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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尴尬,他说这话是想说明些什麽,告诉我些什麽?我不知道该怎样接下去,这实在令人有点难以招架。
“那你怎麽不传给我?”为了把这气氛化开,我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道。
“因为你又是其中最没有势力最令人猜不透的一个。”父王如实道,一时半睁的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像要把我看穿看透。
怔了怔,“原来这就是我失败的原因?!”这也对,看我的王兄们,谁没有在京城内有忠诚的拥护者们,这些大臣使节,虽没用却也必不可少,失去了他们,再有实力的人才也只是木材,入不了眼。
“可这也是你最大的优势,可以使你不必花费任何工夫就让他们遵命於你。”我当堂就懵了,绝对!这男人怎麽说话一时一样,不把我的心搞得七上八下,他还不过瘾。
“父王,我只想知道我什麽时候出发!”不想和他再在这个问题上兜圈,我直入主题道。
“哦,你不想知道自己做皇帝的机会有多大?只要朕一句话,你随时可以不用走而在皇宫留一辈子。”言下之意,是他随时改变主意让我专位?
“我受不起。父王,你这个玩笑开太大了。”我脸色一整,认真地道。
“……”一时之间,皇帝就这麽与我无言对视著,目光深沈,令人捉摸不透。
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是认真的──如果你可以抛弃自己过往的一切,朕今天所说的一切都会成真。”
“我不懂!你不是要我把二王兄找回来麽?怎麽只过了五天不到的时间,你就改变主意了?而且论继位,还有一个人比我更合适!”我冲动起来,音调不自觉拔高。眼前这个男人的主意怎麽比女人还善变,他的思考模式我自认跟不上。
“雅翩?!哼,就算你们全死光我也不会传给他的……”就在我还在思考他为什麽要这麽说,对雅翩有什麽不满的时候,他再度暴出一令我难以接受的事,“雅舒的尸体我已经找回来了,用不著你去了。”
尸体?!不会的!“这不可能,他没有事了,为什麽二哥会……”虽然我曾担心那些秦风派出的打手会不会找到他们,狠下毒手,可既然寒逸也可以平安地回来,这也就没什麽好担心的了。
“‘他’是谁?不过无论说什麽都没有用了,我把舒儿送回他自己的二王府了,去看最後一面吧,今夜就要入棺了……”父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此时的他,才真正像一个历尽沧桑的父亲,为子女费尽心神。
“父王……我……”“然,我最後的期望全都放在你身上了,请把他当成是一个父亲任性的请求,把家业传给最好的是我的职责。”皇帝诚恳到道。
“我……想一想……”拒绝的话居然无法说出口,最近发生太多事了,我应接不暇,心神凌乱,好怕自己会在下一刻就崩溃。
“雅然先行告退了。”父王闭著眼躺在椅子上点了点头,看起来很劳累的样子。无声退了出去,我的心一直在不住自问。二王兄他真的就这麽去了麽?真的吗?他们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是不是我当时做错了,把灾祸往两个无关的人身上引……
一路无言,心里却不住想了很多,行到马厩的时候,一马夫上前问道:“殿下要用马麽?”
深吸一口气,我道:“给我一匹快马,我要到二王府一趟。”
马是上好的四蹄踏雪,跑在道上轻如鸿雁,可马上的骑者却是沈重的,沈甸甸的心事,一如天边积压的乌云,风雨欲来之势。
一路马不停蹄地狂奔,我在城中拐了两条道,终於在二王府门前勒停了马。两盏白色高高挂在房梁上头,在风中不住晃动,连带站与其下的守门侍卫的倒影,也如鬼魅般在朱红的门上摇弋著。
回来这麽多天,却从来没有拜访过二哥的府邸,人去楼空,实在没有意思,想不到我的初次来访,竟是如此光景,怎能不让人心痛。难道父王所说的都是真的?!
翻身下马,尚未举步,那守门的侍卫已挡在身前。“来者何人?”模样虽然憔悴,但问话仍不失沈稳。
“在下雅然,我来是找……二王兄的。”我道。
该侍卫眼眶一红,忙退开几步低下头来,为向我赎罪,也为掩饰脸上藏不住的悲痛,“原来是然殿下,刚才失礼了。我家主子……”後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在场的都懂。
点了点头,我拾阶而上,三步并作一步进到二王府内。
灵堂内并没有想象中的多人,是因为父王还没有允许消息散布出去吧,怕引起不必要的动乱,因此守在里面的,也只有一干二王府的仆从而已,连女眷也没有几个。棺木放於灵堂内室,与外间隔了一层白纱门帘,挡住了人们对死者的探究。
“主子可是天下最好的人,怎麽这麽出门一会儿,就走了?老天没眼啊!”一白发老人跪在棺木前,哭得呼天抢地的,差点没上吊为二哥陪葬,反倒要身边的人拉著他,才制止了他的自残行为。
“二王兄……”我喃喃站於堂前,有点不敢置信,到现在,我仍无法相信父王所说的是真的,雅舒竟就这样走了。
“你是……”一小婢看见我,怕怕地问道。
“雅然,我来拜我二哥。”我朝她努力扬了扬唇角,再度对著棺木发呆。
“五王子!”那老者闻言,忙走到我跟前,颤抖著手整了整凌乱的衣衫,颤巍巍地问道:“是然殿下麽?我家主子在时常把殿下的名字挂在嘴边咧……啊,上香,对!快拿来!”说著从旁人手中拿过三支香,递到我手里。
也对,是要上香的。我愣愣接过手来,神思混乱地对著堂案拜了拜,安插好。此时,那老者也已把身周的人全谴了出去,走到我面前,“扑通”跪下。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我慌忙伸手要把他扶起来。老者不依,身体虽已如风中柳叶,却仍坚定的直视著我,“然殿下,小人只是区区二王府的总管,现王府遭此大劫,得殿下降临安定人心,小人在此先向殿下行礼叩谢!”说著,狠狠地叩了三个头。
虽然不是没有给我叩过头,只是这种情势的,还真是头一回。看他头破血流的模样,我真的吓坏了,死拽活拉,才硬是把这总管按坐在椅子上。“别乱动,我来给你治一治!”说著,我动手扯下一大片衣衫,擦他头上不住涌出的血。
“这点点血算得了什麽!殿下对小人此等下人也能关爱对待,对兄长更是不必说的了。小人在此有个不情之请,望殿下成全!”说著,又要向地面扑去。
“好好好,我答应你。不要再动了,好好坐著。”我安抚道。
“殿下,你答应了!”老者异常激动,“你答应替我家主子报仇了!黄天有眼,然殿下武艺超群,那些乱臣贼子又有何反抗之力!”
我没听错吧?!报仇?难道他知道杀死王兄的是谁?“你说报仇?你肯定王兄是被害死的?凶手是谁?”我急急地追问道。
“殿下,你冷静听我说……”老者一反刚才要死要活的态度,沈稳了下来,我却反倒激动起来。“此事事关重大,虽然对外说的是殿下在路上患病身亡,其实这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其中的阴谋更是牵连到几位王子和朝中大臣,实在不好说。这里讲来不安全,我们到内堂说吧,顺便给殿下看看一样东西。”说著,抖著手脚临头走去。
听他说起来似乎与父王所说的继位有关,那不就是兄弟相残了?和大臣也有关系,那定是关於继位後的势力分配问题,看来,此事却实不好办。我心里不断估量著,跟著老总管进到放置雅舒的内堂。
“殿下请看!”老总管走到棺木旁让了开来,闻言,我跟上前向里面看去。
此时还不到入夜,只是灵堂内室实在昏暗得有点过分,看刚才进来时的天看来,似乎等会儿少不了一场狂风暴雨。老总管提著一根白蜡烛凑到我旁边,好让我看清楚一点。
由於尚未到封棺的时间,所以看下去,只有雅舒带著整洁的遗容躺在棺里,双唇泛白,脸无血色,确是死人无疑。心里一阵酸痛,忆起几个月前仍在面前调笑嬉闹的面容,不禁黯然神伤。
“殿下,看看主子的双眼。”老总管提示道。
双眼?有什麽问题。我依言看去,只见雅舒紧闭著眼,眼眶深陷,很是憔悴。
不过,却让我看见一令我心跳加快的事物,那是──“总管先生,王兄的眼皮浮肿得很厉害,而且眼皮的颜色比脸色好像更沈一点,是不是有些什麽?”我问道。
“殿下你也看出来了?我怀疑主子是被下了毒。”老者紧张地道。
下毒?!怔了怔,觉得好像有些什麽不对头,好像少了些什麽,不过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令人抓不住。晃了晃头,令自己好清醒一些,然後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
吸了口气,我慎重地握紧手上的银针向雅舒的眼皮刺去。
无声没入,半晌後慢慢向外抽,几滴墨汁瞬时顺著银针的离去而冒了出来。真是这样,我维持著握著银针的肢势发愣。
“殿下,好像有什麽味道好香啊!”一旁的老总管道。
香?刚反应过来,果然闻到一点点异样的甜香在空中隐隐浮动,他不说,我还真觉察不出来。这似乎是从抽出银针後才有的,难道是银针带出来的?
提起银针凑到鼻子低下嗅了嗅,香味果然更浓了,老总管的烛光却变得越来越亮。狐疑回头,发现蜡烛竟已贴近身侧。这个距离未免太危险了吧?做了这麽多年的总管怎麽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抬头所见,只有逐渐朦胧的景象和老总管诡异的微笑。
“啪”,我倒到地上,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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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是负担,是另一种失去;
少非不足,是另一种有余;
舍弃也不一定是失去,而是另一种更宽阔的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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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当我的意识再次回来的时候,我才终於想到之前的一切到底有什麽不对劲的了。老总管过於热切的态度和对我过於的信任,他的主子刚死,连凶手是谁还没查到,他怎麽就对我毫无怀疑,可惜,当时的我被太多事情困住了头脑,竟连这也看不出来。
睁开迷蒙的眼,竭力眨了眨,眼睛实在酸痛得厉害,几度努力下,我终於看清眼前的事物──白色的床帐顶盖。想转动一下脖子,无奈一觉起来,身体变得似乎不是自己一样,酸软无力,根本不听使唤,只得作罢。
“看来你已经醒来了。”清爽的声音拌著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向我走来。想不到房间里居然有人,想来自己刚才的愚蠢行为竟无形中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笑料!
“五王弟,睡得还好麽?”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上方,嘴角挂著冷冷的嘲讽的微笑。
“这床不错,只是如果能再让我吃一顿,我会更感激的。四王兄。”我笑著答道。
雅翩闻言挑了挑眉,“想不到王弟在此时还能开玩笑,这份冷静实在令为兄佩服!放心,我这做哥的又怎会干出饿坏弟弟的事来呢?”雅翩缓缓道,声音平平,看不出其内心的起伏,猜不出他的真正用意。
客套话说完,两人均无言以对,惟有对视半晌,最後还是由我首先发言。
“雅舒的死与你有关麽?”我沈声道。
“这对你很重要?”雅翩不答反问道。
“是。”我很认真地答道,“即使是在临死前,我也希望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
“死?谁要你死!你死了他一定会恨死我的,我……我要你活得比死更痛苦!”雅翩恨恨地道,看著我的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浓浓的敌意。
见此,一个缠绕我很久的问题从心底浮了上来,“四王兄,雅然我平素与你无仇无怨,为何你总是这般敌视我?”这问题实在令我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