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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 江南
艳阳高照,酷暑难耐。
许多莘莘学子在下了课后,总爱三五成群地逗留在湖畔戏耍。
夏日的湖畔黛绿娉婷,绿湖中舞出的水莲团团似绿云,漂亮得紧;湖岸烟柳垂丝,修木扶疏,岸草柔嫩,躺在草上有如腾在云端,人也跟着感觉似神仙了起来。
石定磊年七岁,正值好玩的年纪,自是不例外地参杂在这群孩童里面。
“你们将来长大了,最想做什么?”望着湛蓝的天,孩童们想着长大后的宏愿。
“我要考秀才,咱们镇上去年考上的罗秀才好风光,放榜那天他家大门挤满了人,全是去祝贺的。”
“我不要,我要当一名商人,赚很多钱,像林员外那样,把毛子盖得像皇宫似的,羡煞人了!”
“呵,小才小志!”另一名男童嗤道:“你们知道我想做啥吗?我要做个侠客,专门济弱扶贫、行侠仗义,那才威风!”他得意地站了起来,捡起树枝比划着。
“ ,你哪来那个本事?要说石定磊还有个样。咦,对了,石定磊,你还没说你长大后想做啥?”另一个孩子提起,转向躺在草皮上,枕着头看云的石定磊。
由于石定磊的个头比一般孩子高大,又比一般孩子聪颖,各方面出色的表现,让他很容易的就被抬上孩子王的地位。
石定磊嘴上嚼着一根草,盯着天上的白云,想也不想地就答:“啥也不用想,我只想管好药铺子,多替些人看病。”
“什么?!”其他的孩童一听,惊的跃坐起来。
“就你家那个铺子?今儿个塾馆里的师傅还夸你天资聪颖,将来准是大才之人,怎么你却只想管药铺子?”问话的男孩不自禁地惊叹了声。
其他孩童也有模有样地跟着叹息。“是啊,怎么会这样?”失望之情全写在脸上。
五定磊斜睨了他们一眼,也跟着坐了起来,拍拍手上的草屑,捡了一个石子掷入湖中。
回过头,他道:“管药铺子有什么不好?医学无界,我要学的还多着呢!”说着,他已带头走了开去。
石定磊立志从医,这是在他五岁时就决定的事。
虽然世人皆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唐代大儒韩愈更道:“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但他却不这么想。
石家在小镇上也算是富裕之家,虽然不像林员外盖一座那样招摇的大宅子,但少说也有个堂号。
“石钰堂”在孩童的眼中,可能比不上林员外的大宅子那样金碧辉煌、那样神气,但在江南这一带,名声却要比那林员外胜之千百倍。
在江南一带若提起石钰堂,人人都会竖起大拇指,赞声好!
石老夫人为人慈蔼和善,热心助人;石家当家主子石中天,行医多年,仁心仁术,救人无数,在地方上更是赢得了不少美名。
而石定磊自幼聪颖,他每天至少能背诵千余字,儒家的四书、五经他早就熟读了,故神童的名声不径而走。
石定磊如此聪颖,石家又是三代单传,难免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石定磊身上,莫不希望他以后能鼎甲科场以光耀门楣。
然他却心不在此。
从小石定磊就常跟着父亲到山中采药,亲眼看见父亲蹲在百草之间紧皱眉头,翻书查阅百草疗效;也常到药铺子看父亲医病,看见许多人因为苦查不出病因,而不幸死亡;更看过许多求诊的病人因没钱看病,而延误病情,导致最终的遗撼。
每每遇到这些情形,都更加深了石定磊学医的志向,他不仅要学医,还要成为一代神医,终身以济世救人为志业。
太阳西沉,火烧的云彩红透半边天,竹舟木楫滑过湖面,激起一阵小小的涟漪,原来是船夫准备收工靠岸了。
孩童好玩,顺着水波捡起石子投掷水中,大伙儿就打起水漂来。
戏要间,时间走的极快,燃烧的火焰逐渐熄灭。
“喂,回家吧,天就要黑了!”终于有人注意到了时间已晚。
“糟糕,夏晚了,回去准挨板子!”喊着,一群孩童就成鸟兽散。
这时,石定磊也转身准备要回家了,蓦地,一阵旋风突地袭来,将平静的水面一下子全扰乱了。石定磊急急护住头巾,就怕强风将头巾给打散了,然,强大的风势将他给推了偏,跌入草丛里。倏地,狂风又呼啸过了境,让人奇怪怎生那股怪风?
石定磊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站了起来,眼角突然别见一小方块的红布巾,地凑近一看,竟然发现草丛里躺了个人。
躺在地上的是一个样子娇俏的女娃儿,年约四、五岁的模样,石定磊用手摇摇了她,这才发现她的后脑勺流了血。
他一惊,连忙自衣角撕下一块布,为她做好包扎。
“这可怎么办?”石定磊左右观看了一下,四周并无旁人。
“到底是哪家的小孩,怎么会受了伤躺在这儿?我看还是先带回家给爹爹看看才是!”包扎好了以后,他赶紧背起她,直奔回家了。
石老奶奶坐在床治,看着石夫人细心地为床上的女娃儿换药,不舍地伸出手去摸摸那张粉嫩可爱的脸颊。
“率领华,你来猜猜,这女娃儿是不是老天爷送来给咱们石家的大礼啊?”老奶奶一想到这么可爱的娃儿,竟然让人丢弃在草丛里,她就舍不得。
老奶奶一直巴不得石夫人能再为石家添一个女娃,可惜石夫人自生下石定磊之后,便不再有好消息传来,而这种事老奶奶也不好催她,只是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石定磊好是好,不过终究是个男孩,老奶奶想有个孩子在身边撒撒娇,依石定磊那沉性子就甭巴望了。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娃,老奶奶心想,要是能将她留下来当自己的小孙女,那该有多好!
石夫人听了,摇头笑了笑。“娘,您别急,就算您真有什么打算,也得等娃儿醒了,问问才知道,是不是?”
石夫人拧了一条温毛巾话小女娃拭净脸庞,那细心呵护的模样,犹如一位慈爱的母亲,扳开小女孩的手指想为她拭手,这才发现她的掌心有颗朱砂痣。
“你说是哪户人家那么狠心,竟然把这么小的娃儿丢弃在草丛里不管?要我说,不管是哪户人家,娃儿都不该再回去了!”老奶奶还是不死心,一心想要说服石夫人留下小女娃。
石夫人阖起小女孩的手掌,笑吟吟地说:“娘,您这罪定的太早了,说不定是娃儿自个跑出来玩,迷了路、受了伤,现在那户人家正心焦如焚地急着找孩子呢!”
“雍华……”
这时,石定磊端了一碗刚煎好的药汤推门而入,打断了老奶奶的话。
“奶奶,娘。”他唤。
石定磊将药汤放在桌上,转身又闩上门,走近床畔,问:“她醒了吗?”
石夫人摇摇头站了起来,将位子让给石定磊坐。“还没醒呢!你爹也奇怪着,按理是该醒来了,可怎么还没动静?”
石定磊好玩地摸摸小女孩的鼻尖,怎知小女孩突然哈啾一声,人就坐了起来,把大伙吓了一大跳。
小女孩大眼眨巴眨巴地闪了几下,黑睫毛又翘又长,模样生动可爱极了。
“这是哪?”她大眼珠只盯着石定磊问,好像整间屋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石定磊直望着小女孩那张可爱的脸蛋,“我家。”他答得干脆。
“你家?”她重复了一次,又眨巴着大眼睛。“那我娘呢?”她歪着头的模样也好生动人。
“你娘?”石定磊问:“你娘是谁?”
“娘就是娘,你怎么这么笨?”小女孩眉头皱了皱,突然生起气来了,两片腮帮子像河豚似的鼓了起来。
老奶奶和石夫人在一旁听了,禁不住笑了出来。
小女孩这才发觉除了这个男生外,床旁还坐了一个老奶奶,以及一位和娘一样漂亮的阿姨站在老奶奶的身后,她的大眼睛又是眨呀眨地。
“小娃儿,你叫什么名字啊?”老奶奶伸手去摸摸她的脸颊,又去牵起她的小手,将那柔嫩的小手包裹在掌中,心里真是疼爱极了。
小女孩任老奶奶牵着,她好奇的看看大伙,歪着头想了半天,“上官……”清脆稚嫩的噪音顿了顿。
大伙全紧张的看着她。
小女孩大眼眨了又眨,似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就在大伙想要放弃时,她突然漾了一个好甜的笑来。
“婉儿,对了,我叫婉儿。”清脆稚嫩的嗓音高扬了八度,显示她正得意着想出了自己的名字来。上官婉儿?石定磊不自觉地跟着默念了一遍。
“上官婉儿?”老奶奶沉吟了一下,回过头问石夫人:“雍华,咱们这附近可有姓上官的人家?”
石夫人摇了摇头。“没听过,待会我再去问问老爷!”
“婉儿,你知道你家在哪儿吗?”石定磊直接问小女孩。
上官婉儿茫然地摇了摇头,摇着摇着,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竟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把大伙都吓傻了。
“这是怎么了?别哭啊,乖、乖,不哭,婉儿不哭,奶奶疼啊!”老奶奶心疼地赶紧将她搂入怀中,轻拍着上官婉儿的背,连声安抚着。
“坏人来了,哇……好多坏人……哇……娘!救我啊,娘……”上官婉儿像受了惊似地全身发抖的厉害。
“不哭、不哭,咱们这儿没有坏人,在咱们这儿安全得很……”老奶奶急着哄她。
石夫人也着急地在上官婉儿的背后轻拍着:“是啊、是啊,你别怕,在这儿真的很安全。”
但上官婉儿还是一径的哭,且愈哭愈厉害,“好多坏人、好多……啊,到处都是坏人、坏人……”
她边哭边喊,完全听不见老奶奶和石夫人的话,一张小脸蛋哭得通红,哭到哽声时还不断地咳嗽。“咳咳……坏人……好多坏人……咳、咳……”
石定磊眉心紧皱,真怕她哭岔了气。
“我去叫爹来。”他说完,转身飞快的开门出去,连平常关门的动作都给忽略了。
不久,石老爷匆匆地赶了过来,“怎么了?我看看。”他一看情形不对,马上对石定磊喊:“磊儿,快把针给我。”
“是,爹。”石定磊马上打开一个小红布包,取出一支细小的银针递到石中天的手中。
石老爷立即将银针刺入上官婉儿的穴脉中,不一会儿,哭声停歇,上官婉儿也跟着睡着了。
石定磊自老奶奶手中接过上官婉儿,他轻轻地让她躺下,顺手拂了拂她黏贴在脸颊上的发丝,为她擦去泪痕,眼角瞥见她掌心的朱砂痣,好玩地牵起她的小手端详着。
“老爷,依你看,这是怎么回事?”石夫人问着。
石中天沉吟了一下,获了摸那把胡子。“我看是惊吓过度。对了,刚刚她有没有说此些什么?”“她只说了名字叫上官婉儿,就直喊着坏人来了,其他什么也没说。”石夫人答着,又问:“老爷,咱们这儿可有姓上官的人家?”
“没有,刚刚我听她的口音也不像咱们这儿的人,倒有点像京城来的。”
“京城?一个小女娃儿怎么会从京城来到江南?这中间隔了好几百里路哩!”老奶奶不可思议地道。
石定磊闻言站了起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