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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同热焰的唇舌挟着风暴的威力袭来。
「唔!」
齿列后方、口腔内部、舌根,无一处不被男人的舌所爱抚挑动,英治呼吸困难地扣住夏寰的手臂,努力地撑住瘫软的双膝。
「……慢……慢着……我有话……」
嚣张的眉一挑,男人舔舐着自唇角溢出的水色清液。「话?没有这个必要,我昨晚还不够让你明白吗?是你要我让你无法思考的,英治,那么以后我再也不给你机会去思考,你什么都不必想,跟着我就对了。」
英治拨开他拆解着自己衣扣的手。「昨晚我是有点儿不正常,但现在我已经清醒了,你能不能听一下我要说的话!」
惯于格斗的男人,轻易地以一手制住英治的手腕,低声笑说:「不正常?不会啊,我还挺喜欢的。难得听见你愿意说出下流话,要我覆诵一次昨晚你是怎么说的吗?」贴近他耳朵,男人吹气地说着:「……『我,夏寰,快点!』,原来你这么好色喔,小治治!」
赧红了双颊。可恶!「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夏寰!」
「我是啊!每次我得寸进尺,爽到的都是你耶!」暧昧地以大腿蹭了蹭他。「昨晚……咦,算今天早上吧?你不是睡得很香吗?这可是我努力再努力的成果耶!你『受』享其成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不行,痞子模式的夏寰是转移焦点的高手!要掌握先机──
英治主动送上一吻,宛如小猫般舔弄着男人的下唇,让男人愣住再也说不出话来后,再把自己的舌送进那微分的唇里,柔柔搅动。这效果十足的诱惑,不消片刻就成功地勾住了男人的注意力,很快地,夏寰舒服的呻吟声流演到英治的口舌里。
「听好了,夏寰。」趁主导权尚在手中,英治移开唇,以双手贴在他的脸颊上,认真地看着他。「我决定要辞去现在任职的医院的工作。」
颦起眉。「你确定?」
「嗯。」目前被留职停薪、视同留校察看状态的英治,并不是没有机会重返工作岗位。院方会议的最后决定,是舍弃他这个长期栽培的人才未免可惜,因此希望英治能主动避避风头,休息一阵子再说。
「这决定,该不会是你自责下的产物吧?我的罪恶由我自己承担,你阻挡不了我复仇的,是我太过固执了──你干么非得逼自己辞职不可?」口气虽然平静,但隐约有怒火窜烧。
「你误会了。」
「要不然还有什么其它理由?你有多热爱这份工作啊,常常都会让我嫉妒到巴不得废了你的手,叫你别再工作了。这样一个医职至上的你,我想不出为何会有厌倦而辞职的一天?」
「这不是放弃,而是我有更想去努力的目标。」目光凛凛地说。
「可别告诉我说!你想出家去当和尚!」黑瞳一瞪。
英治缓慢地摇摇头。「远远地站在门外,和在门里看,是两件不同的事。不管我在门外说什么,对你而言,我都是个局外人。假如非得打开这道门我才有资格说些什么的话,我愿意握住门把。」
「元宵节已经过了,小治治,你讲这些灯谜要干么?」听得眉头打结,夏寰咋舌道。
「……我要加入『全宇盟』,做你旗下的一份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英治语气淡淡地说。
先是一愣,紧接着捧腹大笑。「这个有趣!小治治,你真有说笑的天分!」
「我应该要怎么做?有什么人帮仪式?」他一本正经地问。
夏寰笑完了之后,说:「跳火圈、滚大球,你喜欢哪一种,随你挑选。欢迎加入夏寰马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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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问小汪。」耸耸肩,英治掉头拿起茶几上的电话。
「你敢!」大手扳过他的肩膀,夏寰喷火地咆哮着。「除非天塌下来,否则我不会让你加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欧阳小治!」
「……台湾不只『全宇盟』一个黑帮。」考虑半晌后,略微恐吓的,英治微笑道。
「哈啊?你想看尸横遍野的景象是吧?天底下有哪个黑道会允许自己的姘头跑去混别人家的?给我清醒点,不然我就再把你的眼睛、耳朵都遮起来,到你爬都爬不起来为止!」
一抿唇。「你无须这么激动。」
「试着踩过我的尸体,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相互僵持不下。绷到极限的空气里,有着一触即发的危机,彷佛谁先移动一下,地雷就会被引爆开来。
意外地,稚嫩的童音闯入──
「叔叔,我想尿尿。」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小男孩,英治赶紧走过去,弯下腰说:「好,我带你去尿尿。」
「你们在吵架吗?」揉着眼睛,小罡打了个呵欠,轮流地看着英治与夏寰说:「不可以喔!爸拔有说过,大家都要相亲相爱,不可以吵架,吵架要打屁股喔!」
这句话让两个大男人无言以对。竟被五岁的小鬼头教训,身为大人的颜面都扫地了。英治苦笑着说:「爸拔说得很对,是叔叔们不好,吵架吵醒了你,我们不会再吵架了,你放心。」
点点头,小罡伸出肥肥的小手,在英治的头顶摸了摸。「乖……」
不经意的无邪小动作,触动了英治伤感的一面,紧紧地抱住温暖的小身躯,英治转头看着夏寰说:「我不能吗?阿超走后空出的位置,我不能替代吗?我只是想……由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看待我们之间的冲突。你说我不是圈子里的人,所以不懂,那就一让我了解啊!我想了解!」
「你不适合这个圈子,英治。」也跟着走到身边,夏寰环抱住英治,连同英治手中的娃儿一起。「死心吧,它不是你能生存的地方。……我输了,算我怕了你,我愿意答应你,不将那些该死的家伙千刀万剐,会想别的法子报复。反正让一个人觉得生不如死,更胜过一刀宰了他。这样总行了吧?」
啾地亲亲英治的唇,夏寰低语着:「麻烦你,别再说你要加入帮派这种教人头皮发麻的话了。光是想着你去讨债、你去恐吓或你去绑票的画面,就会教我恶梦连连。」
英治闻言,跟着皱起眉头,摆出苦瓜脸。「说实话,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同感。原来你们平常都在干这种事吗?」
哈哈地相视一笑。
「叔叔,我要尿下去了啦!」被抱在两个大男人中间的小罡抗议地嚷着。「快点带我去尿尿!」
两个身高都超过一百八的大男人,究竟还是敌不过小小暴君,被迫放下一切「未结束」的沟通,专心伺候他。
☆☆☆☆
深夜三点,几只流浪狗抢食着打烊的摊位下方的鸡骨、残饭,而随地倒卧在路旁的游民一手拿着酒瓶,一边自言自语着没有人听得懂的话语。阿憨师背着大包小包,行色匆忙地走在龙山寺前的闹区里。
不断回头观望着前后左右,确认没有跟踪他的家伙……就在他绕过大街的转角处时,数名混混由埋伏处现身,阿憨师赫地倒抽口气,急踩煞车转身回头猛冲,可是跑没两步,他的去路又被另一批混混给拦下。
四面楚歌的阿憨师,听见嘎地轮胎磨地声,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地开到他们面前。车窗摇了下来,一名脸部布满斑驳痘疤痕迹的中年男子,使个眼色示意阿憨师上前。
「呵、呵呵,曹董,您怎么有空来找我?」
「上车。」
不跟他废话的男人,押着阿憨师坐车到达河滨公园。白天时,被溜狗民众占据的一这座公园,到了深夜就是连单身男人都不敢冒险一个人闲逛的处所。把阿憨师推下车后,绰号曹董的男人,点了根烟,大大地吸了一口,吐出。
「听讲那个姓夏的去找过你了,是吧?」
阿憨师点头如捣蒜。「是、是啊,差点把我惊死!老天保佑喔,我还以为他一定会把我给宰了捏!」
「恁爸死好!」伸腿猛踹,曹董怒吠道:「你把我给出卖了!」
痛得在地上哀嚎打滚。「饶命!饶命!大哥,我不敢!我死也不敢出卖大哥啊!」
「骗肖仔!你没出卖我,那姓夏的会放你散?你再给我讲肖话,我就先拔下你的舌头,拿去喂野狗!」
「呜呜呜……」阿憨师哭得鼻涕眼泪齐流。「我、我是讲真的,你要信用我啦!我只跟他说了霁狼的情报,其它我就说我都不知道,我还把这件事推到王仔身上,让他们以为这件事是王仔牵成的!我要半夜跑路,就是怕他们又回头来找我咩!曹董,我发誓我讲真的,不然出去马路我就会被车给撞死!」
拿着抽到一半的烟,曹董蹲下身,和阿憨师视线齐平,把烟屁股戳向阿憨师的脸颊。
「啊啊……」抱着脸颊尖叫。
「这次我就再信用你一次。」满意地看着对方在脚下痛不欲生的模样,曹董拍拍手起身。「这点皮肉痛给我记住,以后不要再给我搞砸了,宰影某?」
?痛到连讲话都发抖,男人频频称「好」。
一句「滚!」后,阿憨师奉命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拔腿往前跑──
砰!砰砰!
三声暗夜不明枪响过后,阿憨师抱着肚子,翻白眼缓缓抽搐地倒下。
马上趴在草地上找掩护的曹董,左右张望,大声吆喝兄弟们过来保护自己,顺便去找出是谁开的枪。可是那些弟兄们绕了一圈都没看到开枪的人,远远却可听见摩托车飞驰离去的声音。
这时,手机铃声由阿憨师身上传出来。一名手下搜遍阿憨师的口袋,好不容易找到手机,送到曹董手上。
没有来电显示的号码。
曹董想了想,接起它。「喂?是谁?」
『……暴露秘密的掮客,死了也是活该的。』
远超乎想象中该有的年轻声音。「你……到底是谁?」
『上次的任务是成功的,可惜的是目标当日临时变动行程,我没发现。可是这回我已经彻底调查清楚了,不会失败的。』
「你、你就是霁狼吗?!」握着话机,曹董兴奋地问。
『接下的工作,我一定会完成。完成之后,阿桑会把钱汇过来吧?』
「会、会!只要能让姓夏的下地狱,我一定会把酬劳付给你的,你不用担心。」
『嘻嘻,我也不担心。因为不给钱的话,我也会杀了你的,阿桑。那就这样了,掰掰!』
曹董呸了一声。声音听来年纪不大,可口气倒不小。等这件事完成后,就把这手机密报交给熟识的条子,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知道连续犯下数起杀人案的霁狼,是以哪支电话在联络雇主的。给条子一点破案情报,条子也会行个方便给他,这就叫一鱼两吃,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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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使用同型的机车。不使用同厂牌、同一支的手机。不使用固定的枪械。
霁狼屡次的犯行在警方的正式纪录上,几乎是不同的人所做的案子。能找到目击证人的案子不超过三件,但实际上霁狼当然做了不只三件。勉强称得上特征的,大概是「摩托车」这三个字,可是即便清查了再多的失窃机车或伪造车牌,想从里面大海捞针地找到霁狼的行踪,无异是桩不可能的任务。
他,逍遥法外的时间越长,想要缉捕他或下令追杀他的人,也越多。
「医生,你在看什么啊?」
习惯在一进租屋处,就跑去冲澡的年轻男子,此刻清秀的脸庞沾着露珠的模样,就像是清晨薄雾下的玫瑰般娇艳。他靠到坐在双人床上检阅着照片的严肃男人身边,凑过去瞧。
照片是隔着相当距离拍摄的。
相貌称得上抢眼美男子的被拍摄人,并不知道自己成了镜头捕捉的对象,在一间公寓的阳台处,和一名女子交谈着。
霁狼拿走男人手上的照片。「你是不是认识他啊,医生?」
男人没有回答,默默地把照片再拿回来。
「哼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