言，也是最匪夷所思的。
梓桃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娘娘都知道了？是，奴婢不敢隐瞒……”
我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梓桃咽了咽唾沫，接着说道：“是。厄……有人说，娘娘仗着自己受了皇上的宠爱……又怀了龙胎……玉才人不小心得罪了娘娘……娘娘便……”梓桃说得吞吞吐吐，边说，边偷偷地观察着我的脸色。
我平静地问道：“哦？我便怎么了？”
梓桃见我没有动怒的表示，便大着胆子说下去，道：“他们说……娘娘便大发雷霆，煽了玉才人几耳光……又责罚了玉才人一顿……”
我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微微一笑。玉巧见我神色如常，插口道：“奴婢还听了另一个传言。说是玉才人跟娘娘是一同进宫的，娘娘已经是二品的顺仪，玉才人还是六品，于是就生了妒忌之心，把有麝香的糕点送给娘娘吃。谁知道被娘娘发现了，便责罚了玉才人。”
梓菊听了，皱了眉头，却笑了起来，道：“娘娘，你看，这些传言真是可怕。没想到，那件事竟被传成了这等模样。”
梓桃见梓菊插口，便更是说开了，又说道：“娘娘，还有呢。还有人说，玉才人送那两只兔子给娘娘，就是要害娘娘，要诅咒娘娘。”
我很是惊讶，问道：“害我？诅咒？那兔子是活的，怎么害法？”
梓桃神秘地眨眨眼睛，说道：“听说民间有种说法，说怀了身孕，养兔子，吃兔子，生的孩子就要生兔唇的。”
我呵呵一笑，道：“真是胡扯！我可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再说了，即使有这种说法又如何，三皇子不是好好的么，哪里有什么兔唇！”
玉巧摆摆手，道：“娘娘，你不知道，他们说，娘娘早产，三皇子出生的时候，差点夭折了，这可比兔唇还惨呢，就是这兔子害的……”
梓菊连忙呵斥了，制止道：“好了。你们整日不好好做事，就顾着去嚼舌头，说三道四。三皇子的事儿，轮得到你们非议么！”
玉巧分辨道：“姑姑，这不是奴婢说的，是其他人说的……娘娘问起……奴婢才说的……”
梓菊听了，瞪了她一眼，小声斥道：“娘娘在这里，你还敢乱说！”梓桃见状，连忙用手拍了拍玉巧，玉巧醒悟过来，赶紧低了头，不敢说话。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蜚短流长麟儿诞②
见玉巧和梓桃都不敢说话了，梓菊对我劝慰道：“娘娘，旁人的胡言乱语，无需放在心上。”
我笑了笑，道：“不过是传言罢了。宫里哪里不是蜚短流长的？她们不过就是照实说了，梓菊，你可别吓着她们了。”说着，我又说道：“梓桃玉巧你们说得很好。梓菊，你去拿银子给她们，每人赏一两银子罢。”
像梓桃和玉巧这种低等宫女，在宫里劳作，每个月不过只有二两银子。若是想存些私己钱，悄悄托人带出宫去，靠的便是各宫嫔妃和皇帝的赏赐了。一两银子，已经是她们半个月的工钱。
梓桃和玉巧互相看了一眼，又悄悄望了梓菊一眼。梓桃急忙摇手，说道：“奴婢不敢要娘娘赏赐……”在宫里，嫔妃虽然是这些宫女太监的主子，可是主子哪管得了这么多？真正管着他们的，是各宫的大侍女，大太监。梓菊替我管理漱玉宫，自然也管着她们，她们想来是怕梓菊生气，就要找她们麻烦。
我故意戏谑道：“为何？可是梓菊吓着你们了？”
梓菊刚拿了银子出来，听我这么说，也露出笑脸，道：“娘娘，奴婢哪里会吓她们哪？娘娘说赏赐给你们，你们还不赶紧多谢娘娘？”说着，将银子递了过去。梓桃和玉瑕见梓菊不像是骗她们的，便露出喜色，赶紧谢了恩，这才出去了。
梓菊笑道：“那些人说的话，也真够难听的。娘娘真是好涵养，竟然也不生气。”
我微微笑了一下，道：“我又不是第一次遇着这样的事儿，由得他们说去罢！嘴长在他们身上，我总不能把他们的嘴，一个个给缝上罢！”
梓菊又小声说道：“听说近来愉美人和玉才人，来往得更是紧密。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些流言有关？”
我想了想，说道：“这个么……也罢，由得她去罢！我看着情况再说。”
我与梓菊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话，又吩咐玉瑕做了午膳，略略地吃了一些。直等了三个多时辰，小海却依旧没有消息，我不由又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梓菊柔声劝道：“娘娘，你先睡一会儿罢。待小海回来了，奴婢再来唤醒娘娘便是了。”
我有些不耐烦，烦躁地驳斥道：“我怎么睡得着！一日不知道她生男生女，我都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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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瑕正在收拾房子，听见我这么说，便停了手，小声说道：“娘娘……你说，贵妃会不会是……难产了……”
我一听，心里忽然像是有了一线希望：难产？对呀……也许她是难产也说不定的……她是生男生女，另当别论，能不能生下来，恐怕还是个问题呢。
这么想着，我又暗暗欢喜起来：好啊，乔伊静，你先想害死我，谁知道却害死了雅顺容，吓得我常常做噩梦，还小产了。哼，你若是难产了，孩子活不了，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是老天爷要收拾你了。
正想着，忽然小海“砰砰”地敲着门，唤道：“娘娘，娘娘！”我一听，便知道小海来了，赶紧唤道：“开门，赶紧去开门！”
梓菊不敢怠慢，连忙跑过去开了门，让小海进来了。小海还未来得及跑到我面前，我便急急开口相问道：“怎样了？贵妃……生了么？”
小海想是跑得急，心里也急，大冷天的，唇上竟然冒了小小的汗珠，面颊发红，喘着大气，嘴里不住地哈出白烟。我紧紧地盯着他的嘴，梓菊和玉瑕也万分紧张，睁大了眼睛，望着小海。
小海喘着气，说道：“娘娘……贵妃她……生了个皇子……”
皇子？我忽然有些迷糊，追问道：“皇子？她生了……皇子……”
小海以为我是气坏了，有些不知所措，磕磕巴巴地说道：“是……贵妃刚刚有些……难产……不过皇子没事，贵妃也没事……娘娘……你没事罢……”
我心里冷笑一声：靠天果然是靠不住的！我又见小海这模样，觉得好笑，便说道：“好了，你无需紧张，我没事儿。对了，四皇子……皇上给赐了名字么？”
小海见我面带笑容，并不像是在假装，这才松了口气，道：“皇上已经给四皇子赐了名字，唤作阗安。”
阗安……阗安……可是取作“国泰民安”之意？我便问道：“这‘安’字，可是取自‘国泰民安’之意？”
小海一听，露出又是惊奇又是钦佩的神色，笑道：“娘娘，奴才还没有说，你便知道了！听说确实是取自‘国泰民安’的意思。”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安”不也是在“泰”字之后么？这么一安慰自己，我便有稍稍自在了许多，笑道：“好了，今日你在外头待了许久，也累坏了。去休息罢！梓菊，拿了银子给小海！”
小海道谢退下之后，玉瑕说道：“娘娘，没想到贵妃竟也生了个皇子！”
梓菊接口道：“那又如何呢？她比娘娘怀的身孕早，却比娘娘生得迟。长者为尊，总还是咱们的三皇子尊贵。娘娘这是因祸得福！”玉瑕一愣，随后又露出笑容，道：“姑姑说得是。反正还是咱们的三皇子最后皇上宠爱的。”
我没有接话，只是坐下，端起杯子，微微地抿了口茶：乔伊静也生了皇子，这下咱们可有得一拼了。
霓裳风波心感叹①
天启九年正月十五，又是一个上元节。仿佛是为了迎接两个小皇子的诞生，今日天公作美，前几日的大风，竟然停了，一扫往日的阴霾，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到了傍晚时分，太阳已经缓缓西落，可是却没有前些日子的寒意。
我整日抱着阗泰，逗弄了许久，又让｜乳娘喂了奶。想到小孩儿睡得早，这才极其不舍地让｜乳娘将他抱走了。梓菊进来，问道：“娘娘，你挑好今晚的衣裳了么？”
每年的上元节，宫里照例会有灯会，宫廷命妇，各宫皇爷的妃子，都会进到宫里，与天子、后宫嫔妃一同赏灯玩乐。我笑问道：“我每次说呆在宫里气闷，姑姑不是都说，我刚生了孩儿，到处乱跑要伤身子么？怎么这回又让我去了？”
梓菊笑道：“三皇子都满两个月了，娘娘身子又恢复得好，再说了，今日暖和，出去走走也是无妨。”说着，梓菊又对我一笑，道：“再说了，这次除了贵妃娘娘，皇上说，各宫娘娘、嫔妃都得过去，若是奴婢不给娘娘出去，恐怕皇上还以为，奴婢要挟娘娘呢。”
我知道梓菊是在说笑，便拍了她一下，佯装生气道：“胡说八道！”
梓菊一笑，又问道：“娘娘，衣裳穿什么颜色的，挑好了么？”
我摇摇头，道：“新衣裳倒是做了不少，什么款式，什么颜色都有，只是不知道挑那件好。想起去年上元节，差点和凌宸妃穿了一样颜色的衣裳，真是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梓菊道：“要不，让玉瑕和玉秀进来，大家一起看看如何？”我点点头，心里很是无奈：没想到，穿件衣服，竟也要花费这番功夫。
只听玉瑕说道：“娘娘，奴婢觉得你穿桃红色衣裳最好看了，就穿桃红色好么？”梓菊摇摇头，道：“凌宸妃很有可能会穿桃红色，或者正红色，容易被人抓了把柄。”
玉秀又说道：“那穿橘色么？奴婢没有见过凌宸妃穿橘色的衣裳，想来她是不喜欢橘色的。”玉瑕又摇了摇头，道：“这可不好，去年娘娘便是穿了橘色，今年再穿的话，岂不是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嗤笑？”
我忽然有些气闷，道：“穿个衣裳都这般麻烦，干脆不去了！”梓菊、玉秀、玉瑕都连声安慰，唤我不要着急。
只听梓菊思量着，说道：“贤妃喜欢穿绿色、蓝色的衣裳……宸妃么，奴婢常见她穿红色调子的衣裳，不过……上回却穿了件白色衣裳，这次想来是不会穿了罢……只是她么，也难说……对了，紫色，娘娘，你看紫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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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秀、玉瑕一听，也连声说好，道：“紫色好，紫色好看呢！”“娘娘，紫色喜庆呀，就穿紫色罢！”
我犹自有些疑虑，道：“紫色？我倒是见贤妃穿过一回……万一她这回又穿了，可如何是好？”
梓菊道：“其实贤妃应当并不多么喜欢紫色。宸妃么，似乎是没见她穿过紫色。相比起来，还是穿紫色比较稳妥些！”
听梓菊这么说，我也觉得有道理，便挑了一件让裁缝新做的浅金紫色鸡心领绣桃花上衣，领子处还滚了一圈貂毛，下穿穿了条浅紫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