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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涯愣了会儿,开口道:“爷,请三思……”他并不知道这么做是否真的对楚军有利,夜袭粮草营不啻是个好办法,只是这样太过于危险,王爷是千金之躯,万不可受伤的。
“孤已经四思五思六思过了!”战倾尘绯袖一甩说道,“你与何远守营,让赵贤与刘权和孤一起去。”
男子说道伸手去取剑架上的巨剑。
方整理好银色的盔甲走出营帐,就听得一士兵来报。
“报——”
“说!”
“洛阳百里加急,洛王的人求见王爷!”
“宣!”
来人递与战倾尘怀中密令。
凤无涯看着自家王爷的脸色由惨白变成铁青。
“凤无涯,孤命你即刻回都寻十一下落,不得有误!”
男人一声怒吼,手中握着的信纸在他手中化为齑粉。
凤无涯又是一愣,小十一不见了?
他脑海里陡然冒出这么个想法来,抱拳领命也不是,开口拒绝更不是。
十一的命自是重要,可是战王的安危比十一的性命更重要啊!
“还愣着干什么?”
“是。”无涯猛地低头。
无涯心下决定,当即回洛阳去,安排人手将十一寻来后,立马快马加鞭赶回来。
他带了一队人即刻上马,不敢有片刻的耽误。
“赵贤,刘权听令!”男人吼了一声。
“臣等在!”
“带三千血孤鹰换好夜行衣随孤入安水齐军粮营。”
“……”这刻,两位将军都妹立刻作答。
“还不走吗?都愣着干嘛?”战倾尘瞥了他二人一眼。
“是。”刘权眉目略凝却是颔首答道,而赵贤却是颇不解地望着战倾尘,“爷……这样做会不会不好。”
赵贤生性寡言,不会什么如刘权一样说些文绉绉的话,他的回答一般很是平常。
他知刘权有“癫狂军师”之称,刘权能答应的事情一般都是在刘权权衡之下有利的答案。只是这些于家国有利的他不在乎,齐军来势汹汹岂能放任楚军偷袭,齐军定是做好了埋伏的准备的……
“爷,赵贤会去,但是爷要保证爷要重视自己的性命,不然赵贤定是抱住爷的腿也不会让爷去的。”
“你……”刘权一声惊呼,他诧异赵贤竟然威胁起爷,还敢要爷向他保证……他心里体赵贤捏了把汗。
战倾尘的凤眸落在赵贤的身上,原先的凤眸因为这人的敦厚与坚定慢慢的消逝无踪,他微微颔首。
赵贤亦是诧异的望着面前绯衣银发的男子。
“还看着作甚,二更之前抵达安水!”男人没好气的说道,心里却是在暗笑他的属下从什么时候起这么迟钝,这么婆妈,也这么……可爱了……
还只是他自从有了骨血,将做父亲之后,这刻坚硬无比,凉薄无比的心渐渐地柔软起来。
是的,帝皇蛊消失,随之而去的还有伴随着他出生就萦绕周身的煞气。
是十一拯救了他,的确如此,师父的预言没有错。
她既揭下了他的面具,让他一身的血腥之气消散,更让他得到救赎,她就不应该离开,她是他的,一辈子东路该如此,不是么……
他转身上马,银色的面具覆之于面,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不习惯以本来的面目去进行一场屠戮。别人可以说他是自欺欺人,也可以说他在战场上因为自己的绝美容颜而怕丧失身为战神的威慑之力,种种种种,他都不在乎,他只是不习惯亲眼瞧见一场杀戮罢了。
他不习惯仅此而已,无人知晓,他上阵杀敌的时候那面具下是怎样的表情……没有人是声来残暴,他也曾有一颗赤子之心,只是当经历的太多,见得太多后便变得麻木了。
漆黑的夜一队人马向东而去。
这时的密林之中,同样一个女子骑着马,直往东去。
同一片月光之下,只是每个人的心境不同。
齐军主营
“报——”
“四殿下,有人袭营!”
“什么!”
紫黑色衣袍的男子从座榻上坐起,一旁本认真研究着地图的将军们也站了起来。
“都随孤过去!”
花祭月咬牙道,战倾尘,你若想来送死孤岂有不收之理!最好是你亲自来,让孤好好会会你!
花祭月拿起剑架上的赤金色剑鞘的宝剑往营外走去。
只见粮草营那方,连天烽火。
“扑火!保护粮草!汇报损失情况!”一个将军赶紧道。
花祭月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黑马就朝他奔来。
他提剑上马,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殿下!”
“想跟上的久跟上,别说些废话来拦着孤!”
“……”将军们垭口无言,其他的话都淹没在了肚子里。都相视一望跟了上去。
粮草营确实是被烧了一座,损失不小,不过已齐国的国力,倒也不会太在乎,只是再运粮食来就麻烦了。
粮草的运送时间与速度是大问题,所以这次作战齐军难免会占了下风。
不过幸而花祭月让粮食营分散开来,只是一座而已。
【086】承诺(昨天那章是85,没重)
更新时间:2014…10…1 23:28:02 本章字数:6756
“战倾尘,什么时候起你也学会了这种小人行径!”黑马之上紫黑色衣袍的男子,金剑出鞘,直指向绯衣银面的男子。屮垚巜
绯衣人手中的巨剑在手中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半晌,才听得他说道:“兵不厌诈!”
“再说,四皇子在大楚扮作我朝丞相十余年,那就不算小人行径了吗?”男子挑眉道。
花祭月一愣,未曾接话。
二人身后似乎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没有靠近,齐军的将士正在救火,战倾尘的人正在奋力厮杀。
战倾尘望了一眼眼前男子,银面下的瞳孔微缩,如此强烈的杀气,他当真以为他能留住他?
想打?倒要看看他愿不愿意。
弦月一瞬被乌云遮住,战倾尘锦靴往后一退,薄唇中溢出一个字:“撤!”
赵贤,刘权亦是跟着吼了一声,余下的“血孤鹰”都全速撤退。
齐军岂能容他们逃离!
“追!”花祭月咬牙道。
齐军营帐外密林,两军打成一团。
花祭月翻身下马,运起轻功提剑直向战倾尘而去,赵贤见状抽身档在战倾尘前面。
花祭月剑眉一动,沉郁的目望着战王,沉声道:“战倾尘,你若想二打一孤也可以奉陪到底!”
“退下!”
“爷,他这是激将!你不能信他!贤协助你杀了他!”赵贤竟是一口反驳,只觉得耳中“嗡”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他还没有意识到爷是何时出手,怎样出手的时候,人已落入刘权怀中。
爷打了他……
刘权眼里满是不敢相信,还有一些跟随而来的“血孤鹰”影卫也是怔怔地看着王爷又看着赵贤。
战倾尘望着自己颤抖不已狰狞的手,他打了赵贤!
一瞬,绯衣人僵硬的站在那处,腿想向前迈开一步去看看赵贤,却怎么也迈不开。
正当这时,身后一道凌厉的剑光朝他袭来,他耳廓动了动,瞬息之间本能的以巨剑去挡。
速度之快,连先发制人的花祭月都有一丝惊叹。屮垚巜
刀光剑影之中,两人已打成一片。
巨剑压向金剑,两人身中散发的强大内力,又将彼此弹开数丈远。
战倾尘只是给刘权使了个眼色,刘权会意立马带着残余的“血孤鹰”、扶着赵贤离开。
齐军的人去追。战倾尘朝着花祭月薄唇一扬,“四皇子,若是想和孤打就跟来吧!”
他话音刚落,就提剑箭步流星的朝着西面的密林而去。
“殿下!”齐军的将来拦下花祭月。
“派人马围住密林,没有孤的命令不准出现!”
身后四名将军相视一望,立马派人包围了树林。
刘权带着人向西去,再过不久楚军的援军也该到了。
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密林之中已大战百来个回合的男子,此刻的心情皆发生了变化。
对方,比他们想象的要强许多。
半响,紫黑色衣袍的人,沙哑的开口道:“你师承何人?”
月光下瞧不见他袖内有血滴滴入足下的泥土……
战倾尘巨剑撑着身子,心内苦笑,他低估他了,他以为他不过一个文弱男子,就算轻功了得,能从他府上带走十一,也不会武功与他能打平手。
果然,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大了!
他伸手擦掉唇角的血渍,勾唇道:“你呢?你又师承何人?”
“是我先问你的!”
“哼!既然都不想说,那就由输了的人说!”他一拂绯袖,先前插入泥土的巨剑拔地而起,他步履轻移,巨剑于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哼!要打,孤奉陪到底!”花祭月握紧手中的剑迎了上去。
“你们……住手!”
树林那头传来女子略带沙哑的声喉,她没有料到自己在密林中乱转,就见到了他二人,先前不敢确定,栓了马,靠近看了会儿后才确定真的是他二人……
“十一……”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花祭月,因为他的方向正好看清十一的脸,而战倾尘是背对着他的。屮垚巜
听到女子的声音,绯衣男人身子一震,他手中的巨剑却没有收回。
“十一!”花祭月无心再恋战,而战倾尘不会善罢甘休,这个时候他正挥剑就要砍向花祭月的胸膛。
“住手——”
十一冲上去的那刹,战倾尘的手顿住了空中。花祭月咬牙,正反手挽剑,要还以战倾尘一击,十一突然冲了上去,用自己手中的剑档下了花祭月那一剑。
战倾尘看清十一的脸,才意识到方才听到的不是幻听。
“战倾尘,这一仗真的要打吗?”十一望着男人不解地问道。
“你应该问他!”战倾尘不悦地挑眉。
“……”十一无话,偏头又望向花祭月,伸手握住他紧握着金剑的手,感受到他一瞬的颤抖,她开口问道:“告诉我,霁雪还活着?”
“沈十一,你当我是死物吗?”某人目光落在女人握着男人的手,怒吼一声,伸手要去抓她的,却被十一轻巧的避开。
“告诉我实话好吗?”她说道,声音有几分悲悯,青色的绸缎包裹着的身子看着有些弱不禁风。
花祭月大恸,伸手反握她的手,却在不经意间碰触到她的……
只是一瞬,脑海一丝清明划过,随即扑面而来地是混沌不堪的浑浊……
她有了身孕!
算日子应该是他还在楚国的时候,他突然想到……
心,痛得好似被人分成了一瓣一瓣似的,他伸手捂住胸口,得不到的,一辈子都难以得到,她能来这里,可以是因为花霁雪,可以是因为战倾尘,却绝不可能是因为他……
他颓然的弃了手中金剑,回她以一个苍凉却释然的笑,这一刻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放下了,他知道她心里的人不是他……
那么,他做这些无谓的斗争还有什么意义。
弦月破云而出,密林之中洒下一片银白。
紫黑色的衣摆擦过泥地上的青草,他走进她,浅淡地口吻。
“他还活着。”
他一辈子都在为别人,少年,用十年青春耗在异国他乡,他没有一次为了自己,而这一次他自私的想要为自己活一次,所以自私的要看着她幸福。
“是楚帝动手,与他无关。”
与他无关——四个字,字字敲打在两个听者的心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