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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这将军,怎么会到这里来,若没有事,将军是不会到前院里来的,何况,现在白梨刚刚才没了孩子,不应该正被白梨拉着陪着么!怎么会在这里?!
莫非是听闻了晚公子来求亲之事,才过来的?
亦或是,她被这暖姐儿算计惨了,她是算准了将军此刻会来?!
荣华夫人将这好几种所有的可能就放在心里细细思量了一番,好能够及时应付这所有的可能。
“夫君……”
荣华夫人上前,就想向连啸龙先说一下凉暖的情况,好一会儿将这些事,都撇清了,别与她扯上什么关系,屎盆子别沾到了她的脚上。
“凉暖呢?”却听连啸龙的声音这么冷,冷地就和冰冷的铁链一样,和铁链摸上去一样,冷冷的,唯一不同的是,铁链温一会儿就是暖了,但这人心,可没那么容易就是温暖了。
“在里屋。”荣华低下头敛下眉眼,遮去了里头快速算计和想着法子挣脱这或许一会儿就会有的莫名罪名的方法的眼神。
连啸龙没与荣华再多说什么,原本他们之间便没有多少情意,只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罢了,而出了玉云颜,白梨的事儿后,连啸龙对荣华夫人原本雍容华贵的印象早已消磨地差不多光光,脑子里只觉得,这是一个蛇蝎女人。
比那柳氏还是可恨,柳氏最终得了一个被人奸淫致死的下场,恶报终究是来了的。
连啸龙此刻脑子里,全部都是荣华的不好的地方了,或许她曾经执掌这这个连府的功劳,都被连啸龙遗忘在了某个角落里。
女人在男人的心目中,形象其实很容易就是固定了的,或许一个女人装出来的冰清玉洁清高自傲超凡脱俗气质非凡会在一个男人心里保存很久很久,或许一直是那个印象,即使别的人都知道那是女人装出来的,但男人若不是亲眼所见,是不会相信的,但一旦一个女人的形象在男人心中坏了,那便怎么去填补那坏了的逢,都是弥补不了了。
荣华曾经辉煌的主母形象,早在这一年,早在大苍国二十三年的十二月开始,便逐渐崩塌了。
掀开里屋的帘子,连啸龙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紧皱双眉,紧咬下唇,脸色发白,大冬天的额头还冒汗,全身蜷缩在一起的凉暖。
心里便是一紧,有些心疼。
小玉见将军大人进来了,朝后面看了看,没见夫人走进来,一下子从凉暖身上移开了些,就是嚎啕大哭。
“将军大人!您可要为小姐做主啊!”
这时候,外边,绿舞带着两个老家医也是到了厅堂了,绿舞气喘吁吁地就跑到荣华夫人身边。
“你们赶紧进去,暖小姐就交给你们了!若有什么差池,我唯你们是问!”荣华夫人的话,有些狠,其实,那是为了她自己,若是凉暖有个什么,恐怕,她就难逃干系了。
待两个家医走了,此刻荣华夫人身侧也就一个绿舞,紫衫在里头和小玉一起照料着凉暖。
“将军怎的来了?”绿舞见夫人的神情有些严肃,便觉得,这事情,恐怕是有些糟糕,
“奴婢与家医回院子的时候,在外头的交叉路口遇见的将军。”绿舞如实告诉了荣华夫人,
荣华听了,心里稍稍镇定了些,不是凉暖那贱蹄子搞出来的,那就还好若是她事先都安排好的,那可就是难办了。
这还真的不是凉暖安排的,不过和凉暖原先预计的差不多,连啸龙总之是一定会来这华园里的。
荣华便和绿舞一道随着两个家医,一起进了那里屋。
而里边,小玉趁着荣华夫人不在的瞬当,就把她家小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的事情,说与了连啸龙听,小玉自然是捡着什么说什么,见到啥就说啥!
连啸龙是越听便越来气,待荣华夫人一进来,一巴掌,“啪——!”
重重地响亮的一声括掌声,荣华夫人一下就被拍倒在地,半边脸一下子就红肿起来,唇角也蜿蜒出一丝血迹来。
她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连啸龙,脱口而出的竟然是,
“大胆!”
这声大喊里夹藏着她高贵的长公主身份的骄傲,那是一种习惯,常年高位的习惯。
荣华夫人从小到大,一直到现在为人母了,两个女儿都出嫁了,都未曾被人打过,今日,是她第一次被括掌,还是那么重,她的牙齿里边,都含着血味儿,那血腥的味道,充满了整个鼻腔,难受的很。
连啸龙咬牙切齿,额上青筋直跳,双眼通红,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闻人烟芸!想不到你如此歹毒心思!害了云颜,害了梨儿,如今,竟是连凉暖都不放过!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连啸龙此刻积累的早已暴跳如雷的心,终于是爆发了!
但他只打了荣华这一巴掌,仅这一巴掌,给荣华夫人的刺激,已经是非常大了!
荣华夫人看着连啸龙一张震怒的脸,心猛地就是抽痛,瞪大的双眸里,一下就是蓄满了泪水,
“是!我歹毒!我歹毒!都是我做的!”荣华夫人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挣开了绿舞的搀扶,冲到连啸龙面前,就与他杠上了。
她的面色通红,浑身颤抖着,那一股子从脚底上升腾起来的怒气,是怎么也止不住的!
看到荣华这样,连啸龙倒是心情平静了下来,他扭过头,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后,里面,便尽是平静,荣华看过去,那是一种死一般的静寂。
小玉在一边看着,心里怕极了,便朝后退了一步,想离荣华夫人和连啸龙远一些,却被荣华猛地一个扭头,利箭一般的眼神,就是射向小玉。
“贱人养的,一样是贱婢!”荣华冲过去,就是狠狠推了小玉一把,将小玉推在美人榻的边缘上,小玉的腰装在那木质的边缘上,瞬间疼的便是泪花都闪烁了。
但她只是个婢子,只能咬着唇,忍着这怒气,但眼神里尽是倔强。
美人榻上痛苦闭眼的凉暖,在小玉倒向美人榻的时候,眼睫颤了两颤,但极其细微,此刻这里的正在怒火上的几人,没有发现。
“你是想将云颜周围相关的所有人都置于死地么?荣华。”连啸龙拉住了荣华还想上前拉起凉暖的手,声音低低地问道。
荣华夫人咬着下唇,伸手用力去挣脱连啸龙的手,手腕都红了,却依旧是挣脱不开,她放弃了,任由连啸龙握着她的手腕,她直直地看着那发红的手腕,愣了一下,忽的便是如泉涌一般的泪水喷涌而出。
“从我认识你,你哪里都是她好!我费尽心力嫁给你!这二十多年来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力!你却依旧记着一个死人!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你不是见过她和连卿……。”
荣华的声音有些尖,她将自己心里的话,全部一股脑就要全部说出来,说道连卿时,被连啸龙高声制止,
“住嘴!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暗中使计!还下药!我怎会着了你的道!你还有脸说云颜和连卿,他们根本从未有过私情!”连啸龙朝着荣华狠狠一推,绿舞赶紧在后边接过荣华,“是我当年被愤怒蒙混了心,也是不够小心,竟是不知我的枕边人竟会算计我!从没嫁给我时,就算计我!”
连啸龙的声音有些苦楚,压住他二十多年的苦楚,此刻仿佛也一下子倾泻了出来。
“哼!你敢说,他们没有私情,你敢说连卿对玉云颜那贱人没动心……”
“啪——!”连啸龙又是一巴掌打在荣华夫人脸上。
荣华转过头,怒目瞪着他,双目中满是怒火,
“你竟敢打本公主!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以前真是被猪油蒙蔽了心!才会看上你!”荣华几乎是叫着说出来的,整个华园里的奴才都能听到来自内屋的这一句大喊,“都是我做的!是我!都是我!我就是要这小贱人,还有那白梨,不得好死!”
荣华此刻,不是荣华,是长公主,她妄想以身份压住连啸龙,博得一点颜面,她说出的话,已经是不管不顾了。
公主脾气已经压抑了二十多年了,这一刻忽然爆发,她奋力睁开绿舞,头发凌乱,朱钗歪了,步摇斜了,发髻松了,妆容花了,朝着连啸龙就是扑过去。
荣华或许这一辈子,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连啸龙轻而易举地就将她的双手牵制住,
“哼!承蒙公主大人厚爱,若不是你当年的厚爱,或许就没有我如今的场景,公主的厚爱,微臣真是担当不起!”
绿舞在后边抱着荣华夫人的腰,嘴里哭喊着,夫人,夫人,
却是半点影响都是没有。
那一边,小玉的腰上,许是撞出了淤青,疼的她有些咬牙切齿,却要护着小姐的,防不准夫人就冲过来对着小姐几个巴掌下去了。
好在两个来自皇宫的御医也不是小角色,遇到这样的情况不急不躁不慌不乱,该怎么给凉暖诊治,便怎么诊治。
看起来仿佛一点没有受连啸龙与荣华的影响,实则,两位师傅的额角上,都是沁出了汗珠,他们怎么不怕!
两人给凉暖诊断好了,便交头接耳了两句,想与连啸龙说,却又怕将军的怒气波及他们,便迟迟没有打断荣华与连啸龙。
荣华的神色涨的通红,双目里血丝分明无比,
她停了许久的话,没有说话,忽的看了一眼榻上依旧蜷缩着没有醒过来的凉暖,道了一句,
“我知道你没有昏迷,你可比你娘阴狠多了!”
荣华的声音像是从牙根低处磨出来的,那种自内心里散发的怨恨,挥洒在空气里的怨气盘旋在上空许久没有散去。
说完,便转过头,看着连啸龙的手,闭上眼,她说,
“来打我啊!打我啊!我知道你想打我!来打我啊!”荣华夫人像一个泼妇一般,连啸龙则像是一个家暴的男人一般,两人的对峙,就是世界上最争锋相对的,而明明,他们是夫妻,即使没有感情,也一起走过二十多年。
没想到,就这么轻易就破碎了。
凉暖却一点都不觉得可惜,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但她就是要拆了这婚,要让荣华最后一无所有,除了一个昔日长公主的名号,还能留下什么?
呵,没了将军夫人,没了荣华夫人的名号,这风浪,也不能掀得有多大了。
她害得娘亲如此惨,且不说娘亲自己的问题,娘亲是娘亲,她总会帮自己的娘,至亲最重要,她必也不会让荣华好过,上半辈子过得太好了,下半辈子,也该孤冷孤冷了。
连啸龙没有打荣华,只是浅浅松开了荣华的手,别过头,不再看她,转而看向榻上蜷缩着的凉暖。
“你走吧。”连啸龙的声音听起来累极了,摆了摆手,不想与荣华再多说什么。
荣华倒退一步,深呼吸一口气,吸住了这即将滚落地在眼里的泪水,
“下辈子,希望我不会爱上你。”
“下辈子,希望我我不会遇见你。”连啸龙凉薄的话,从荣华前边传来,那话,比荣华说的狠多了。
“和离!”荣华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了这两个字,她耗费在连府的精力,至此开始便是终结了。
没想到,最后竟是败在了这黄毛丫头身上,她不信这躺在美人榻上无事呻吟的暖姐儿,会真的有事,只是她碰了一下就如此了,若是她将她薄皮抽筋了,不知还会怎么样!荣华说完,不等连啸龙开口,便转身准备离开。
连啸龙听见荣华夫人说出和离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依旧是有一