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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哈。”他吃惊的抬头,然后大笑,很豪迈的大笑,第一次看他笑那么欢,我却被笑的莫名其妙,他笑了很久,累的趴到桌上才小声的嘀咕了声,“猪拉到杭州还是猪。”
我听见了,却不以为意,《不过两三秋》里说的对,“你知道,当一个人被骂惯猪以后,羞耻心会逐渐消失的,而且会和这种动物越来越惺惺相惜。想想看,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那是多么惬意的生活!非大智慧者不能为。至于最后被送到屠宰场,那也是为人民服务啊。”
如果有饭吃又不用洗碗,那当只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小猪又何妨。
从那天傍晚开始,我过上幸福的猪样生活。
特别是周末,总是在饥肠辘辘中睁开睡眼,在满室的香味中清醒。厨房里会传来温馨的锅铲忙碌的敲击声。
我随便套件衣服,蹑手蹑脚的,在厨房门口张望。
小冕利落的炒好木耳,盛起,又在锅里注入水,放入处理好的整鱼,他的背影放松的肌肉条理看上去如此心甘情愿而且还包含小小幸福。
给猪烧饭会幸福吗?我皱着眉考虑了许久,还是觉得此题无解,因为我没给猪烧过饭。
继续轻手轻脚的前进,以手为抢,顶在他的腰侧:“抢劫!”
他侧过了脸,很浓很烈的幸福笑颜:“睡醒了?葱香鱼做好就可以吃了。”
“哎呀~”我懊恼,“不好玩,你都不配合一下。这种时候你应该说:need money no;need life one。”
“好好好。”他妥协的举起锅铲,“need money no;need love one。”
“喂,你英语死鸡没过啊?love和life都念不清楚。”我曲起手指狠狠敲了敲他的头。
他又笑:“好啦,去客厅等着,马上就可以喂猪了。”
Part8
6月中旬的时候,杭州就解禁了,小冕也回了学校。公司趁非典刚过放了年假,并以超低的价格安排了西双版纳的旅行。
我没有去,因为答应了小冕一起去雁荡,和不能去西双版纳的遗憾比起来,我发现小冕失望的神色更让我在意。这个发现让我自己也很吃惊。
会选择去雁荡,是因为小乙的家就在柳市,偌大的房子只住了他一个人,父母和4个兄弟姐妹都在新疆做生意。温州的二大特点,大房不住人,生育不计划,他也算个小小的缩影了。
阿甲和阿丙都早二天就到了,小冕因为等我,才没和他们一起去。
车子闯进温州地界之后,就看见了很多气势恢弘的教堂,做了生意之后的人似乎真的会迷信很多,我没做过生意,所以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走上宗教的道路。我是属于什么都信什么都不信的人,再说的直接些,就是好的都信不好的都不信。
”起床啦,快到啦。”我拍拍肩膀上的那颗脑袋;奇怪,这小子居然一点都不沉,靠了那么久了我的肩膀都没酸。
”唔……”他不是很情愿的睁开了惺忪的眼,有些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似的看了看四周,眼睛上浮了层迷蒙的水气,焦距涣散,黝黑的眸在一段时间的胡乱之后终于停在我身上;笑,眼里的雾气一扫而光,散出宝石般璀璨的光。
”猪。”我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还真能睡。不过方才他醒来慵懒的样子实在是象伸懒腰的幼猫,憨的可爱。
”要到了?”他的声音犹停留在不明状态,有些震纹,与以往的透明不同。
”理论上是的。”我也没来过,只是听后座的人说差不多到了。
”那我还要睡。”他又靠了过来。
我闪:”喂喂喂,就算是免费的也不用使用这么彻底吧,我豆腐都要被你吃光了,还等着卖人呢。”
”呵呵。”他没有再靠过来,用手指了指窗外,”到了。”
可不是,车已经停在了一个破烂的车站前,阿甲和小乙在窗外傻笑的看着我们。
”太恐怖了。”出租车上,阿甲坐在我们旁边一直在摇头,”实在是太恐怖啦。”
”什么恐怖啊?”我被他摇的心慌。
”这里啊,真没想到温州居然是这样地地方,太乱了,实在是太乱了。”
”哪乱了?”还好啊,在我看来一切正常的样子。
”街上走的都是流氓!”
有吗?我仔细注意了一哈,没有奇形怪状咬着牙签的也没有凶神恶煞更没有不穿衣服到处跑的,怎么看都不是流氓的样子。的6f4922f45568161a8cdf4ad2299f6d23
”到处都是赌博!”
哪有,根本没我家乡那边满街麻将来的多。
”简直就是红灯区!”最后一句他简直是靠吼的,还明显带着兴奋,手也开始指指点点,”你看,发廊。”
普通理发店而已。
”发廊。”
这家是蛋糕店好不好!
”发廊。”
晕倒,他连派出所也不放过。
”你别理他;他臆想症。热不热?”小冕用手替我挡了挡窗边逼入的炽热骄阳。
”没事的。”我抓下他的手,我还没有那么娇贵,”小乙你怎么不说话?”
坐在前排身为地主的他一直都没有吭声,任阿甲这尾弱龙在那叫嚣。
小乙转过头来露出他白森森的牙齿:”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把阿甲灭口,到处损坏我温州的形象。”
阿甲瞪大如铜铃的眼,噤声,胡子还犹有不甘的抖动。
”丙丙呢?”不是还有个提早来了的吗?
”在家烧饭。”小乙答。
”他会烧饭?”新好男人哦。
”哦,我们抽签的。”小乙很轻巧的告诉我们原因。言下之意这顿饭会吃的非常,呃,惊险。
出租车驶出柳市市区,在小路上飞驰了许久,然后到了有个小镇,小镇只有一条路,一直开到了底,最后在一道田埂前放下了我们。
“你家不是在柳市吗?”我坐的有点晕了。
“呵呵,”小乙干笑,“是有点偏了。”
有点偏?拜托,这明显是南北半球的区别好不好。最让人想不到的是,沿着田埂还走了不少路,最后停在了一座很大的四层楼的房子前。
我毛骨悚然。
前后都是田。后方不远是坟山。偌大的空间只有这么一幢房子。
然后,一群年轻人,夏天,度假。
天那,这不是香港鬼片吗?
“你家未免也……”
“太有个性了是吧。”小乙边努力和不听话的门锁搏斗边回答,是得意洋洋的样子,似乎真的正在接受赞美。
个性?呵,呵呵,是哦,好有个性哦。
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开始为自己的睡眠担忧了。
门在小乙的一翻努力下,终于投降。
Oh~yeah!新人新惊喜!小乙家的内部陈设实在是和外表太搭配了。
由于家里长期无人,所有的家具上都蒙了白布,实在是无愧于鬼宅这个称号。
“怎么住人?”
“楼上,楼上。”
OK,暂且相信你楼上这个说法,看看去。
楼上那个房间果然有人气多了,却不是卧室,是客厅。一个大大的电视放在靠墙的正中,门这边摆了两组沙发。地上横七竖八的放着草席枕头和毛毯,最多的东西是花生壳。
一直因为怕被灭口而闭嘴的阿甲终于忍不住的抽泣:“阿~~欢~~~,我们被拐卖了~~你们没来那两天我们吃了两天的花生~~~”
“吓,小乙你虐待动物?”罪名明显成立,证据就是那恐怖的堆积成山的花生壳。
“哪有,他们自己懒,让他们出去吃嫌太远不肯去。”
“确实是太远么……”一堆垃圾中间忽然冒出颗脑袋,闹鬼啊!!!
“丙丙?你不是该去买菜了吗?”阿甲好惊异。
那颗大脑袋晃了晃,打个呵欠:“买了,可是研究了半天不会烧,这玩意比JAVA难。”“我来烧吧。”小冕放下了包,拔刀相助。
“好哎好哎!”我欢呼,有的吃什么都好。
阿甲鄙夷的看我:“阿欢你是不是女人啊,烧饭都不会。还要小冕出手。”
“嘿嘿,我就是不会,你咬我啊。”我高仰下巴。拜托,现代社会是男人掌厨的社会好不好!女人不下厨房天经地义,男人不会烧饭天诛地灭。哼,不和天诛地灭的人说话。我很拽的转身下楼,看小冕烧饭去也。
早该想到的……
小乙家那么个性,厨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虾米都米有也就算了。丙丙还算聪明,配料什么的都买齐全了,可是可是,如果,最重要的东西没有怎么办?
揭开锅盖后,小冕竖举起锅子,透过锅底的大洞对我微笑。
晚餐还是去镇上吃了,回来的时候已经超级晚。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又走了那么多的路,累至死,明天还要去爬雁荡,本该好好的休息,可是,又出现了新状况。
“怎么睡?”
房间是够多,可是只有一台风扇。地是够宽,可是只有一床草席。小乙家……实在是特殊的让人难忘。
最后拖了拖地,大家挤挤得了。我睡在沙发旁,身边是小冕,然后再过去是三头小猪。关了灯之后就听他们在吱吱乱叫:
“不要挤我!”
“旁边去点!”
“靠,谁摸我!”
“强奸啊强奸啊!”
热闹,很热闹,非常热闹。可想而知,到都睡着已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老天那,这样的夜晚过去第二天还要爬起实在是!@#@#%的事情。
6点的时候手机闹钟响。先有人赖床,然后有人磨蹭,磨蹭完了有人要上WC,最后阿甲还吟诗一首:“四面垃圾三面厂,一城春色半成鸡;不到乐清非好汉,不到红灯区真遗憾!”等到上了去乐清的车的时候,已经是8点的事情了。
到了乐清还得再转车。丙丙和小乙直呼被骗,原来同是温州去雁荡也这么麻烦。
去雁荡大概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一上车我的上眼皮就可以强烈的要求和下眼皮约会了。
小冕好笑的看着我犯困的样子:”想睡觉?”
”唔……”我已经神智不清了。
他伸出右掌,平贴着我的左额,按到他的左肩上:”睡吧。”
小冕并不会过分的瘦,肩膀结实,当枕头实在是上佳,几乎是一沾上,我就沉沉睡去。是被叫醒的,匆匆的跳下车,在一个加油站前小乙熟门熟路的包了辆小巴。
小巴绕幽静的山麓愈行愈高。心底的兴奋也愈提愈高,会有想高歌的冲动。
从车窗望出去是满目苍翠,雁荡似乎是直接从国画中走出来的。
先去的是灵峰。“雄鹰敛翅”、“相思女”、“夫妻峰”、“犀牛望月”,雁荡最出名就是移步换景了,同一座峰,不同的角度看去是不同的风采,让人感叹不已的。
不过阿甲的评语是:“我靠,花那么多钱看了半天还是同一座山,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嘛。”然后就是中国国内落差最大,达197米的大龙湫瀑布了。
小乙带着我们走到瀑布底下,指着贴山壁的一围在水下的岩石,告诉我们他小的时候从这里可以走过去,只到他的膝盖。
瀑布下的石头很滑,空气里湿气很大,小乙眼镜上很快就蒙了层水雾。
在那里玩了段时间我们回到了潭前,坐在潭边看瀑布,休息,晾干刚才在瀑布溅湿的衣服。
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