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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厉苏辽蹙眉。“晚上吃猪蹄吧?吃形补形。”钟静竹有些讪讪地笑,胡诌了一句,满肚子的货却不能言说,秘密这东西真是不能有,不然能把人憋死喽。
厉苏辽有些无奈地笑:“下次过马路的时候不要想吃的。”钟静竹的脸越加红,又听他一本正经地开口,“那我们去买猪蹄?听说还分猪前腿猪后退,你喜欢吃哪一种?”
钟静竹汗颜,她哪懂,方女士几乎不做肉食,又或者都是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做肉食,所以她还能有如此丰腴的身段堪称奇迹。
于是,俩不自量力的吃货前腿后退各买了一段,炖起来的时候好大一锅,香气蔓延在客厅里,厉苏辽还像模像样地不时去翻一翻。
钟静竹的电话响了,此时她正在阳台上收衣服。她恐高,一副不敢往外眺望的样子,叉子对半天也对不准衣架子,铃声一响,正好叉中一件衣服,蒙头砸下来,将她整个人盖住,摸了摸,是厉苏辽的睡衣。
屏幕上跃动着两个字,她想不起来这个号码是什么时候存进去的,她自然不会知道,其实是她昨天将手机遗失在梁池的车上,梁池存进去的。
手有点控制不住地接起来,放在耳边。“盼盼。”倒是那边先开了口。“梁池…”除了喊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今晚有空吗?”见这段沉默了,梁池又继续说,“昨天晚上没能好好地吃完,有点遗憾。”
“今天…”她回头,视线越过客厅,能看到厉苏辽忙碌的身影,“可能没有空。”“那明天呢?”梁池便是这样的个性,不达目的便不罢休的执着。
“盼盼,我不知道熟没熟,你要不要出来尝尝?”厉苏辽站在门边上,手里还拿着锅铲,正对着钟静竹笑。
钟静竹有点慌乱,把手机往身后藏,完全是掩耳盗铃之举:“我收完衣服就去。”他目光在钟静竹身上扫了一圈,笑了笑就转身走开去。
低头发现电话忘记挂断,竟然还在通话中。举起来试探地喊:“梁池?”“今天晚上没空,是因为他?”梁池像是笑了,有点冷,“厉苏辽的伤好了吗?”
“没呢,今天刚刚做了复查。”钟静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在他完全恢复之前,我不能离开。”
“盼盼,他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梁池有点恼火了。“这是我应尽的责任,是我把他打伤的!”钟静竹也不退让,两人的对话有点剑拔弩张。
僵持了片刻,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声响,钟静竹看着上面结束通话的字样,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算是她第一次与梁池争执,就算是在她最叛逆的时候,梁池的话,她也总是会听的。
“我来收吧,你去尝尝猪蹄熟透了没有。”厉苏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边,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晾衣杆,把她从露台上推进去。
小碗里盛了一块猪蹄,真的很丑,黑黝黝的,应该是酱油放多了,味道一如既往的奇葩,却就是熟悉的厉苏辽的味道。抬头去打量厉苏辽,他个子已经很高,可是收衣服的时候还是需要仰起头。
厉苏辽是个很好的男人,真正意义上的居家旅行必备,想到总有一天要离开的,心口那种缠绵不舍的感觉,让她透不过气。
“我那么好看?”厉苏辽凑近了脸,几乎鼻尖蹭着鼻尖,眉眼都带着笑,仿佛在嘲弄她的出神。钟静竹脸颊一瞬间红透了,火辣辣的灼烧感,连忙撇开头。他几乎笑出声,胸腔一震一震的,钟静竹敢怒而不敢言。
钟静竹辗转间好不容易进入梦想,床头柜上的电话响起来。警察这个职业,就是24小时随时待命的,钟静竹在警校也已经习惯了,蹭地翻身坐起,却是梁池的电话。
一时间犹豫着要不要接,到底还是在熄灭之前接起来。“盼盼,你现在方便出来一趟吗?”他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还有倒吸凉气的声音。
就职业判断,钟静竹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急忙问:“出什么事了?”“汽车抛锚在陌生的地方,我也受了点伤,你能不能过来?”他那么商量的口气,越加叫钟静竹着急。
“是不是出车祸了?你在哪儿?”一连丢过去两个问题,她觉得自己的手也随之颤抖。“不是车祸,事情比较复杂。”梁池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打量环境,“这里好像是赛舟西路。”
“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去。”钟静竹急匆匆地换下睡衣,一面穿袜子一面单着脚往外跳,嘴里还叼着背包的带子。
“你要出去?”两人的房间对门对面,厉苏辽耳力过人,况且钟静竹整出这么大的动静,穿着睡衣站在门口。
“我有点事,必须要出去一趟。”她随口解释一句,厉苏辽拦住她:“这么晚了,我送你。”“不用不用!来不及了!”她推开厉苏辽的手,小跑着出了门。
厉苏辽一愣,房子里已没了钟静竹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有点瓶脖子了,唉。。。
☆、21哎哟,骗人的
赛舟西路并不算很偏僻的路段,是通往城南住宅区新扩建的一条路。钟静竹跳下公交车,就能看见梁池的车子停在路灯下。
拎着包一路跑过去,车里亮着灯,梁池闭着眼靠在车座上,唇色苍白。钟静竹急忙敲打车窗,半天里头才有了动静。
降下车窗,钟静竹的鼻子很灵,即使一星半点的血腥味她都能嗅得出来。 “你受伤了?” 窗户降下来,钟静竹立刻闻到了味道。
“没事。”他抬起左手,钟静竹掰过他的左手,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手臂上有一条寸长的伤口,不深不浅,还在兹兹地冒着血。就钟静竹的专业素质来判断,应该是用刀砍伤的。
“你都不知道止血吗?”她心头一跳,忍不住责问,立刻抽过纸巾按在伤口上,“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受伤的。”
“是上次抓住的那两个人,大概是报复,尾随我来这里,趁我离开弄爆了车胎,争抢钱包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砍了我一刀。幸好手机没有被抢走,我躲进车里等他们离开才给你打了电话。”看见钟静竹面上的焦急,梁池觉得伤口的疼痛都已经缓和了。
“那你有没有叫救护车?”她焦急地询问,见梁池摇头,有点哭笑不得,一面拨了120,一面埋怨:“你记得给我打电话,怎么不记得叫救护车。”
“受伤的时候,有点紧张,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你。”他低笑,钟静竹手一抖,按疼了他的伤口。
救护车很快就驶达,钟静竹扶着他上车,有护士已经开始着手替她处理伤口。他的另一只手一直握着手钟静竹的小手,就好像能缓解上药的疼痛。
伤口需要缝合,梁池被送进急症室,医生走进来,一面脱口罩一面询问:“病人在哪儿?”这个声音钟静竹觉得很熟悉。
四目相触的一瞬间,医生狼狈得想要逃开,退了两步,撞到了身后推着车子进来的护士,玻璃的药瓶散了一地,一时间,急症室门口一片狼藉。
“姜…姜医生,你没事吧?”这位急诊的姜医生是出了名的脾气差,小护士诚惶诚恐。医生摆摆手,来不及交流,想要踏着一地玻璃的尸体离开,白色的大褂被钟静竹拉住。
“你要去哪儿?病人在那边。”她面色晦暗,眼睛微微眯起,应该是气到了极点。医生不好再推脱,只得转身朝梁池走过去。
“你还没打麻药!”医生用镊子夹着针要往梁池的胳膊上戳,被一旁的钟静竹喝住。他显然是心慌意乱了,尴尬地放下针线,取出麻醉剂。
缝合的时候,医生的手抖得很厉害,一旁的小护士纳罕,姜医生是医院出了名的好针法,就当下的表现,还真担得起徒有虚名这四个字。
“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取药。”钟静竹扶着梁池坐在急诊室外的排椅上,拿着单子去窗口前腰。
医生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干脆和值班的同事调了位置,躲去住院部,才刚走出去几步,迎面就撞上了钟静竹。
眼看着走廊里没人,医生不顾形象地掉头就跑,钟静竹本来就是来找他的,哪能轻易放他离开,最后干脆将塑料袋里的药丢过去,正中目标。
见医生摔倒,钟静竹也不急了,一盒一盒地将药捡起来,医生坐在地上揉着不幸中枪的脸颊,盒子尖尖的角正好划过,留下一道红痕,火辣辣的疼。
“打人不打脸知不知道?”只这一句话就能判定这一位极是爱美,从大褂口袋里掏出一面明明应该比口袋大了不少的镜子,“这么长一道?你让我怎么见人?”
钟静竹不理睬他的自怨自艾,走到他面前,弯下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左右端详了许久,才冷冷地笑起来。
“姜青粤?外科主治医生?”看了一眼他的胸牌,还记得陪同厉苏辽去脑科的时候,他身上挂的牌子可不是这个名字,也不想像现在这样,并没有戴眼镜。
“现在医院改制度了?各科的一声都可以随意走动了是吗?”声音藏不住的严厉,质问道,“外科医生可以客串脑科医生了是吗?”医生挠着头发,显然也有点暴躁。
“为什么要假扮脑科医生?你是不是和厉苏辽串通起来框我?”每一个字都让她嘴唇发抖。
“是三哥逼我这么做的,这关系到我职业操守,我也不愿意。”他急忙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确实是厉苏辽要求的,不过也不算逼迫,同流合污而已。
“那厉苏辽的病呢?所谓的肢体失控的那些后遗症,也是骗我的?”钟静竹觉得忽然被人抽走了勇气,一丝一毫也没有剩下。
“三哥其实就是颅骨外创伤,缝了几针,连轻微脑震荡都没有,那个肢体失控之类的确实有这个毛病,不过三哥没有,他很健康。”他实话实说,让钟静竹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原来厉苏辽的病都是骗她的,难怪她几乎没有看见他吃过医院开来的药,难怪他一样开车一样做饭,难怪他和正常人半点都不差。
“哎,我不知道三哥为什么骗你,不过…”姜青粤试图拦住她离开,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连后面的话都不再说下去。
看着人走远,立刻掏出电话打给厉苏辽。那头一听是他,似乎很嫌弃。“老四,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想了想,又觉得不仗义,“会被钟静竹发现的。”
“已经发现了!”他心里憋了口气,他都这么尽心尽力地帮他把妹了,他竟然连接个电话都这么不耐烦。
“你说什么?”那头的声音一凌,姜青粤立刻收起了不痛快的情绪,讪讪道:“她今天陪朋友急诊,正好撞上我值班。”
“她认出来了?”厉苏辽不确定地问。“当然认出来了,像我这种辨识度这么高的帅哥,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一眼就认出来了。”这语气,听上去像是懊恼,细细琢磨倒不如说是露骨的吹嘘。
“我可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