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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衣忽然有些觉得恍惚。
她所听到的一切言语中。却没有提她这个铁衣王半句。
独孤柔光仍旧在催促着她赶路。
罗衣拉着马缰,勒停马儿,喘了口气说:“何必那么赶,我时间充裕。”
独孤柔光笑道:“夫人时间充裕,我可是争分夺秒。要是被人追上。我死无葬身之地。”
罗衣停留了会儿,独孤柔光说:“夫人若是不跟我走,那便留在这儿,也不过是放过一条性命。我余生或许仍旧担惊受怕。但是夫人却是白跑一趟。既然都带着我出来了,夫人何不跟我一起去看个明白?也好过你做个糊涂人,一时糊涂。一辈子也糊涂。”
罗衣默默地看着她,半晌才道:“我不是信你才跟你一起走。”
她说:“我只是受了你说的话的诱惑。”
“怎样都好,夫人这不还是跟我来了。”
独孤柔光只是淡笑:“夫人,请吧——驾!”
话音刚落,独孤柔光便挥鞭抽马。当先朝前奔去。
罗衣深吸一口气,随即也驾着马跟了上去。
到达瀚海崖的时候却正是日出时分。
独孤柔光跨下马,眼睛看着那一片澄澈的大海和天空,悠悠地道:“碧海蓝天也不过如此。”
罗衣站在她旁边淡淡地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碧海蓝天也不过如此。”
独孤柔光便笑。反问她说:“夫人忍过吗?”
罗衣淡淡地点了点头:“不忍,就没有活路。”
她并不想与独孤柔光废话。径直问道:“你说我想要见的人呢?他在哪儿?”
“夫人不要急。”独孤柔光轻叹一声:“都到了这儿了,夫人自然是能见到他的。”
“他在哪儿?”罗衣忍不住又问了她一句。
独孤柔光手找了块石头坐下,不答罗衣的话却道:“夫人,先看一场日出,如何?”
她说话声音很是萧索,罗衣踟蹰了一番,终究还是在隔她一些距离的一块平地上坐下。
海平线上渐渐升起了太阳的头,冒着金光灿灿,湣鹬皇且凰布洌惴派涑鐾蛘晒饷ⅰ�
罗衣忽然想起那一次她的生辰,楚战也带她去看了日出。
那种震撼的美丽足以让她回味好多好多年。
然而独孤柔光也带她来看日出……
独孤柔光轻轻笑了起来,说:“其实我小的时候,很喜欢看一些亮色的东西,我喜欢打扮地花枝招展,喜欢一切鲜艳的、彰显地位的东西。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做不到真正改变自己的处境——因为我是庶出。庶出,注定我只能被人卑微地踩在脚下。可是我不服输,在姐妹中间,我的相貌是最出挑的,我自认为我的心计也不差。可是我总是失败,总是失败……只有一个原因——庶出。”
独孤柔光轻声说:“我怨恨这个像烙印一样刻在我身上的疮疤。”
罗衣不禁一顿,说:“我也认识一个庶出的姑娘。”
她想起了顾家七小姐,顾瑶瑶。
“她也与你一般,容貌出挑,心计也有,但是她没有走正路,她想成功,可寻求的全是歪门邪道;她自认为自己了不得,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懂得为自己争,但是却争错了方向。”
罗衣看向独孤柔光:“这个姑娘,是你们北地占北皇的妹妹,顾家原来的七小姐,顾瑶瑶。”
独孤柔光蓦地捏紧了手。
“夫人认为这个女子如何?”
“愚蠢,无知,狠毒。”罗衣道:“还很可怜,可悲。”
“她未婚先孕,还被家人关了起来,然后自己逃脱……”独孤柔光轻笑:“夫人认为,她能不能活着。”
“她能。”
罗衣淡淡地道:“她所求的荣华富贵飞了,退一步,她要求的就是要活着。”
独孤柔光看向罗衣。
罗衣也看向她,说:“顾瑶瑶,我说得对吗?”
面前的女子蓦地发出张狂的笑声,她对着大海大声而狂肆地叫着。
金乌已经从海平面升起了。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离开了海平面,一个完整的圆霎时呈现在她们面前。
独孤柔光声似毒蛇一般:“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离开的那晚。”罗衣道:“我一直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直到你转身侧走的时候我才猛然发觉,你跟顾瑶瑶的侧脸很像。”罗衣道:“可是你的脸却是另一个人的样子。”
“那你还肯带我出来?”
罗衣淡淡地道:“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你。”
独孤柔光轻讽一笑:“我未必会告诉你。”
“你带我来这里,说这里有我想见的人。我半信半疑。但是我若不跟你来,憋在我心里很久的事情,我也不得而知。”
罗衣看向独孤柔光:“你如何活下来的,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我也没兴趣了解。我只想问你,巧娘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独孤柔光一怔,顿时大笑道:“孟罗衣!孟罗衣!四年已过,你竟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巧娘是陪着我度过最困难日子的人,她的死我又如何能忘怀?”
罗衣定定地看着独孤柔光:“是不是你害了她?”
独孤柔光狠戾一笑:“我何必害她?照着我的性子,让她在我手底下受折磨不更好?”
罗衣不禁皱了皱眉头。
独孤柔光讽刺道:“孟罗衣。时隔四年,你对于这些细枝末节竟然还是这般丢不开手。”她说:“将军府中的一切,下人间的暗算。丫鬟间的明争暗斗,自有他们的一套法则,我无从参与。因为我是主子,他们是奴才!主子的事情轮不着他们指手画脚。而奴才的事情,我也不屑管。”
独孤柔光微微仰头说:“我说的,你想见的人,在这里,是没有骗你的。”
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瀚海崖崖底,道:“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小丫鬟,本名叫小草,后来被你取了个名叫‘玉恒’的,还记得这个丫鬟吗?”
独孤柔光轻轻一笑,声音温柔地说:“她就在崖底看着你呢。”
罗衣不禁脸色一变。
胸口似是有张了一张网,密密实实地将她笼罩了起来。
她忽然觉得有些无法呼吸。
独孤柔光仍在说着:“四年前她被逼地走投无路,从这儿,自己跳了下去。”独孤柔光轻吁一声:“可惜啊,她到死都没有见到她翘首企盼的主子一面。”
她扭头嘲讽地看着罗衣:“殊不知,她的主子或许已经将她忘记了。”
“不……”
罗衣喑哑地开口道:“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独孤柔光轻轻一笑:“因为逼得她走投无路的人,正是我。”
“顾瑶瑶!”
罗衣蓦地失控大喊。
日出东方,大地光明,然而这些光明却照不明她眼中那逐渐蔓延上来的阴霾。
她听到了什么?
玉恒死了?
被顾瑶瑶逼死的?
为什么?为什么!
独孤柔光双眸迸射出嗜血的光芒:“我逼她跳下去,她对我却只有一个请求。她说,‘不要伤害小姐’。哈哈,多么忠心的婢女!临死的时候想着的不是她自己的亲人,而是让我不要伤害你!”
独孤柔光盯紧了罗衣:“可是,孟罗衣,凭什么你可以活得那么好,我却要这般受煎熬?你也去陪你忠婢好了!”
话音刚落,独孤柔光便猛地朝前扑来。罗衣大惊,眼前一道白光,要反抗却已经是来不及了,正闭了眼却听见耳边“噗”一声,随即她好似被什么人撞到。。
她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红色,视野模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17章恸
金色的光芒照耀了下来。
碧海,晴天。
她的面前却是一片血红。
她觉得耳边在发出什么让她熟悉却又听起来很是悲鸣的声音,绵延不绝的悲哀如潮水一样向她袭来。她的视线模糊着,她想睁大眼睛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挡在了她的面前,可是手接触到的这具温热的体温却实实在在地告诉她,这是个人。
还在喘着粗气的人。
然而那种馥郁的蘅芜香的气味,却是她无法逃脱的劫。
独孤柔光蓦地大叫一声,她转头望去,却见两只雪鹰俯冲直下,一只叼了独孤柔光的手臂,另一只翅膀朝她一扇,眼看着独孤柔光就要掉落悬崖——
“不!”
罗衣蓦地大声叫道,她凄厉地喊着:“顾瑶瑶!你还没告诉我是谁——”
然而她话未说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独孤柔光似破碎的飘絮一般从崖上掉落下去。
撕心裂肺的叫声从崖底传了上来。
罗衣心神俱震,再也顾及不了其他,她猛地朝前跑去,趴在崖边往下望去。
虽不是万丈深渊,然而这高耸的崖壁下确实一望无际的大海,浪花拍击着礁石,卷起一阵风浪,打出来的巨大的白色泡沫在她眼里是如此刺眼。
顾瑶瑶落下去了。
真相呢?
也埋下去了!
罗衣蓦地大声叫道:“顾瑶瑶!顾瑶瑶!”
然而只有一阵接一阵的回音传到她耳朵里。
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大海,却是如此波涛汹涌,在她不注意的一瞬间就夺走了她想知道的一切真相。
她呆呆地跪在崖边,细碎的短发随着海风吹拂而飘了起来。
眼前的血红慢慢有了凝固的样子。
头顶上那两只雪鹰仍旧在盘旋,哀鸣,她身子僵直,缓缓转过身来。
前方地上有一个半跪着坐在地上的身影,青衫落拓,眉眼平和,胸口一片血红。手捂着出血的地方却仍旧对着她笑得温暖。
她像是个傻子一样直直地看着他。
那熟悉的蘅芜香……
那熟悉的眉眼……
那熟悉的轻唤声……
“罗衣……”
他这样叫她,声音喑哑却让她无比震颤。
她抹了把脸上的血。铁锈味刺鼻,而那张她想过无数次的脸却更加刺激着她的大脑。
像是开启了她记忆枷锁的钥匙,她的思绪翻涌,她的情感湣鹋绫〉幕鹕矫嗝嗖欢系乇⒊隼础�
他在叫她:“罗衣……”
她顾不得那许多,连滚带爬地朝他飞奔而去。
渊离……
她想喊出这个名字。那个隐埋在她心里四年的名字,可是她嗓子却湣鸨皇裁炊伦×耍挡怀龌袄矗踔亮粑嘉薹ê粑�
巨大的悲伤如同潮水压来。站在这崖边湣鹞蘖⒆吨亍�
她在距离他不过半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他。
他仍旧是那副老样子,清隽的,带着让人安心的笑容。云淡风轻,平和而又温暖。
他身上似有若无的蘅芜香总是让她想好好拥着他,汲取他身上这种让人安心的气味。
然而他终究是放弃了她,将她推给了楚战,她现如今的丈夫。
她要如何回头。要如何面对?
四年来她总会想梦一梦他,只要得知他过得好就好,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上天都不眷顾他们这一段恋情。她又有什么留恋的余地?
可是她仍旧舍不得,她忘不掉蘅芜山中发生的一切。
他的体温。他的吻,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蘅芜香气,都是她在夜色阑珊时会想起的记忆。
而如今,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舀他本就羸弱的身体蘀她挡下来自别人的伤害。
他没有死,她该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