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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句点了,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英治缓慢地坐直身,正准备把放在衣橱里的大皮箱拿出来整理时,几声敲门后,传来一句。“打扰了!我可以进来吗?”
陌生少年探头,笑嘻嘻地闯进来。
“有什么事吗?”
少年厚脸皮地靠上前。“夏哥说,我可以找你玩,呐……大哥哥,你好帅,我一眼就喜欢你了,你不讨厌我的话,我们一起打x嘛!”
“夏寰说?”……这又是你新花样吗?夏寰。你容不下我,直说就是。
他摇了摇头。“抱歉,我很累,你可以出去吗?”
“不要这么无情嘛!要不然先试一下,好不好?”
少年说着,猛然地扑上前,英治一时不察,整个人往后倒,轻而易举就被少年压在下方。那不是张讨人厌的脸,清秀端正,一双黑眼写满对人生的挑战态度,而眼前他想挑战的就是他欧阳英治。
“和陌生人做这种,也会有乐趣吗?”
忽然想到赶快始终无法了解的,是夏寰那不断更换伴侣的行为。英治承认自己在情感上有缺陷,他不是很能理解别人的情感(理解别人的想法,倒是不难),是不是因为这样,造成夏寰很多所作所为在他眼中始终是个迷?
“当然有啊!只要能快乐,管他是陌生人还是熟人的xx,只要够粗、够硬,我还觉得陌生人的xx摸起来更刺激呢!”
这答案令英治非常地困惑,少年则趁此时拉下了英治裤子的拉链,说:“我先帮你xx,待会儿你就会知道行不行了。”
砰!
震天的踹门声,伴随破裂的门板飞来。
铁青着脸的夏寰站在门口,他视线落在衣衫不整的英治,以及那名正趴在他腿间的少年身上,眉一斜,扬眼一瞪。“滚!”
“咦?可是……”
夏寰紧抿着嘴,跨入半步,冷声道:“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受到惊吓的少年,慌慌张张地跳下床,从破裂的门边逃走,而夏寰连花时间去监视他离开都没有,只是逼近床边,以噬人的目光看着英治。
“……门,坏了。”
“那又怎样?”
英治叹口气,从床上坐起。“算了,反正是你家的门。”
“你就只有这些话想说吗?”
英治一顿,抬眸,摆着“不然要我说什么?”的表情。可是这表情维持不了几秒,紧接着发生了令英治难以置信的事……坚硬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直击他的腹部,瞬间的冲击叫人痛得眼冒金星,英治当场弯下腰,抱着肚子倒地。
“绝不原谅。”
夏寰高高在上地俯望着他,背着光的脸庞在极度的炉火狂烧下失去表情,只是一双锐利到使人心寒的眼神穿刺着英治。
***
睁开朦胧的眼睛,英治不敌光线的刺激,再次闭上眼睛,可是这动作牵扯到眼角的伤口,使得呻吟差点溜出双唇。
不,其实伤到的不只那里,他晓得现在只要是一点轻微的动作,可有全身会像积木似地瓦解开来。
()
昨晚……应该是昨天晚上没错吧?……是英治人生中最恶劣的一页。
没什么好说的,那种以征服肉体为目的的暴力行为,不值得一提,也不值得在他脑中留下记录。
隐约之中,他记得夏寰嚷着‘说,你以后再也不让别人碰你!’、‘你是属于我的’、‘这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属于我的!’之类的话。
自己又回答了什么呢?
求求你……饶了我……受不了了……
差劲至极。
英治苦笑着。不只夏寰差劲,自己也一样是个不可救药的人吧?在那种情况下,照样会发情,会有反应,而且还央求着夏寰给他解脱,简直和没有尊严的Se情狂一样了。
糟透了。
不管是身体或心理,英治自觉像个体无完肤、坑坑疤疤,无一处完整的破碎娃娃。
可是……他还在呼吸,心还在跳动,也还是个人,并同有失去最后的一口气,不是吗?振作起精神,英治扣着床头,无视因抗议而嘎嘎作响的骨头,爬起身,首先要做的就是打通电话以医院去。无故旷职是英治从没做过的事,想必医院那边一定很讶异,不知道有没有找到人代班?
电话才接通,护士长立刻关怀他是否发生意外。经过英治解释(其实是撒谎)自己染了点感冒,发烧不能动弹之后,护士长劝他要好好休息,并要他不必担心医院的状况,他们已经请别人代班了。
愧疚地挂上电话,英治裹着床单,战战兢兢地下床……
还没走到浴室门口,隔邻书房传来模糊不清的争论声,先吸引住了英治的做注意力,默默地转了方向,他站在毁坏的卧室门边,听着。
“……荒唐是一回事,可没想到你真的和个男人搞在一起!老哥,我说你是疯了不成?”
“……”
“说话啊!喂,我难得上来一趟,就听到四处传言说你存了同居人,而且还是个男人,我以为是自己耳朵有毛病听错了!自家兄弟里出了个gay,叫人嗯心也要有个程度。你以为这种事,老爸、老妈会放着不管吗?”
“……”
“要不是亲眼看到你和那个男人抱在一起躺在床上、我打死也不会相信有这种事。你若是玩玩的话,我就当作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反正一定是对方勾引你,你觉得新鲜所以就上了吧?”
“少跟我吠,夏宇。你跑上台北就为管你老哥我的下半身吗?哼,想教训我,你还早得很,死小鬼!”
“谁要管你的下半身啊?谁不晓得你没原则到只有洞就好,我说的是你搞上‘男人’。”
“男人又怎样?反正不是搞你。”
“……臭老哥!你信不信我先宰了你再回老家去跟老爸谢罪呀?”
“毛没长齐的小鬼也敢跟我顶嘴,你才找死咧!来啊,我看是谁宰了谁!”
砰咚!哐当!一阵物体相撞的吵杂声响取代了言语,不断地从书房里发出,让人不禁想去报案,避免一椿兄弟互杀的惨案。幸好不到五分钟,里面的声响就转小了。
“可恶……放开我啦!死老哥!”
“知道技不如人,下次就少对我装什么老大面孔!告诉你,这里的老大是我,就连臭老头在我的地盘上也要对我礼让三分!”
“哼!好,我就回去把你在这边干的好事告诉爸,看你要怎么跟爸交代,放着在老家的未婚妻不顾,自己在台北逍遥,原来是迷上了xx男人!肮脏、下流!你怎么不恶心到死算了……”
“夏、宇!”
原本一直在站在门边的男人,挺直背,举步艰辛地离开。
地上有着两滴水渍,正迅速地被吸入木头地板间,转眼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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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卡车的问题敲得夏寰头痛欲裂。
心情已经够不爽快了,还有个火爆弟弟来插花,他x的,最近真是倒霉到十八层地狱底去了。
昨晚若说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夜晚,那么今天早上一定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早晨。后悔像是无数的小刺在心头上一根根地扎着,他向来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昨天晚上可是他x的一点儿都没有帮上忙!他是禽兽、是畜生是活该被千刀万剐的。
英治在晨光下那憔悴的模样惊醒了被炉火和欲火蒙蔽的双眼,青紫横陈地脸全是他失去控制下造成的杰作,成功到让夏寰想拿把刀砍下自己的脑袋给他谢罪。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有罪的人都是他,而英治是无辜的!
没有理由可逃避。
没有藉口可推卸。
今天不论英治怎么责骂他,他大概都是无言以对。
此外,还有一件更教夏寰恐惧的事……万一英治再也受不了他这猪头,决定要分手,他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
不!我不要。
抿紧了泛白的唇,夏寰决定他不要跟英治道歉,他不要告诉他‘我错了’三个字,以免被英治拿来当成分手的藉口。英治是他的,这个事实谁都不可窜改,他可以不听什么道德、良心的苛责,跨越过那条最低下的线,他也要坚守住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英治。
我会好好反省检讨这阵子的荒谬错误,并弥补英治……
对了,再弄一辆新车给他好了。要不,就带他去夏威夷旅游?不不,他还有医院的工作。该死的,干脆替他开一间私人诊所,这样他上下班时间就可以全部由自己控制,对了,就这么办!
不过在这之间,还有点琐碎的事需要处理。
“你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吧,夏宇?”
变冷变硬的黑眸一扬,夏寰冷声道:“看在英治还在睡,不会听到你那些屁话的分上,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如果你想待在我这边,警告你,不许把方才说的话扔到他面前,否则 里就没有你的容身处所。这里则我和他的家,我没必要收留一条不懂尊重主人的疯狗,即使我和那狗有血缘关系也一样。”
“你的脑袋被x液给糊住啦?臭老哥!”
“闭嘴!我受够你的脏舌头了,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我可和老爸不一样,没有庞你的道理!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是在南部闯了祸,想躲到我这边避风头。我随时都可以大义灭亲,把你交出去。”
夏宇噤口。
“明白我说的话,那就给我安静点。”
不甘心地一啐,夏宇横他一眼。“你变了,老哥。以前我也没看过你对哪个女人这么好,不仅让他们登堂入室,甚至还一起住。那家伙是什么东西啊?你……你真和男人搞同性恋啊?”
夏寰凌厉地一瞪,夏宇立即嗫嚅地说:“我只是好奇而已,又没在骂他……”
“管他是不是同性恋,那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胆敢对他无礼,说些有的没有,或只要让他有半点儿不高兴、不愉快,我就摘下你的头踢足球。”讲够多了,夏寰心想该面对的躲不过,自己得去看看英治是不是醒了。
“老哥,你……是玩真的啊?”这回连夏宇都很谨慎地挑选用字,因为夏寰“认真”起来,不是开玩笑的,三个魔王都敌不过他。
“玩假的谁会跟你浪费口水。”
夏宇吞了口口水。“爸、妈知道会昏倒的。”
“死不了的,儿子又不只我一个,大不了你帮我去娶黄家的大小姐,那女泼猴配你刚好。”
“我才不要咧!”
夏寰不甩他,迳自开门从书房转战到卧室,可是迎接他的是空荡荡的庆铺,他心头一凉,连忙打开浴室的门……也是空的。心直往下坠,不可能的,明明英治那副身体别说是要下床走跃,就连要起来都……
可是五分钟后,当他找遍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英治的人影后,夏寰就像身在寒冰地狱一样,呆愣在客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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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去哪里?到什么地方去了?一声不响的他会跑到什么地方去?
英治……
***
中断了工作,匆忙地由办公室赶赴咖啡厅的宁敏,上气不接下气地推开玻璃门后,就在最里面不靠窗的角落,找到了男人的身影。
她急忙走过去。“英治,你怎么会突然……噢,我的天啊!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不好意思,打扰你的工作。”
“拜托,你跟我见外什么!”一拍桌,宁敏嚷着。“快,我带你去医院。”
英治摇头笑了笑说:“没有外表那么严重啦,你不要太紧张。”
“你有没有照镜子啊?这样子不叫严重,那什么叫严重?你们男就是这样,爱逞强。你遇上什么不妙的麻烦了吗?”坐是坐下,但一脸无法苟同的宁敏还是觉得他该上医院。好生一张标致的俊脸,全给糟蹋了。
“只是和朋友争吵,小打架,不碍事。”摸着自己的脸,有些寂寞地笑着,英治说。
“是什么事呢?”那笑容完全勾起了宁敏心中的母性,她不知道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