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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柜去过?”
“岂只是去过,我年轻的时候做买客,经常跑姊归。那里出产的茶叶有股特别的香气。”
“真有此事?”
“那还有假!”
“为什么?”
“是那里的山上漫山遍野长满玫瑰树,每到花开季节玫瑰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几百里不断!”
“和茶叶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那香气渗入茶树的叶子。”
“哦,原来是这样。”
“是啊,一个南国女子来到阴山脚下,过起了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啖肉饮浆,我是自愧弗如啊!”
“是不容易。”
“北方六十年无战事!你懂吗?”
“懂。”
轿车发出叮叮铃铃的响声,为大掌柜的故事伴奏,使那故事听起来越发是动人。
“你不懂,六十年,是人的一辈子,从时间上说是两代人。和平生活,没有狼烟,不容易啊!一个女子,实在是有见识有见识!”
“是的,实在是不容易。”
“我们能有今天也不容易,”大掌柜说:“那年,闹暗房子事件,真的恶浪排空,波涛汹涌,大有颠倒乾坤之势……就是海仲臣,牺牲了一个人保住了大盛魁!”
“那时侯我还没到大掌柜身边。”
“哦,对了,你不知道。”
“不过后来我也听说了,官府要把走私驼队的屎盆子往我大盛魁头上扣。”
“情势危急啊!”
“海仲臣掌柜为字号牺牲了。”
“岂只是一个海掌柜!我都做好了住大狱掉脑袋的准备。”
“怎么会呢……”
“哼!你以为不会吗?”
“以大掌柜在归化的地位和影响哪个敢轻易动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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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啊!太敢了,”大掌柜说,“我算个什么?改朝换代的时候不是连皇帝都掉脑袋吗?”
“啊……”
“俗话说商场如战场,一点不假啊,有时侯就是战场!一个你死我活的战场!”
“原来做生意也这样艰难。”
大掌柜不再说话,沉默地望着远处。道路两边是一片片成熟的麦田和玉米地,金黄|色的橙黄|色的,显得十分富贵和灿烂。而远处是沉默的阴山山脉,黛色的山岚给人冷峻的印象。
善元不再敢打扰大掌柜,他注意地从侧面观察着大掌柜,他觉得此时的大掌柜就像是那阴山的峰岚一样沉郁和冷峻,令人敬畏有加。
事实上,大掌柜的心却是柔软的。善元没有看到,此刻大掌柜正艰难地拿袖筒里的手帕擦眼泪呢,他对善元解释说:“我被风迷了眼。”
回到城里,轿车直接开进大盛魁城柜的大院。待轿车停稳,善元赶忙把踏脚凳摆好。大掌柜从轿车上下来,也不知怎么的好端端地大掌柜一脚就把踏脚凳给踩翻了,一个跟头摔倒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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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躺着棺木回来的掌柜(1)
第三章 商者无“家”
枯守空房的寂寞,代替男人在田地上的繁重劳作。心理承受着巨大压力,每天起来面对的是漫长的的等待的煎熬,而这种等待几乎是没有尽头。对遥远草原的期盼,青春和生命在空耗中一点一点销蚀。那么红杏出墙还能是意外的事件吗?这就是杏儿的全部生活。失去丈夫消息的杏儿在劳动中与小叔产生了感情,并且有了一个孩子。古老的规矩不允许私生子的存在。婆婆残忍地杀死了婴儿并把尸体腌制在陶罐中。
1 。 躺着棺木回来的掌柜
晋中平原的大地被暑热蒸烤着,太阳好像是不知疲倦似的,每天一大早就从东边的太行山的顶上冒出来了,太阳一爬上山顶就施展开了她的威力,把巨大的热量向大地投射下来。在太阳的蒸烤下田野里的麦子熟透了,闪耀着一片诱人的焦黄颜色。五月的东南风吹佛着,麦穗在风中摇摆着翻滚着像金黄|色的波浪。成熟的麦子的诱人香气充斥在空气中,在田野上在村庄里飘荡着。似乎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它那薰薰的香气之中了。
麦熟的黄金季节,时间都是以时辰来计算的,节令不饶人,麦子一熟必须立刻开镰收割;耽误了时间熟透的麦粒就会掉在地上损失掉。俗话说“女人怕坐月子,男人怕割麦子”。
谁都知道一年里头割麦子是最苦最累的活计了。但是开镰的时候一到,村子里的人们还是不分男女欢天喜地地跑到田野上去收麦子去了。要知道这毕竟是收获的季节,农家一年吃食就全靠它了。黄汪汪的成熟的麦子意味着今年一年都不会挨饿啦,心里踏实了。田野上在风吹麦浪翻滚的地方这里那里不时地闪现着妇女的桃红、翠绿衬杉的鲜艳颜色。女人成了在田野上劳作的主要力量。这里那里时不时地飘起女人欢娱的歌声。
杏儿像男子汉一样岔开两条腿稳稳地站着,弯着腰挥动着镰刀,干透了的麦杆“嚓嚓”响着在她的眼前倒下去。衬衣和裤子都湿透了,她的衣襟敞开着,汗水顺着下巴滴在了她的胸脯子上,流到了她白嫩的|乳沟里去了。耳朵里是一刻也不肯停下来的嗡嗡声,喉咙里像粘了许多糖希黏腻得难受。刀刃似的麦叶在她圆润的胳膊上划出了许多红色的血印子。
婆婆哼哼着跟在她的身后,把一堆堆的麦子捆扎起来。
“杏儿……你悠着点儿,小心累坏了身子。”
婆婆不断地跑到媳妇的跟前,把盛水的陶罐递给她,关照着古家这个最主要的劳动力。
休息的时候张婶招招手把杏儿叫过去了。
自从古海出事以后,杏儿见了过去的好朋友靖娃媳妇、杰娃媳妇就觉得很窘,觉得矮人一截,不愿意和她们多来往,就是凑到一起也感到没什么话好说,关系自然就渐渐地疏远。相同的命运促使着她与张婶一日日地亲近起来。农闲的时候杏儿常常拿了未完成的鞋底到张婶家去坐,经常到半夜才回自己屋里歇息。相同的命运把这两个不幸的女人紧紧联系在一起了。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张婶是个坚强豁达的女人,她从来都不曾相信自己的男人死去了,她很有信心地等待着。这一点感染了杏儿,使她在听到海子被开销的消息的最初的困难日子里坚定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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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躺着棺木回来的掌柜(2)
杏儿一边擦着脖子上的汗,问道:“有事儿吗,张婶?”
“有消息……”张婶双手把陶罐举过了头顶,向嘴里倒着水。流进嗓子眼儿的水把她的话冲得断断续续连不成句子了,“我听说……黄村……一个买卖人……从归化回来了……是刚刚到家的。我打……算去打听打听消息,你去……不?”
“我去。”杏儿立刻就同意了。
“干完活儿咱就别回家了,不然时间不赶趟,回来太晚了路上不好走。”
“那哪能行,黄村离这儿二十多里地呢,等咱割完麦子走去还不得半夜,”杏儿说,“干脆咱明天早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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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同意了。
太阳落到山岗后面去了。黄昏的时节,成熟的麦香从道路两帮田地里升起来向四面八方漂去。已经收割的田里到处都堆着一捆捆还没来得及拉走的麦捆。田野上已经再也看不到劳动的人了,割了一天麦子的人们都驮着疲的身体回家休息了。守夜的人们早早地点起了篝火,紫色的烟雾垄罩着田野。逞凶了一天的炎热渐渐消逝了,有清爽的凉风从东边的山谷中吹过来。但杏儿和张婶又干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收工,杏儿说:“瞧我这身上脏的,汗水和尘土都和成泥巴了,自己都闻到臭味了,明天咱到了黄村咋往人家家里走?还不让人家赶出来。”
她们来到一条小河边。
“真是舒服极了!张婶,”杏儿掬起水撩在自己的脸上,感到一阵凉爽的快意,“我身上被汗浸透了……真想痛痛快快地洗一洗。”
张婶说:“我也一样,身上都有味儿啦……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干脆咱在这儿脱掉衣服痛痛快快洗洗。”
张婶向四下里看看,旷野里静静的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远处有一些停滞不动的紫色的烟雾在庄稼地的上面笼罩着。被越来越浓的暮霭遮当住的村庄变得影影绰绰,已经看不清楚了。
“好吧,反正天也快黑了,也没人。”张婶试探着把两只光脚踏进水里去。
杏儿脱得只剩下一条贴身的短裤走进河水中去,从水面反射起来的光亮映照着她的两条白嫩的光腿,绷得紧紧的小肚子随着身体的移动微微颤着她撩着水在自己的胳膊上、胸脯子上擦着,觉得自己的两只饱满的Ru房沉甸甸地直向下坠着很碍事。
张婶站在河边的浅滩里,她朝杏儿看了看,见杏儿站在齐膝深的水里,落日的光亮给她洁白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金色。几乎是全裸的杏儿使张婶觉得很不好意思,同时也觉得很好奇。她说:“杏儿,哎呀呀……你怎么脱得一点不剩了,多难看!”
“又没有别人,怕什么。”杏儿满不在乎地蹲下去,把下垂的Ru房往河水里探探,拿手捧着水往Ru房上撩。她愉快地哼哼着,劝说着张婶:“张婶,你也全脱了吧。难得有这么个空儿,真是舒服极了,凉快极了!”
张婶把裤子褪下去,她犹犹豫豫地解开衬衣的纽子,看着自己的Ru房觉得脸直发烫,说:“真是丑死了……我活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脱得这么光呢!”
“你说什么?”杏儿问道。哗哗的撩水声使她没有听清楚张婶的话。
“我是说我自己的身子真丑。”张婶犹豫着终于又把解开的衬衣纽子结上了。
“瞧张婶说的,你才不丑呢!”杏儿道,“要我说你那身子和姑娘的身子没区别呢。”
张婶把湿淋淋的手从衬衣的下边伸进去,在汗水粘腻的Ru房上摸着,觉得特别舒服。
“这话我爱听,说真话,我虽说是岁数大了些,可这身子值贵着呢,还不曾有哪个男人挨近过呢,就连你张有叔……他也不曾挨过。”
晚霞的余光映照着,也不知道是用了力还是怎么的,杏儿惊异地看到张婶的脸上鲜艳地泛起了桃红的色彩,使她整个人都显出从来也没有过的妩媚。
“你没听人们常说吗?”张婶目光下垂嘴唇微微撅起着,小心翼翼地用手揉搓着自个儿的Ru房,“姑娘的牛牛是金质的,做了媳妇呢那就成了银质的,要是生了娃那牛牛就变成铜的啦,如是生了一堆娃那牛牛就更不值钱了,就成了一堆破铜烂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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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躺着棺木回来的掌柜(3)
山西人把妇女的Ru房叫做牛牛。杏儿被张婶的话逗得嘻嘻笑起来,她大声问道:“张婶,照这么说您的‘牛牛’比俊娃妈的还要值钱吗?”
“那是当然。等我家张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