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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对所有事情都应付自如的桑弘羊此时却只觉得口干舌燥,话都说不清楚一句!幸好尴尬时,外面的车夫说到:“公子,霸水已经到了。”
桑弘羊如蒙大赦一般跳下车去,吩咐着家丁快些去把坡上的亭子收拾出来。
桑弘羊一直不敢直视年湘,但是年湘自从摘下面纱后,一时也没有带回去的打算,他们两人就这样别扭的走进亭中,坐下却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他们所在的亭子算是附近一个较高的位置,临亭眺望,年湘可以看到几百米外的霸水岸边,好多人都在河边玩耍。
“今天是什么日子,好热闹呀。”
“所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每年春天大家都会集到河边祈福,今天人多一些,可能是百姓听说皇上于今日去霸陵祭扫,希望可以遇到皇上,得到他的祈福吧。”
“皇上在这附近?”
年湘有些紧张的声音在桑弘羊听来却是成了激动,他说:“霸陵离这里还远,皇上想必不会来这边吧。”
年湘松了口气说:“那太好了。”
桑弘羊正在吩咐下人拿什么东西过来,没有听清年湘说的什么。等年湘转身时,见桑弘羊的家仆正抱了一只琴走了过来。
他指指琴说:“那日在凤满楼听姑娘唱的那首佳人曲实在动听,我便向李乐师讨了曲谱来,方姑娘今日可赏脸和我合奏一曲?”
年湘看桑弘羊满脸的期待,便答应了,待琴音起,她便幽幽的唱了起来。
她绵长动人的嗓音穿过层层翠柳,飘向了不远处的河岸边。
刘彻一身便装慢慢在河边踱着,身后跟着同样是便装的卫青和数个便衣侍卫。动人的歌声传入刘彻耳中,他玩弄着手中的柳条问卫青:“听到歌声了吗?是谁在唱?”
卫青四处张望了下说:“似乎是从山坡上传来的。”
刘彻将手中的柳条扔向河里,说:“我们看看去,在这里无聊的很。”
一行人慢慢的向坡上走去,走到中途,这首曲子便唱完了,半晌没有听到新的曲子。刘彻听见消失的歌声和琴声有些莫名的失落,“佳人难再得……佳人真的难再得吗……”
亭中,桑弘羊高兴的说:“总算是没有白练,虽说比不上李乐师的悦耳,但好歹是和下来了。”
年湘鼓励的说:“桑公子弹的很不错呀。”
桑弘羊听她这么说,心情大好,便建议说:“我们也去河边祈福吧,好歹来了一趟。”
年湘点点头,从位子上起身,正准备跟着桑弘羊走,却看见了山坡下的那个身影。
她二话不说一把拉住桑弘羊,就往被阴坡的树丛里躲去,待刘彻他们走上来时,早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卫青问亭中的一个家仆说:“刚刚弹唱的人去哪了?”
家仆说:“我家公子去河边祈福了。”
刘彻失望的说:“想来是走错过了,真是可惜,你公子是哪家的?”
“我家公子是洛阳桑家长子桑弘羊。”
“哦,是他?”
卫青对刘彻说:“如果主子想听曲子,下回让他把人带回去唱给你听,今日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也罢,就这样吧,我们走。”
等刘彻一行人走远了,年湘悬着的一颗心才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可是转头对上桑弘羊考究的眼神,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认识刚才那些人,你在躲他们?”
“我……”罢了,年湘心中一横便把真相告诉了桑弘羊:“我,就是年湘,抱歉骗了你。”
桑弘羊吃惊的问:“你不是下落不明吗?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宫?”
他话刚问完又问到:“你不想回宫对不对?”
年湘沉默的点点头,她在等着桑弘羊的“裁决”。桑弘羊如果为了邀功而把年湘交出去,年湘是绝对可以理解的,但是她心里再不断的期望着另外一种结果。
过了一会,桑弘羊推推年湘的手臂说:“不是说去河边祈福吗?你打算在这里蹲多久?”
年湘先是一愣,而后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抬起头来对上桑弘羊,险些晃晕了桑弘羊的眼。
人多的地方遇见熟人的概率果然比较大,年湘和桑弘羊在河边转了一会,就遇到了两个熟人,幸好是卓文君和司马相如。
卓文君见到年湘的时候,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怕小心暴露了她的身份,反而是年湘轻松一笑走进她,对她轻轻点了头。卓文君便了然了。
他们四人在河边转了一会回到亭中,年湘问:“卓姐姐和司马大人今天怎么也出来了?”
卓文君无奈的说:“我和夫君本事伴着皇上和皇后去霸陵祭扫的,谁知陛下草草完事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皇后娘娘便让我们都散了,她带着宫中的人回宫去了。”
司马相如是自年湘回来后第一次见他,似是有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桑弘羊见他这样扯了扯他的袖子,摇了摇头轻叹了声。而正在兴奋聊天的两个女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一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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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朝小贴士:霸水和霸陵
霸陵,汉文帝陵寝(刘彻的爷爷),有时写作灞陵。灞,即灞河。因霸陵靠近灞河,因此得名。位于西安东郊白鹿原东北角,即今瀑桥区毛西乡杨家屹塔村,当地人称为“凤凰嘴”。
贰 081 风云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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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遇刺了。
从霸水回来的那天下午,馆陶长公主就来到来仪阁,给年湘带来了这样的消息。
年湘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去刺杀卫子夫,为什么?让人最先想到的便是争宠。
刘嫖满脸急切的说:“如今阿娇受到牵连,又被彻儿处罚了,他究竟想要怎样,阿娇怎么会料到有人会在祭扫归来的路上行刺卫子夫呢?”
奇怪,很奇怪……
“长公主先莫着急,先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刘嫖定下心来说:“今个一早皇帝带着众人去霸陵祭扫,很早就散了,阿娇就带着宫里的人回宫,谁知道快走到城门的时候就窜出一伙蒙面人,冲着卫子夫的车驾就冲了过去。当时跟在旁边的都是些宫女宦官,谁见过这种阵仗,全都乱了,最后卫子夫被蒙面人划了手臂,”
“只划伤了手臂?”
刘嫖点头说:“因为离城门不远,城内守卫一会就赶过来了,那些人就退了。”
年湘思索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肯定有个人落网了,对不对?”
“对对,有个人被一箭射到,没有逃掉,现在被京兆尹关着。”
刘嫖见年湘脸色越来越差,着急的问到:“姑娘想到什么了?”
年湘严肃的说:“长公主请想想,从霸水回城的路上偏僻地点多的是,那些刺杀的人为何要选在城门前。既然选了那里想必是对自己的本事极其自负了,那又为何会轻易失手,还被人抓,留下了活口?”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安排的局?”刘嫖也不笨,经年湘这么一说马上就想到了:“这又想栽赃嫁祸阿娇吗?”
年湘想一想又摇头说:“不对,这太简单了,陛下肯定会想得到,这个局根本就太明显了。”
刘嫖也陷入了苦思,最后她突然站起说:“不管怎样,我要先除掉那个落网的人,我不能看着他去诬陷阿娇!”
年湘尚沉陷在思考当中,没有去拦。刘嫖速速回到府中后就开始筹划午夜的暗杀……
太阳渐渐下山,柳娘端来饭菜对年湘说:“姑娘出去劳累了一天,晚上可要多吃点。”
年湘点点头,接过碗筷刚吃几口,突然大悟的站起来。
“不好!”
柳娘大惊:“姑娘,怎么了?”
看着柳娘,年湘立即说到:“柳娘快帮我,去京兆尹的地牢里拦下去馆陶长公主的人,不能让她杀了那个杀手!”
柳娘见她如此着急,知道事情重要,便赶紧出门了。
年湘待柳娘走后,自己也叫车去了刘嫖那里。希望一切来得及吧!
当刘嫖坐在厅中听着一次次传来的坏消息时,心情真是坏到了极点。没想到自己精心选的杀手在即将的手的时候被人破坏了!她接二连三的派去了三批人,竟然都无功而返!
正在她焦虑到不行的时候,外面传报来仪阁的老板求见。她如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一样,立即派人将年湘请了进来。
关上房门,刘嫖问年湘:“你深夜过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你快把派出去的人手都叫回来吧,险些掉进陷进里去了!”
“怎么?”刘嫖惊讶的问。
“上午的事情很简单,陛下一看就会明白,断断不会冤枉了皇后娘娘,可是如果你派去的人将犯人杀死,那么依着皇上多疑的性子,你认为他会怎么想?”
刘嫖吃了一惊,立刻出去吩咐事情,年湘也不在这里多留,匆匆而走。
后几日,接二连三的消息不断的传入年湘耳中,有个消息不禁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刺杀卫子夫的刺客在狱中先是招供,后又翻供,先先后后把能牵扯进去的人都扯了进去,连一向不起眼的王夫人都曾被指控过。
年湘牵动了下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浮上她的脸庞。
“柳娘,下个帖子给淮南翁主,就说上次开张人太多对她失礼了,这次特请她过来给她赔不是,选最好的人伺候着,千万不要疏忽了。”
柳娘狐疑的问:“姑娘为何又对她示好?”
“你先去把她请来吧,后面还有要你做的事情。”
柳娘不再多问,应了声就下去了。
当帖子递到刘陵手上的时候,她没好气的看了眼帖子,而后就扔到一边。
她的贴身侍卫怀南问到:“翁主不去吗?那我把来仪阁的人打发走。”
“慢着。”刘陵懒洋洋的站起来说:“我当然要去,我去看看这来仪阁的主人到底有多厉害,竟然谁的面子也不卖,当真了得了!”
当刘陵的车驾出现在来仪阁门前时,年湘从窗口看见了,而后又对柳娘吩咐了一阵,自己便回房间去闲待着了。
柳娘得了年湘的指示,特地让李妍前去服侍刘陵,李妍识得脸色,说话也得体,当然是最好的人选,可是柳娘总觉得年湘这种举动是别有它意的。不过她明白,主人不愿意说的事情不要多问,踏实做事便好。
而在来仪阁的后门那里,霍去病看向年湘的窗户,等年湘对他点头示意之后,他便窜上墙头,消失在飞扬的屋檐之中。
霍去病一路潜进刘陵的府中,她的心腹侍卫怀南跟着她出了门,此刻府中戒备松懈倒让霍去病来去自如。他从侧门翻入,正好落在一个偏僻的侧院当中,只见侧院的房里纠集了上十个大汉,在房里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崽子们,你们声音放小些,别以为那婆娘出去了就没人盯着我们了,你们都不想要工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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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不雅的话语钻进霍去病的耳中,他听着觉得奇怪,便靠近了窗户细听起来。
从声响听来,屋内显然是一群人在聚众赌博,一个大汉虽然督促着他们小点声音,但是谁又会听呢?
“我说老大,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拿钱离开这破地方啊,天天这么玩着真没意思,兄弟们都等着拿了钱去大赌坊好好玩一把呢!”
先前说话的那个大汉又说:“谁让小九在里头的事情到现在都没办成呢,我说他也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