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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就要转身离去。
“慢着。”
声音且轻且飘,清脆熟悉的女声,令他恍惚了一瞬,华奕回眸,“狐帝陛下还有指示?”
“你的父亲……”白初倚着梵谷的肩臂,似是在犹豫思忖些什么,眉宇微微蹙起,却又慢慢平缓了下去,“你父君为什么突然退位?”
华奕垂目,“父君突然之举,奕也不清楚。”
“突然之举?”白初直起了身,一掌拍落梵谷搭在她肩头的手,上前两步近他,目中清冷,“你身上原本愈合了的伤势,怎么会又出现伤口?”
华奕牵唇,正欲开口,却陡不防被白初一把抓了腕。
“陛下——”
“闭嘴。”
阖目,凝神,一缕神识顺着五指流入华奕脉搏,顺着脉搏跳动一路流转到他全身血脉,在他体内走过一周天回来时,白初睁开眼,“通了?”
华奕微怔,反应过来时,微笑点头,“是。”
白初收回了手,回头看了梵谷一眼,目里神色变幻复杂。
梵谷收到她的目光,立时沉了目。
两月前,梵谷将强行以神泽为华奕疗伤,虽是治好了他一身伤,却也使得他满身纯正仙泽受阻,从此难有成神可能。
而眼下,华奕浑身血脉仙泽通畅,不但恢复到了没受伤之前的状态,反而修为更有进益,临神之仙,离成神也不远了。
“谁给你通的脉?你父君?”话刚出口,又立马自己推翻了,柏洺之前修为大损,根本做不到那些,白初紧了紧眉,“是池夙对不对?”
“确是天帝。”
通脉凝泽不是小事,别说修为大损的柏洺做不到,修为没有损耗的白初及梵谷也同样做不到。若是哥哥……兴许能行。
天帝?池夙他……修为什么时候深厚到那种地步了?心绪繁杂,乱涌不休。
白初再次开口:“辛姒又是怎么回事?你父君从前不是宝贝得她紧么?”
“亦不知何故,父君突然散了她一身神泽,而后,见着我身上的伤,就势废了她。”华奕面上同样有几分疑惑。
“你父君真是……”白初手抵着额想了想,喟然一叹,“薄情呐。”
华奕牵了牵唇角,“陛下可还有吩咐?”
白初眯了眯目,“告诉天帝,过几日本尊伤养好了,自然会亲上九霄。”
“奕定会转告。”言罢,再做了一揖,转身离去。
知道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白初回头,挑眉,“怎么看?”
“池夙为了那个位置,早在三万年前甚至更久就开始准备了。”梵谷走过来,面容上的懒漫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沉沉肃色,“眼下他得手了,天君退位。你认为他下一步会干些什么?”
居上位者,自然是要位置做得越稳越好。
眼底清泽凝结成冰,“下一步,是动你魔界,还是动我青丘?”
“魔与仙毕竟不是同族,他若想动魔界,没那几十万年的功夫根本办不到。”梵谷嘴角溢出笑来,伸手揽过白初的腰,及自然的将人拥住,在她耳边低语,“至于你青丘,若是你哥还在,池夙一辈子都别想肖想。可是……”
眼下白炘不在,青丘只有她。
只会玩乐,对政事鲜知的她。
白初面上沉了沉,想要挣脱他,却发现自己双手都已经被他攥在了手里。她抬眸,看入他黑眸里的笑,心里凉了一层,“你什么意思?”
墨眸漆黑,里面火光猝繎仿若天宇星辰粲然落目,他拥紧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白初,咱们的婚事该提前了。”
白初浑身一僵,“你想娶的是我这个人,还是青丘?”
笑意渐渐隐去,他在她耳边轻声言语,“白初,你该知道,首先你是青丘的帝姬我才会结交你,其次,你青丘的神君我才会娶你,最后,才是因为你这个人。因为你这个人,我才会在此刻拥着你。”
她深吸一口气,“梵谷,你何必要说出来。”
“白初,我必须要你认清事实。”他声音带着微暖的气息一句句扑在她的耳侧,撩动着她耳畔的碎发,“你哥消失得太匆忙,有好多事情没来得及教你。”
白初冷冷看他,“说下去。”
“你哥还在位时,你首先是青丘的神君,青丘的帝姬,最后才是你白初这个人。”他低眸两手掌心细细把玩着她的手,“眼下,你首先是狐帝,然后才是白初。作为白初你可以任性,作为狐帝不能。”
一声一声,声声暖暖,暖到心寒。
“我的这番话可能难听,但你听了没有坏处。”他一下下弯着她的指节,在那修长白皙的手上细细摩挲,“作为狐帝,你该清楚,眼下你必须嫁我了,带着你的青丘一起。”
白初眉尖紧紧攒起,“陛下想要趁虚而入?”
他声音轻轻,“陛下,本尊首先是魔尊,然后才是梵谷。”
“若我哥还在……”白初咬唇,脸色沉沉。
“若你哥还在,我依旧会娶你,只是你少了青丘做嫁妆。”梵谷挪掌上来,轻娑她作颤唇瓣,“别咬了,你牙齿那么锐,咬破了怎么办?”
她抿唇,任他手指在她唇畔游移。
金眸里不知何时潋滟了雾泽,她默了许久才开口,“梵谷,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弯唇,脸颊贴近她的脸,“这么可笑的问题竟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
“梵谷……”
他一指抵住她的唇,喃喃道:“白初,我心悦你。”
心悦。
悦?
白初回眸看他,撞进他深邃的眸,金眸映着他的影,黑眸照着她的人,静动交叠,水火交融。
她定了定目,直直视他:“当真?”
“当真。”
“没骗我?”
“白初,我不需要骗你。”
不是没骗,而是根本就不需要骗。白初感觉心口微微发涩,她原以为他们两人起始点一样,却早在三万年前,他当上魔尊的那一日起,他和她的距离就远了。
哥哥之前是怎么跟她说的来着?
“至于梵谷,若是在三万年前,你可以把他放在心底。三万年后,我建议你不要。”
“因为阿初,你控制不住他。”
控制不住……何止是控制不住?哥哥,你把整个青丘的担子往我身上一丢就走了,有没有想过,阿初会被这个自己控制不住的人,反控制住,甚至……赔去整个青丘?
她竭力止住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尽量使自己语声平静:“梵谷,我是不是没得选了。”
“白初,选择权在你,打算把青丘赔给九霄还是并入魔界,或是让青丘自生自灭,选择权都在你。”他抚上她的脸,深深看她,“白初,该怎么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只是……”他故意拖长了这句话,唇角的笑意十分危险,“只是白初,不管你怎么选,只能嫁我。”
“你若悔婚,我就会生气,我一生气,就会把那原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抢回来。”他的手指在她面上细细描摹,笑意更深,温软的语调似在调…情,“白初,你最懂我的,我看上的东西,若到了要动手抢的程度,不排斥武力,一抢可能就要顺便要得更多了。”
昨日还温床软枕欢好肆意,一到天帝登基局势骤变,就反过来逼她了。
白初冷笑垂目,伸手推开了他些,“魔尊陛下,本尊在魔界叨扰太久,该回青丘批折子了。”
“狐帝日理万机当真辛苦。”他微笑让步,伸手做出了个“请”的架势,“若是折子堆得太多,本尊不介意亲手帮陛下处置。”
“陛下魔界的要事同样繁忙,青丘就不劳陛下操心了。”言罢,再不看他一眼就离开。
梵谷弯唇,目送着她的背影一路远去。
☆、章一二一 釜底抽薪
回了青丘,一路直奔主殿,四座长老,八方要臣齐齐聚首待命。
不及人行礼,白初已经开口:“白逸怎么样了?”
首座长老微微垂首,“最近几个时辰南岭上空浓云陡聚,久久不消,想来就是这两日的事了。”
淡漠眉眼看不出情绪,“多派几个人去好好盯着,一有动静立即来报。”
“诺。”
白逸临神之仙,晋升的修为已满,成神就在眼前,半分不能掉以轻心。白初走上主位,刚刚落座却又陡然起身,“加派人手,重重封锁南岭进出要地,觉不得允许有半点闲杂人等进出。”
“诺。”
“着几个修为高的进南岭待命,严守太孙周围,半只蚊子都不要出现在太孙眼前。”
“诺。”
“还有……”话还未说完,白初望向门口,眯了眯眼。
一群人齐齐顺着白初的目光看去,门外天际,鸾凤轻啼,虚空之中慢慢浮现出华贵的銮驾来。
銮轿代步,鸾凤伴架,越青丘界门而不通报,直接越境直上主峰的人,除了眼下新任天帝的天后还有谁?青丘与这位天后中间隔了血仇,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莫不是来找麻烦的?
一殿要臣望向白初。
白衣女君冷冷睨着天际愈来愈近的銮驾,突地轻蔑一笑,拂袖掀袍坐回了主位。
按理不是该上前迎接么……狐狸心思最不缺的就是玲珑百转,众臣相视一笑,于殿前站成两竖排,中间空出道来。
分道相迎?别开玩笑,祸害都没想迎,他们做臣子的怎么会主动去迎?
列队接待?别闹,大家只是想位置站好得好一点,方便自身安全顺便看会热闹。
“天后到——”伴着一声嘹亮的凤啼,有女声清脆入耳。
精致富丽的銮驾停在殿外,伴架的仙女俯身将銮驾里的人扶出。
殿内,主位上白初装模作样开着一本折子看着,两侧要臣装作一番认真恭听圣训的模样,没有一人理会外头的场景。
殿外,池笙已走出銮驾,随侍的女仙见着里头没人出来,微蹙了眉,拨高了声音再喊了声:“天后到——”
殿内,白初手里的折子翻过去了一页,有臣子皱眉掏了掏耳。
殿外,女仙眉拧得更紧,觑了眼天后,再次朝殿内开口:“天后到,狐帝速出来迎——”
“接”字还没有出口,就见得殿内有一物飞快的出来,那物咱在了女仙脸上,眨眼,女仙已经滚下了台阶。
殿内,白初手上空无一物,“本尊觉得有些吵,废了一本折子去打麻雀,诸位不会有意见吧?”
“这种不请自来的麻雀实在扰人清净,君上打得好!”
“那麻雀臣早就想打了,君上打得妙!”
“君上,烤麻雀臣还没吃过呢,能送臣不?”
白初微微笑,“一只麻雀算什么,只要在我青丘地界上,凤凰也随你们分着吃。”
声音不大,却每字每句清清楚楚让殿外的人听到。殿外的女仙们多半是凰鸟,听到这句齐齐一颤。被打下九九阶梯的女仙飞身上来,满面怒容,懊恼的看向池笙,“娘娘,这青丘也太放肆了。”
“她就是这副性子。”池笙面上喜怒不显,直接迈步进了殿。
神邸尊贵,气质不凡,素白的长裙迤逦曳地,如皎月般涓雅。一双眸子似含了冰潭月色,清冷而幽,“狐帝,久违。”
“我说怎么一群飞禽的杂毛味,原来是天后来了。”主位上,白初淡淡朝池笙看了一眼,弯唇,“来人,赐坐。”
赐?一旁的女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天帝即位,狐帝只能算是臣,哪有臣子给主上赐坐的道理。
办事效率极快的侍卫从角落里拖出来一个破烂的坐垫放到池笙脚下,而后,飞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