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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来的茫然敛去,露出些无奈的微笑,冲我轻轻压了压下巴,
“你过来。”
预期中让我不安的温晴画面果真要上演了,我本有心避免这情形发生,却又十分不忍心拐弯抹角地拒绝他。
这个男人,有那样一张脸;这个男人,有这样一个名字;这个男人,救过我的命。
手里的便当盒被沈卿来拿走搁在床头柜上,手被他执住,轻轻一扯,我便只能坐在他床边。尾骨处的温度来自于他盖着被单的大腿。
“还生我的气吗?”
摩挲着我的手,盯着我的脸,他目光专注。
“后悔替我挨了那一刀吗?”
我淡声反问他。
他讶然,
“怎么会?!”
我转过脸冲他一笑,
“我的答案与你一样。”
沈卿来松了口气,笑了。
“我中那一刀的时候还在想,我都没来得及跟你道歉,不会就这样带着你的讨厌离去吧。”
我鼻腔一酸,赶紧扬了扬嘴角,
“可见,你必有后福。”
沈卿来宽慰地捏了捏我的手,柔声道:
“你没事吧?那个穿婚纱的女人伤着你了么?”
我摇摇头,
“你不是给我守着了么,她怎么还能伤得了我?”
“其他人呢?没有人再受伤了吧?”
我再次摇头,打趣道:
“你就是天呐,你塌下来正好给所有人当了被子盖,所以除了你,其他人都没事。”
沈卿来听罢温淡一笑,眼睛看向正前方的窗子,那神情并不像是为我这句玩笑话而愉悦,更像是宽了心。
我旧话重提,
“我去给你买吃的吧,你想吃什么?”
沈卿来短暂的遐思被我打断,扬了扬眉,
“我说什么你就会满足我?”
我考虑了一秒,点头,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沈卿来皱着眉笑,
“别老把这个挂在嘴上,这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
“好吧。”我笑笑,“那我应该做点什么?”
他不假思索,
“做顿午餐给我吧,什么都行,我想吃你给我做的东西。”
*
沈卿来是被直升飞机送进这医院里来的,即便是在交通工具日渐发达的今天,这样的特例也不多见。
所以我去借用医院的员工食堂也没花多大力气,只厚着脸皮隐约提了提我要为之做午餐的那个人到医院来的方式,食堂掌勺儿的就答应了我的要求。我洗菜切肉的时候,听见他捂着嘴在我身后打电话,我听不清的那些句子里,“啧”、“哟”、“呵”之类的声叹词却轻而清晰。
不到一小时时间,我做好一小锅青菜瘦肉粥。我从前并不会想着这样去做一锅粥,五年前在香格里拉县医院吃过“来记青菜瘦肉粥”以后,在青溪独自生活的时候,我便偶尔煮来自己吃。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大半碗粥,拿勺子快速地搅和,病床上的沈卿来一直满脸带笑地看着我。
我不大敢抬头看他。他太专注,而我心里头五味杂陈,深怕一对视眼光就泄露了情绪。
这粥是要煮给面前这个人吃的,我却抑制不住地频频将他设想成那个人。那个人,教了我这个煮粥的方法,却从没吃过我煮给他的粥。从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竟从没生过这样的念头……
视线有模糊的迹象,我赶紧拿勺子磕了磕碗,禁止自己继续触景生情,让肠子越悔越青。
“好了?”
沈卿来将我磕碗的动作视作信号,跃跃欲试着,竟自己慢慢扶着腰半坐起来。
“别动!”
我箭步冲过去将粥搁在床头柜上,飞快地转身从置物柜中拿出早就备好的记忆型腰垫,再小心地塞在他未中刀的那一侧腰后。
手要抽走的时候叫他反手拉住了,他望着我,眼里柔得能溢出水,
“醉儿,你怎么这么周道……这是你特地为我买的是不是?”
我点点头,
“所有能让你尽快好起来的方法、所有有益于你恢复健康的东西,我都会尽可能尝试,提前给准备好。”
沈卿来眯了眯眼,眉头又轻轻地结起来。“怎么了?”
我不着痕迹地从他手里抽出手。
“你能回答得不这么官方么?”他笑说:“像接受采访一样。”
我赶紧心虚地打了个哈哈,侧身端过粥,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
“大记者坐好了,张嘴~”
“嗯……谢谢~”
这招对沈卿来很是受用,他不再怨我“不解风情”,乖乖地任我一口一口喂他喝粥,口眼并用。
我尽力专注于“喂粥”这件事上,渐渐地也不再觉得知觉僵硬,一碗粥近乎见底时,我笑达内心,张口便道:
“好吃吧?要不要再来一碗?”
沈卿来相当给面子,愉悦而满足地,
“嗯,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我还要——要你喂我。”
“……”
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的形容过分了些,但这一问一答下来,的确让我有这种感觉。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杵了俊男美女一对,也不知将我与沈卿来这亲昵互动看去了多少,两张好看的脸上各自挂着隐而未发的丰富表情,不约而同地只看不出声儿。
是沈临风与顾书凝。
第二眼我便忽略了顾书凝,视线如回旋镖的轨迹一般从沈临风滑回面前的沈卿来脸上,端着碗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抖。
“当心。”沈卿来及时伸手轻抬住我的腕,转向门口,微笑道:“你们来了。”
*
洗好碗回到沈卿来的病房已是十分钟以后。我在病房门口顿了脚步,气沉丹田数秒才不动声色地进了门。将碗收进置物柜,我合好柜门转过身来,终于能够做到直视眼前一模一样的两张脸了。
兄弟两人一个半躺在床头,一个抱臂背倚着窗台,隔着三五米的距离和风细雨地拉着话。
顾书凝今天穿了套浅粉色的C家新款秋装,侧身坐在洁白的病床尾端,面向沈卿来,两条美腿错落着垂放,如愿地盈造了一朵出水芙蓉的模样,仿佛才看到我进房一般,她微挑着眉看了我两秒,凤目流转笑道:
“来哥哥夸你做的粥是天下第一美味!”
411 处得不错
更新时间:2013…5…29 12:41:10 本章字数:3284
顾书凝忽尔转向我,是以叫我始料未及,她瞅准了时机,接着来了个推送,
“我们三个刚刚在聊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殢殩獍踢这么多年过去了,回忆起来才发现有趣的事情真不少!简慈你忙好了也过来一起听啊。”
虽是巧笑妙兮着将话题引向我,但顾书凝那副神态与语气俨然将我与他们三个一分作二,似乎在提醒所有人:我是个突然闯进他们世界的造访者,而她,不得不借着一个与我有关的话题将我纳入他们之中。
那种刻意与施恩者的嘴脸,让我有一刻肠胃痉/挛。然,虽顾书凝及不上莫海芽“青梅”的份量,但好歹也算得上沈氏兄弟的少年玩伴,所以这感觉再令我不舒坦我亦认了。
思忖间,我的浅笑已盈盈爬了满脸,掩饰着心底的微涩与不甘,我刻意把话说得扑朔迷离嬖,
“是他教得好。”
六只眼睛齐刷刷看向我,我方才接着解释道:
“做那锅粥的方法是他教给我的。在很久以前,他曾专门做给我吃,只是现在他不记得罢了。所以我心中的天下第一美味,是他煮给我的那锅粥。烂”
此言一出,三张漂亮的脸蛋各有红白,不明显,却怎能逃得过我刻意去探究的眼?
顾书凝不用多说,她不是主角就会心慌,此刻眼睫低垂,贝齿不轻不重地咬住一片果冻唇。
沈氏老大一时怔然,随即释然地笑看向我,眉宇间有淡淡的遗憾与抱歉。其实我对他亦是抱歉的,我口里的“他”,原本与他无关,他倒是无辜地叫我拿来作了文章。
而沈氏老二,前一刻脸上的和风细雨尚未褪尽,此刻又添了某种意味深长,精致的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
搅乱了一池水,我心里舒坦了些。
——你们有你们的回忆,我也有我们的过往。尽管我的那个“们”,此刻并不能附和于我。
短暂的沉默过后,沈临风的声音幽幽响起,
“大中午的,我都还没吃饭,你们就在这儿谈‘天一第一美味’,是故意馋我的?”
我不动声色是正道,自然有顾书凝当仁不让地挺身而出。
她轻盈地从沈卿来的床尾站起,清风似地荡到沈临风身边,自然而然地抱住他一只手臂,
“对不起风……我都忘了,你为了陪我去取婚纱,午饭都没顾得上吃。我这个准太太……失职了。”
沈临风如她所期,偏过头给她一记宠溺的轻笑,配合着以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惹得她鼻尖一皱,旁若无人地往男人怀里拱去,小女人娇憨态十足。
这两人状若花蜜,于我来说却是雪上加霜——顾书凝的言是雪,沈临风的行是霜。将我一腔酸水瞬间冻到了冰点。
这两人从前好说也郎情妾意过,无论程度深浅,也自然免不了郎与妾该有的一些亲昵互动,那情境我从前设想过多回,每每想起就尤如吞了酸枣一枚,却是从未亲眼见过。
如今一见,竟然这般惨不忍睹。不忍睹的是我的眼,惨淡的是我的心。
沈临风,何必呢?既说这是戏,又何必非得当着我的面来演?
“醉儿,过来。”
沈卿来清朗温和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有股不容推拒的力量。
我心头压着一团坚冷的酸苦,差点儿没同手同脚地向他走过去。幸好距程短,我的僵硬自以为无人察觉。
我已挨到他病床边。
“头低一点点。”
沈卿来一个姿势固定好了,不能轻易改变,我便依他所言,往他的方向又欠了欠身子。
他微笑,伸手向我左脸去,四指托住我的下巴,拇指蹭了蹭我的嘴角,温柔道:“你也饿了是不是?给我做粥的时候偷腥的痕迹都没抹干净?”手收回时,大拇指递到自己唇边,风情万种地伸舌,将我那颗“证据”独吞了。
沈卿来成功地制造了第二轮沉默,而打破第二轮沉默的人,是前一刻如泡蜜罐的顾书凝。
“来哥哥是真的喜欢简慈呢,风,你说是不是?”顾书凝的眼光幽幽地瞟向斜上方沈临风的脸,再幽幽地投射到当事人脸上,发自肺腑道:“从前可没见过来哥哥对哪一任女朋友这么宠、这么温柔……”
沈卿来淡淡一笑,顺势而为,干脆拉住我的手将我扯得坐到病床上,柔柔地看着我,话却是对应顾书凝的那番说辞。
“遇到对的人,所有的一切都会为她绽放,不对的那些人,和她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何况,从前的事我也记不全,一些不重要的人和事,忘了也就忘了。现在,有她在我身边就好。”
他适才蹭过我嘴角的拇指带了些力道,一下一下抚着我的手背,
“抱歉,醉儿,等我好了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会学着做给你吃。现在,只有委屈你随便找点东西打发你的胃了。你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回酒店休息?”
沈卿来的一袭话,让处于某种当机状态的我既酸涩又感动,他的话,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或者带着怎样的意味深长——在我遭受这样的难堪与尴尬时,都是一剂良方,有效地化解了我的被动。
我摇摇头,发自内心地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