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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用,要是能抠下来装在瞄准镜上,你以为九叔会带你来吗?”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嘴一张一合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我才伸手进包里摸了摸,然后递给枪哥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枪哥皱眉头。
“超长超薄,吸水防渗。亲肤棉层,下斗专用。”我一字一句念着包装上的字样,“十片装超值特惠加送两片日用哦亲!”
枪哥一巴掌乎到我脑袋上:“你脑子被猴子吓傻了吗?给我这东西干什么?”
我一把把手中的东西扔到他脸上:“给你用啊,你难道不是这两天大姨妈来了才这么暴躁么?卧槽你嘴巴敢不敢更毒一点混蛋!至少我还是个粽子,你都不懂得尊敬老年人么?!”
枪哥把卫生棉拿在手里看了看。冷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一只不吃饭都饿不死的粽子居然还会随身携带卫生棉。”
正中槽点的枪哥却不打算打持久战,他调转了视线,注视着灯光照射下一片粼粼的水面,冷静说着:“我没有骗你,任守。就算你是个粽子,在这里,也最好小心点——你不会忘了刚才进来的时候你踩到的东西吧?现在看来,那很可能就是个预兆。”
船的前方水流变得有些急。因为洞忽然收窄,水流全部汇集到一个窄口之处,钟乳石和石笋犬牙交错咬合着,形成一个不规则的洞口,一眼望过去,就像是野兽的血盆大口。而我们的船,正朝着兽口漂去。
“做好心理准备吧。”枪哥一只手拿起了枪,“我闻到了尸体的味道。”
他的表情冷峻,而这个时候,另一边的张玄忽然也站了起来,一双总是睡意朦胧的眼睛望着前面黑洞洞的洞口,一只手握住了长冥。
“很多很多的尸体的味道——呵,我们好像到了。”
Chapter 21
我记得不久之前,舒道这朵淤泥中的白莲花、二逼犯中的文艺青年曾经倚窗而坐,轻声念一篇叫做《白莲洞》的文章,那时候是午后,他的声音平和好像温水,面容美好声线清澈,这一切元素加起来足以让我睡得口水横流。
所以不管红摇事后怎么样一遍遍描述舒道清俊面容纤细线条和光影效果,我也没记住那篇文章的内容,只记得那篇宣称“山洞诞生了人类!啊!山洞,你这伟大的人类他妈!”的东西真的好像是盗墓组织拉拢会员宣传册。
如果这篇文章写的是真的的话,那么我们现在经过的这个洞口它……它大概难产了。
巨兽之口一般的洞窟将我们全部吞下去,四壁突然压缩了一下,因为光程骤然变短,探照灯的光线变得很亮。我被晃眼的光射得挡了一下眼睛,只是一瞬的功夫,筏底在水中石头顶部磕碰两下,船就穿过了洞。
由于突然变宽广的空间让视野暗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我的眼睛才适应了新的空间。我眯起眼睛看过去,然后两颗眼珠子就以夺眶而出的姿态凝固住收不回来了。
这是一条宽广得可以并排放置两三个足球场的河道。和这条河道相比,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连小溪都算不上。我们仍在溶洞之中,河道边缘矗立着几乎是垂直的钟乳石洞壁,向上笔直延伸到几百米高的地方。洞壁之上嶙峋的石灰岩好像骷髅的肋骨,层层叠在一起,相互掩映着。
然而这些形态各异好像地狱魔神的石灰岩壁并不是最瞩目的。让我的眼珠子能抠下来安到瞄准镜上的是在石壁之间的东西。它们在高高的峭壁之上俯视着我们,像在看着一片树叶之上的几只蚂蚁。
“这些是……”我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喃喃出声。
“……是悬棺。”舒道接上了我的话头。
悬棺是在南方的一种墓葬仪式,死者的尸体置于棺中,在峭壁之上凿洞钉楔,安置棺木。最出名的悬棺大概就是长江巫峡悬棺以及江西龙虎山悬棺,武夷山地带也有少量悬棺葬。可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山腹之中,在这里出现如此大规模的悬棺,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
竹筏静静漂流在地下河道之上,我抬起头望过去,两边的岩壁之上,布满了各种棺木。大部分是狭窄的单人棺木,也有少数船形棺、合葬棺。这里气候潮湿,水汽侵蚀之下,很多棺木外表都有了腐烂。露出里面残破的骸骨。
这里的悬棺数量之多几乎无法计数,一眼看过去,周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棺木。天然的钟乳石壁提供了方便安放棺木的条件,百十来米的水路,石缝之中、罅隙之间,各种棺木足有上千具。
“这些悬棺的年代不同。”舒道停下一直在拍照的动作,转头向我们解释着,“根据腐烂程度判断,最早的大概能到东汉时候,而最近的应该只有上百年历史。棺木的形式虽然各不相同,但是都带着很鲜明的统一特征。这应该是某个家族的合葬处。”
“合葬处……只是为什么会在这里?”枪哥沉思着问道。
舒道摇了摇头,他蹙着眉头,看起来也有些费解的样子:“这确实很值得考据。悬棺的安置本身就极为困难,在山腹之中更是难上加难。然而这里却有如此大规模的悬棺,实在是……不,最重要的是,山腹之中环境潮湿,并不利于尸体保存,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作为葬址?”
“这地方真是从开始就透着不对劲。”红摇低声骂了一声,戳了戳我,“喂,阿守,你一直不说话,是被吓傻了吗?”
“我有那么弱不禁风吗?枪哥的判断简直弱爆了,”我表情严肃地凝视着缓缓经过的山壁,说,“我只是在思考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什么?”红摇凑近了身子。
“你说,这个家族的生育能力要多么出色,才能产下这么多崽子啊?而且由近亲结婚生下畸形儿的概率判断,这棺材里面的人一定有很多都是残疾或者遗传病死掉的。”
“……”红摇睁大了眼睛,枪哥撑船的手一抖,我们险些撞到石壁上。
“……你的脑子里能想点正常的东西吗?!”开船水平受到严重影响的枪哥回头吼我,“为什么每次气氛到了你这里都会被搞得乱七八糟了?”
“喂,这个问题很重要好不好?人口数量和质量是关乎民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我辩解着,“他们就没想过,生太多孩子了以后这洞里装不下怎么办吗?”
我眯着眼睛四下扫视着,忽然看到了什么,打了个哆嗦,立刻指过去:“你们看!那边就是铁证!那地方明显就是摆不下合葬棺,结果有个倒霉鬼就不得不暴尸棺外了!”
“你又在胡扯什么……”枪哥无力地回头,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忽然瞬间翻脸一样换了个表情,吐槽转正剧了。
“等等……任守,你仔细看清楚!那好像……好像不是悬棺里的尸体!”
我愣了一下,然后眯起眼睛仔细看过去。
我刚才瞄到的悬棺是位于接近洞顶的地方,和其他层层叠着的棺材比起来,明显有些脱离群众的嫌疑。它的样式也略有不同,可能是木料的原因,腐烂的并不多。这具无论从超然物外的地理位置还是从死了也要炫富的无耻样式看来都是属于高富帅的棺材上面,还有一个人形不明物。他脸朝下趴在棺材上,大半身体陷在棺材里面,只有一只手垂下来,在洞中来回回荡的风之中摇摇摆摆着。
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个人形物体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因为没有实施计划生育导致无处可藏,他穿着一件明显是现代的夹克,垂下来的那只手腕上还带着一只手表。
“这是?”我惊住了,“这家伙不是棺材里的人!”
竹竿在水底用力点了一下,枪哥停住了竹筏。
“是什么人?”探照灯的光聚在了那一点,但是因为距离太远,看起来还是不太真切。
“领悟到身为人类你们种族的落后了吧?”我摇头叹息,“来,让我们先进的粽子一族来告诉你,那上面是个人,带着产地不明的手表,看上去挺贵的,目测已经死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把那手表扒下来。”
“靠岸。”一直没有吭声的张玄忽然站了起来,说了两个字。
所有的人都看着他。枪哥手脚很快,根本没问什么就利落地撑着船停在一边,张玄的作风永远是旁若无人,他根本没看我们一眼,一个人跳到了岸上,把长冥牢牢系在腰上,就开始攀爬起布满悬棺的峭壁。
“诶?他这是要去……”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张玄,思索片刻之后很是感动,“啊呀,张玄怎么这么客气,我不过说说而已,他就真的去替我扒手表了吗?”
枪哥红摇舒道沉默地调转了视线注视着我。
“张玄,带着这个!”九叔忽然叫道,他伸手摸出了自己藏在袖中的匕首,远远丢过去。张玄一只手抓着石头,伸手从空中捞过匕首,横咬住刀背,继续爬上去。然而九叔好像依旧不太放心,他环视了四周,目光定在我脸上。
“任守,你一起跟过去。”九叔下令。
“咦咦咦!!!”我瞪大了眼睛,一只手指着自己,“我我我?九叔,你弄错了吧?且不说爬山的张玄他威武雄壮……就算是要找人帮他,也不该是我这种废柴吧?”
“环境比较危险,只有你的体型最轻。而且身为粽子,你最合适这个任务。”九叔面色不变,毫不犹豫说道。然后不等我回话,枪哥会意地走过来,一只手环住了我的腰,把我举了起来。
“张玄!等下,还有这个也一起带上!”枪哥高声叫着。用力一扔,我就像颗球一样被投了出去。
“喂……等等啊!为什么你能把我扔出去都不愿用这种神力自己爬山呢?我不要手表了行吗?我……我去我要撞上了!”
我眼睁睁看着石壁越来越近,手忙脚乱挥舞着胳膊。就在我以为自己要重演大字型趴壁的悲剧时,上面的张玄用脚勾住石头,倒挂着一把捞住了我。
“谢……谢了啊……”我头朝下挂着,虚弱感谢。
张玄把我摆正过来,我四肢牢牢抱住一根石笋,一点也不敢动弹。张玄看着我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
“跟紧点。”他说道,“别碰到棺材。”
我对着矫健攀爬的张玄背影嗤之以鼻。切,对于一个进化完全的人类来说,不会爬石头才正常!他这种家伙明显是残留了类人猿基因,我这种高级生物才应该站在进化树的角度鄙视他!
打工族的悲剧就在于,不管领导下了什么任务,为了饭碗你也得忍气吞声全部咽下。因此,无论我再怎么强调“是人就应该双腿走平地!”还是不得不悲催地跟在张玄后面爬山。好在这里的路虽然有些湿滑,可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落脚,过了挺长一段时间,我还是爬到了那具悬棺的位置。
张玄已经抵达好一会儿了,他离得很近,仔细查看着棺材和上面的人,然而并没有触碰到它们。从他的表情上,我看不出什么。
到了这里,可以很清晰地看清楚那里的情况。不知怎么回事,悬棺的棺盖是打开的,那个人一大半身体都陷在棺材里,脸朝下趴在里面。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动着。他的背后,穿着的夹克上面洇着一大片深色,像是血迹。
“那里面有尸体吗?”我探头探脑着看过去,“这姿势……怕是要亲上去了吧,啧啧,这人真重口味,死了还要亵渎尸体。张玄,你怎么看那么久?难道你也在研究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