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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又开张了。
开始那几天生意并不热络,官人们畏惧抚宁王,当然是要观望一阵。
华容不急,没事就在院里横着,晒自己晒得腻味了,就开始拿一只匾,天天翻晒银票。
“我还没死,所以银票还是我的,我就喜欢晒着玩。”面对华贵鄙夷的牛眼他这么比划,黑眼珠朝天。
华贵人气急,叉腰正想拿什么新词噎他,门外有人朗声通传。
“潘克潘元帅,请公子入府一谈。”那人顿首,面孔熟悉,是潘府近卫,所以连拜帖也省了。
华容笑得璀璨,当然是不会拒绝。
只有华贵不忿,人走后开始磨叽:“假惺惺,嫖娼就嫖娼,还入府一谈,谈什么,秉烛谈心么?”
“谈军国大事铁马金戈,反正没一样你能听懂。”华容比划,扬眉转身,居然在院里梨树下拿顶倒立,开始活动筋骨。
金戈铁马,一点没错,潘大元帅半生沙场,连玩的游戏也与众不同,名字很有派头,就叫做“金戈铁马”。
华容进到他内房,第一个动作就是跪地,然后头朝下,双手抱小腿,屁股高高翘起。
老规矩老游戏,他理所当然地配合。
潘克大悦,拿出绳子,先将他手脚绑在一起,接着又穿过大腿绕上他腰,系紧他脖子,将他牢牢捆住,固定在那个跪地低头抬臀的高难度姿势。
这样一来,他就成了个牢实的马鞍,潘元帅性起,便随时可以上来骑他。
“老规矩,咱们来点润滑,怎么样?”潘克低声,征求他意见的同时挥动马鞭,忽一声横扫。
华容被绑,头埋在大腿间,也没法点,只好晃晃身子表示同意。
马鞭于是应声飞来,“啪”一声打上了他高抬的臀。
元帅武艺高强,鞭法自是了得,每一下准头都丝毫不差,刚刚巧落在他那个地方。
润滑的确有效,那里很快鲜血淋漓,只需两个指头一推,滑腻腻的鲜血绝对不输给任何润滑剂。
一切准备完毕,潘克喉咙沙哑,扯小裤露出他铁硬的“金戈”,一个跨身顶进,双腿弯曲,全部重量压上他腰,真的骑上了他这匹铁马。
华容吃痛,全身骨头都快被他压散,只好将头点地,配合他动作的同时隐隐抽气。
“还好。”第一次做完的时候他在心里自我安慰:“虽然潘元帅一顿能吃八碗饭,可最近也没怎么长胖。”
第二次做是在休息不足一盏茶功夫后,他还能自我安慰:“还好,不仅没长胖,金戈也没长进,举的时间也不比以前长。”
第三次做就是在半个时辰之后,那时候他已经头脑发涨,也找不出什么借口,只好强撑,在心里数羊。
潘元帅骁勇,喜欢下面的人清醒,好欣赏他的英姿。
而华容是唯一一个能被他连骑三次保持清醒的人。
该晕的时候绝不醒着,该醒的时候绝不阖眼,华容就是华容,当之无愧第一总受。
“价码还是老价码,一千两。”连做三次之后潘克终于力竭,拿刀挑开华容绳子,隔空甩来一张银票。
华容倒地,很长时间还维持那个姿势,没有气力舒展手脚。
银票轻飘,最终盖上了他脸。
“多谢。”过了有一会他才起身,收银票入袖,比个手势。
手势怏怏无力,对价码的不满他表达得很是含蓄。
潘克的脸却是立刻沉了下来,看他,玩着手里的短刀:“一千两,你不会还嫌少吧?”
华容后退,连连摇头,见桌上有纸笔,连忙拿来落墨:“元帅误会,潘家待华容已经足够慷慨。”
“潘家?”见到这两字潘克凝目,上来看进他眼:“潘家还有谁对你慷慨,你别告诉我是尚希。”
华容低头,抵死的沉默,沉默中默认。
潘克微顿,很快想开:“人不风流枉少年,也没什么,只是他这人迂腐,想来也没多少银子给你。”
华容清咳了声,点头,余光却止不住去看了眼手上的扳指。
一只正翠色水头盈润的扳指,浅看一眼,就知道价值连城。
潘克凑了过来,一把握住他手,几乎把他骨头握碎:“这只扳指是尚希给你的?他几时变得这么阔绰,还跟你透露过什么?”
华容不语,不是铁骨铮铮,而是央求地看他,意思是无意介入他们叔侄的是非。
潘克脸色铁青,在掌上施力。
被握住的那只手先前才断了只尾指,伤口痛入骨髓,华容身体摇晃,冷汗一滴滴落下,打湿潘克手背。
“算了。”到最后潘克终于慈悲,掌松开,长袖一拂:“不消问你,事情我自然能查个清楚,领着你的银子走人。”
华容当然很快走人,事情也很快就清楚。
潘尚希,兵部侍郎,满朝闻名的清官,住在一只简陋四合院,平日里清粥寒衣,到头来却原来是个伪君子。
乘潘尚希不在,潘克夜探他府上,闯进他家地窖,打开箱盖,居然是看见整整一十二箱黄金。
兵部的官职,他原来是以潘克的名义卖了出去,收人钱财时总是眯眼:“银子我叔叔也不是白收,是拿来上下打点。”
而对着潘克,他则是冷脸昂然,一幅慷慨腔调:“×××是个人才,侄儿诚心举荐。”
银子他落骂名别人担,这算盘他打得的确精刮。
潘克不是傻子,见这十二箱黄金就已经明白七分。
出门再一求证,事实就更清楚不过。
他原来是全天下最大一个傻子,白白地担了个卖官的骂名。
事情到了这步,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可收拾,潘克狂怒,回到侄儿家发飙,说了些要举发他的狠话,原本也做不得真。
可潘尚希太过狠辣,到这时反手,居然拿出本册子,递到潘克眼前:“叔叔如果非要举发侄儿,不妨先看看这个。”
潘克顿住,打开册子,翻了几页立刻色变。
几时他买通朝官,又几时他挪动公款,甚至是他爱嫖男倡这个嗜好,册子上都事无巨细记着。
他一心倚重的侄儿,原来早是只养在家门的饿虎。
所谓叔侄情谊,顷刻间就破碎一地。
“王爷可以给那潘尚希安个罪名了。”
从潘府回转三天,华容前去求见韩朗,开门见山。
韩朗讶异,饶有兴味看他。
华容于是手动,很是费力地解释了事情的过程。
韩朗的兴味于是更浓了:“这么说潘尚希也是你的客人?你还真是菊花遍地开啊。”
“他当然不是。”华容紧接,笑得无耻:“我反正是小人,栽赃什么的拿手,只要让潘克知道他侄儿很有钱就成。”
“他有钱我怎么知道?不奇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从他那买官,看透了他,知道他将钱落进自己口袋,又管不住嘴,干我的时候顺便告诉了我。”
这一句比完韩朗顿时静默,眸里寒光荡漾,将他上下看了个透。
“潘尚希卖官,这个连官娼也没侧听到的消息,你这么轻松就打探到了?”说这句时韩朗前倾,一步步压上他,呼吸炽热:“我是不是把你看得太低了?”
华容后让,不过却止不住韩朗来势,渐渐被他压上了后墙。
“我答应过你,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韩朗轻声,掀起他衣衫:“既然你把握这么十足,不如现在就想想,要些什么。”
华容的眼眯了起来,过一会开始比手势:“我的要求是再要两个要求。”
“第一个要求是再做把扇子,上面堂堂正正地写殿前欢。”被顶进那刻他身后刺痛,手势也一顿。
“第二个要求,我要回去盘算,起码盘算个三天。”随后他又比划,咬牙,跟随韩朗一起律动,被潘克压垮的腰身开始剧烈疼痛,一波一波好似永无穷尽。
第十二章
处决潘尚希的告示,高悬已过三日。
三日,韩朗未得韩焉半点音信。
于是第四日一早,韩朗决定不再守株待兔,派出流云亲自巡查,一定要得到韩焉的最后答复。
杉林兰谷,楚香佩寒。
一落魄布衣书生背靠山石,坐在地上喝酒,幕天席地,欢畅淋漓,非常自我。
在他面前,单膝落地的正是仆仆风尘,寻来的流云。
而那半醉书生不是韩焉,又该是何人?
流云施礼:“大公子,我家主子说你托他该办的事,他已经做到了。命小的今天,一定要等你的回话。”字句清晰,却也并不客气。
韩焉闭目扬脖,又向嘴里灌倒着烈酒。
流云依旧跪地,不动。
许久后,韩焉才睁眼讥笑道:“怎么你家主子就那么没耐心?我倒想问问清楚,如果我今天真的不答应,你当回去怎么交差?”
流云将头垂得更低,话里透着隐忍:“主子没交代,只说流云一定要大公子答复,才能回去。大公子要耗多长日子,流云自当奉陪。”
韩焉大笑着,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好!那你就等吧。”
流云微顿,头没抬起,慢慢握拳:“请大公子体恤。”
韩焉皱眉,轻晃着身子,走近流云俯探而下:“凭什么?”
当他那“么”字之音,尚未吐出舌间。流云已经指间发力,弹出棋子,刹那出招,劲风里卷带着浓浓的恨意!
图穷匕现!
韩焉一惊,吸气侧身而退,酒醒大半。
一棋子错身而过,一子擦过韩焉脸颊,留下浅浅血痕一道。
韩焉并没乱了丝毫,冷笑着还招:“韩朗就只派你行刺,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流云抿唇不答,咬牙应战。
可惜,他本来就不是韩焉的对手,也并不擅近身攻击。
这次突袭不成,就等于宣告了流云的溃败。
面对韩焉,流云只有招招受挫。
最后流云倒地不起,鲜血涂地。
韩焉走上前,手提流云的乱发,逼他抬头对视。流云怒目而对。
这次,终于让韩焉看清了流云的眉目,他心猛地像被根细线牵动了下,忙收回手。
流云头“扑”地陷地,沙尘飞扬。
韩焉拧着眉头,惊问道:“你是随云的什么人?”
流云挣扎地起身,无力撑地,横目啐他:“你还记得我姐姐的名字,不容易啊大公子!”
韩焉哑然,原来随云是这小子的姐姐。
随云自小就被韩家看中,定为韩焉的武媒;从三岁起陪伴韩焉练武,将韩焉奉为神明。
二十余年的朝夕相伴,感情已经升华,蜕变为更深的默契。
可韩焉无情,居然在自己功溃那日,亲自送她上了极乐。
“她爱你,敬你,心里只有你。可你为什么这样对她?”
韩焉退开一步,漠然看着已对自己毫无威胁的流云,摇头浅笑:“你是不会懂的。”
杀她是为她好,神是不能失败的。她的神就是韩焉,所以他是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失败。
神怎么可能失败?所以随云是该死的,而他杀她,是对她最好的恩泽。
关于这些,世俗的外人,怎么可能会懂?更何况……
“杀你姐姐的,不是我。是韩朗!”韩焉的声音有些发颤。是韩朗的错!不是韩朗,他和随云,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韩焉又开始恍然:“原来,不是韩朗指示你来杀我的。”
流云闻言,笑笑,鲜血汩汩地从他口中涌出,“主子一直教我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