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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没有理由不直视她的眼睛。
她的眼白通红,掩不住的悲怆泪水溢出眼眶,“叭叭”两下,砸得我心生疼。
“那就好,那就好……简慈……我好想你……妈妈……谢谢你!”
清水玲子握着我的手又紧了些,干脆把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恐是怕我因为那声“妈妈”把手抽走。
其实我已然浑身脱了力,根本就没力气挣开她。
“妈妈的病已经好多了……”清水玲子继续哽噎着,一只手紧捏着我,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抚着我的手背,“你托朋友给妈妈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疗团队,妈妈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她到底是知道了,我为她做的这一切。
狠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索性也就放弃了。
“那……那就好。”
我稳住喉头,任她把我的手越握越紧,视线无措得只能看向对面墙上的优惠套餐推荐海报。
清水玲子见我并没有要抬屁股走人的意思,手与声音抖得都没有之前那般厉害。她贪恋地看着我,已经是上了些年纪的人,眼睛却还是晶亮分明。
“你还是那么漂亮,除了更瘦,你一切都是老样子。我……我梦里,你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梳着这样的马尾辫,穿着你喜欢的大格子衬衫……乖乖的,还像个高中生那样……”
清水玲子说着又要哭,我的眼泪又要被她勾出来,不得不低下脸,淡了声音,
“您想跟我说的话就是这些吗?”
清水玲子一愣,尴尬地轻轻摇了摇头,有些难以启齿似的,
“慈……你,愿不愿意跟妈妈回日本啊?”
我千思万想也没设想出是这样一句话,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从以前到现在,从我们是母女到现在是不相干的两个人……我都没有过那样的想法。”
清水玲子被我的形容伤了神,也料到我会拒绝她,默然半晌,轻叹了口气,
“妈妈知道你没办法原谅妈妈……只是,你能不能给妈妈一个补偿你的机会?无论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都是共同生活了那么久的母女,妈妈对你的心……你感受得到,是不是?”
“您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受不了她这样牵引我的情绪,我心里的道德天秤让我对这个女人又爱又恨,“谈到感情,您付出过,我也付出过;谈到生活,您养育了我那么多年,我也孝敬了您那么多年;说到补偿,您该补偿的不是我!”
我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高起来,一直隐忍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你该补偿的人是我的外公!我的亲外公!您能让他活过来吗?您能让他和他的外孙女和和乐乐地过他余下的那几年吗?您能让他不带着遗憾与悲伤凄凄惨惨地离开这个世界吗?!”
“醉儿!醉儿……你别哭!别哭!”
清水玲子怆惶地从对面的座位跑过来,揽住我的肩将我紧紧地搂在她怀里,一如小时候我每一次受了委屈那样,摁着我的头,一下一下拍抚着安慰我。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鼓足了勇气来找你,就是希望能够补偿你……你外公已经去逝了,我一辈子也无法在他老人家面前赎我的罪,所以我……我只能加倍地爱你、对你好,才能弥补我的亏欠!醉儿……妈妈之前没脸见你,后来又得了病,以为命不久矣……所以根本不敢来找你。现在……即使你不能原谅妈妈犯下的错误,可是你能给妈妈一个忏悔的机会吗?求求你……让我照顾你,你不用去那么远的美国,不用对着不确定的爱情摇摆不定,不会再没有亲人的陪护,不会再孤零零的一个人……”
清水玲子声泪俱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却是句句条理楚,仿佛这些话已在她心里酝酿了千万遍,她只能一个机会,便能全部宣泄出来。我抹了把眼泪,从她怀里挣开,置气地将脸偏向一边,不让她看到我的眼泪,
“我不需要!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我一个人过了五年,不用人管也不用管人的五年。我好好的,想干嘛就干嘛,不想想谁就不去想谁,没有什么需要我去取舍,没有什么让我挣扎!您如果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会一直好下去!我不需要您的补偿!”
清水玲子喉间堵着泪,颤颤地吸了口气,搂着我的肩,甚至连说话也似乎十分困难,
“醉……醉儿……妈妈求求你……只当给妈妈一个忏悔的机会……”
“那谁给我外公一个重享天伦之乐的机会?!”我拨开她的手,痛与恨交织,质问眼前这个我爱不得又恨不起的女人,“啊?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孝敬我已故的外公?!你好自私!二十几年前你把我从青溪带走你就是那么自私!二十几年以后你还是只为求你一个心安!你自私透了!我不会答应你的!你走,你走!”
清水玲子不放手,任我怎么推搡与挣扎她都用一双枯瘦的手死死地搂着我的肩,前额抵在我肩头,盘得精致的头发已经散乱,
“醉儿……醉儿……你不要这样……妈妈……不放心你!我求求你,让我守着你……你……你不能有事啊醉儿!”
“我……我能有什么事?你不要这样……你让我走……我也求求你,别让我接着恨你……”我也呜呜嘤嘤地哭开了,上气不接下气,语气再也无法凌利如剑。
我心里痛不可当,只想赶快结束这场会面逃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一直默然观望的餐厅服务人员终于无法再无视我与清水玲子的“博弈”,选派了一个代表过来表示慰问,也侧面表示我们可以算过账去其他地方接着商量家事。
我慌慌张张地从包里拎出一百元拍在桌子上,不顾清水玲子的阻拦,使了些蛮力推开桌子从她面前挣扎出去。服务员拿着钱匆匆去收银台找零,我逃出快餐店门后时听见她们在我身后嚷“找您的钱!”
我不加理会,横着袖子抹泪,后来又传来一声惊叫,
“小姐!您妈妈昏倒了!”
414 你给我做
更新时间:2013…6…4 1:15:09 本章字数:3380
在离开沈卿来病房的一个小时之后,我再次回到了W市第一医院。殢殩獍踢
急救病房外,藤原进夫瞧着我的神色颇有些复杂。淡淡的埋怨,却又无奈。对于清水玲子与我之间的恩怨,他大概也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了。
藤原不会中文,低沉的日语说出来,沉稳中带着几分疏冷,日剧中老男人的韵味很明显。
“她的身体才刚好一点,经不起任何刺激,你不该让她那么激动。我不知道她是来见你,否则我会阻止她。”藤原进夫嘴角紧绷,表情严肃,有些懊丧,“其实她当时提出要来中国W市的时候我就该警觉,在这里,除了你,没人让她牵挂。只是纪子说你去美国了,所以我根本没有想到你也在这里……”
“对不起。纩”
这三个字,对藤原进夫说,更是对病床上的已昏迷半小时的清水玲子说。
我这幅态度让日本大男人也无话再可讲,他默默地看了我两眼,抬步往护士站去了。
清水玲子不久便醒来,睁着眼缓慢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似乎并不意外自己在医院里——我不知她生病以来的突然昏厥有多少次,从她这种表情我推断,次数总归不会少徂。
清水玲子的病情我从没间断地关注着。即便是在美国与沈临风不相往来的那段时间,也有人按沈临风的意思定期将她的诊疗报告E-MAIL给我。目前的疗程事实上是在延缓她癌细胞扩散的速度,按如此诊疗方案治下去,她大概可以多活几年,只到找到合适的骨髓。然而到目前为止,找到合适骨髓的希望都还处于渺茫之中。
我倚墙站着,看了她好久,等她的视线终于聚焦到我身上时,我走近病床边轻声对她说:
“医生说你太激动,其他情况还好。藤原叔叔就在外面,我……先走了,晚上我还要到这边看朋友,如果你那时候还在这里,我也顺便给你准备晚饭吧。”
大哭和昏厥过后的清水玲子较之前冷静了许多,听说我要走,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神情激动,然而我一句“给你准备晚饭”刹时间就把她眼角的泪给逼了出来。
“我……我等着你。我……我不会那么快出院的,我头还有些晕,胸也闷……醉……小慈,我等着你给我准备晚饭……”
我是逃回飞仙阁的。
趴在2502房间的大床上整整哭了半个小时以后,我去附近的超市买了新鲜食材,接着在酒店服务生微诧的眼光之中,在沈卿来的帝王套小私厨里开起小灶来——这帝王套里的小私厨,恐怕我是第一个用它正儿八经做饭的人。
傍晚时分,我拎着装得满满的两套便当盒回到W市第一医院。在电梯里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决定先去清水玲子所在的病房。
下午藤原进夫不冷不热地给我打过电话,告诉我清水玲子从急救室出来了,却执意要住院观察一天。她的心思,藤原进夫自然也知道。
蕃茄炒蛋,清炒小白菜,冬瓜炖小排汤,我仅有的手艺就是这几样,清水玲子却光看着就快热泪盈眶了。这几样菜还是她做我妈妈的时候教我的。我下厨少,她也没吃过两回我做的饭菜。
我看不得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淡淡地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合上病房门的时候听藤原进夫与她商量第二天出院的事,她似有些埋怨,坚持要多留院再观察两天。
*
我没料到在同一天里,在沈卿来的病房内会第二次碰到顾书凝。
她依然坐在沈卿来病床的床尾,早上的一套粉色秋装此刻换成了谷黄色的背心裙,长发披肩,发尾微卷,头顶扣着一顶浅驼色的毛线蓓蕾帽。
病房里除了他们,我是第三个人。我不知道他们之前在聊些什么,顾书凝的表情看着有些严肃。
“简慈你来了。”
顾书凝浅淡地冲我打了个招呼,与午时街边那个颐指气使的她判若两人。
沈卿来半靠在床头,顺着顾书凝的视线转过头,神色如常地冲我温柔地开玩笑,
“你可算来了,我和我的胃都好想你。”
我轻轻一笑,将便当在小餐桌上一一拾掇开,
“抱歉,我临时去看了个朋友,所以来晚了。”
沈卿来好奇,
“你朋友也在这里住院?”
“嗯。”
我没再多说,端着盛好的饭菜来到沈卿来床边,
“自己能吃么?”
沈卿来视顾书凝不存在一般,惑人地撒娇,
“能吃也要你喂……”
适才一直理直气壮霸着床尾不动的顾书凝,此刻难得地泄露了些尴尬,拉拉裙摆从病床尾站起来,
“你吃饭吧,那我就先走了。”
沈卿来漂亮的眼睛再自然不过地从番茄鸡蛋上滑往顾书凝方向,清浅有礼地微笑点头道:
“小风也应该快到了,你们去烛光晚餐吧,我这个病号就不霸着你了。”
顾书凝嘴角凝了凝,随即扬起一抹明媚的弧,嗔笑道:
“来哥哥真会指东打西,明明是自己要和简慈二人世界,还偏偏要来奚落我和风!”
沈卿来微微一笑,捉住我的手腕轻轻往下一带,我坐上床沿,他的胳膊顺势绕上我前腰,
“你也没吃吧,我们一起。”
我还没整明白这是哪一出,顾书凝已经风一般地从我身边荡了出去。
“醉儿……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