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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儿,琴儿,”宗政阳趴在桌上,嘴里念叨着秦玉琴的名字,喃喃的,“婉儿,婉儿,我好想你……。”
当秦玉琴正指挥着府里的小厮奴婢的前去将宗政阳扶起,扶到里屋去的时候,却是听到这宗政阳的嘴里忽的便是飘出这几个字来,一下子动作便是一顿,声音也是顿了顿,只不过,这样的一顿,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醉醺醺的男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未作声,继续指挥着院里的婢子小厮将宗政阳抬进去。
宗政阳喝了酒,虽是醉醺醺的,倒也是好摆弄,不发酒疯,顺利地抬进了里屋后,秦玉琴便是挥退了所有的小厮婢子,将屋子门关得紧紧的。
而自己则是在屋子里开始翻找起来,从书桌,到书柜,任何一处地方都是不放过,她娇小灵活的身影在这屋子里快速地移动着,不放过每一处地方。
在翻找到书柜之时,意外发现书柜上有三本书模样的东西,并非书,而是一个机关,机关上有一个小孔,看去是钥匙孔。
她的眼睛一亮,看来,她所要寻找的东西,就在这里面!
她掏出怀里一根细丝,正要朝里面戳去的时候,忽然腰上一热,便觉身后一重,紧接着是男人厚重的呼吸声,夹带着浓浓的酒味。
以及耳边听到的软言细语,
“婉儿,不要离开我,婉儿。”
宗政阳喃喃地唤道,声音里含着浓浓的不舍与相思,好似是许多年未见过自己所爱之人,这一刻终于相见之时的小心翼翼与高兴。
秦玉琴的动作一顿,手中细丝差一点便是掉落。
她听着宗政阳的话,深呼吸一口气,用力将宗政晚揽着自己腰肢的手解开,
“阳叔叔,你认错人了,琴儿是琴儿,不是阳叔叔嘴里所说的婉儿。”她的声音听着淡淡的,带着些柔意与无奈。
宗政阳却是不依不饶,秦玉琴将手解开后,他的一双手又是缠绕了上来,紧紧地缠绕着秦玉琴的腰肢,颇有一种誓死不松开的感觉,一松开,眼前人就会消失的小心翼翼。
“你就是婉儿,只有我的婉儿后颈之处才会有一颗痣。”
宗政阳一只手轻轻拂过秦玉琴低头之间露出来的后颈之处的一颗痣,眼神有些迷离,声音听着却是清晰,看着这一颗迷人的痣,就好似回到了过去的那些美好时光一样。
秦玉琴听到这话,却是神色大震,一下子就是用了点武劲,用力挣脱开宗政阳的束缚,用手拉高了一些衣领,警惕地看着宗政阳。
“阳叔叔,你醉了,莫要将琴儿误认成了娘亲。”秦玉琴的声音里带了些疏离,还有着一些生气,至于在气什么,便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我没醉,我也不是你阳叔叔,不要叫我叔叔!”宗政阳忽的声音拔高了,冲着秦玉琴说话的时候,带了些许怒气与不甘,
秦玉琴只道是这宗政阳真的醉了,便想离开这屋子,过会儿子再以进来照顾酒醉的他为由进屋子好了。
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就算是如此,她也从未想过用药将宗政阳迷晕,或者是更狠的手段,她只是单一地想到了用酒灌醉他,这个笨拙而不知道到底会有什么后果的方法。
“阳叔叔醉了,琴儿先回去了。”秦玉琴趁着宗政阳怒起之时,赶紧跑到门边,就要打开屋子出去,便又是被他一把拉住,拉回了他的怀中。
“你叫我叔叔,是嫌弃我的胡子么?是么?”他靠在秦玉琴的肩膀上,声音喃喃地自言自语,忽的就是拉着秦玉琴来到屋子里的一面铜镜前,拿起桌上的剪刀与须刀,动作麻利的不像是酒醉之人,
一下子就将一张满是胡须的脸,整顿干净,此刻,他哪里还是胡茬满脸的壮汉,看那一张与齐安侯极其相似的白皙阴柔美丽的脸,可不就是一个小白脸?
由于长年被胡须将脸掩盖住,是以,宗政阳的脸,比起寻常人来说,更白皙。
他的一双眼睛,与宗政晚的一双燕子眸很是相似,亮晶晶的,此刻喝了点酒,带了些朦胧湿润,一张红唇微启,比起女子来,更要可人,狭长眉峰入鬓,他的一头墨发还是和以前一样,全部随意慵懒地披散在脑后,但这效果,又怎么会是以前的那个壮汉所能比拟呢?
如今是一张妖孽阴柔妩媚的脸,任何女子都逃脱不了的美丽俊颜。
就连秦玉琴看到那张脸,那张曾经很是熟悉的脸,都是一惊,心里不自觉地便是有些感慨。
“这样子的我,你还会嫌弃么?婉儿,我的婉儿。”
秦玉琴已经不知道,宗政阳是真醉,还是假醉了。
她看着那张脸,真的狠不下心来,
“我想要齐安侯府属于你的一方势力。”她在找寻的,便是独属于这宗政阳的一方势力,齐安侯的每一个嫡系子孙,都会分配到齐安侯府的一方势力,就算这宗政阳在外人看来,都是逐出了齐安侯府,甚至外头还传言是早已逐出了宗政氏族的族谱,可是她知道,
当年的老太君,不会真的将这宗政阳逐出侯府,每一个嫡系子孙,对于这种贵府来说,都是宝贝,又怎么会真的逐出去呢?
她的手中,已经有了几分齐安侯嫡系子孙的势力,但还不够,她要的更多,加上她手中的那些东西,才能将齐安侯府狠狠击垮,从此世上再无齐安侯府,再无宗政一族!
“婉儿,我的婉儿。”宗政阳又是喊了两声秦玉琴,便是忽的头一歪,一头栽倒在桌上。
秦玉琴还坐在他怀中,等了一等,却是没等到他醒来的痕迹。
心里呼出一口气,这会儿子,该是真的醉了。
一下挣脱开他的怀抱,起身朝那书柜而去。
她故意忽略的是,离开那温暖的怀抱之时,心中的失落与不舍。
依旧来到那书柜前,三下五除二,便是打开了那机关盒子,里头放着一个精致的桃木盒子,还有些木香。
秦玉琴的心情有些激动,颤抖着双手,触向那盒子,
只听,
“啪嗒—”一声,是机关响动的声音,一下子,那盒子便是打开,她心头一头的兴奋在见到盒子里的东西之时,如同头顶之上一下被浇下一盆冰水,将她的一腔兴奋,一下子就是浇灭地干干净净。
如此宝贝的盒子里面,躺着的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令牌,却只是一方普普通通的帕子,帕子上绣着一朵水莲,粉色的,下边没有绿叶陪衬,在白色的帕子上,显得有些孤孤单单,却也看着实在粉嫩的紧。
一瞬间的失落后,看着这帕子,紧接着便是些许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她扭头看了一眼栽倒在镜子前的俊美男人,忽的幽幽叹了一口气。
将帕子收进了自己怀中,而那锦盒,又是如方才一样,全部放好,放回书柜上的那根机关里,做好这一切,便是头也被不回地直接出了屋子。
外面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丫头小厮见琴姑娘总算是出来了,心头也是松了一口气,还怕自己的主子醉了会对琴姑娘做出什么事来,他们可都是知道自家主子对琴姑娘可是十分上心的,这琴姑娘将来会做了他们的女主人也是不一定。
秦玉琴出来的时候,没有像往常一样,亲切和善地对着那些个丫头婢子笑,而是直接走过,理都不理会那几个奴才。
几个奴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事情,若非真的是自家主子对秦姑娘做了什么事情,让琴姑娘不高兴了?
奴才婢子们还在猜测时,秦玉琴早已离开了阳院。
秦玉琴的步子很快,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以为这凉暖和宗政晚还在墨府里头,可凉暖好阿晚,早已在回来的路上了。
她一个人熟悉地走过这侯府的盲点,走过一个个僻静的小道,逐渐走向那曾经最为熟悉的,苟且偷生的地方。
来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人,上次在这里见到那小家医俞少卿之后,她便是长了点心,在离那院子较远的时候,就是查看清楚了才是逐渐靠近。
这一次,没有人。
她顺利而又动作麻利地一下钻进了那到处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屋子里,这一处,就算是侯府人也是忌讳的地方。
这样一处到处充斥着腐臭的地方,竟然会出现在齐安侯府,原本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是决计不会发生的事情,但这里,在许多年前,曾经发生过让整个齐安侯府都是惊恐的事情,是以,便被人或故意,或无意地忘记,便也很少有人来这里,也就造成了这秦玉琴能自由出入这地方。
闪身进了那充斥着腐臭的地方后,便是如上次一般,从床板下面钻进去,钻进去后,那床板就如同来时一样,又是合上。
到了下面之后,秦玉琴脸上的神情便是一变,在地下暗道忽明忽暗的烛光里,显得鬼魅异常。
她那张清纯美丽的脸庞,在此刻看去,不知怎地,却是看出了几分苍老,不是容颜的苍老,而是眼神中透露出来的苍老,渲染了这一张年轻的容颜。
她阴笑一声,“阿越,让你做的事,都做好了么?”
她对着一个方向,忽的开口,声音也不再是秦玉琴那种好听冷淡的声音,而是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些苍老,有些沧桑,像是历经了世间事的模样。
“你让我做的事情,阿越哪一次是没有做好的呢?准备好了。”
从暗处出来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袍的男子,那男子同样生的一张俊美的容颜,那张脸,与宗政晚生的有些许相似,不同的是,这男子的脸上,多了一些妖惑与诡秘,在暗夜里,犹如不为人知的暗夜者一样。
那暗红色长袍之人,阿越,阿越,可不就是宗政阳的嫡弟,宗政越。
“太暗了,点两支蜡烛。”
秦玉琴叹了一口气,唤宗政越点上蜡烛。
这让宗政越有些惊奇,在这地下暗室里的时候,她从未让自己点过烛火,除了墙壁上那摇曳着的微弱烛火外,这里,便没有多余的光亮了,怎么的今日这般奇怪?
也只是这么想着罢了,转身便点亮了镶嵌在墙壁上的两支烛火,再转头之间,她已经坐着了,敛着眉,手里拿着的一方帕子,是一张白色的帕子,摇曳的烛火下,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神情这般认真,这般凝神。
“婉儿?”
宗政越上前几步,在她面前站定,犹豫几下,终于唤出声。
暗室里的烛火忽的便是颤了两颤,摇曳几分,秦玉琴的手也是颤了两颤,她低着头,沉闷的声音,从她嘴里缓缓说出声,
“我说过,不要叫我婉儿。”
此刻,她的声音,又恢复成了秦玉琴的年轻而淡漠的声音。
说完这句话,便是收起了手里的帕子,抬起头瞥了一眼宗政越,不再多说话。
“货呢?”
她探头朝着她的身后看了两眼,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禁脸上有些烦躁和失望。
宗政越叹了一口气,便侧过身子,击了两下掌,不多时,便从他的身后,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出来两个少女,一个身上穿着粉嫩的衣裙,生的貌美可爱,那张脸看去还是稚嫩不已的,看去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罢了,另一个身上穿了一身紫衣,与那粉衣少女生的极其相似,不过年纪看去比她大了一两岁的模样。
这是一对姐妹花。
此刻,这两个少女的脸上是面无表情的,眼睛却是睁着的,如同没有意识的人一样,朝前僵硬地走着。
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