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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话筒,向YEMAN挑衅地看了一眼,他的脸皮够厚,面带微笑地看过来,我刚坐下,他便拿起话筒,“Vinus的讲解真是精彩,我不禁佩服。”他故意咬字,好似我的解释是捏造出来的一般。
真是卑鄙,我心中想,可我现在明显高兴地太早。
“那么,为了在场的各位能够对我创作的作品有更深入的了解,我特地将本人闲暇之余的另一组作品提前公布,以来戏耍我抄袭的嫌疑。”
我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展出台两侧两米多宽的屏幕 ,大屏幕闪烁了一下,一张张简单素描尚未制作的稿件被清晰地投映下来。”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几乎有些无力地,我闭上眼睛,生生地把泪水咽下去。
原来这本不是比实力,是在比谁更卑鄙,更不择手段。
他怎么可以。
“怎么了?”一双手扶住我的肩膀,关切地问。
“对不起。”我抬眼,不是滋味“这下。。。反而把你拉下水了。”
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掩饰性地擦眼泪,闷闷地道“告诉评委组长,我们不承认抄袭,坚决不承认。”
“好。”他安慰性地拍拍我的肩膀,却并未离开我身边,掏出了身上的手机
,打电话让另一位负责人代办。
“我先送你出去。”简时愠拉住我的胳膊说。
“我不出去。你带着模特先回临时休息处。”
“一会儿——”
“你先出去,我能承受。”我转身,面上镇静地对他说道。
“你不要支走我,是不是。。。。。。上面放映的也是。。。。。。”
“我不会让他得逞,没事的,你先把模特带走,一会记者会涌上来围堵,不能毁了他们的前途。还有你,也先离开。”
“我让阿力带她们从后台出去了。起码。。。。。。我可以为你作证。”
“服装界和娱乐界是有隔阂的,会牵连到你——”
“我只在一旁,如果没事,我会避免出现在镜头前,而且我这个装扮,不会引起注意。”
“谁让你在一旁,出去!”我生气地将他往回推,“走!这是我的事情。”
他颇为无奈地欲言又止,只抓住我推攘的手,“你别激动,我这就走。”
幻灯片的灯光明灭不止地闪烁,我用手抚了抚胸,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的处境,一个精心布置的局,百口莫变。莫说我是不善言辞的人,纵然巧舌如簧,也抵不过面前铁一样的证据。
我做梦也没想到他预言又止的,是这么残忍的伤害。一下子将我所有的信心都碾碎。
他知道我骄傲,知道我脆弱,便知道怎么将我击垮。
我站在那里,如等待被宣判的罪人,忽而有些释怀地笑了笑,好像自尊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名声扫地算什么,前途算什么,嘲笑和鄙夷又算什么。。。。。。,这一切的一切敌不过我心中这场凄美的坍塌。
那么多的蛛丝马迹,他的前缘旧事,我都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不敢去触碰。
活该。。。。。。。
心中丝丝火种被慢慢地挑拨,言布施自以为傲的东西,竟是有多么荒唐。
郝坤琛要的,似乎远远不止这些,比我自己还清楚我的死穴。
我站在那里,心与世隔绝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屏幕,那里有言布施的生平简历,一丝一毫,连我自己的都忘记,都想模糊掉的回忆和屈辱。
—— 言布施其母从事舞女工作,幼时心理阴暗。幼时遭遇不伦的恋情与不久之后受到的性□导致其严重心理变形,习惯模仿言殷瓷与其他类似设计者的画风,并时常出入TONIGHT,从风格到选材,一路抄袭,手中掌握大量言殷瓷不传于世的画作,以此成名。
小半辈子酿造一场毁灭,早知如此,看我是否会开始,我还不如随着他去了。
听不到咄咄逼人的反问和骂声,看不见刺眼的闪光灯,甚至不晓得气氛是怎样这样轰然而上的。
好像无数双恶毒的手将我往水里摁,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我引以为豪的行业里的操守在哪里?
一只手推攘着我,我后退了几步,鞋子被踩掉,我稳住身依旧坚定地站在原地。
“我没有抄袭,没有。”我挥开挡在我面前的机器,手背上传来尖锐的疼痛让我所有的感觉渐渐地回笼,我夺过闪在我面前的话筒,喘息的声音瞬间被放大,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如此的落魄,我知道我现在一定面容惨白,连鬼都不如。可我不甘。。。。。。
“黎——岸——!”我声嘶力竭地喊出他的名字,竟然不知道如何再说下去,然后好像真的精疲力尽,控制不住我的身体,管不住眼泪,感觉不到疼痛。他当然不会在这里。。。。。。
远远地,我看见很多记者朝这里涌来,暴乱的场面,耳膜鼓动分辨不清那都是些什么话,可为什么都这么凶神恶煞,这么粗鲁,我的肚子被机器撞得好疼好疼,我的心也疼,全身都疼——
他们把我的自尊踩在脚下,也要把我踩到脚下吗?
我看见很多双腿,尖锐地皮鞋踩在我的手上,看见我的链子碎成两截,滚到身下。反应慢了半拍地,我终于感受到脖子上火辣辣地疼。
隐约间有人在喊话,人群上空爆发几声砰砰地声音。
那是枪声——我瞬间被惊醒,晕眩地看了一眼我的周遭,就像暴乱一样,我意识到什么,猛地挣扎。
他是想让我死。
我咬着牙,要从地上爬起来。
这些人或许根本不是记者,至少里头有那么一些人不是。
我听见外围的喊话,或许是警嚓加入让气氛更加地混乱,我体力不支,快要瘫倒在地上,那时我的小腿已经骨折,身上到处都是伤,这么大范围的动乱,怕是警察来不急控制局面我就要被踩死。
“抓住我的手!”
有人猛地朝我喊了一声,我往后抬头,见简时愠满头汗水地挤过来。
“警方说这里有杀手,赶快走!”
我伸手拽着他,这么多张狰狞的面孔在眼前闪现,怎么挤得出去。
我决不能这么放弃,我紧紧地掐了自己一把,拉住他的手,跟着他往外。
忽然我看见一个外国人怪异地带着墨镜,他慢慢地将衣服抡到手肘处,我大脑中闪现出一种可能,所有的神经瞬间绷紧,佯装不在意地观察他的动作,他对准的竟然是简时愠!
彼时我已经进气儿多,出气儿少,电影慢镜头一样,我见那个外国人开始向后扭头,果然下一秒,他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在人群里炸开,昏暗袭来,我视线模糊搜寻的时候,杀手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昏倒的前一刻,有些释怀,其实子弹穿破肌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至少果断,迅速,与黎岸给我的伤害相比。。。。。。。
☆、Chapter56
三个星期之后,法国,巴黎。
我该庆幸我没死成。也怨我没死成。我推开简时愠时,子弹只击中了我的右肩胛骨。
我活下来了,连带着一个记载那段孽缘的生命。
上天总喜欢这么戏弄我,来报复不我的不肯屈服,不想认命。
我对所有的人说我的孩子没了,被那一枪打死了。
他们都以为我是神经病,正如那幕丑闻上所说,我是一个严重心理变形的人。
活到遇见他之前,会不会很轻松,那时候如果轮到如此境地,生死由我,至少自由。
我想了许多种可能,去解释我为什么会遭到郝坤琛如此狠毒的报复。为什么,黎岸转眼之间就背叛了我。
我甚至怀疑,作品的泄露,是黎岸有意为之。
我唯一信任了他,来法国前一天下午,我还自信满满地告诉他,我一定会赢的。的确,《胜》的存在,只有黎岸知道。我怎么会想到,我的丈夫,我视为救赎的人,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都是演戏的,我的心究竟做不到那样冷硬和麻木,想起从前,疼痛如新,那不比伤口可以敷药,结痂,我就是不能接受黎岸在我背后这么狠地捅了一刀。 甚至想到他或许早就与郝坤琛串通好要整垮我,我就痛不欲生。
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完了。
可我究竟是不敢相信,黎岸,他想置我于死地。
恍然真相大白的时候,一切的甜言蜜语,一切的联系都被斩断。
他毫无征兆地从我的世界里头消失了。
除了一份签字的离婚协议书,他竟一句解释都没有。
十月份,已经临近夏天的尾声,我在巴黎已经待了将进三个月。
巴黎的夜晚很空明澄净,给人一种静谧安详的安全感,我坐在公园一脚的长椅上每一天重复地看,夕阳,屋宇,楼台,行人,夜灯。美得像一幅画卷,不像是真的。
可我再也不想拿起画笔,不想碰有关设计的任何东西,每想到,都会让我憎恶。
可失去那些,我又能做得了什么。
我不屈服,不断尝试,终于在巴黎一家国际旅游公司找了一份临时工作,专门负责前台接待中国的旅客。
天蓝色的制服,一丝不苟盘起的头发,微微带笑的悲苦的女人。没有谁会将我与曾经的Vinus联系起来。
我想摆脱过去。那些名啊,利啊,情爱和憎恨,终究会散去的。
即便不久之前律师告诉过我,我的名下凭空多了一笔巨额的赡养费,房产,甚至是BNIMEI百分之八十的股权,这些都在言布施手里。
他这样做,是另一种羞辱,让我清清楚楚地明白,我的力量多么的渺小,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让我生便生,想让我死,便让我连死都不如。
多么可怕的男人,我自以为的辉煌,以为是我孜孜不倦取得的成就却都是他的馈赠。一直躲在幕后,赐予我成功,又将我从天堂打入地狱的人。
他或许是好意,是同情,是怜悯。可凭什么这样操纵我的人生,既然给我一切幸福的假象,为什么继续扮演下去,这么猝不及防地将一切摧毁给我看。
我怎么能想到,那个温润的男子,会是操纵北里经济命脉的黑手,在商场上翻云覆雨,一直牵制郝坤琛十年不得动弹的对手。
我为他的背叛和消失找了千百个开解的理由,居然一无用处。
那也是盛北的一个传奇,十四岁就在德国注册了自己的证券公司,在股市里运筹帷幄,吸金如水,轻而易举就让成千上万的股民倾家荡产。
我所在的公司,我努力效劳的上司,也不过为他卖力的一个下手。
郝坤琛鬼魅一样出现在我的病房里,衣冠笔挺,面如冠玉。
他这么告诉我。即使我用手捂住耳朵,一句也不想听进去,他的声音还是一滴不漏地灌进我的耳朵里。把我对那个男人仅有的一点宽宥和寄望都摧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