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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数年后——”亨特曼宣布道:“他已经联系到了前线飞船。我们被他们接纳了。”他微笑着,“现在我们可以一醉方休了——啊,你说我们喝点什么。我的飞船上备有好酒。你知道吗,什么要求也没有,对我们没有提出任何的其他要求。我们成功了。我们现在是阿尔法帝国的公民,我们立刻就会用汽车牌照数字来代替我们的名字,但是对我来说那没问题。”
查克不再和费尔德说话了,他说:“也许什么时候,当这一切烟消云散时,我会回头去看看我原来应该怎么做来避免发生这样的事:玛丽和我趴在污泥里,互相射杀对方。”看着对面这个陌生世界黑沉沉的景象,他陷入深思。现在我们两个谁也没有家,至少我可能将不得不在外面度过我的余生。也许玛丽也会是这样,他悲伤地想。
他对亨特曼说:“祝贺你。”
“谢谢。”亨特曼说。他对费尔德说:“祝贺你,杰里。”
“谢谢。”费尔德说,“祝贺你,祝你长寿,”他对查克说,“我的阿尔法同胞。”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查克对亨特曼说。
“什么忙?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帮你。”
查克说:“借给我一只小艇,让我降落在地面上。”
“去干什么?呆在这儿是最安全的。”
“我想去找我的妻子。”查克说。
亨特曼抬起眉毛:“你敢肯定你要那么做吗?是的,我可以从你的表情里看出来。你这个可怜的家伙。好的,也许你能够说服她和你一起呆在阿三星卫二号上。如果那些家族不介意的话。而且如果阿尔法当局——”
“给他小艇,”费尔德插话说,“现在他是一个极不快乐的人。他没有时间听你说下去。”
“好的,”亨特曼对查克说,点了点头,“我会给你小艇的。你可以在那里降落,干你想干的任何蠢事——我不会再过问了。当然我希望你回来,但是如果你不回来——”他耸耸肩,“事情总是这样的。”
“离开的时候,带上你的黏液人。”费尔德对查克说。
半小时后,他将小艇停在一片瘦削的白杨树似的灌木丛中,站在空旷的原野里,嗅着风的味道,倾听着。他什么也听不见。那是一个狭小的世界,一切风平浪静。议会投过票了,一个家族坚守着防护屏,少数人在恐惧中等待,吓得瑟瑟发抖。但是很可能大多数的居民像甘地镇的希布人一样没有受到打扰,仍然在他们神经错乱的日常生活轨迹上曳足而行。
“我疯了吗?”他问朗宁·克莱姆爵士。爵士已经滑行到几十码以外的一处更潮湿的地点了。黏液人对水有过敏反应,“在我能做的所有糟糕的事情里,这是我做的最差的一件吗?”
“严格地讲,”黏液人答道,“疯,是一个法律用语。我认为你很傻。我想当玛丽看见你的时候,她也许会残暴而仇恨地对待你。但是也许那就
是你想要的。你累了。这是一个漫长的斗争。我给你的那些非法的兴奋剂与事无补。我想它们只会让你更加疲惫和绝望。“他又说,”也许你应该去马瑟·科顿庄园。“
“那是什么?”甚至是那个名字都让他反感地畏缩了。
“德普人的定居点。和他们一起在!生活,生活在无尽的悲哀和忧郁里。”黏液人的话音里有点责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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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查克讽刺地说。
“你的妻子不在附近,”黏液人这样判断道,“至少我不能发现她的思想。我们继续走吧。”
“好的。”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向小艇走回去。
黏液人跟在他后面,当他走进了打开的舱门时,它的思想传递出来:“还有一种可能性你必须考虑,玛丽已经死了。”
“死了。”他停住,盯着黏液人,“怎么死的?”
“正如你告诉亨特曼先生的那样,在这个星球上进行着一场战争,战争中死了人。尽管很幸运,到目前为止死亡的人很少,但是大量死亡的可能性极大。我们最后看见玛丽·里特斯道夫时,她和那三个神秘主义者,也就是所谓的神圣三人同盟搅在一起,陷入了他们在天上令人作呕的精神病心象描述。因此我建议我们乘小艇去甘地镇,三人同盟的主要鼓动者,伊格纳茨·莱德伯就在那里,活着。‘活着’是个很合适的词。他活在习以为常的肮脏中,活在他的猫们、妻子们、孩子们中。”
“但是莱德伯永远也不会——”
“精神病人就是精神病人,”黏液人指出,“永远也不要真正信任一个狂热分子。”
“说得对。”查克急躁地说。
很快,他们就在去甘地镇的途中了。
“我真的不知道,”黏液人沉思着,“为了你,我应该希望你怎么做。从某种意义来说,你会过得更好一些,如果她——”
“那是我的事。”查克打断了它。
“对不起。”黏液人后悔地想,他无法从他的冥想中去除其中忧郁的弦外之音。
小艇继续前进,发出嗡嗡声。他们两个之间没有再说什么。
伊格纳茨·莱德伯把一堆已经存放得变了质的煮面条放在他那两只黑脸宠物山羊面前。他抬起头,看见一只小艇降落在棚屋旁边的小路上。他喂完了羊,端着盘子悠闲地回到他的棚屋里。各种各样的猫满怀希望地跟在他后面。
他走进房子里,把盘子扔在水池中堆积如山的碗碟上。他停了一会儿,看了看那个躺在那些用来搭饭桌的木板上的女人。然后抓起一只猫,再次来到屋外。飞船的到来当然并没有让他感到惊奇。他已经看到了它的幻象。他并不惊慌,但也没有自鸣得意。
两个形体从小艇里出来,其中一个是人,另一个是一个没有固定形状的黄|色物体。他们艰难地穿过丢弃的垃圾,朝莱德伯走来。
莱德伯对他们说道,算是打招呼:“你将满意地听到,就在此时此刻,阿尔法人的战舰正准备在我们的世界登陆。”他微微一笑,但是面对着他的那个人并没有笑。当然那个黄|色的大块头也没有可以用来笑的嘴巴,“那么你们的任务,”莱德伯有点心绪不宁地说,“已经完成了。”他并不喜欢那个男人表现出来的敌意。他以他那神秘的心灵感应的洞察力看见,那个男人怒火中烧,一团红彤彤的不祥的光轮悬在他头顶。
“玛丽·里特斯道夫在哪?”那个人,查克·里特斯道夫说,“我的妻子,你知道吗?”他又转而问身边的木卫三黏液人,“他知道吗?”
黏液人传递出它的思想:“是的,里特斯道夫先生。”
“你的妻子,”伊格纳茨·莱德伯点点头说,“干了坏事。她已经杀了一个曼斯人而且还——”
“如果你不把我的妻子交出来,”查克·里特斯道夫对莱德伯说:“我就把你劈成碎片。”他朝圣徒前走了一步。
他有些焦虑,抓起猫,爱抚着它。“我希望你能进来喝一杯茶。”
接下来他知道的就是他仰面躺倒在地上,他的耳朵鸣叫着,头隐隐震动。他费了好大劲才挣扎着坐了起来,感到头昏眼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里特斯道夫先生打了你,”黏液人解释道,“在你的颧骨上面打了一拳。”
“别再打了。”莱德伯扯着嘶哑的声音说。血流到他嘴里,他把它吐了出来,坐起来,揉着头。没有幻象事先警告过他这个情况。真不幸,“她在屋子里。”他说。
查克越过他,大步向门走去。他猛地拉开门,走进屋里。
莱德伯总算挣扎着站起来了,摇晃着站在那儿,然后,拖着身子跟了进去。
在房子的正房,他停住了。那些猫自由地出出进进,在他旁边跳跃着,奔跑着,吵闹着。
查克向床上那个熟睡的女人弯下腰,“玛丽,醒一醒。”他伸出手,抓住她赤裸的下垂的手臂,轻轻地摇着她。“穿上衣服,离开这儿。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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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埃尔西睡在伊格纳茨·莱德伯床上的女人渐渐地睁开了眼睛。她注视着查克的脸,然后突然眨了一下眼睛,完全清醒了。她自己坐了起来,抓起那一大堆毯子,缠住自己,遮住她那小巧而挺翘的Ru房。
黏液人小心翼翼地呆在屋外。
“查克,”玛丽·里特斯道夫以一种镇定而低沉的声音说,“我自愿来这个房子的,所以我——”
他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床上拖起来。毯子掉在地上,一个咖啡杯弹起来,滚动着,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两只猫惊恐地从床底下冲出来,从伊格纳茨·莱德伯身边跃过,匆匆逃出去。
赤裸着光滑而苗条的身体,玛丽·里特斯道夫面对着她的丈夫,“你再也无权干预我的事。”说着,她找到衣服,拿起衬衫,然后继续翻找。她做到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镇定自若。她有条不紊地开始一件一件地穿着衣服,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她似乎觉得旁若无人。
查克说:“现在阿尔法人的飞船控制了这个地区。曼斯人已经打开保护屏让他们进来了。一切都了结了。在你睡在这张床上的时候,这——”他突然转向伊格纳茨·莱德伯,“这个人的床上。”
“而你和他们在一起?”玛丽问道,语气十分冷淡。她扣上衬衫的纽扣,“而你和他们在一起。阿尔法人已经占领了这个星球,而且你要呆在这里,在他们的统治下。”她穿完衣服,开始慢条斯理地梳着头发。
“如果你愿意呆在这儿,”查克说,“呆在阿三星卫二号上,而不返回地球的话——”
“我要呆在这儿,”玛丽说,“我已经决定了。”她指着伊格纳茨·莱德伯,“不是和他在一起。我只在这里做短暂的停留,他也知道。我不会生活在甘地镇——它可不是我呆的地方,无论如何也不是。”
“那么是哪里?”
玛丽说:“我想是达·芬奇高地。”
“为什么?”他盯着她,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我不知道。我甚至还没搞清楚为什么。但是我崇拜曼斯人,我甚至崇拜我杀死的那个人。他从来不害怕,即使是在跑向坦克而且知道他根本做不到的时候。在我的一生中,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
“曼斯人,”查克说,“不会接纳你的。”
“不,会的。”她平静地点了点头,“他们一定会的。”
查克疑惑地转向伊格纳茨·莱德伯。
“他们会的,”莱德伯也同意,“你的妻子是对的。”
他认识到,我们两个人,你和我,我们都失去了她。没有人能够长久地占有这个女人。那不是她的本性,不是她的生物法则。他转过身,悲伤地离开棚屋,走到屋外,走向在那里等着他的黏液人。
“我相信你已经向里特斯道夫表明了,他的努力是不可能的。”黏液人向莱德伯传递着他的想法。
“我认为是这样的。”莱德伯冷漠地说。
查克忧郁地出来了,他的脸色惨白,大步走过莱德伯,朝小艇走去,“我们走。”他粗暴地对黏液人说。
黏液人,尽量快地挪动着,跟在他后面。他们两个钻进了小艇。舱门关上,小艇飞快地钻进了清晨的天空。
伊格纳茨·莱德伯目送着它远去,然后又回到棚屋。他发现玛丽正在冰箱里摸索着什么可以充做早餐的东西。
他和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