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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双厉乃十二魔中的恶煞,邛崃派三个弟子,出道以来,已闹得江湖上风风雨雨,鸡犬不宁。但勉强还可说是武林一个门派,像十二魔之流,专与八大正派为敌,崆峒四子竟和他们携手,殊出三秀意料之外。
玄默老人只得拱拱手说:“不错,老朽就是邛崃掌门玄默。青城一派,素来遁世高蹈,不参加武林恩怨纷争,老夫有句话奉劝三位,此次昆仑夺宝,各方高手来的很多,就是老朽也仅能替别人摇旗呐喊,不敢存非分之想,三位还请见机而作,全身而退吧!”
三秀听了他这一番歪理,不胜气忿,林中秀冷笑道:“照邛崃掌门说来,昆仑山成了禁区,不许别人一游了!”
玄默老人嘿嘿奸笑说:“这是老朽一番好意,如三秀不肯采纳,纵然闯过这第一道关口仍然难免——”
水也秀怒叱道:“玄默老儿快快住口!三秀从来水里来火里去,绝不皱眉,空言恫哧,哧不倒在下,彼此素无过节,三秀承你的盛情指示,决心一登昆仑,会会各方高人!”
玄默阴魔见三秀毫不卖账,也厉吼如雷道:“既然如此,老朽没别的话说,不得不把三位打发回去!”他又向双厉一努嘴说:“这几位不识好歹,反使老朽枉费唇舌,嘿嘿嘿,老朽倒要看看凭他几块料,能不能闯上昆仑山!”阴魔又向小四杰四大天王摆摆手说:“就请八位朋友,准备下手,让他们一个也漏不了网,一齐横尸星宿海!”这一句话非常阴毒,崆峒派人正合心意。
三秀岂肯示弱,青城派也以剑法闻名武林,三秀各各拔出长剑,准备和群魔来一场痛快厮杀,朝霞子却冷笑喝道:“玄默老儿,咱们把话说在前面,彼此点到为止,若在下这一方胜个一招半招,就请把路让开,任凭某等登山。若在下这一方落败,用不着再说,双隐和青城三位,一齐退回四川,在下等永不在江湖上出现!”
双隐和青城三位,虽无深厚交情,却彼此闻名欣慕已久。玄默老人,眼中眨着异样光彩。嘿嘿笑道:“承蒙双隐划下道儿,老朽敢不如命奉陪!不过这兵器无眼,各凭本领,见个真章分晓,用不着说点到为止的话。”
阴魔话下,含有使人难堪的威胁之意,三秀如何肯口上输了锐气,慕容含有厉声叱道:“那尔等是要见个你死我活,血拼到底了?好!三秀无论刀山剑树,全都接着你的!”话音甫歇,三秀双隐五只剑已凌空飞舞起来。
玄默老人以肉掌迎敌林中秀,崆峒冷阳子则单剑接住朝云子,阴山双厉分战水也秀慕容含秀,崆峒小四杰依旧把朝霞子围住厮杀,剩下的四大天王,各执外门兵器,分立四方,神态却颇为鬼祟。
刹那间掌影缤纷,剑虹翩翩,掌剑激起的啸响,呼呼霍霍,但见人影胜跃回翔,各施展开本门绝招。
青城上清三十六天罡剑法,非常轻灵曼妙。
这时,天已入夜,下弦月已高挂林梢,光线尚不昏暗。
云贞不由见猎心喜,自协下解下两支毒龙角来。
荀际拉住她的玉腕,笑说:“这两天来,我正为你和涵妹细心筹划一套毒龙角招式,否则单有龙角,你又如何运用?今夜参观了青城派上清天罡剑法,专以劈刺点划见长,不由使我把想出的招式,融合了他们的精妙之处,而且——”
云贞笑说:“那你就快些比划比划,先教给我,不要让涵妹抢了头筹,她人比我聪明,一定一说就会。”
她又问:“你想出来的一定巧妙无比,还而且什么?”
荀际正色道:“单是招式巧妙,贯注不上体内真力,仍然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所以我特为配合太乙三元行动的法式,兼采玄功的反射弹性,使它特别合乎你的本身功夫,涵妹学它反而弄巧成拙呢!”
云贞欣喜无限,跳跃着道:“荀哥哥,足见你对我特别好了!快教给我,我要拿这些魔头喂喂招儿。”
荀际笑说:“那有这么快,现妙现卖的!”
但是他仍然难却情妹的要求,就在远处一式一式用手比划起来,荀际凑了十二个招式,却暗着三十六个变化。
云贞任是聪明绝顶,也一时难于全部领会。
她娇笑着,就挥舞起来那一双龙角,一式式照样比划。又问道:“很好,只不知这些招式有什么名堂没有?”
荀际被问得怔了一怔,末后才笑了说:“招式名堂,慢慢再想吧!只求实用,何必锦上添花,取些花胡哨名子!”这时,场中剑刃交错,铿锵之声不绝。
面正搏斗得火辣辣的性命交关,而荀际却和云贞,兴致勃勃的传授着一套角法。突然云贞身后噗噗一声娇笑。
小涵的爽朗声口喝道:“哧!原来跑到这儿避开别人,私传本领,可让我捉住了!”云贞正双角一上一下,凌空比拟着攻向假想的敌人。
双角闪电一般刺了上去,双臂风车儿一般,突然交互一错,角尖上划过了两缕锐风,她笑呵呵跳起来道:“这一招的妙处,我完全了解了,应该叫它‘颠倒阴阳’!”
荀际看见小涵来临,不由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柔荑道:“涵妹,我可没对你藏私,偏心她,我另想一套角汉,赠送给妹妹做你生日的贺礼。七月巧日,不是妹妹生日么?”
小涵娇靥微晕,笑说:“不敢当不敢当,不过刚才这十二招,我也看会了!”
云贞扳着她的秀肩,厮闹着道:“我不依,你偷偷跑来偷听我和他说话!”
小涵呵呵大笑说:“奇怪,你俩还有什么体已话儿,不能给别人听的?”
荀际突然低声喝道:“请妹妹们稍待片刻,魔崽子们要使坏主意放恶毒的暗器了,待我过去把那几个喽罗招呼一下!”
云贞和小涵妙目望去,果见站在四个角落的四大天王,已各自怀中取出来个形如燕子的小巧物件。
荀际的身形,已瞥然而逝。
小函点头赞叹她的心上人,身法奇诡飘忽,不可捉摸。却见场中林中秀和玄默老人,已狂叫如雷,一连的对了三十余掌,双方功力比起来,林中秀略弱了一半分。
而玄默阴魔鬼毒的乌金掌,挥扫如风,卷撞过来的掌风劲力,逼得林中秀踉跄后退不已,仅赖轻妙剑法自保。
双厉和水也秀等,却是棋逢对手,鏖战过三百余招,依然不分高下。冷阳子和朝云子也恰好扯个平手。
朝霞子也被小四杰联剑合攻,逼得手忙脚乱。
林中秀一个金鲤倒穿波,倒纵丈余,躲开玄默人一招“疾雷破柱”,突然望见侧面的顺雨天王马三立手中正端着个铁燕子,准备向他打出。不过马三立似有顾忌,同是左手捏着火摺子,尚未点燃引线,林中秀估料必是烈性火器。
他一个箭步,反向马三立身旁纵去。
玄默阴魔冷哼一声说:“青城掌门哪里去!再接老朽几招!”
玄默老人身形如电,也向这边给来,又喝道:“马三立,为何还不下手?”
林中秀逼近马三立身测,方和发现了一椿怪事。
那位顺雨天王,双目直瞪,两只手端着铁燕子准备发放的姿势,却凝立不动如同木偶,嘴角上竟流出两道涎沫。
看样子不像中了风邪,脸上似乎痛楚难堪,肌肉轻微抽动不已。玄默老人几乎是同时纵至马三立身旁。
玄默老人看出有些邪门,不由怒吼道:“是何方高手,暗算了七阳金霞门的朋友,老朽玄默生在这儿恭候大驾,赏老朽个脸,彼此谈谈!”
四周只风声猎猎,并无人声应响。
玄默老人也是数年潜修的一流老手,虽掌了邛同派门户,却是不懂马三立是被人用什么手法制住的!
他掉转身躯,向马三立身后一片密林,用耳搜视。
口中不由惊呼:“奇怪!这是什么封穴手段!”
林中却微微响起一叠沙哑苍老的声音,冷冷道:“无知蠢物!邛崃开派大邛子,比我老人家班辈还晚一辈呢!你也配和我谈谈?不过附近倒另有相当高明的人,使我老头子颇感兴趣,不得不和他周旋一下!”一叠话音过后.林中又恢复了寂静的状态。
玄默老人真不相信,武林中还有比他师祖大邛子班辈更高的人,活在世上。假使真的此人和派祖师大邛子同时并世,那简直是不可能有的事!大邛子已死去八十多年了。玄默老人一时怔在那里,忘了再向林中秀扑攻。
言时,巫山双隐,一看当场形势,无法取胜,而崆峒派人又恶狠狠的寻仇厮斗,纠缠不休。结果徒落个两败俱伤。
双隐互相一递眼色,准备抽身退走。
朝霞子长叹一声,喝道:“二弟,群魔乱舞,咱们无力降魔,只有埋头深山,再求精进,他日再来争雄武林吧!大冰岩不是我们去的了!”
于是双隐,各仗剑猛攻了两招,扭身双双纵退,掉头如飞而去。崆峒小四杰和冷阳子如何肯舍,也随后急追。
冷阳子窜过调风天王周锺勋身旁,奇怪他已连用啸声打过招呼。这一尊天王竟瞪着眼让双隐逃走,不放毒火暗器铁燕子?
他喝道:“周锺勋,你为何不帮帮忙拦住他们?”但是周锺勋口流涎沫,僵立不动。
周锺勋面上肌肉抽搐,舌僵齿噤,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冷阳子略为缓了一缓,小四杰已当先一涌追下去了。
冷阳子惟恐同门有失,不及细看这一尊天王,究是中了风邪,抑或被人制住,也匆匆如飞追去。
战场上只余青城双秀,还和阴山双厉恶斗方酣。
玄默老人怔了一阵,却见林中秀也迟疑着凝立调运元气,玄默老人猛然醒悟,敌方已临溃败边缘,岂可轻易放过。
他猛一旋身,双掌分出,向林中秀周身要穴拍去。
林中秀却以极快身法,侧身横跃,他竟欲招呼青城同门两位师弟,见风收帆,全身而退,他已不愿再拼下去。
身后玄默老人却又似饿虎扑羊,旋风一般猛袭过来。
林中秀只好回身迎敌,玄默老人楞伽邪功已臻极峰,峨嵋不孤道婆,尚难对抗,林中秀自然也处处受逼。
他已不敢现和阴魔,对掌打拼,长剑闪起一蓬青影,让往周身要穴门户,旋身游斗,林澡秀身为青城掌门,功力也有相当造诣,一时尚不易落败。他远远向水也和慕容含秀高声急叫道:“两位贤弟,我们技不如人,何必苦斗不休!不如归隐青城,暂时收锋芒,以待时机到来,再向他们讨还公道吧!”
水也秀却愤慨地叫道:“大哥不可气馁,这两个魔崽子,再有三二十招,准可把他们料理下来!明春还要赴少室之约,岂可甘心退出武林?”
他们把刚才说出口的话,非常重视,这是武林人物千金一诺的风度。林中秀也雄心顿起,勉强抖擞精神迎战阴魔。
恰在这时,空中一叠苍劲沙哑笑声,喝道:“薛瑶、墨琪,你这两个孽障,败坏阴山派令誉,还不与我伏罪受死,更待何时?”话音未了,已翩翩凌空而坠,飞落下来一位枯瘦如柴,身长八尺开外,鬓发如银的老人,一身古铜色鹤麾,手中却摇着一柄羽扇。
老人脸上皱纹重重叠叠,看去年纪必在八九十岁以上。
只一双星目中,朗如电炬,射出无比威严的光彩。
阴山双厉弥睹这位老人降落当场,不由哧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双双周身颤抖不已,老人又冷冷叱道:“孽障,还不认得阴山开派祖师么?你师傅平日如何教导你们,你等竟倒逆施,闯出十二魔的字号,该当何罪?”
双厉可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