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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把大王的恩泽公平赐予臣民?这个回答太广泛了;简直放之四海而皆准嘛。
「这让我来向鸣王解释均悘令里写了些什麼吧。」瞳剑悯整理了一下思路;有条不紊地道:「均恩令第一条;是改变西雷一向选拔官史将领的规矩;把世袭官爵制和贵族挑选制剔除;改而进行选拔制。不但如此;更可怕是;大王竟然让平民和奴隶也参加选拔。哼;一个国家;如果平民和奴隶也可做官;那岂不是乱了套?十一国中;有哪一个国家;是让平民奴隶治理的?」
到目前为止;凤鸣总算是稍微知道了均恩令其中的部份内容;听了瞳剑悯的话;凤鸣点头嗯了两声;「你说的就是开放选拔官吏将领制度了;不错不错;这个好像确实是我提的;应该是当初刚刚到西雷的时候。。。。。。呜。。。。。。。。好疼。。。。。。」话没说完;忽然惨叫一声;不满地瞪著在被子底下捏他一把的容恬。
这个小笨蛋;亏自己辛辛苦苦护著他;不让他卷入这件被太后和西雷所有贵族敌视的事件中;他倒爽快;乾净俐落地直接承认了。
太后和瞳剑悯都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凤鸣直肠直肚;承认了就承认了;干过的事就得认;况且这事也没错啊。他想了想;终於明白过来似的;「原来贵族们就是为了这个要反对容恬回国登基?啧啧;你们平时还说什麼对大王忠心耿耿;容恬不过是要提拔一下别人;让其他人有一个可以当贵族的管道:你们就要杀了他。好一个忠耿耿;啧啧;啧啧!」他一边说;一边啧啧个不停;虽然表情生动可爱;但瞧在瞳剑悯这个「忠心耿耿」的世代贵族眼里可相当不是滋味。
瞳剑悯不由脸色变了变;沈声道「如果均恩只有这一条;倒还不足以让贵族们心寒。真正使贵族们下定决心反抗的;是均恩令的第二条。」
「均恩令第二条;是如何消减贵族手中的许可权;如何将贵族们世袭的头衔一代一代渐渐削降;直到他们的子孙成为平民或奴隶。」太后代替瞳剑悯;解答了凤鸣的疑问。她本身也是西贵族;否则怎麼可能嫁给老西雷王;因此容恬的均恩令;也绝对触及了她的家族利益。
基本上;十一国的贵族都遵循世袭制。一旦成为贵族;子孙世代都享有贵族头衔。这可不仅仅是一个头衔;而是包括了土地、奴隶、官职和朝廷定期拨给的钱银;拥有平民无触及的特权。
在这样的规则下;贵族的子孙除非犯下谋逆大罪;否则势必一生荣华富贵;就算是个白痴也不用担心生活保障。这麼好的交易;谁会不对王族忠心耿耿?
而容恬更改的国策;却表白他们子孙极有可能失去贵族头衔。失去贵族头衔;意味著失去一切。
怪不得他们要造反。。。。。。。
凤鸣思索了一会;紧张地问容恬道:「你的那个什麼均恩令一共只有两条吧?不会还有第三、第四条吧?」这麼两条一出;就已经惹得那些贵族们发毛了;如果还有第三第四;那岂不是翻天了?
容恬舒服地坐在鳯鸣身旁;恬然笑道「一共只有两条;过文稿却足有上百张丝帛那麼多。」
「你还笑!」凤鸣瞪他道:「你身为大王;要改革也请看著情况来;循序渐进嘛;一下子捅到马蜂窝;不是逼人家反你吗?」
容恬苦笑道:「大后他们刚刚说的只是两条的大概内容;细则有上百条;一时和你也说不清楚。那份是藏在王官中的底稿;颁布的时候当然是看情况一点一点实行;你以为我会那麼没脑子一下子全部捧出来吗?只是没想到瞳儿占据王官;这份未修改完善的文稿竟然落入他的手中。唉;这件事我确实有错。」
太后舒了一口气;不无欣慰地道:「大王总算肯认错了。贵族是国家的根本;人才精英所在;历代官吏将领;都从中选拔;而且对王族数百年来忠诚无比。哀家想;只要大王回心转意;将均恩令付之一炬;从此不再提起;那麼大部分附庸瞳儿的贵族都会回来效忠大王。」
瞳剑悯也精神一振;肃容道:「当真如此;我愿意赶回都城;打开城门迎接大天;和瞳儿一起赴大王跟前;任由大王处置。」
「瞳儿肯吗?」太后怀疑地问。
瞳剑悯显然也知道要瞳儿投降没那麼容易;沈默半刻;深深吸了一口气;沈声道:「十一国互相倾轧;离国虎视眈眈;我西雷怎麼还禁得起内乱?国难当头;私情无法理会;瞳儿如果冥顽不灵;我这个当叔叔的就亲自动手把擒了;送来给大王处置。日後我死了;下到地底;任由我大哥和嫂子惩罚就是。」他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著容恬;「坦白地说;如果没有均恩令;大王确实是一个比瞳儿胜任百倍君王。瞳儿自从得知大王未死;日夜不安;竟然不顾我劝阻;执意和离国的若言勾结;这件事让我对他非常失望。」他能说出这些话;可见确实对容恬仍存忠心。仅从瞳剑悯一人的例子来看;只要容恬否决均恩令;再宣布一下不追究贵族们追随瞳儿之罪;贵族们八成敲锣打鼓打开城门欢迎容恬。
没想到事情发展急转一百八十度;柳暗之後又是花明;局势一片大好。
此刻看起来;西雷的王位要拿回来;确实易如反掌。
太后和瞳剑悯满怀期待地看著容恬。凤鸣心里却是赞成均恩令的;隐隐觉得撤销不妥;稍微挪了挪身子;张嘴欲语;但看看太后和瞳剑悯;又谨慎地闭上了嘴。
现在情况微妙;容恬的决定将会完全扭转事情的发展。容虎的种种告诫;又情不自禁浮现在凤鸣脑海里。
容恬似乎陷入深思。
凤鸣像太后和瞳剑悯一样;紧紧盯著容恬;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
对於西雷的贵族和西雷的百姓;甚至十一国的人来说;容恬接下来的决定;都将和他们息息相关。
沈吟片刻後;容恬闪亮的瞳仁中掠过一丝决断的光芒;徐徐道:「除非本王战死在回国的路上;否则均悘令;将是我西雷未来最重要的一项国策。从今天开始;本王会命人将均悘令抄写上百份;用尽所有办法;张贴在力所及的所有城隍镇。本王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做一个怎麼样的西雷王。」字字斩斩截铁;竟毫无兜转的馀地。
四周霎时一阵死寂。
太后和瞳剑悯万万没想到容恬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当场呆若木鸡;满脸喜悦期待;尽化为来不及隐去的僵硬诡异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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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凤鸣震惊之馀还有一点开口说话的能力;低声唤道:「容恬。。。。。。。」
容恬回头去看凤鸣;笑道:「做得有点激进;但治理国家也如同打仗;要善用诡变奇兵;你不要为我担心;也不要劝我。」
「不。」凤鸣微仰著头;满眼都是忍不住流露的笑意;「我只是想说;你帅呆了。」一把扯住容恬的衣带;主动把脸凑过去;在容恬脸上亲了一小口;以示鼓励。
凤鸣直接痛快的表态支持;当然是最让容恬满意的反应。
送上门的美食;容恬从没有拒绝的矜持;难得凤鸣主动;容恬立即老实不客气;一把反搂了爱人;把舌头直探进去;里里外外调戏个饱;听见身後僵硬般的空气中渐渐传来呼哧呼哧的呼吸声;知道太后和瞳剑悯已经从震惊中恢复了两三成;只好把被他吻得晕乎乎的凤鸣依依不舍放回床上;转身潇洒地摊开双手;露出一副无可奈何但是极俊逸的表情;「太后息怒。太后的苦心;我怎会不明白;但均恩令并不是儿子一时冲动而拟定的。这一道王令;早在我未登基之前就酝酿;这几年;我一边在朝政中琢磨;一边不断派出心腹;到西雷以至其他国家的各个城镇中暗中观察;才做出了这个决定。这一项国策;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动摇我的心意。」
太后坐在椅中;犹如泥塑一般;也不知道是否打击太大;容恬的话;她听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瞳剑悯脸色变得极度难看;死灰一片;「这样说来;大王是执意要抛弃先王的基业了?」
「瞳将军大错。」凤鸣揉著太阳|穴从床上坐直了;刚才被容恬反击的吻弄得晕乎乎的脑袋还隐隐充斥著兴奋。容恬毅然回绝撤销均恩令的态度实在帅到无以伦比;连带著也激起他的雄心;当然义不容辞帮容恬反驳瞳剑悯;「均悘令是一道伟大的王令;它会使西雷在很短的时间内一跃成为国中无人能及的大国;连离国也望尘莫及;只有容恬这样有气度的大王才有这样的胆识和气魄。凡是认为均恩令会毁灭西雷的人;都是目光短浅之辈。」
容恬一口拒绝撤销均恩令;瞳剑悯心灰意冷。他笃定这个「自强国策」绝对是凤鸣弄出来的花样;对凤鸣的态度更是立即下降到历史新低;鄙夷地哼了一声;「原来我这个为将几十年的西雷大将;只是目光短浅之辈。鸣王你被人处处追杀缉捕;三番几次要西雷动用大军营救;到是目光卓越了?」
这话老辣;一句就刺中凤鸣要害。
如果说当今十一国;被人逮得最多的权贵;他凤鸣敢认第二;没人敢认一。
凤鸣嫩脸通红;又开始习惯性地挠头;挠了一会;才想起身上肩负著捍卫容恬国策的重任;重新露出严肃的表情;「目光卓越的并不是我;而是容恬。」
「哼;这等口舌之争。。。。。。」
「瞳剑悯。」一直不作声的太后忽然开口;威严地道:「让鸣王说完不迟。」
瞳剑悯现在已经明白太后是站在他这边的了;当然对太后俯首贴耳;於是真的闭上了嘴。
容恬见凤鸣挺身而出;为他分辨;大觉有趣;用手撑著下巴;继续观看他怎样发挥。
凤鸣继续道:「容恬目光卓越之处;在於他拟定这道均恩令的出发点。」
「请鸣王说仔细些。」太后发言了。
「因为容恬的出发点;并不仅仅是从西雷的观点看问题;而是从十一国之主的观点;来考察人才的问题。」
此话一出;太后似乎想到了什麼;略为动容。
「妙!」容恬蓦然爆出十声大笑;以手击床;赞道:「这一句真是精华。从十一国之主的观点;来考察人才问题;哈哈;凤鸣;凤鸣;只有你才能说出这麼精彩的话来。我一直都想用一句明白的话概括均恩令的主旨;可不是用词太过艰涩难懂;就是过於冗长。难得你竟能想出来这麼一句妙语。」注视凤鸣;又爱又叹。
凤鸣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嘿嘿讪笑;「我也是随口就说了出来;没经过什麼思考的。我们继续说下去。」收了笑容;又摆出一副认真的脸;「人才是国家的重要资源;治理国事需要人才;改进耕牧需要人才;打仗用兵需要人才;有能力的人。。。。。。。」
「咳咳。。。。。」太后乾咳两声;静静道「鸣王只需要说一句有能力的人对於国家很重要就可以了。」
「哦;是的;是的。」凤鸣连忙答应了;把岔开的话题又绕了回来;「将选举官吏将领的范围;扩展到平民和奴隶中;这使国家有机会吸收更多的人才。。。。」
「这就是均恩令的荒谬之处。」瞳剑悯对於均恩令真是反感到了极点;都是下等贱民;哪有什麼才能?这就好像从猴子中寻找一个将军一样;简直就是妄想。」
话音未落;原本一直倚在床边的容恬眉头一挑;站了起来。他人高腿长;雨步已经到了瞳剑悯眼前;像泰山屹立在前一般;压得瞳剑悯差点透不过气来。
容恬手在腰一摸;锵!拔剑出鞘;寒光闪闪。太后凤鸣以为容恬动了杀心;都是大惊;同时从椅子上床上猛然挣起大呼。
「容恬!」
「大王不可!」
惊惶呼声中;容恬已经把手中宝剑递了出去;递到中途;方向忽转;瞳剑悯还未明白过来;容恬的宝剑已经潇洒地在半空中虚晃半圈;塞到了瞳剑悯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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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恬看著愕然的瞳剑悯;薄唇微微上扬;蓦然提声喝问;「子岩在外面吗?」
「子岩在!」帐外传来中气十足的应答声。
容恬也不叫他进来;隔著帘子喝问;「子岩;你自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