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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儿,我了解你柔弱的仁慈,但这种由善良扶起的温存,对我来讲很残忍。我没有勇气拂拭这种咫尺天涯的幸福,在我的心中荡漾开的迷失与慌乱。可是我相信,这个世界一定存在奇迹,就像那年那个下午,你突然走近我,那么神奇和冒失。我从此对你只有一种感觉:缘来有你。”他似乎是在捍卫他最初纯洁的爱的感受。
“缘,本是天下最奇妙的东西,当它来得时候,你都不敢相信是真的。”我只知道我与Papa的缘。
“润儿,以前常常想与你一生一世相依偎,现在想想,只要是与你相拥的日子,我哪怕是只过一天,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对不起,哥哥,我想睡了,今天好累。”
“……好的,明天我再来看你。”
我站起身想送他离去时,轻灵的书沿着睡袍滑落。我蹲下来意欲捡拾,仍然是他更快地接在手中。我站起来,准备与他道晚安,突然意识到因为身体前倾,睡袍的开口垂下,隐约露出整个胸口,忙抬手去拉。他一下迟疑,顺手把书放在一旁,上前深深地拥住我,潮湿的嘴径直压向我双唇。我本能地躲闪,却被他发烫地亲噬到脸颊。我急欲挣脱,力图他能知难而退,挽留他在这个家庭的尊严。然而终于无力对抗,我才抛却所有顾虑,惊叫起来。
'10月24日 父亲'
经过楼梯,我清楚地听见从润儿卧室传来大声的呼叫。本能地大步跨上,快走过去,在准备推开房门的一瞬间,我停了下来。
这不是强Jian。我不断地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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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即将结婚的年轻人,有一些亲昵的举动,不是很正常吗?
我甚至浮现出自己的夫人被其他男人压在身下时,我所能体会的压抑与离奇的快感。一个与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被我希望她嫁与的男人所征服,不正是我所一直企盼的吗?而且刚才也正是我自己吩咐世儒,有机会就到卧室对润儿亲热亲热的……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是不是太过兽性了,不配做一个父亲?
我甚至从门缝里看见那个男人紧紧抱着我的女儿,并且用力亲吻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下体产生些微久违莫名的冲动。
我的左脚迈向前面,右脚却想往回走。全身冒着汗,任由时间一秒接一秒地过去。
“怎么可以这样?”
一个声音仿佛惊醒了我。是夫人从外面回来,上楼来把门推开了。我木然着跟着她走进润儿的卧室。她依然被他抱在怀里,头发已经散乱,看起来根本没有独自脱身的可能。我示意世儒先离开这里,然后关切地走过去,抚慰我的女儿。
她的肩膀上竟然留下一道明显的血痕,分明是刚才他激动之下咬出的牙印。
我这才猛然感觉到,自己的女儿被一头野兽厮咬了好几分钟,而我竟然在一旁观望,自顾浮想联翩,她却是那么无助。这是我的宝贝女儿在自己的家中自己的卧室啊……天哪。我都做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即使不是我亲生的女儿,我也把她抚养成|人,与她共同生活了二十一年啊!上一辈的错误怎么能让无辜的孩子来承受,而且是以这样下流不堪的方式。
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理智,拉着润儿坐下,细细地安抚与劝说,让这一切似乎很快恢复到每日的平静之中。
一百 每个人都有自私的空间,不过得看这个空间是否大得装不下别人
2005…10…26 21:43
(10月26日 郭襄)
秋日一天凉过一天。6点就醒来了,一早打开电脑,MSN上没有再次跳出润儿熟悉的笑脸。
翻开《妖精女儿》,正有人在讨论小说中的错别字,暗自检讨一下,自己所写的段落还算未几失手。倒是错综复杂的感情发展与回忆,让人难续下文。正思索间,传来轻短的敲门声,不是电脑上,是现实中。
我合上屏幕,开门迎接这位早到的客人。
她竟然是润儿的母亲。刚被车上的风吹起的头发飘逸灵秀,一向平静的美丽的面孔下,起伏的胸口可以表明匆忙赶来的急促。
“发生什么事吗,夫人?”
“噢。他还好吗?”她没有直接回答。
“状况都还比较稳定。”
“那好。准备办理转院的手续吧。”
“转院?”我知道这里已经是中国最好的脑外伤医院。
“转到欧洲。”
她随即递给我一叠打印和传真的资料,以及一个信封。“里面有信用卡和推荐信,费用我会负担。”
“哦。那谢谢您了”
“尽快吧,我们都希望他好起来,不是吗?”
“当然。”
“另外……”
“还有什么,夫人?”
“他……其实已经有一点知觉,所以要抓住时机,立即治疗。不过,这不要告诉润儿。转院的事,也不要让润儿知道为好。一切办妥之后,再通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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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好吧。”我惊讶于她对他知觉的发现。
为什么不能告诉润儿呢?想来想去,还是没能猜透她的真实想法。
(10月26日 母亲)
润儿的婚事已经列入日程。此时还躺在病房里的“润岩”必然成为最大的障碍。
让他们分开,是目前可以令一切继续运转的唯一办法。
在他的生命、他的健康与他们的长相厮守之间,我相信润儿会选择前者。毕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能够保全他与孩子,而代价只是与世儒进行一场形式上的婚礼。这对润儿来说,应该是最低限度能接受的选择。
至于婚后他们的感情会发生怎样的变化,那都是上天注定的,现在无暇顾及。或许润儿会心甘情愿做一辈子廖太太,又或许她找到醒来的“润岩”再续前缘……
那么我自己呢?我对这个“润岩”会产生什么感情?我只是重温旧梦吗?那为何要使他们分开呢?我甚至隐约预见了自己的欧洲之行……一切不敢去想象——就像那天被他的手握住的刹那,似乎什么都可以发生,而什么又都不应该发生。
(10月26日 郭襄)
令人疑惑的是,院方以病人处于高危期,不适合脱离重症监护为由,拒绝马上办理离院手续。不知道后面是否有什么无形的手在控制与安排,我只知道最近几周的例行检查,都保持完全的正常指标,根本谈不上什么危险期。
我不希望因此而耽误什么。
我想起那位曾来到病房的网友读者普梵。
由于没有留下电话,只好匆忙以“藏尽楼兰”的ID发送了一个论坛PM给他,希望能得到一些帮助。
很快,在中午时接到他的电话。原来他并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不过他的朋友在里面担任要职,应该可以帮上忙。
我有意无意没有告诉他是否通知润儿的事,只是随口讲我不方便联系润儿。
每个人都有自私的空间,不过得看这个空间是否大得装不下别人。
一○一 床上还留下一封信,是密封的,里面似乎还有一些东西。信封上写“润儿妈妈亲启”
2005…10…27 19:29
(10月26日 普梵)
的确那天收到一个消息,是郭襄用藏尽楼兰的id发过来的,说要给妖精她Papa转医院,但是医院方面有阻力,需要我的帮助。我想,难道是……我不敢想下去了,赶紧给郭襄打了个电话,我告诉她我不是这里的医生!
不过我有个朋友,就是那个偶尔会送些东西过来的女孩子,她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也许会帮上一点忙,不过电话那头她总是避开提起妖精。难道我的猜测也许是对的?难道她母亲真的要把他们俩分开?难道郭襄站在润儿母亲那一边?为了拖延时间,我让她等我的消息。
挂下电话后,我立刻就联系了冰儿,叫她帮忙问问情况,而且要想想对策。因为我们不希望妖精和Papa分开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电话来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原来院方拒绝办理离院手续的原因——真是难以想象的原因——Papa居然很有希望恢复!!!这件事情非常保密,本来主治医师再观察两天就要通知家属的,很多生理上的反应都在显示这个迹象,可是由于家属突然要求转医院,为了不让别的医院抢了自己的功劳,所以拒绝办理离院手续,还冠冕堂皇的打出:人处于高危期,不适合脱离重症监护的理由。
唉,中国的医院……我松了一口气,可是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别人?对于我来说,首先要通知润儿。可是这两天她的MSN总是不在线,电话我又不知道。怎么办?
正在我犹豫该怎么办才好了时候,手机的铃声又响了,是冰儿的。她告诉我另一个坏消息:郭襄和妖精的Papa不见了,床上还留下一封信,是密封的,里面似乎还有一些东西。
信封上写着“润儿妈妈亲启”。
一○二 没有你的冬天很残酷,因为你离开后,将太阳也一同带走了。我会找一个温暖的地方呆下来,学习忘记你
2005…10…28 18:03
(10月28日 润儿)
我惊疑于父母亲异乎平静的态度,这态度一次次扑灭了我的期盼。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眼泪和诉说在他们看来,无非是博得一声叹息的廉价资本,最终还是屈服于他们理所当然不容修改的决定。我不想讲话,彷徨的喘息着对爱情的追逐,我不能任由它存在于梦想与传说,而在现实中永远都无法抵达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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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曙光乍现时,我打开电脑,看见来自普梵的一个PM。原来他们已经准备将Papa转到外地医院,希望我能一同离开。对,我必须抛弃这些所谓的责任与孝道,尽早离开这个家,与Papa一同,寻找自由的呼吸,即使从此选择流浪。
墙角的地灯温暖而又孤独地默默散射着一袭光晕,肩头的咬痕又痛又麻,已经淤结了一些青紫。父亲走进来,知会我将要划定韩国的行程。我起床梳洗过后,走进二楼的小厅。泡一壶清茶,举杯触唇,平静地与温暖的往昔对饮一盏茗香。家里面开始热闹起来,隔着垂落的螺旋细钢丝纱帘,可以看到来来往往很多陌生人,穿过水岸边的一片湘妃竹林,走进中厅。秋风携着忧伤跌跌撞撞地吹落了几片繁华殆尽的竹叶,在木板拼结的蜿蜒小道上签约离别。水域中雕刻方鼎已经盈满了红色的石珠果,箔金人形凉椅投射在秋水中,没有长天云霄的影子,只在游来游去的红鱼中瑟瑟发抖。服装公司的师傅早已到来,抱了一摞样本向我的母亲表述中韩礼服的款式。喜饼店的电话不厌其烦地确定最佳的搭配。我遥望着这一切平庸而无聊的忙碌,内心蓄集了思想的风暴,不断抛起我离开的决心。我叠加着刻意塑造的平静,来驱除过于敏感的喧哗,冷眼旁观如置身于世事之外。
将近中午时分,一次难得的家庭团聚,父母亲正就礼单的确定交流着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