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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电在风云变色的天空积蓄着力量,秘境众妖们暗想不知谁又闲的无事去挑战秘境的规矩。
白仙子在轻轻颤抖,那是魂灵体对雷劫天生的惧怕。
玄龟是欣慰的,三百年时间,林洛然的成长足够让它欣慰。
林洛然说她需要雷,紫色奔雷便真的降下。
雷柱闪烁着蓝色电弧,落在被烈火包围的蛇妖身上。
每一次雷击,都换来蛇妖的惨叫。
每一次雷击,同样在消耗林洛然体内的灵元,那是上大天听,与法则对话的必然损耗。
以元婴期修为书写金色字符,雷电之力不可比拟真正的天劫,然而削掉双头蛇修为,也并非什么难事。
双头蛇痛苦扭曲,万年前它被人抓住,因为某个人族少女娇滴滴说句“关起来呀”,实际上它并没有受太多苦。
它畏惧长袍男人,但长袍男人的本事却每每刷新它的臆想推测。
双头蛇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庆幸,当年长袍男人没有对它亲自动手。这是它浮现的最后一个念头,然后识海变成了一片混沌迷雾,最后彻底关闭。
妖族开启灵智,才懂得修炼,最终化形为人,林洛然将双头蛇打回了开启灵智之前,她的灵元也耗损一空,书写金色字符的右手无力垂下,双头蛇被打回本体,没有修为护身,哪里还能阻止火焰。
蛇身被烧成焦灰,啪一声摔在地上断成几节。
奇怪的是并不见那些被蛇妖诳走的玉牌。
林洛然全身虚脱,困住白芷的火焰也不能维持,白芷见势去想要遁走,玄龟张大嘴巴一吸,将她的吞入腹中。
第五百三十四章 金桔树
玄龟吞下了白芷想要逃跑的元神,又将疲惫的林洛然衔到了自己背上。
见白仙子有些迟疑,老龟颇为大度示意她也上来。白仙子也不矫情,顺带拉上了半死不活的沐天南。
实际上玄龟对半魔半妖的沐天南不太喜欢,不过看在林洛然面子上勉强带他一程。林洛然躺在宽阔的龟背上缓慢恢复灵元,玄龟以一种看着缓慢,实际上又快又稳的速度顺着江水驭浪而行。
顺水游了一会儿,玄龟便爬上了岸。它对秘境中的地形很熟悉,不走弯路的情况下,以玄龟速度,竟很快来到蛇妖老巢那片瘴气弥漫的水潭。
林洛然一下就明白,玄龟是来找被蛇妖拿去的玉牌的。
双头蛇的老巢在毒潭深处,整片水潭不时冒着黑色气泡,微微沸腾的水面散发着腥臭恶气,人在岸边呆久了都会头晕,别说下寒潭寻找玉牌。
毒瘴只是摆在明面上的,谁也不知水面下掩藏着什么,这毕竟是双头蛇的老巢。
白仙子以魂灵体之躯主动请缨,林洛然灵元还没恢复,点头同意。连玄龟都几不可察暗暗赞同。它自然不希望呆在林洛然身边的,都是一群只知道享受便利,却丝毫不付出的人。
白仙子看上去已与真人无异,实际凝实的身体全部由能量构成,由她下水,倒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等了一刻钟,白仙子还没回来,林洛然有些担心起来。
她恢复了一些力气,看沐天南那到死不活的样子心里也不太好受,特别是他的断手处,一直在往外渗着血,林洛然都不知道他哪里来这么多血。
想了想从空间中拽出一棵人参,洗净后切了参片塞在沐天南嘴里。苦涩的参液顺着沐天南食道而下,血毒发作的阴寒被升起的暖意击退一些,他有了些力气,勉强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的是林洛然的脸庞,这让沐天南快没有生气的眼睛亮了许多。
林洛然见他醒了,干脆将整棵人参在掌心用丹火炼化成了药液,都喂给了沐天南。
不知是人参液起了效果,还是沐天南在林洛然的照顾下燃起了熊熊求生欲,过了一会儿,他也能勉强撑起身体了。
不过沐天南恢复行动力后干的第一件事让林洛然皱起了眉头。
他完整无缺的那只手,食指弹出了尖尖的指甲,闪着锐利寒光,然后用指甲在受伤的手臂上一划,启出了沾满血污的一片玉牌。
这就是蛇妖遍寻不获的最后一枚玉牌,匆忙中被沐天南藏在了断臂中,以血肉包裹,才躲过蛇妖的搜查。
见沐天南单手在破烂的衣衫上努力擦拭那块沾满血污的玉牌,想起那个第一次见面时从容潇洒的纨绔大少,林洛然突然觉得嗓子眼有些发堵。
这是种很陌生的情绪,林洛然觉得不单单是“怜悯”和“同情”。
“在海面上我不是故意伤你,当时身不由己,你别怨我。”
沐天南觉得玉牌足够干净了,才将它递给林洛然,他低声辩解,似乎没太大底气。
这样小心翼翼,带着愧疚和讨好的沐大少是林洛然所不熟悉的。她只得顾左右而言他,“我知道,先看看你伤口吧。”
沐天南的伤口很麻烦很难处理,林洛然一探,就发现那些与骨血相溶的红丝,以极其霸道阴毒的方式,在破坏着沐天南体内的生机。
林洛然以灵元截住了他断臂的几条血管,只能止血,暂时并没有治标的方法。
她想问他怎么搞成了这样,毒潭已经有了动静。
白仙子破开水面而回,也不知道她在潭水下遭遇了什么,灵体显得有些暗淡。
她将十一枚玉牌放在地上,还有两枚有些妖异的红果子,带着些遗憾说道:“水下有机关,可惜匆忙间只抢回了玉牌和两枚果子。”
看来蛇妖的藏品足够丰富,连白仙子都有些心动。不过林洛然志不在此,将玉牌收拢后,她才打量那两枚果实。冰冰凉凉的妖异红色,让林洛然联系起双头蛇冰冷的眼睛。
妖兽爱选中某棵灵种看护,以享有成熟后的果实,妖族也不例外。一想到这红果子很可能就是蛇妖曾经给白芷吃,助她夺舍的那种,不止白仙子,连林洛然心中都有些歪腻。
就在林洛然不知道拿这两枚白仙子顺便抢回来的红果子怎么办时,一直旁观的玄龟开口了:“给他吃下去,能牵制血毒。”
他当然是指沐天南,林洛然依言给他喂了一枚红果子,沐天南痛得脸都扭曲了,一副吃了毒药的样子,但渗雪的断臂处,还真的奇迹般不流了。
林洛然就问玄龟什么是血毒,玄龟面对沐天南的问题不太耐烦,只让林洛然去问沐天南。
事情讲起来太复杂,沐天南没做好坦白一切的准备,这疑团就暂且放在了一边。玄龟不知道还要带他们去何方,让白仙子快点上来。
白仙子有些迟疑,心里再有遗憾,在这看不出深浅的玄龟面前终不敢造次,乖乖上了龟背。
林洛然看穿白仙子所忧,清咳了两声,“前辈,您可知那第一个在遗失之地渡化神劫的修士,成功了么?”
玄龟果然是知道的,它却没有立时回答,反而话锋一转,“你替我完成一件事,我便告诉你。”
不就是一个小修士渡化神劫么,它要告诉她的事情,远不止这些!
林洛然想不明白有什么事情是她能替玄龟办的,但从她第一眼见玄龟起,就没怀疑过它会害她。
一龟,一人,半妖,魂灵体,四个奇怪的组合从遗失之地招摇而过,一路上引得众妖瞩目,不过它们刚一露面,懂行一点的看见是“牢头儿”,溜得比兔子还快。
其实关了这么多年,牢底都快坐穿,不少妖族妖兽都洗掉了戾气,试炼的修士不主动招惹它们,它们过着安居养老的日子都懒得动弹,并不是每个妖都有老蝙蝠或者双头蛇这样执念的。
一直到了某处风沙严重的戈壁,玄龟才停了下来。
林洛然没想到遗失之地还会有戈壁,一跳下来,眼尖的她能看见几只蝎子迅速躲到了岩石缝隙中。
玄龟走动间是毫无声息的,将林洛然扔在戈壁上,指着前方的岩石山告诉林洛然,要寻到一颗桔树,将它连根带回来。
到戈壁的大环境下来寻一颗橘树?林洛然觉得不是玄龟不太正常,就是她耳鸣听差了。
想不通什么样别扭的桔子树会挑一座岩石山生长,林洛然捏着鼻子为大自然的创造力认栽。奈何玄龟十分认真,并且连白仙子都不能同去,坚决要求林洛然独自上山。
玄龟坚持,林洛然只得在沐天南和白仙子担忧的目光中独自往岩石山走去。
见她的背影在天幕下微缩成一个小点,没有了林洛然从中调节气氛,白仙子和沐天南很有眼色从龟背上翻下来,安静在戈壁上等候。
直到代表林洛然的那个“黑点”突然消失,玄龟才冷不防说道:
“你配不上她。”
白仙子和沐天南都一愣,这话没头没脑,两人却都听懂了。
前者有过相似经历,蜀山掌门可不就是觉得她配不上叶昭?阻止了那么多年,等两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却在接连的阴差阳错和阴谋算计下走到这样的地步。
沐天南更是对这话不陌生。
是,很早前他就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因为那是她是华夏修真界的中流砥柱,他是会生老病死没有道基的普通人。
几百年后,他还是配不上她。
她结婴而回,成为地球联邦人的信仰之神,是最明面的一面。他和妖物勾结,半妖半魔,只配躲在阴暗处密谋算计,浑身沾染了洗不掉的黑。
沐天南突然觉得有些萧瑟,他的爱情多年前突然而来,林洛然只是拍了他一掌,不知为何在他心中发了芽生了根,成为绵延多年的执着。新纪元那些矫情的文青说,爱一人的深浅,不是她对你有多好,而是你为她付出了多少。
沐天南一直没得到回应,偏偏在年复一年中,入了情爱的魔。
见他沉默不语,玄龟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又接着说道:“你这种情况,就算她有塑基的法子,于你却不适用,以你半妖半魔的状态,要不就是走火入魔,要不就是为天地所不容,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玄龟的话句句在理,沐天南纵然想反驳,却因说来说去,这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单相思而心中无底气,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紧紧抿住了唇不发一言。
他的脸上还带有血污,戈壁西沉的阳光却让这一刻的沐天南显得冷峻难言,和他的断臂一起形成一种奇异而慑人心魄的美感。
白仙子淡淡开口:“小林子怎么想,外人也没立场搀和进去。”
这话虽短,却在明着帮沐天南了。玄龟就笑,没再发表意见。
……
当戈壁的地平线吞噬了夕阳最后一抹光亮时,林洛然才晃悠悠到了山脚。因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她一路慢腾腾加紧恢复灵元。
加上前往戈壁路途中她没有一点放松,遗失之地中灵气又浓郁,她体内灵元还真恢复了八成。站在山脚上林洛然有了底气,径直御剑上了山。
她的目力足够夜视,这岩石山头荒芜得很,视野极其开阔,林洛然不一会儿就飞遍了整个山头。出乎意料,玄龟让她寻得桔树很好找,岩石山的另一面十分陡峭,一截枯死的大树根旁用柴木搭着一个硕大的巢,一棵金光闪闪的桔树就长在窝旁。
充沛的金系灵气让林洛然心跳快了许多。
植物为木本,大自然的造化不可估计,然金系的灵种真的很少,因为金的锐,会伤了草木的生机。
这还是林洛然第一次发现如此纯正的金系异种。
如此异种,怎么会没有灵兽看守?林洛然心生警觉,险险避过了身后偷袭的锐刃。
一片金色的薄刃钉在她站立过的地方,在夜色中流动着和金桔树一样的光。
第五百三十五章 五行之金
夜色朦胧,也只有以修士的目力,才能辨认出深入岩层三寸的金设薄刃,本体是片金设的羽翼。从内里透出的金设质感,让林洛然感觉到了熟悉。她心脏似被人轻轻捏住,跳动变得缓慢。她期待又惧怕,一个名字含在舌尖打滚,翻来覆去折腾,总落不到实处。
她镇定望去,一只金设大雕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